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黑糊糊的,一个人都没有,到哪里去买吃的啊!走在幽静的小巷里,阴深深的,不时有树木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斑斑驳驳的,老长老长,让人觉得恐惧。清心后悔了,大半夜的,根本就是出来练胆子嘛。
前面传来鸡叫声,在黑夜里显得尤其高亢,好家伙,是在给我壮胆吗?好,我就继续往前找找看,不信找不出吃的东西。
夜越来越黑,连月亮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清心扶着墙角,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进。冷不防,脚底一滑,一下子摔在地上,痛得半天起不来。
一块大大的阴影投射过来,清心依旧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起来,只觉得那黑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么大黑天的,难道碰上采花贼了?
不要啊,老天爷,我错了,我收回我白天的话,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才是绝对的真理啊!老天爷,你千万要保佑……
咦,不对啊,我先在好像是个男人。清心微微抬头,却见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不是人,那是什么?清心趴在地上,越想越觉得恐怖,想起在电视里看过的恐怖片,不禁毛骨悚然。
天灵灵地灵灵,千万不要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慢慢地爬起来,却见,墙边,是一只大大的破缸。
真是自己吓自己,总有一天,清心会被自己给吓死。她从地上爬起来,摸摸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间,墙的另一边蹡蹡两声响,清心吓了一跳,亡命般地往后跑去,边跑边喊:“救命啊,有鬼啊!”
墙另一头的小巷里,一老头子侧耳听听:“没人在叫啊,看来我真的老了,耳朵不行了!”随手拿起棒子,又敲了几下:“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惊魂未定的清心一路小跑,终于跑进客栈。还好,周围的人没有被她吼醒,一个个的,睡得安静极了。清心蹑手蹑脚地上楼,一想起刚才的遭遇,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吓死我了,我以后还是饿死好了!”一关上门,她连忙拍拍自己的胸口。屋里有点黑,她也懒得点蜡烛了,直接扑向床。
软绵绵的还带着温热,自己盖过的被窝还热乎着,经过刚才那么一弄,她顿时觉得床是那样的安全,那样的让人安心,抱着棉被就沉沉睡去。
朦胧中,床动了一下,她轻轻往旁边一拍:“这床怎么这么会摇晃的!”然后又沉沉睡去。黑暗中,一双晶亮的眸子盯着她,似乎想要盯出一个洞来。
一指在床沿敲了两下,几秒钟后,房顶上跳下两个人:“公子,她出去找吃的,被吓回来了。”
“所以吓得走错房间了。”黑暗中,这张脸显得越发眼熟,他轻轻地拂上她的面庞,心里忍不住躁动起来。
“公子,我们送她回房吧。”两人对视一眼,眼里尽是担忧。
“他是男的,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这是很正常的。”他相信自己是正常的,他才绝对不会像柳岩一样那么惊世骇俗。
“公子,您是主子,怎么可以跟下人同床!”床前的两人,语气暗暗地焦急起来。
“龙飞龙阳,你们今天怎么了。主子又如何,还没有人像他这样毫无防备地呆在我身边呢!”他的这两个师弟,今天似乎很不寻常。
身边的人儿不安稳起来,小手往前一拍:“妈妈别吵,偶要睡觉。”翻了个身,又跟周公下棋去了。
“你们退下吧!”呓语柔柔,深深地撞进心底。就一晚吧,这一晚,他会证明自己是正常的。
龙飞龙阳欲言又止,只能别有深意地看一眼床上已经睡着的人儿,刷的一下飞到屋顶,瞬时又无影无踪了。
“无颜,你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人。”半躺着,刚好对着清心。他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细细地观察着,“你不是故意的吧!”
睡梦中的人嘤咛一声,身子紧紧地靠了过来,似乎找到了舒服的港湾,甜甜地一撇嘴巴。
轰得一声,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炸开了,他突然凑过去,蜻蜓点水般地在她脸上点过,却在碰到那樱桃般的小嘴后无法自拔,狂热如潮水般地涌来,他紧紧地抱住了她。
胸口一阵阵的疼痛惊醒了他,他猛然觉悟,一手推开眼前的人,看着他滑落在地上,骨碌碌地翻了几个滚。
迷茫的眼神望过来,正对上一双清冷的双眸,其中竟夹杂着丝丝怒气。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清心抱着棉被,坐在地上,半天无语。她还没有从梦中醒过来。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一个越来越怒,一个越来越醒,醒到棉被往旁边一掀,跳将起来:“你,你怎么在我房里?”
对方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半天不语。清心看到,他眼里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这是我的房间!”他犹豫了,彷徨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碰到,即使,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在自己怀里慢慢地消逝,也不觉得挣扎。那是痛,这是怨,他怨自己竟然真的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哦!无颜走错房了,请六爷见谅,无颜这就回去。”不就走错房间睡错床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他那副模样,像要吃了她似的。而且,跟他睡在一起,吃亏的是自己哎,被他吃了豆腐还不说,还要忍受他的冷眼。
“你给我站住!”
