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眼去瞧那边厢的乾隆,好似也未露败势,不禁感谢起《铁齿铜牙》的编剧。跟金大侠笔下的乾隆爷不同,身旁这位主儿可是靠谱多了。果然张国立张导等人才是亲爸亲妈,而金老爷子,乃就素个后爹呀!!!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这等江湖切口,看多了武侠剧的霍青桐很是熟悉。想来敌人在她二人这里占不到半分便宜,就打算招呼撤退。可她又怎能让对方如此得逞?那金锁画像的来历跟白娘子,才是她追出来的目的。
霍青桐剑花一挽,已然挡住了为首之人的去路,而她转身飞腿,正欲踢倒意图逃跑的另外一人。忽然间,好似一阵风声呼啸而过。习武之人的敏锐感觉,使她意识到,有什么利器正打算擦过她身侧,往她身后的乾隆招呼而去。
电光石火间,霍青桐想的并不多。只是现如今长剑抵住匪首的兵刃,想要抽剑回挡已来不及,而其他的法子,显然也阻止不了这利刃去势。这一招来的凶猛,出手之人武功必定不弱,快、狠、准,所瞄目标,自然也是致命的。乾隆跟她一齐离开客栈,纪晓岚三人皆可作证。若他出了意外,怕不是翠羽黄衫一条命能赔得起,整个回部必然都跟着遭殃,而现在,又正是回疆动荡战乱的时候。
霍青桐自五岁起随哥哥舞刀弄棒,十岁起上天山拜师习武,所受伤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久病成医,久伤自然也成精,她很清楚胸腹比背部致命,她也很清楚背部的哪一处中剑,所受伤害最轻。
她一个错步,已然挡在乾隆胸前。噗的一声,那飞刀正入背脊。
“混蛋!”霍青桐咬紧牙关。切肤之仇不报,她翠羽黄衫就跟混蛋姓!
或许是中刀之后的霍青桐怨恨冲天,又或者眼见佳人中招的乾隆爷怒发冲冠,总之,没两下短兵相见,那原本围攻俩人的“红花会”便做鸟兽散了。只留下霍青桐心里不断咒骂,那投掷飞刀之人连个影子都没见。玛丽隔壁的,有本事别让我见到他,否则,非拿飞刀将他戳成个筛子。
抬眼瞧见乾隆不知所措的盯着她后背,霍青桐没好气儿道:“劳您大驾,把镖拔出来!”这万岁爷也真是,好歹姑娘我替你挡了一刀,你竟然好意思拿我当大熊猫参观!
乾隆爷有些犹豫了,鹅黄的衫子,鲜血已染红了一大片。那暗算之人出手确实狠辣,飞刀没刀身而入,只余一个短短的刀柄在外。他抬手想要握住刀柄,却始终舍不得动手。
“快点,你想疼死我啊?!”霍青桐干脆坐倒草地上。想她在天山无数次比武争斗,所受刀伤剑伤未必比这次轻松。可是,奇怪,为何此时背部特别的疼,好像,还有些痒。
乾隆也知道伤势不等人,若背负她去医官诊治,怕就要延误治疗了。他狠狠心,手腕运劲,噗的一声,刀拔出来了。
“包扎包扎,快点止血!”
不用她提醒,万岁爷也知道得止血。可是,他嗤的一声撕下衣襟准备包扎的时候,却愣住了。大片血迹,已染的黄衫看不出原样,而那伤口就隐藏在这片血迹之中。这,这要从何处下手呢?况且他虽从未给人包扎过,却也知道这包扎是要缠的,从胸前,缠到背后,胸前,背后……
若是知道风流成性的乾隆爷,这会儿顾虑起了男女授受不亲,霍青桐非气的背过气儿去不可。可这当口儿,她也顾不上身后那个木头人了。她深吸口气,抬手摸向腰间,却因扯动背部伤口,痛的呲牙不已。
“你,你要干什么?别动,你现在不能乱动!”
霍青桐没好气的翻白眼,“你也知道我现在不能动呀?若不是你跟被人点了穴似的,在我背后装木头人,我至于要自己动手么?”
