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如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得一拍桌子:“肯定是爹爹搞的鬼。哼,他要下手了!”
“莹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爹爹……他不是国舅爷吗?”
“没事,六爷你放心,有我莹如在,谁也动不了你。”莹如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握住他的手,“六爷,这事都过去了,你不要一直呆在书房里,六爷好久没来莹如的房间了。”
晴夕转过脸,似是没见到一般。
玉落听到莹如的话,更加地缩紧自己的身子:“我是不是快死了,这段时间,我感觉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呸呸,不要乱说话,你是星国未来的皇帝,会千秋万岁的。”
“姐姐,晴夕突然想起来,逍遥庄有一种毒,可以让人越来越无力,难道六爷……。”晴夕走到莹如旁边,轻轻地在她耳边说着。
莹如看看萎靡的玉落,再看看晴夕:“你说的是真的?”
“晴夕希望不要是真的,因为如果真的中了这个毒,恐怕会……”晴夕皱起眉头,不敢想下去了。
“会怎么样?”莹如站直身体,整个身子绷得紧紧的。
“晴夕不敢妄言,六爷只是去了一趟南方,应该不会中这个毒,也许六爷只是吓坏了。”
“我只要你告诉我,如果中来那个毒,结果会怎么样?”
“越来越无力,直至……死!”
轻轻的一个字,如榔头一样敲打在莹如的心里,要不是晴夕扶着她,她差点站不稳。
“爹爹,你真狠毒。”直觉的,她把目标锁定在她父亲身上。也只有她父亲,才敢对六皇子下毒。
爹爹,既然这样,就不要怪莹如无情,是你先逼我的。
[第一卷:第三十九章 对饮]
清心坐在石凳子上,一个人郁闷着。
直觉的,她肯定在十五和老夫人之间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而这件事情,让十五一直对老夫人耿耿于怀,甚至产生了排斥。他想去弄明白事情的真相,问了庄里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肯告诉她原委,看他们一个个讳莫如深、惊恐万分的样子,她心里的疑问变得更加深了。同时,已经过去十天了,她也越来越焦虑起来。
她没有把握能在合约期满之时离开,为今之计只有先完成老夫人的任务。可是,搞不清楚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毕竟,因材才能施教,因缘才能定计。
叹息一声,她只能沿着石子路一边缓慢地前进,一边思考着对策。
“楚儿姑娘!”清心讶异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人,她不是应该在老夫人身边吗?
“清心姑娘。”楚儿微微一笑,“有需要楚儿帮忙的地方吗?”
清心暗暗打量着她,对于她在这里的出现,是存了疑虑的。这边比较僻静,如果说楚儿是偶然路过这里,那就显得非常牵强。除非……
“楚儿姑娘特意来找清心,不会是老夫人来查看清心是否有偷懒吧?放心,请回去转告老夫人,清心既然夸下海口,定不会半途而废。”
“清心姑娘会错意了,并不是老夫人让楚儿过来的。楚儿过来,只是想告诉你,少主并不是普通人,一般的雕虫小技根本就难不倒他,所以,清心姑娘一定要出奇制胜。”
谁都知道这个道理,楚儿何必跑过来跟她重复一遍。
“如果,清心姑娘真的解决不了,或者不能完成老夫人的嘱托,可以来找楚儿。”
清心看到她璀然一笑,笑中似乎包含着很多意思。清心不明白也不清楚她眼中的含义,只是越来越觉得她的面庞越来越熟悉。
“我们,真的在哪里见过!”这一次不是疑问了,也不是迷糊了,清心真的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人有相似,清心姑娘可能见到的是相似的人吧。”
楚儿翩然远去,清心却在她离去的眼眸里捕捉到了一丝不自然。
这个楚儿,清心觉得她是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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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们喝酒!”清心拎着一壶酒,放到石桌子上。
十五接过来:“你是越来越没谱了。”说是这样说,脸上却丝毫不见怒色。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呢,我高兴就行。”清心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喝了这么多天,酒量果然大有长进啊。
“好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我陪你喝。”
话是这样说,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他一直期待着她玩出什么花样,没想到她却一副轻轻松松的模样,似乎忘了有那么一个事情。
都过去一个月了,前十天没见到她有什么动静,后二十天却是拉着他天天喝酒,他实在搞不懂她要干嘛。
“只有一个月了。”他若有所指地说道。
清心又喝了一杯,她都不急,他急什么,她不出手,他不是应该感到高兴么,难不成他心里一直期待着。
“嗯,我跟你只剩下一个月的合约了。”清心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我快要自由了啊。”
“你就这么想出去么?”十五闷闷地喝着酒,深邃的脸上幽幽的,似乎很不满。
“你又不肯跟女人同房,为了活命,我只能抓着这个合约不放了。”话从清心嘴里出来是那样的自然,十五却微微有些脸红,即使已经习惯了她的出格,他依然有些不自然,这些话她怎么就字一个男人面前随口而出了,一点也不忌讳。
“你是讨厌女人么,还是那方面不行?”
