《明珠有泪,沧海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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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有泪,沧海无忌-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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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过轻柔地吻着,在他唇齿间流连忘返。张无忌惊愣过后,竟也试着回应他。杨过惊喜万分,越吻越停不下来,身子越倾越低,直到把他压倒在床上。
  “无忌……”杨过看着张无忌红着脸躺在床上任人摆布的样子,猛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单,心跳如雷,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道:“我……我先出去一会儿,你自己好好休息。”说完飞也似地跑出了帐篷,徒留张无忌一个人愣愣地躺在那里。
  又过了几天,张无忌气色好多了,也勉强能站起来了,便向杨过提议道:“我想出去看看。”杨过皱眉:“外面风大……”张无忌坚持道:“我要出去。”杨过无奈,给他加了件衣服,单手抱住他的腰说:“你自己勾住我的脖子。”张无忌顺从照做,杨过一横手,把他抱了起来。
  吹着十六年未吹过的风,看着十六年未看过的景色,看到军营里不时投来好奇和惊讶目光的士兵,张无忌终于有了一种重返人间的感觉。
  “咳咳……”大漠的风灌进鼻子,张无忌低咳了两声,杨过紧张地问:“没事吧?要不回去吧?”张无忌摇摇头:“直走。”杨过哪敢不从,照直往前走,一直走出大营,走到春日的阳光里。
  张无忌微微眯起眼,深呼了几口气,说:“放我下来。”杨过放下他,张无忌站稳后,推了推杨过:“你走远点儿。”杨过道:“不行,我得看着你。”张无忌皱眉道:“挡住我的阳光了。”杨过笑嘻嘻地说:“挡住你什么阳光?我杨过不就是你的阳光?”张无忌气急,哭笑不得,脸微微有些泛红。
  那一笑,可真如春风染红了桃花,芳香迷醉了绿柳,杨过看着阳光下笑得俊秀可爱的人儿,呆了,喃喃地道:“我错了我错了,你才是我的阳光……没你,我简直不能活了!”张无忌脸更红了:“又胡说!”杨过认真道:“是真的!没你这十六年,我简直如行尸走肉!”
  张无忌转过头,低声道:“没你这十六年,我……我暗无天日……”杨过哈哈大笑,扭过他的脸,托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满意地看到张无忌的脸红得像个苹果。
  “累了吧?我们回去吧?”杨过柔声问。张无忌点点头,杨过抱起他向帐篷走去。张无忌道:“其实我不喜欢待在这儿。”杨过道:“我也不喜欢。等你好些了,我就带你到江南去。那里风景宜人,气候温和,很适宜养病。”张无忌摇头:“不,我们应该先向我师父报个平安,然后到西域去。”杨过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你想去看明教?当年你……你受伤之后,我曾经去找过赵姑娘,忽必烈已经把她放了。明教没了你,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赵姑娘无奈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咳咳咳……”张无忌一着急,就咳了一阵,杨过把他放到床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等他平静了,扶着他躺下,盖好被子说:“别想那么多了,先养好你的病再说。”张无忌无比愧疚道:“我对不起赵伯伯,对不起清妹,对不起明教……”杨过见他眼圈儿都红了,皱眉道:“又不是你的错,不许胡思乱想!”张无忌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又过得半个月,杨过已经急着想走了,张无忌道:“我醒来都没见过王爷,他怎么不来?”杨过道:“呸,这家伙害得你那么惨,还有脸来看你?”张无忌道:“既然要走,我还是得见他一面。”杨过问:“见他做什么?”张无忌道:“我的圣火令我一直随身携带的,醒来后却不见了,我想定是他拿了。”杨过哼道:“这个简单,我去把它偷回来就行了。”
  张无忌见他如此孩子气,笑道:“不行,有些事,还是见上一面比较好。”

  暗流汹涌

  从张无忌一进帐,忽必烈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这是他清醒了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可以正大光明地看他:张无忌一身青衣,略显圆润的包子脸还似十几年前那样带着稚气但不失俊秀,脸色已不是之前的苍白,反倒是带上了丝丝红润,那双眼睛还是如水般温和,待在杨过身边,整个人都显得那样顺从可爱,看来这些日子里,杨过把他照顾得不错。但是……张无忌,你就怎么无情,我不去看你,你就不来看我么?你吃我的住我的,好歹也懂点礼貌吧?