“好好好,”乾隆看着她痛得满头大汗,心疼不已,“你要做什么?我帮你!是要找金疮药么?”
找你妹儿的金疮药啊!霍青桐咬了咬下唇,音量却低了不少:“先,先帮我把腰带解开。”
“什么?”乾隆爷表示他真的不是借故调戏,是霍大小姐声音太轻,他委实没有听清。
“腰带腰带!”霍青桐脸红了,声音也自觉大了几分,“把我,把我上衣褪下来啦!”
现在再装聋子那可有点掩耳盗铃了,乾隆爷显然已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好吧,若换了平时他未必就不想,简直是梦寐以求。但现在,现在,会不会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快点儿!”霍青桐都有些咬牙切齿了。得了便宜竟还卖乖,这会儿,这会儿装的什么纯情少男、正人君子呐?让我个小姑娘催促你宽衣解带,好意思吗?!
乾隆不敢再耽搁了,只怕再不止血,伤势将变重。他转到霍青桐身前,双手伸向她腰间。
这与人宽衣解带的动作,他也算是熟能生巧,颇有研究。虽说三宫六院,万万用不着他来动手,但别人插手,哪有亲自为美人解衣来的有情趣?!这褪人衣衫嘛,咳咳,乾隆爷自认很熟练,却不想这关键时刻,那灵活的双手倒变得笨拙无比,不过一条腰带,竟摸索半天也未能解开。
天地良心,朕真的不是借机吃豆腐啊!T_T
乾隆爷在心底指天誓日的时候,霍青桐早已别过脸去不看他,两颊红艳艳。得亏万岁爷专心致志没有抬头,若见了她如今这番模样,心魂又不知道要飞到哪里去了,这腰带,得解到明天早上。
“好,好啦!”
乾隆爷握着千呼万唤始下来的腰带,老脸一红。随即又转到霍青桐身后,两手抬起,沿着她的衣领将衫子缓缓褪了下来。
没事儿没事儿,明星也会走光、大腕儿也得露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不,不就是裸个背嘛,就当做了一回人体模特,为艺术献身了!
霍青桐一边感受着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微微凉意,一边做着心理建设,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却不料身后之人一声惊呼:“糟糕!”
“怎么了?”霍青桐吓了一跳。难不成她背上生疮,疮上流脓,啊啊啊,还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乾隆盯着那已然乌黑的伤口,神色骇然,“刀上有毒!”
霍青桐骂了声“玛丽”,“隔壁”还没出口,就眼前一黑身子后仰,晕了过去……
9
9、捉奸捉双 。。。
“你怎又从马上跌了下来?”男子嫌恶的眼神让她有些瑟缩,“哼,今日傍晚若再做不好,就不要吃晚饭啦!”
“我不是说过了?喂马要用干草,不然怎么跑得快?!连这都记不住,真是白养了废物!”毫不掩饰的厌恶语气,让她无所适从。
“去去去,刀棒不是小丫头该碰的,去帮帕里黛做干馕……什么?我教阿伊的你都学会了?哼,小丫头倒还不是太蠢!”她当然不蠢,一个二十岁的灵魂,怎么会比几岁的顽童学得慢?
“上了山要勤奋练武,哼,也不知道那两个高人是不是瞎了眼,竟然选中你。罢了,说不定也是造化,倒省去我几年粮食。若你真能学成神功,我也没白养你这么多年。”自然是她的造化,山上的日子虽清苦,可有师父的关怀跟照顾,却是她一生中少有的安乐生活。
“是你一个人击退了巴图尔那伙强盗?你真学成了绝世武功下山?哈哈哈,真主竟然待我不薄,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一定不会忘了帕里黛临终前答应她的话吧?哈哈,咱们回部就靠你了,咱们族人就都托付给你了!”帕里黛的嘱托,她当然不会忘记,帕里黛,帕里黛……
“阿帕!”霍青桐猛然睁开眼,嚯的一下坐了起来。
“你醒了?”耳畔传来男子关切的询问,扭头便见乾隆坐在身边,一脸喜色的望着她。
“嗯嗯……”霍青桐随意的点点头,手却摸向小腿间。“我的匕首呢?”她惊呼问道。那匕首她向来插在靴子里,此刻却发现自己赤着足,靴子已然不见了。
“你在找这个?”乾隆自床边取出一物,霍青桐急忙接过来,揽入怀中。还好还好,没有丢,不能丢,这是帕里黛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失物复得、揽匕入怀后她才发现,咦?蹭的一下,霍青桐两耳通红、两鬓亦如火烧了起来。自己,自己竟然什么都没穿!