噗,一口酒从嘴里喷了出来,十五瞪了她一眼,她讲话能不能不要那么惊世骇俗。
“我很正常。”急急地澄清着,他不想让她误会。
清心笑出声来,放下酒杯,拿起一块豆沙糕,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她其实也搞不明白,这个血气方刚的十五,愿意跟她在大晚上的喝酒,却不愿去碰女人。如果不是他有问题,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让这个古人不愿意。要知道,这里不是现代,没有什么礼法的束缚。即使他讨厌被人作为传宗接代的工具,也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十五看着她笑,却变得严肃起来:“想做我的女人,必须得到我的认可,那些花红柳绿,怎么入得了我的眼。”
十五的要求太高了,清心摇了摇头:“你说过你不相信感情,这样,你是不是准备独身一辈子?”
十五举着酒杯,似乎在想什么,半饷,才道:“清心,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吗?”
清心站了起来,绕着石桌走了一圈:“你整天说着好玩好玩,其实只是在掩饰你心中真实的情感。你不相信感情,却渴望感情;你得不到亲情,所以对谁都冷酷。其实,你比谁都渴望温暖渴望关怀,你拒绝当传宗接代的棋子,是因为潜意识里渴望着真正懂你的人出现。”
十五蓦然抬头,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眸,他突然慌了起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清心在见到他勉强着支撑自己,笑了,连忙换了话题:“你有没有发现,在我面前,你越来越不像少主了。”
第一天晚上,她拎着酒壶去找他,被三定“请”走了。
第二天晚上,她拎着酒壶去找他,被他骂“一个小女人,喝什么酒!”
第三天晚上,她拎着酒壶去找他,他严肃地告诉她要注意分寸,不要尊卑不分。
第四天晚上,她拎着酒壶去找他,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要不要试一下这个毒?”
第五天晚上,当她不再去找他,一个人在偏僻的亭子里独自小酌的时候,猛一抬眼,却见他挂在树上,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第六天晚上,……
十五拿着酒杯的手一震,却沉默地不再说什么。他真的败给她了,当第五天她没来找他的时候,他却坐立难安,不时地看向门口,甚至最后冲动地去找她。即使这是她的陷阱,他也心甘情愿地往里跳。因为他笃定自己有足够的自制力,也相信她是奈何不了他的。
“清心,不要认为你很懂我!”十五也站了起来,面对她,闪闪的眸子直直地凝视着她,“如果你想自由地离开,就不要多嘴。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对你做出什么。”
清心慌了,她读懂了他眼眸里的深意。她太大意了,她忘了这是哪里,忘了他是谁,她怎么可以说出他心中最隐秘最脆弱的那部分东西。
远处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如泣如诉,在黑夜里显得异常寂寥。清心凝神一听,脸色大变,这不是自己在招亲会上吹的一首“断情殇”吗,怎么会在这里听见?
十五突然转身,急急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住,望着前方,似乎很激动。
笛声越来越近,清心看到一青袍男子吹着笛子慢慢飘过来,在十五面前戛然而止。
“离原见过少主!”
[第一卷:第四十章 醉]
好一个翩翩美男子,普通的青袍掩盖不了的是一身超然于尘世的洒脱,清雅的五官上尽是一脸的平静无波,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上心。
只是,在这超然中,似乎有种淡淡的悲伤。
清心光顾着看来人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见到两个人都望着她。那个青袍男子,看看十五,又看看清心,眼里满是不解。
十五似乎很不高兴,敲了一下清心的头:“小丫头,看男人看傻了!”
清心摸摸自己的头,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复又看向来人。
这人是谁呢,她好像从来没有在逍遥庄内看到过他?
“离原,如何?是否有线索了?”十五似乎很激动,用力地抓住来人的胳膊,使劲地晃。
“少主……”青袍男子看看清心,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呃,你们聊,我困了,先告退了!”清心何其聪明,只一眼,就知道他们有要紧事要谈。
“无妨,离原,你接下去讲!”十五一把拉住她,清心也乐得在旁边看。这个离原,勾起她的兴趣了。
见十五这么说,青袍男子说道:“少主,小姐恐怕就在这京城或者京城附近。”
“哦,此线索是否可靠?”
“少主,离原不能完全确定,但是有九成九的希望。”
“真的?”
看到青袍男子点点头,十五突然像个孩子似的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不断地摇晃着清心的肩膀:“太好了,太好了……”
清心被摇得头晕眼花,脑海里浮出许多个问号,一下子窜出个离原,一下子又窜出个小姐,这逍遥庄真是复杂。
不对,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十五有兄弟姐妹,石家到他这一代,明明就剩了他一个。
所有的疑问都涌在心头,让人不吐不快:“他是谁,还有,小姐又是谁?”