  张无忌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杨过更是不耐烦,正想说话,忽必烈却看着张无忌的青色衣领低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青青的是你的衣襟,悠悠的是我的心情,纵使我不去看你,你就这样没有了音讯?青青的是你腰中佩玉的绶带,悠悠的是我的思念,纵使我不去看你,你就不能来看我?)
  张无忌自小不是生活在道观就是寺庙,何曾读过什么爱情诗,一时尚未领会他的意思,但杨过这些年行走江湖之余,为了排遣情思却几乎读遍了有关爱情的诗词,顿时听明白了忽必烈的意思,心想:“你这堂堂草原霸主,还给我幽怨起来了,怎么不连后面那几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也念出来,那岂不更显得你为情所伤?”灵机一动,便改了《陌上桑》的几句,说:“王爷一何愚?王爷自有妇,罗敷自有夫。”他说的“罗敷”就是张无忌,而“夫”自然指的就是他自己了。
  忽必烈一听,一气他把张无忌比作女子,二气他居然以张无忌的夫君自居,沉声道:“无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杨过心里骂道:“你自己放不下就放不下吧,还缠着无忌不放做什么?”便说:“可笑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在民间传说中,神女主动献身与襄王,虽然不求回报,但也不免有□之嫌。忽必烈见杨过居然把他比喻成神女,惊怒交加;杨过却暗暗后悔:“人家神女还成功勾引到襄王了,我们家无忌可是清清白白的,杨过啊杨过,你这比喻也忒不当!”
  张无忌对这些典故一知半解,见忽必烈脸色难看,只好出言解围道:“王爷,在您帐上叨扰多日,我们今日是来辞行的。”
  忽必烈冷冷地道:“有杨过在,百万大军也拦他不住,你又何必特意来辞行?”张无忌道:“不辞而别是为不恭,而且,我还有一样事物想让王爷交还。”忽必烈问:“什么事物?”张无忌拱手道:“请王爷将我们明教的圣物圣火令归还,张无忌感激不尽。”
  忽必烈负手道:“明教早已四分五裂,你拿着圣火令也没有用。”张无忌道:“既然王爷拿着它也没有用,所以,请归还。”忽必烈一滞,杨过暗暗好笑:“看你以为自己巧言善辩,无忌老实人的老实话都比你强。”
  忽必烈顿了顿,说:“没有用?未必。”他看了一眼张无忌,又看了一眼杨过,对张无忌说:“想要回圣火令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张无忌问:“什么条件?”忽必烈倨傲地说:“这个条件是什么,我还没想到。”
  杨过冷笑:“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等你想出来为止才能走了?”忽必烈道:“这也不必,只要无忌先应允了这个条件,那我自然会将圣火令双手奉上。”杨过道:“笑话,难道你以后想要无忌做出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他也要答应你么?!”忽必烈摇摇头说:“我保证,这个条件不违背国家大义,不违背武林正道。”杨过道:“你别指望了,无忌不会答应你的!”他见张无忌犹豫不决,又说:“无忌,我们可以先挟持住他,逼他把圣火令交出来!”
  “恐怕没那么容易!”一个洪钟般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帐帘撩起,一个高高瘦瘦的和尚走了进来,正是金轮法王!原来忽必烈为了对付杨过,特意又把他召回来了。
  杨过微微一惊,其后又走入两个人,分别是潇湘子和尹克西。杨过看向忽必烈说:“你倒是先找好了帮手!”