本来身上也是有锦被裹着的,可在她搜寻匕首这当口,那锦被却已堪堪滑了下来,白如凝脂的肌肤,袒露无疑,而高耸入云的玉女峰,却也若隐若现……
“看什么看!”霍青桐娇喝一声,急忙裹紧了被子。流氓,当日治伤要紧事急从权也就罢了,如今,还敢正大光明吃本姑娘豆腐!臭流氓!
乾隆紧忙转过身去,心底却是既瘙痒又不舍,“朕,朕并非有意轻薄。”明明是你自己把被子掀开的嘛!可他想起那被中光景,当真……只得咽下口水,转换了话题:“你刚才满头大汗,惊呼阿帕,可是做了噩梦?”
噩梦倒不至于,反正,不是什么美好的事。霍青桐不愿回忆,也开口问道:“这是哪儿?我们怎么会在这儿?对了,我背上的毒可是清了?”
“我们运气好,幸得一位老人家相助,这里正是恩人的家中。你背上的毒也不是什么奇病异症,只是治疗起来有些麻烦,需养些时日。”
霍青桐瞧他背对着说话,委实觉得好笑,裸足蹬了蹬他的袍角,又迅速缩回了被子里,“你,回过头来吧,我裹好了!”心说天下间敢抬脚踹真龙天子的,她也算独一个了吧?不禁眉梢鬓角尽显笑意。
乾隆回头,见她此刻风情姿态,心魂又是一荡,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霍青桐白他一眼,调侃道:“万岁爷,不过是几个拦路的毛贼罢了。像你们这些爱下江南、最喜微服私访的皇帝,谁还没碰到过几回刺客、反贼、义士啊?!至于吗?被吓成这样,当真成木头啦?”
乾隆听她如此说便想起一事,心神也拢了回来,“对了,跟我们交手的那些人,你可看得出武功来历、师门出处?”
要论打架冲锋,霍青桐无所畏惧,但若考校这些江湖轶事,她便万万不行的了。只因书剑恩仇录她虽看的不多,却偏偏记得天山双鹰跟陈家洛的师父很有些渊源,便是住在天山习武那段日子,天池怪侠袁士霄的名字也时常被师父二人提及。
换了别的主角,譬如萧峰、譬如胡斐、甚至韦小宝,她都会很有兴趣的凑过去多瞧两眼,可这陈家洛,却是霍青桐避之唯恐不及的。在天山习武这些年,她竟从未下过天山一次,就是怕走了霉运的遇见那冤家。或许她有着比同龄人多出二十年的心智跟阅历,可谁又能保证这原著定律不会天打雷劈的应验,万一她真不可逆转的看上那陈总舵主,那可真就是瞎了自己这钛合金狗眼了。
所以这次,若不是念及帕里黛的恩情,若不是念及族人相伴十几年的情谊,霍青桐是万万都不会踏上追寻可兰经之路。庆幸的是,在碰上陈家洛的那一霎那,她摸了摸面颊、探了探脉搏、又感受了感受心跳,嗯,一切正常。阿弥陀佛,自己果然没有被传染近视、弱势、老花、散光、青光眼,审美依旧是符合大众主流的!善哉善哉!
综上所述,让第一次踏入中原武林的霍青桐去推断人家的武功师承、何门何派,当真是异想天开呐!
乾隆见她尴尬扭捏的表情,忽而温文一笑,“这帮匪徒的来历嘛,朕倒是猜出了一二。”
霍青桐气得直咬牙,心说你是故意逗我玩呐,嘴上却道:“是吗?那请万岁爷提点。”
乾隆一撂袍又坐到了床边,询问道:“先前交手时,你可注意到那些人胳膊上的印记?”
