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太爷气呼呼的径直走了,老太太看老太爷走了才匆匆立起身,她张开了口只喊了一个字“你――”后面的话就咽了回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老太爷已经走出了房门,那房门被老太爷重重一掷,发出了极大的响声儿,倒把老太太吓了一跳。
老太太现在才有些后悔,刚刚不该同老太爷如此强硬,为了儿子媳妇的事儿弄得自己老夫老妻日日生气不见面儿,算怎么回事儿呢?就算是自己不喜红裳,她也该好好的同老太爷说,用这么硬的口气实在是错了――老太爷一准儿去了魏氏那里,还不就是同自己生气才去的。
如果自己好好的同老太爷说话,或者是面儿上答应下来,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就是了,先哄得老太爷一个高兴,今日老太爷必会留下来,不会再去魏氏那里来。自己这样气走了老太爷,岂不正正便宜了那个魏氏?老太太越想越后悔起来。
老太爷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自己屋中了,好不容易来了,还被自己给气走了。老太太悔得肠子都青了,她静下心来后好好想了想,不管她对红裳有什么想法,老太爷那里她是不该再使性子了,而且应该想些法子让老太爷回心转意才是。
老太太打定了主意:红裳当然不能让她这样轻轻松松的接掌了赵府,但是却不能让老太爷知道她的心思便是了。
老太太懊恼完了,便又想起了红裳来,叫了她身边第一得力的大丫头言梅过来:“你们夫人现在做什么呢?”
言梅道:“刚刚使了小丫头去瞧了,夫人一会儿要去见府中的管事儿们。”
老太太听了心头一阵气恼:她倒是挺心急,不过刚刚接了钥匙便要见管事们了,这赵府还由不得她说了算!
正文 第十九章 老太太的转变
老太太听到红裳要处理府中的事情后,心里便很不舒服,便叫了言梅到近前,低声吩咐了她几声,然后道:“告诉贾氏,就算夫人要罚她也不用怕,把事儿闹大就是了,自有我为她做主。”
言梅答应着去了,这才有了红裳理事时,贾家娘子的那几句抱怨。实际上贾氏原想闹得大些,可是没有想到红裳居然三两句话就把众人压住了,她也就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机会可以挑出事端,最后要散了,她才不得不说几句话:不管红裳是不是听到了,至少她把老太太吩咐的事情做了。
老太太计较完了眼下的事情,又开始想日后了:自己早已经答应了表弟妹,现下要如何回她呢?
老太太的眉头紧锁了起来,实话实说不是太折了她的这张老脸吗?自己儿子的婚事儿自己可是曾向表弟妹打包票可以做主的,而且那个侄女儿她看着可是太可心意儿了――前头儿那个姐姐就是极不错的,一母同胞的姐妹想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想到老太爷的反应,老太太就是一肚子的委屈:前头的媳妇不就是知根知底的人儿?在赵家那几年,她可是极得上上下下一家人的欢心,就算是老太爷不也说这个媳妇还可以吗?她的妹妹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就算现在一鸣的婚事儿木已成舟,但是为什么自己非要喜欢眼前这个媳妇不可呢?她有什么是比自己家表侄女儿强得?哼!
老太太越想越有些气不忿:如果薛家没有这个意思,他们当然不会想让让前头儿媳妇的妹妹来做填房,但是薛家有这个意思啊,我为什么不能报怨两句?我为什么一定就要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媳妇呢?
老太太想来想去,心里就是难以平复:这件婚事儿那个儿媳红裳没有错,难道自己就有错了?自己看得极中意的、那么好好一个媳妇就这样平白的飞了,想想还是她们赵家的损失呢,她为什么不能摆两日脸子呢?再说了,老太爷说眼下这个儿媳妇不错,她哪里有什么好了?瞧瞧,儿媳可是什么也没有孝敬上来呢――有孝心的话哪里会如此?如果是自家表侄女儿,当然不会这样没心没肺不想着他们两个老人家。
不过,后来老太太又想到红裳的婚事儿,可是由一鸣的上峰给保得媒,她们做父母的也不能表示反对,让儿子平白得罪了上峰;想起了媒人,老太太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老头子说得有些道理,如果明面儿上就待这个儿媳妇太差了,让一鸣原来的上峰得知,也是打了人家的脸不是?