  “错!”忽必烈道,“他们不是帮手,是我的属下!”一股天生的帝王之气油然而生,隐隐与杨过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相抗衡。
  杨过哈哈大笑:“他们当年一个个的都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就更不是我的对手了!”忽必烈冷声道:“杨过,你也忒自大!孰不知你在进步的时候,别人也在进步,而且,进步还可能比你快!”
  金轮法王道:“杨过,你在王爷的帐上还如此放肆,今天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金轮法王这十几年来苦练金刚宗中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龙象般若功”。数百年来,只有北宋年间一位高僧练到第十层,但同时也发狂自绝经脉而死。可金轮法王是个练武奇才,此时竟已练成了第十层,当真是震古烁今了!
  杨过一凛,想:“这大和尚武功当年的确了得,现在看上去更是精进,一千招之内大概都不能与我分出胜负,这期间要是潇湘子和尹克西也加入,那就更加不妙。这种情况,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突围还不成问题,但是……”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张无忌。
  张无忌的心一揪,黯然地想:“我此刻不仅不能助他,反而是他的负担了。”于是对忽必烈道:“王爷何必与我们兵戎相见呢?既然王爷有命,无忌遵从便是了。”
  “无忌!”杨过叫道,张无忌转过去轻轻摇摇头,杨过只能无奈地瞪着忽必烈,后者微微一笑,走到张无忌面前,从袖里拿出一块莹白的环形玉珏,上面雕刻着一种不知名的神兽和一些古怪的花纹;他又拿出一根青丝绦,穿过玉珏,一端系在张无忌的腰带上,另一端垂着流苏穗子,动起来很是高雅动人。
  张无忌迟疑道:“王爷,这……”忽必烈又拿出另外一块玉珏,说:“二玉相合为一珏,无忌,当你看到另一块玉,你就知道是我的条件来了。”
  杨过在一旁黑着脸:“青青子佩,悠悠我思……原来你早有预谋!”
  张无忌只好接受了那块玉,拱手道:“如此,无忌便不推辞了。王爷,现在可以把圣火令交还了吗?”忽必烈大袖一挥,说:“呈上来!”
  一个仆人将圣火令恭恭敬敬地端到了张无忌面前,张无忌拿回圣火令后想:“当初幸好没有把乾坤大挪移心法也带来,而是叫清妹保管了。”
  杨过扬眉问:“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忽必烈暗想:“杨过这几年杀了不少我们族人,不仅武功高强,还是郭靖的侄子,实是我们进攻襄阳的一大阻力!要是此时除了他……”
  杨过却在想:“蒙古大军屡犯襄阳,忽必烈是蒙古大军的大帅,要是我能在这里将他……”
  这么想着,两人的目光都露出了些杀气,金轮法王等人也开始摩拳擦掌,就等忽必烈一声令下了。
  忽必烈见杨过在帐篷中间笔直地站着,渊渟岳峙般难以撼动,慑人的眼光紧紧盯着自己,而金轮法王等人还站在他背后,暗道:“不好,只怕我一有动作,他便如离弦之箭般把我擒住,国师他们再厉害,也快不过杨过!”
