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沉思起来。清心和金燕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相互给对方鼓励。
“我从来不会跟别人说这么多话,你,已经让我破例了!”那人的声音变得深不可测起来,这人好可怕,清心一点也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
“公子,这说明我们很有缘。您就不能看在缘分……”
清心还没说完,那人突然一声断喝:“我不相信缘分!龙飞、龙阳,动手!”
清心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一听到他叫出自己手下的名字,她就知道,无论如何,她跟金燕是怎么也不能活着出去了。
只是,这男人,为什么这么怕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毕竟,这在古代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能够控制整个怡红院的,肯定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这人,既富且贵。
那两个叫龙飞龙阳的,已经抽出了自己的长刀。清心突然变得沮丧起来,没想到,自己连这个朝代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却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不过这样也好,反正自己在这个朝代无亲无故的,没什么牵挂,这样一死,说不定还能回到现代去呢!
回到现代?清心一想到此,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两眼蓦的发出了光。
“等等!”那男子发现了清心的异常,连忙喝止了将要落下来的刀。
他围着清心和金燕转了几圈,然后在两人前面站定:“我突然改主意了。”
龙飞和龙阳诧异地看着他们的公子,虽然他们早就了解他们公子的本性,可是今晚的公子似乎更加大不同。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男子拍着手,似乎在为自己心中的想法叫好,“这样,我可以放过你们。但是,我只能留一个人活命,你们觉得,我该留谁呢?”
“你果真神经不正常,真是个魔鬼!”清心再也忍不住了,厉声大骂起来。
“魔鬼?呵呵,你真让我意外,你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呢!”那人轻轻地笑出声来,听在清心耳朵里,是那样的刺耳。
“如果我们两个都要活呢?”
“没办法,只能留一个!”那人轻叹一声,似乎这样子做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
“相公,你走吧。反正金燕孤身一人,没有任何牵挂了!”一边的金燕突然坚决地出声,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清心知道,她是真心的,并没有装腔作势。难得一来古代就有人肯为她而死,她莫名地感动起来。
金燕啊,你孤家寡人一个,我又何尝不是呢!
“不,我们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清心明白,两人的争让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与其两人推来让去,倒不如争取都活着。
“可是,相公……”金燕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如果,自己的死能够让另一个人活着,她不会后悔来这世上走这一遭。反正自己死了,还可以去地下陪着爹爹去。
“好一对恩爱鸳鸯,可惜,我只能留下一个!”那人啧啧地叹息着,眼神却那样的炯炯有神。
“是吗?你说话要算话!”清心在黑暗中嫣然一笑,猛得抽出旁边龙阳腰身别着的刀,转手就向自己脖子上抹去。
“相公!”一边的金燕猛然尖叫出声。“咣当”一声,刀已经落在三尺之外。
“你们走吧!”声音冷冷的,冷的人心疼。
“相公……”金燕扑到清心身上,查探着她的伤势。
“可是公子……”一边的龙阳龙飞焦急地齐喊出声。
“赶紧走,否则别怪我改变主意!”冷冷地声音再次响起,清心醒悟过来,连忙拉起吓呆的金燕往左边跑去。
“你们,不要让我在京城看到你们!”身后依旧是冷冷的声音。
“这人好吓人!”走出很远后,金燕才敢抚着自己的心口说道,“对了,你有没有怎么样,你刚才吓死我了!”
“没事!”清心笑了笑。她其实很心虚,她才没有那么伟大。她只是想赌一赌,赌她这么做会不会收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没想到,那人真的就这样放过她们了。
刚才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想,要是他没有阻止,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这样抹脖子了!
“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顾清心,你喊我清心就可以了!”
“清心?好名字呢,我十五,不知道姑娘几岁了?”
“我十六!”
“那我要叫你姐姐喽,姐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不知道,走哪里算哪里吧!”
“啊?”
“你看你,嘴巴大得可以塞进一个拳头了。”
“还不是被你害得。姐姐,你真聪明,能想出这么多法子。”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天已经蒙蒙亮了,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在路人看来,俨然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不过,姐姐,你那是什么东西,好厉害啊,我被一扎就全身都麻木了,想动动不了,想说话也说不了。”
“呃,那个啊。”清心挠挠头皮,猛然想起一件事,“啊,我的针筒。我要靠那个回家呢!”
[第一卷:第五章 真相]
“公子,就这样放他们走吗?”身后的龙阳不禁担心起来。
“是啊,公子,龙阳的担心很有道理,如果他们将公子这边的事情抖露出去……”
“料他们也不敢!”男子看向前方,思绪变得飘渺起来,“这样吧。龙阳,你派个可信的人跟着他们,一有异样就马上向我回报。还有,你去知会赵妈一声,就说这两人我放走了。”
“是,龙阳告退!”龙阳拱手后马上就飞了出去。
男子依旧定定地看向前方,眼前闪现出那人拔刀自刎的场景,把他的记忆带着很远很远。
清冷而宽阔的房子中央,一位年轻的贵族少妇躺在冰凉的地上,了无声息。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扑在少妇身上大哭。
“娘,你醒来啊,你不要丢下孩儿一人,孩儿害怕!”