自家老头子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不能再因儿媳的事情让老头子同自己过不去;而且也的确不能让这个儿媳说出什么来才是,不然儿子以后在仕途上不是平白得罪了一个人?
老太太想到这里,心里大大的一叹:但是,表侄女儿那儿要怎么办呢?
老太太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但是事情总是要解决不是?亲戚总有见面儿的机会,到时总要保住自己的脸面才可以。老太太的眉头越皱越紧,自己的脸面难道真要因此事儿而丢个干净不成?唉――。
虽然薛家已经得了信儿,自己也使了人去说过了一次,可是自己毕竟还没有同表弟妹亲口说过呢,到时候要如何开得这个口呢?老太太感觉这事儿十分的棘手,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保得住面子。
不自禁的又想起了薛家的那个姑娘,老太太的眉头又是一紧:自己这个表侄女儿,可比眼下这个媳妇强百倍不止啊,可惜啊可叹,自己没有那个福份能得到那么一个好儿媳啊。
其实薛家想让自家的女儿再来做填房,一来是想亲上加亲,他们两府的关系已经因为那个女儿的去世而疏远得太厉害了――而家里有越来越多的事情要指着赵家帮衬一把呢,尤其是两个儿子的前程;二来呢,由自家的女儿照顾自己家的外孙女儿还是比较好的,就算做妹妹的人嫁过去日后有了儿子,也不会让外孙女儿受什么委屈不是?并且薛家和赵家更会因为自家女儿生了儿子,而同薛家更亲近才对。
薛家的算盘,老太太也不是一点儿不知道,只是她对于那个娴静的薛家五姑娘非常中意,所以才没有同表弟妹计较太多:媳妇娘家的事情能管多少,还不是自己的一句话?自己不同意,做儿媳妇的一点儿主也做不了,她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老太太在房中一直想她表侄女儿的事情,直到红裳与赵一鸣到上房来请安时,老太太这才自房中出来准备用晚饭。
老太爷是真得生老太太的气了,晚饭居然没有过来上房用,只使了个人来说给老太太,让她把饭菜送到魏氏那里。老太太也因此一直没有放开脸:老太爷这样做实在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不过老太太也因此明白,自己待红裳那般已经让老太爷真得恼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老太爷就算是一直不理会自己了,也不是没有可能――老头子的脾气可不是一般儿的大,也不是一般儿的古怪了:当然,这是老太太的看法。
所以老太太更认为自己今儿傍晚所想是对的,不管怎么着,待红裳不能让人再说出什么来,或是看出什么来才可以,不说其它,单是老太爷那里,她便过不去了。虽然儿媳妇一事让她心里不痛快,可是比起让魏氏因此得了便宜来,她还是决定不再给红裳脸子看。
先把老太爷哄得回心转意儿再说,儿媳妇嘛,那一个媳妇不是熬出来的?自己做媳妇的那会子,可从来没有人为自己说过一句半句好话!自己还不是熬过来了?比起自己的婆婆来,自己待红裳简直就是太好了!