  杨过感到背后那几道森森的目光,心想:“敌众我寡,就算我擒住忽必烈,他们也会擒住无忌,到时就算两败俱伤的局面了。”
  于是两人的杀气顿时一泄,忽必烈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说:“两位请自便。”
  杨过和张无忌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地走出了帐篷。
  等远了军营,张无忌问:“杨大哥,我们这就去西域吧。”杨过皱眉道:“你的伤还没好,武功也没恢复,就算到了那儿也做不了什么。而且你是教主,又带着圣火令,万一那些觊觎教主之位和圣火令的人对你心怀不轨,那岂不是很危险?”张无忌叹了口气说:“我也没想再做什么教主,只是想找到清妹,把圣火令还给明教,然后再看着他们推举一位德才兼备的新教主,那我的罪过就没那么重了。”杨过道:“明教的事都耽误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急在一时。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说不定能治好你的伤,还可以恢复你的武功。”张无忌眼睛一亮:“真的?什么地方?”杨过笑道:“是我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很清静,盛产蛇胆,哈哈!那蛇胆只有雕兄能找到,吃一个可以增强许多内力呢。”张无忌问:“你的内力就是这样来的?”杨过道:“一部分啦……你不知道,雕兄可严厉了,那时候每天都把我赶到山洪和海浪里练功!”张无忌道:“一直听你说‘雕兄雕兄’,我还没见过他呢。”杨过笑道:“这个简单。”
  他一声长啸,高入云端,直有穿云裂帛之感,远处回应一声长鸣,一只威武高大的雕儿从远处的树林里走出,啾啾叫着走过来,拍了拍杨过的肩膀。
  张无忌啧啧称奇:“这雕儿好通人性。”杨过道:“当然,我跟他的故事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告诉你啊,有一次……”
  杨过能说会道的,逗得张无忌笑声连连,两人一雕,就在这明媚的阳光中渐行渐远,余韵悠长。

  路见不平

  “他们在前面,抓住他们!”“李成勋,你跑不掉的了!”“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一群蒙古士兵骑着马追赶着几个流民模样的人。
  “奶奶的,爷爷还不怕你们了!”跑在最前面那个身材高大,满面虬须的流民突然停下来调转身子,看准跑上来的蒙古兵的第一匹马,“彭”地一拳狠狠击在马脖子上。那马悲鸣一声,踉跄着歪向一边。马上的蒙古兵“哎呦”一下摔倒地上。
  “小李将军!”其他一些流民也跑回来帮忙,其中一个拉起那匹马,对李成勋道:“将军,你先骑着它走!”李成勋看了看后面的蒙古兵,犹豫了一下,看到部下殷切的眼神,一咬牙,翻身上马,顺便还带上那个拉马给他的兄弟,说:“兄弟们,谢了!”抽鞭疾驰而去,回头看那些兄弟坚毅的脸,这一望,便成永别!
  “将军,你把我放下吧,两个人跑不快!”身后的兄弟叫道。李成勋道:“别吵!我能救一个是一个!”鞭子狠狠地抽在马臀上,马儿疯一般地狂奔。
  跑了近百里,身后的声音渐渐远了,李成勋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啾”地一声,座下的马口吐白沫,软软地就要倒下。李成勋一托背后的兄弟,斜地里跳下马去。
  “将军,马没啦!”跟在他后面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还是个孩子。李成勋叹了口气,打量了他一会儿说:“你叫什么名字?”那孩子道:“我叫罗四。”李成勋道:“好小子,看来我们得走着了,还能走么?”罗四道:“能!但是将军,我们这是要逃去哪儿?”李成勋道:“去襄阳!”他本是镇边将军李岳的儿子,但前几日父亲被奸人设计害死,全家受到牵连。他在部下的帮助下一路逃亡,想到襄阳去向郭靖郭大侠求助。
  他们一路狂奔,在离襄阳还有几里地的时候,罗四实在是走不动了,“吭哧吭哧”直喘气。李成勋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有个茶寮,说:“我们先去那里歇歇,顺便讨碗茶喝吧。”罗四一听,有得休息,马上加快了脚步。
  “老板,给我们沏壶好茶,再来些吃的!”李成勋一进茶寮,那高亮的嗓门就引来了里面所有人的注目。他匆匆扫了一眼茶寮里的人,有衣着光鲜的商贾,有寒酸褴褛的农民,也有官人打扮的乡绅,但最能吸引他注意的,还是坐在左边最角落里的两个人。
  那是两个男子,年轻的看起来跟罗四差不多大,看到他看他时微微一笑,温和有礼;坐在他旁边的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灰衣独臂,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知道他进来也只不动声色地饮茶,看都没看一眼。两个男子都是英俊不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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