“孩子,别哭,咱不怕啊。”地上的少妇微微抬头,怜惜而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吃力地拂上自己儿子的脸庞,轻轻抹去孩子眼角的泪水。孩子啊,娘要走了,娘再也不能保护你了。这个世界,这里的人,实在是太让娘失望了。娘也不想死啊,娘有自己的落儿要守护呢。可是,只有我死了,才能够保全你,才能够守护你。
“玉落,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真感情的。你一定要学会自保,一定要变得坚强!孩子啊,娘不求什么,在这个吃人的地方,娘只求能够保住落儿的性命。孩子啊,以后,你要一个人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了!。”
不会有真感情吗?娘,你错了,孩儿今天就碰到了一对生死与共的鸳鸯。
镜头忽然转换,眼前出现一张笑容可掬的脸:“孩子,跟着我是你的缘分呢!”满身的锦衣华服和满是珠玉翠簪的装饰让眼前五岁的孩子惊得跌坐在地上,半天后才哇得一下哭出声来。那女人马上换了另外一张脸:“哈哈,这孩子,跟那贱人一样,胆小懦弱!”
蔑视而自傲的脸上,满是得志后的张扬与跋扈。从此,她对这个孩子放心了。
男子的胸口突然莫名的痛起来:缘分,果真是个好借口!
一边的龙飞担忧地看着他们的公子,公子每次想到以前的事情就会犯病:“公子,要不要再去怡红院找……”
男子立马挥挥手,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很厌恶:“以后不要再找了!”
“可是公子,你的病……”
“放心,过一会儿就好了!”话虽然这样说,但是额头冒出来的层层冷汗依旧掩饰不住病痛的折磨,
龙飞忧心地看着他的主子,自从十三年前被人下毒救活后,龙飞以为公子一点事情都没有了。没想到,从两年前开始,每过三个月,公子的胸口就会莫名地发疼,需要处子之血才能止住。今晚本是三月之期,没想到公子竟会放那两人走。
眼看着公子越来越疼痛,龙飞决定去怡红院找处子了。
“师父!”刚踏出房门,龙阳竟然见到了一年未见的师父。
“龙飞,你家公子是不是又犯病了!”白发童颜的老人一见到男子的状况,就猜到了大半。他连忙一手搭上男子的脉搏。
“奇怪,真是奇怪!”老人突然惊奇起来,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但是,却并不再说话。
“怎么了!”男子一头冷汗的看着眼前的老人,线条分明的脸上,多了一份温和。
“师父,你别卖关子了。公子的病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恶化了?”一边的龙飞更加着急,恨不得把那老头的胡子给揪下来,省得他整天在那边捋来捋去的。
“这次犯病并没有很厉害!玉落,你的病这次比以前减轻了很多。真是奇怪,怎么突然就变好了这么多?”老人连连称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改变。
“师父,你说得是真的?”一听到这个消息,一边的龙飞显得非常高兴。
“嗯,你要相信师父的医术。你看,这一次不是没有再晕过去了吗?以后,恐怕会慢慢好转的!”老头捋捋自己的白胡子,惊喜地笑笑。
“那不用再找处子了吗?”
“这个不一定。”
“哼,还说是医仙呢,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这什么医仙,分明就是庸医!”一听到这个,龙飞愤愤不平起来。
“龙飞,不得对师父无理。”那个叫玉落的,轻斥出声,“师父,他说话太直,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只是为我着急。”
“呵呵,玉落,放心吧,这孩子我还不了解。只是师父很惭愧,一直医不好你身上的这个怪疾。”老人叹息着摇摇头,“可惜我背负着医仙这个名号,竟然医不好自己最疼爱的徒弟。”
“师父,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玉落紧紧地握紧了拳头,“师父,现在京城如何!”
“风云暗涌,恐怕有一场硬仗要打。玉落,你该回去了。”
“是啊,半年又到了,该回去那里了。”自从中毒被救后,他每过半年就要从那里出来。明着是来养病的,暗着,谁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年里干了多少事情。
“公子,他们是不是要行动了!”一边的龙飞疑惑地问道。虽然是下属,但是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师兄弟的关系和情谊,所以,龙飞龙阳他们并没有受到规矩和教条的束缚。在亦兄亦主的玉落面前,他们也可以说一些话而不会被人责怪为没上没下。
“玉落,你的父……”老头突然想起什么,顿住了自己要说出口的称呼,“你家老头子快不行了!”