说话就说话,你凑我这么近干什么。霍青桐往床里缩了缩,翻白眼道:“没有!”她一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撸起男人袖子看?就算是打架,也是一刀一剑,犯不着把人衣服扯破吧?!
她是没扯破人衣袖,可乾隆爷偏偏就这么干了。尽管,他怀疑是对方故意引他这么做的。“朕却看到那匪首胳膊上,印着朕熟悉之人的记号。”
“谁的记号?”霍青桐问。
“朕的十四叔。”乾隆爷答。
霍青桐惊呼出口:“大将军王?!”
乾隆略带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知道的竟还不少,连这个称呼都晓得。霍青桐不屑的白他一眼,哪能不知道呢,你当咱们二十一世纪,关于你老爸跟他十四弟相爱想杀的故事还少么!
“这么说来,你怀疑派人行刺,又假冒红花会之名的,是你的亲叔叔?”霍青桐略微沉吟,却又续道:“不对,若真是十四王爷授意,怎么会用自家的记号?这跟大张旗鼓的宣布他要谋反,有什么区别?皇上的亲叔叔,身上跟您留着一样的血,不会……”
乾隆知道她又想借机埋汰他,却望着她笑意盈盈的面容,赞了句:“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霍青桐被噎住了,下面那半句“傻到这份儿上”就生生咽了下去。“那万岁认为,该是何人指使的?”
“你怎么尽叫朕去推断,难道那刺客不会是冲你来的么?”乾隆拍了拍折扇,一本正经道:“说不定,那正是你们回部的大仇人哩!”
霍青桐却狠狠瞪着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我们回部在中原大地就结过一次仇。”
“哦?”
“就是寻回可兰经这一次。”
“……”
乾隆爷唰的展开折扇,边扇边再次转换话题:“你怎么不问朕,为何带你借宿在此处?”
“不是你说我余毒未清,需要养些时日的吗?”
“咳咳,”乾隆以扇遮面,“那只是一个方面。”
嘿,敢情我这因公负的伤,只是顺带着被顾及的啊?霍青桐愤愤不平,问道:“青桐愚钝,还请万岁爷明言。”
她的伤势自然是最为紧要的原因,只是另外一件事,他却也很想说出来,急于找人倾诉。乾隆叹了口气,折扇一扬,“你瞧那。”
那?霍青桐顺着他所指,目光落到紧闭的房门上。那,有什么玄机不成?
正在这时,房外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凤公子,我们太夫人着奴婢给您送晚饭来了。”门外的声音清脆又悦耳,倒听着有些熟悉。
“太夫人?”霍青桐低声问。
“就是出手相助的恩人,”乾隆为她解释。
霍青桐轻笑莞尔,“那凤公子,就是万岁爷您了?!我还以为你自称姓艾、姓黄,便是姓许也有可能嘛。凤……凤什么呢?”
乾隆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却转头冲着门外喊道:“进来吧。”
房门应声而开,一个姑娘低垂着头走进来,随即转过屏风,然后抬头,冲俩人咧嘴一笑。
“小月!”霍青桐跟乾隆齐声道。
而杜小月惊讶的表情也不亚于他俩,她盯着面前的俩人,一个虽看着衣衫整齐在床边正襟危坐,另一个却裹在锦被里,头发微乱容色倦倦,而她出门时穿的那一袭黄衫,此刻正搭在屏风后的衣架上。
“哦,你们两个!”她手指二人,再看到那两张愈见泛红的面颊后,更是确切笃定——有奸·情!!!
作者有话要说:看样子大家真的是众口难调,一千个姑凉眼中有一千个,呃,乾大爷……所以,嬷嬷把家里这几个白菜都摆到桌面上来,环肥燕瘦,樱红柳绿,各有千秋。这几位主儿,都曾演过乾隆,大家随喜好代入吧!灭哈哈哈!!!
10
10、一刀之情 。。。
跟杜小月好说歹说费劲口水,方才解释清楚俩人此刻尴尬境况的由来。说完霍青桐长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