[第一卷:第二十九章 牢狱之灾]
“不要以为你是柳岩的人,我就不敢动你。”
是啊,她忘了,不管如何,他是星国的六皇子,当今皇帝唯一仅存的子嗣。这样的人,怎么会容忍下人睡到他的床上,而且,还是在他在场的那个时候。
“无颜错了,请六爷责罚。”这样的话,接下来不知会重复多少遍,只要她清心依旧留在这里,留在这个皇子身边,就不会有安宁自由的时候。
这个时候,她无限怀念在柳岩身边的日子,也只有柳岩,才能让她放下拘束与戒备,而不用去担心自己的安危。
“好。”一把剑砰地扔到清心面前,“不用我告诉你该怎么做吧!”
这是一把及其普通的剑,只是,再怎么普通,它依旧可以轻易夺去一个人的性命。
清心不敢置信地看着六皇子,嘴巴微微地一开一合。他,竟然要她自刎。
这事情真的很严重么,即使她平时觉得他是魔鬼,但是也不是这么小气而滥杀无辜之人。还有柳岩,他忘了他对柳岩的承诺吗?
“六爷,请告诉无颜理由!”想要她死,没那么容易。
“理由?”他突然轻笑起来,但是一对上清心的脸庞,立马往左边转开,“以下犯上,惊扰主人,就是死罪。”
清心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罪可大可小,他如果执意要追究的话,她定难逃一死。
“可是六爷,您忘了柳岩世子吗?”
柳岩!名字叫得可真亲热,却激起他更深的怒气:“你想要我亲自动手吗?”
这该死的魔鬼。清心在心里诅咒了千遍万遍,恨恨地看着眼前的剑。如果她死了,柳岩会如何,会为她报仇吗?她想柳岩了,想起他对她的保护和纵容,想起他对她的付出和期待,她突然心痛起来。
“在想什么?不要心存侥幸,柳岩,恐怕已经在京城了!”硬起心肠不去看他,他怕自己会后悔,会不忍心。可是,这块压在心底的毒瘤必须除去,要不然,他真的会成为他以后的牵绊。
一把剑已经架在脖子上,清心惨然地闭上眼睛,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
剑在脖子边迟迟不动,玉落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抖。如果一剑下去,无颜真的会命丧黄泉。为了自己,难道真的要下手吗?
他并不是没有杀过人,其中也有无辜之人。可是,看着对方脸上微微抖动的睫毛,他真的无法再前进半寸。
外面突然热闹起来,人声鼎沸,吵闹声不绝于耳。玉落一下子收了剑,窜到门口,快速地关上门,只留了一条缝隙往外看。半饷,忽然回过头来,一把拉住清心,就要往房檐上窜。猛然间,又像记起了什么,回到桌子旁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起来。
这突然地变故让清心花了眼,看看窗外,天竟然已经亮了,看着六皇子忙上忙下,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很高兴,自己是不是暂时不用死了。
“六爷,您是不是不杀无颜了?”
“你如果想留命,就显出小厮该有的行动来。”
如梦初醒,清心连忙毕恭毕敬地站到六皇子身后,右手拿起茶壶,装着给他倒茶的样子。
门被砰得一声撞开了,经来六位官兵模样的人。走在最前面的,似乎是领头的人。
“把这两人抓起来。”
怎么回事,清心疑惑地看看来人,又看看六皇子,却见他一副茫然的样子,孱弱地望着来人:“为什么抓我们?”
这魔鬼变身还真快,刚刚还那么刚强,现在却如文弱的书生般无助。
“你们还真会装!客栈里死了个人,不是你们杀的,还会是谁?”
这狗屁的官,狗屁的逻辑:“客栈那么多人,凭什么就是我们?还有,凭什么就一定是客栈的人杀的?”
“哟,你个小厮讲话倒挺厉害。凭什么?我告诉你,大爷我说是你们杀的就是你们杀的。”那官兵斜了一眼清心,语气非常傲慢。
“你是不是看我们少爷文弱好欺负?我告诉你,我们少爷来头不小,说出来吓死你。”
“哈哈哈……”那一班小丑大笑起来,为首的那个推了一下清心:“吓唬谁呢,我告诉你,我们家大人听说过吗?江州巡抚丁曲生丁大人,丁大人可是柳王爷的得意门生。”
原来是柳岩他爹的人,怪不得这么嚣张。此时,就算亮明身份,他们恐怕也不会买账。六皇子的名号,在星国人眼里,只怕是窝囊的代名词吧。
他刚才不是要带着她从屋顶逃走吗,为什么后来会改了主意。现在,为什么又不作声了。
“怎么,怕了?现在怕也来不及了,带走!”那人提高了声音,恶狠狠的,似乎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气势。
“无凭无据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告诉你们,我是六皇子,你们会后悔的。”六皇子惊慌地叫了起来,那群官兵愣了一下,而后又哈哈大笑。
“你是六皇子?哈哈,我还是六皇子他爹呢!少废话,带走!”