“真的?”虽然从心底里非常恨他,可是,一听到他病重的消息,他隐隐地觉得不是滋味。这世上,如果还有人让他觉得矛盾的话,那就只有他了。
当初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我中毒后还要这么费力地救我。
“哎,对了!”老头看玉落复杂地脸色,连忙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借机来转移话题,“这是什么,暗器不像暗器,针灸不像针灸的,老头我研究了许久,都没有摸透这东西的来源。玉落,你看看。”
玉落一看到那东西,眼神突然亮了起来,这不是那人使诈用的东西吗!幸亏那次闪得快,要不然,当初就会被那人扎得失去知觉。
“师父,玉落也是第一次见到。但是玉落却见识过它的威力。这东西扎在人身上,会使人全身动弹不得,但是一段时间后,会完好无损地醒过来。”
“真的,这水一样的东西真有这么大的效用?”老头神奇地盯着眼前身体圆圆的头尖尖的东西,“难道是麻拂散?不对呀,麻拂散虽然也有这样一个效果,可是那不是透明水状的。”
老头陷入了深思,玉落知道,师父恐怕又有得忙了。
“师父,你慢慢研究吧。其实,这东西的主人更奇怪,至少,玉落觉得那主人是非常的与众不同。”玉落想起了自己的手,想起了手覆上那人胸部的温热。天,自己在想什么!
“哦,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我们孤傲的玉落刮目相看。”老头饶有兴趣地看向脸色微红的徒弟,“玉落,是女子吗?”
“不是。师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八卦了。”玉落略带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老头。也只有在这老头面前,他才能毫无戒备地完全放松自己。
“好好,师父不打听了。不过玉落,都两年了,为什么你的两位夫人都还没有反应呢?我把过脉,你并没有这方面的疾病啊?”老头虽说不打听了,可是,嘴上却管不住自己。
“师父,你认为,现在是玉落留嗣的好时候吗?”玉落紧绷了脸。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玉落,师父先走了。答应师父,到了那里,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龙飞,你和龙阳两人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们公子。咦,龙阳呢,这黑鬼跑哪里去了。”老头左顾右盼地寻找着。
“师父,玉落派他出去做点事,很快就回来。其实师父不用这么紧张,玉落的功夫,自保是不成任何问题的!”玉落好笑地看着紧张的老头,心里隐隐地觉得温暖。
“是呀,师父,还有龙飞在呢!你就放心回去吧!”一边的龙飞连忙上前安抚自己的师父。
“你这孩子,这么着急地赶我走,是不是不想看到我啊。你这孩子,果真没有良心,我辛辛苦苦把你和龙阳拉扯大,你们竟然这么讨厌我。”老头呜咽起来,害得龙飞只能带着求救的眼神望向玉落。这老头,为什么一下子严肃,一下子又像小孩子一样呢?
“师父,龙飞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走了,你们都不陪我,我研究这玩意去。”老头晃晃自己手中的东西,转身离去。离去前,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玉落切记,凡事不可焦急过甚。隐,才能成就大事。”
“师父,玉落记下了。”玉落在身后微微拱手,显得非常恭敬。
[第一卷:第六章 义结金兰]
“姐姐,我们一定要穿成这样出去吗?”金燕扯扯自己将要换上的衣服,感觉浑身说不出的不自然。灰白的粗布衣服,上面还有补丁,她这辈子从来没有穿过男儿装呢!
“难道还穿原来的衣服?你那白纱裙,走在路上太显眼了;我这锦袍……咦,这人挺有钱的吗,穿料子这么好的衣服?”清心摸摸自己的男装,滑滑的柔柔的,煞是舒服。可是,一想起这衣服曾经被那人穿过,她就满身痒痒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她一阵抖索,急急地说:“不行,我这身也得换掉。”
于是,在简陋而破败的金燕家里,两人完完全全来了一次大变装。
片刻后,从房子里走出两个瘦小的农夫模样的男人。
“姐姐,胸带绑着好紧,我可不可以扯掉?”尤其是这样的夏天里,感觉非常闷热。金燕扶着自己的腰部,轻轻地捶打着。
“不行,你要是不绑,特征就太明显了!”清心很郁闷地说着,自己想绑都没借口呢。自己宁愿热一点,也不愿意这样子清清凉凉地穿着。不过这样子看起来,自己更像个男人。
“姐姐,你真轻松,什么都不用绑!”金燕似乎很嫉妒清心来着,听得清心更加郁闷。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嫉妒的。
“姐姐,你这个农夫真漂亮,白净白净的!”金燕笑哈哈地说着,意有所指。
金燕一说,清心也想起了这个问题。于是,她转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抓了一把灰出来。五分钟后,清心看着金燕笑了起来:“好像黑脸包公!”
“包公?包公是谁,姐姐认识吗?”金燕狐疑地看着清心。
“你连包公都不……”清心刚想嘲笑她,猛然之间想起这是在历史上不曾存在过的朝代,“包公就是一个脸非常黑的人。不说了,反正你也不认识,我们该走了!”
一听到要走,金燕无限留恋地环顾着房间里的一切,清心知道,她想她爹爹了,她恐怕舍不得她爹爹。可是,走却是必须的。
“我爹爹很疼我。我娘在我出生那年死了,爹爹既当爹又当娘,含辛茹苦地养育我。他很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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