青袍男子的笛子突然失手掉在地上,惹得十五哈哈大笑:“没想到,我们逍遥庄一向沉稳的右使,也会有失去常态的时候。”
清心迷茫地看着他们,难道她问的不对吗?
“姑娘,在下是逍遥庄的右使,名离原;左使是一直跟在少主身边的三定,这个姑娘应该知道吧。”青袍男子稳稳神,又恢复到先前超然的状态。
看情形,这女子在少主心中的分量必不低,要不然也不会跟少主如此相处。
“原来逍遥庄还有左右使啊!”清心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
“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十五笑着摇摇头,“还好,我早已领教过你的‘无知’!”
青袍男子握紧了笛子,心里却有些恍然。少主有多长时间没这么发自内心的笑过了,这都要得益于旁边那位女子的功劳啊。想到此,对这个看上去非常普通的女子好奇起来。
“你刚才吹的是‘断魂殇’?”清心疑惑地问青袍男子。
青袍男子的身形顿了一下,脸色有些悲伤:“断魂殇?原来这曲子名叫断魂殇,姑娘从何得知?”
“我……我……我只是听人提起过。”清心看看狐疑的十五,连忙解释,双眼对上笛子后,失声叫了出来,“这个笛子,不是县府千金的吗,怎么会在你手里?”
两人抬头望向她,清心才惊觉自己失礼了:“咳咳……”一边咳嗽一边看向别处。
青袍男子突然仔细地打量起清心,在十五越来越阴郁的眼神中,突然向十五拱手:“少主,离原会接着查探小姐的下落,离原告退。”
末了,他突然又加了一句:“她成亲了,笛子……物归原主了!”
悠悠的笛声响起,越来越远去,十五看着离去的背影叹道:“从小到大,我从没见离原这么悲伤过。”
她成亲了,新郎却不是他。清心苦叹一声,原来招亲的那个县府千金的心上人是离原,可怜了这一对有情人啊。
不对,刚刚那句话似乎是对她说的,难道离原已经知道无颜就是她了?
“招亲会上名震天下的才子,是你吧!”十五的双眸突然锁住她,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面去。
清心唬了一跳,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是我,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看来离原不讨厌你,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跟你说话。”
“是吗?”夜渐渐凉起来,清心回到石桌子前,拿起酒杯喝了起来。
“你可真会喝,当心醉了!”十五坐到她旁边,眼里有些担忧。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么好的夜色,不喝醉很可惜的。”清心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送,仿佛那不是酒,而是白开水。
“十五,那位小姐,是不是你的妹妹,她被赶出逍遥庄了,为什么呢?”借着酒劲,清心的舌头都打结了。
十五有一瞬间的冷然,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虽然逍遥庄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事,但是没人敢说半个字出来,这是逍遥庄的禁忌。而且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人人都以为“小姐”死了,事情的真相恐怕只有他身边的几个人知道了。
他真是撞了魂了,竟然会留下她在分享这个秘密,想起刚刚离原看他的眼神,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爹带着我娘进逍遥庄的时候,我娘已经怀了我了。”十五抿了口酒,娓娓的说道,“可是我娘是孤儿,老夫人认为她来路不明,不配进逍遥庄的门,更不配做石家的人。我爹没办法,只能把我娘安排到逍遥庄的一间偏院里,那里很静,除了我爹和跟我一起长大的离原,基本不会有人过来。”
清心握着酒杯,低着头聆听着,非常专注。
“我六岁那年,爹去世了,逍遥庄后继无人,老夫人才把我接了出来,正式介绍给逍遥庄的每个人。等我回过神来去看娘和妹妹的时候,她们已经不见了。”
清心沉默地低着头,不发一言。
“我妹妹才两岁啊,连名字都还没有取好;我娘,她本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出去……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病逝了,而我妹妹……却不见踪影。”
清心抬起头,看到十五眼睛贼亮贼亮的,似乎闪耀着什么,在黑夜中焕发着光彩。
“喝酒,咱们今天不醉不归啊!”清心拿起酒杯,高声叫道。
十五愣愣地看着她,然后一拍桌子:“好!”
桌子上的酒瓶摆了几个,堆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清心忽然一拍十五的肩膀:“你把我当成你妹妹了吧?”
说完后,头一偏,竟靠在十五肩上睡着了。
十五抬手,想摸摸她的头,转念一想,轻轻在她额上一吻:“清心,是你自己逼我的。在我心中,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妹妹。”
[第一卷:第四十一章 我要回家]
“只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了,碧莲院的各位小姐说,你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过她们。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是怎么说的了!”房间里非常静默,只有一个威严的声音久久的回荡着。
清心跪在地上,沉默地听着她的教训,好久,才回道:“老夫人,您逼少主得太紧了。少主就像橡皮绳一样,您拉得越紧,少主就弹得更远。如果老夫人不天天念叨这件事,少主必定不会反感,肯定会马上给石家添上小主人。”
房间里的气氛更加冷然起来,老夫人慢慢得踱着步,看起来似乎非常平静。清心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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