“我真的是六皇子,我真的是啊。你们要敢抓我,我母后不会饶了你们,我父皇也不会饶了你们。还有,还有柳国舅。”
演技真高超啊,清心想,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他的真面目,他恐怕也会被他骗了。
那帮官兵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径直拉两个人出了客栈。
“母后救我!莹如救我!”无助的声音回荡在大街上,清心竟觉得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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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的湿气很重,阴阴的,让人非常不舒服。是不是地,有人不断敲打着牢门:“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
“六爷?”清心有点想不透,客栈死了人,为什么其他人不抓,却偏偏要抓他们两个。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环节出了毛病。
玉落坐在墙边,头靠在墙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见他如此,清心只能闭口不言了。这六皇子,五官精致,如果不说话,看上去还是很帅的。放到现代,也是一个大帅哥。
“你看什么,过来!”
正在花痴的清心一听到他的声音,脸一红,连忙走了过去。没想到他一指旁边:“坐下!”
什么,在他旁边坐下?看到他一脸的坚定,清心只能在他旁边半米远的地方坐下。
“六爷,我们怎么出去?”皇子的令牌就在他怀里,如果他拿出来,那个丁大人定然会放他们走。
“等!”
看着他一脸的悠闲,清心恨不得掐死他。为什么他总是让自己说不出来话。
[第一卷:第三十章 定罪]
公堂上坐着的,其中一人竟是巡抚大人。那一脸书卷气的模样,让清心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只是,在接连看错了两人之后,清心不敢以貌取人了。
清心想,我们还真有面子啊,连巡抚大人都出动了。她以为,那个官兵吹牛呢。
看旁边那个县太爷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好官。
“大胆,还不跪下。”县太爷惊堂木一拍,六皇子竟“吓”得真跪在地上了。
清心感慨万分,果真是做大事的人,能屈能伸。还没感慨完呢,一脚从后面踢来:“跪下!”
清心摸摸自己被踢疼的腿,瞪了那人一眼。
“你说,那人是不是你们杀的?”县官惊堂木一拍,大声质问着。
有这样的问话方式吗?他们根本连那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冤枉啊,我们少爷是文弱书生,连菜刀都不敢提,更不用说砍人了。”
“不是他杀的,那是你杀的!”
清心想,这县官这是个傻瓜:“那更冤枉啊,大人,小人胆子更小,一看到菜刀就会晕的!”
胡诌无罪,这县官这么无理,她也不用讲理。看看六皇子,却见他微有些笑意。笑就笑吧,看你怎么脱罪。
“胡说,那人明明就是你们杀的。要不然,这么大的动静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小人怎么知道啊,大人。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啊,可不能随便冤枉我家少爷。”
“冤枉?好,来人,拿证据!”
衙役拿了一个盘子上来,盘子里盛着的,是一把带血的匕首。
“这是你们房间搜到的,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县官得意洋洋地看着清心,然后转头朝巡抚大人哈巴狗似地点点头。
清心噌地一下站起来,她正没处发火呢:“敢问大人,你有没有查过那人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作何营生?还有,有谁看到我们杀人了?就凭这把匕首?为什么你们一到客栈就直奔我们而来,还没搜查呢,就抓了我们少爷过来?这把匕首,恐怕是有人陷害的吧!”
清心越说,自己也渐渐疑惑起来。是的,她怎么没有发觉,这些人,一开始根本就是冲着他们两个来的。不,确切地说,是冲着六皇子一人来的。
心里隐隐浮起一个答案,她却不敢肯定,骇然地盯向玉落:“六爷……”
县官再拍惊堂木,似乎这样才能显出他的气势:“大胆刁民,杀了人还这么嚣张,来人啊,让他们画押认罪,三日后处斩。”
就这样定罪了?即使有预料,清心还是为这个县官的霸道所震惊。
“慢着!”所有的人眼光都几种到玉落身上,看他惊慌地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我是六皇子,谁敢杀我?”
研究了半天,县官的脑袋都要落到桌子上了:“丁大人,这……这……”
“你觉得他会是六皇子吗?六皇子好好地呆在京城呢!”许久不语的巡抚大人发话了,轻轻安抚着紧张的县官。
“丁大人说得有理。”县官从惊慌中回神,“大胆刁民,竟敢冒充当今六皇子,罪加一等。来人啊,每人各打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眼看着那些衙役扛着木板过来,清心忍不住抖了抖。人家六皇子,好歹有一身武艺傍身,但自己却只是个普通人,这三十板下去,她还会有命活么。跟这个六皇子在一起,日子是不会安生的,老是一波三折。
幽怨地看了一眼六皇子,却见他撇开脸去。自从昨晚误闯入他的房间,他要杀她没杀成之后,他对她就一直爱理不理的,当她透明人一样。
“大胆,你们谁敢打我!我是六皇子,无颜可以证明,无颜他……他是柳世子的贴身奴仆。”六皇子似乎极力地想证明自己的身份,不断地寻找着理由。只是,这理由是那样的苍白无力,至少,在那个县太爷的眼中就是如此。
“哼哼,你就编吧!”县官一拍惊堂木,“给我动手!”
“慢着!”巡抚站了起来,细细地观察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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