虽然老太太还是心里不舒服、不痛快,对于老太爷维护红裳,她心里还是有不少的气儿在,不过老太太还是明白利害的,当下她就没有因为自己不痛快而找红裳的什么麻烦――日久天长的,不争这一两日吧?就像老太爷所说,反正红裳也是入了我们赵家的门儿了。
就像是让贾家娘子出头去挑事儿一样,不也让媳妇儿不痛快?而且还没有老太太自己什么事儿。老太太想到贾家娘子,便暗暗一咬牙:养了一群的废物,这么点子小事儿都做不好!日后有什么事儿,要使个机灵的人儿去才可以。
红裳虽然知道老太太正在不高兴,但她却不知道老太太一时间,便转了许多的念头;不过,红裳假做不知道老太太正在生气,她自管吩咐丫头婆子送饭菜过去给老太爷,并再三叮嘱让丫头们代她给老太爷行礼。打点完了这些事儿,红裳便伺立在老太太的身后给她布菜,伺候着老太太用饭。
红裳取过来的都是一些老太太喜爱的饭菜――这当然是赵一鸣说给她知道的,老太太的脸子虽然没有放开,倒并没有再给红裳什么难堪。她现在决定暂时放下表侄女儿的事情,眼下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让老太爷回心转意更重要的事情了。
第二日一早红裳到上房请安时,老太爷倒是在上房中,不过他一直没有主动同老太太说什么话儿,倒是老太太满脸的笑意儿,轻声慢语儿的同老太爷闲聊着。
老太太今日待红裳倒真是不错,居然没有让红裳伺候她用饭,还让她坐下一起用早饭:“媳妇儿,你坐下吧,屋里这么多的丫头,哪里就非要你来伺候呢?你有这个心,我知道这就可以了。来,来,坐下好好用饭,陪我们老人家一起说说笑笑的用饭也是尽孝呢。”
老太爷的脸色因老太太的话好转了不少:“媳妇,你坐吧,你们老太太说得有理。有孝心比什么表面上的规矩都重要,不要在意那些虚礼了,你坐下,我们一家人好好用顿饭才对。”
红裳轻轻一礼:“谢老太太、老太爷的体谅与关爱,就因为长辈怜爱,所以儿媳更该好好孝敬两位老人家才对,更加不能失礼于老太爷与老太太才是正理儿。”
老太太笑道:“好了,好了,我和老太爷都知道了你的孝心,快坐下用饭是正经儿,这样让来让去,一会儿饭菜岂不是凉了?我们老人家用饭用凉了可是不好的,到时也失了你的一片孝心不是?来,一家人不必如此拘束,坐在一鸣身旁一起用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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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和乐的一家人
虽然老太太与老太爷都让红裳坐下用饭,可是红裳哪里能就此当真坐下呢?她正要再推辞时,赵一鸣起身拉了她更是让她坐在了自己身旁:“父亲与母亲让你坐下用饭你就坐下用饭,有道是长者命不能违;母亲刚刚也说过了,你这样歉让,父亲与母亲也不用饭只等着你入席,一时饭菜凉了也失了你教敬父母的美意不是?”
老太爷连连点头:“一鸣说得对,来,我们一家人坐下,好好的一起用顿饭吧。”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太爷看得却不是红裳,他看得得是老太太。
老太太笑吟吟的点头表示赞成老太爷的话,老太爷看老妻一夜这间能想通,心下也自高兴起来。
红裳听到老太爷的话,急忙起身行礼告了座方坐下用饭:她先给老太爷与老太太布了一道菜,然后自己才开始用饭。红裳的举止倒让老太爷连连头称红裳是极知礼又是真有孝心的人儿。
老太太让丫头们给红裳盛了一碗汤:“你连日赶路想来劳累了,这是我让厨房为你特别煮得汤,多吃一些,对身子很有补益的。”
红裳连忙起身又谢过了老太太,然后把汤碗端起想给老太爷放到面前,老太太笑着让丫头拦下了,她笑道:“这个汤只有我们女人才喝的,你不理会他们男人家了。”
红裳听到后脸儿一红,但她还是端起碗来想给老太太送到面前,老太太摆手道:“你坐下尽管用吧,你瞧,那还不是有一碗吗?谁先谁后有什么打紧,左不过是一样的汤。”
虽然话是如此,但礼不可废。红裳可是牢牢记得这句话,所以她还恭恭敬敬把那碗汤端到了老太太的面前,然后才在老太太催促下归座,接过了丫头们又奉上来的汤。
老太爷看得极为高兴:“这样就对了,如此和和乐乐的才真是一家人嘛。”
红裳笑道:“老太爷,是您和老太太疼爱我们这些做儿孙的,这是儿媳天大的福分。老太爷什么一家人的话儿呢?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嘛。”
老太爷连连点头:“说得好,我们就是一家人,本来就是一家人;是我太过高兴了,一时糊涂了。来,媳妇儿,多用些饭,把身子养得好好的,我和你们老太太还盼着能早日抱上孙子呢,这样,我们赵家也后继有人了。”
老太太附和:“就是就是,儿媳你也不要太过劳累了,有什么事情就同我说,你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身子调理好,而不是处置府中的那些杂事儿。累到了你我可是绝不会同意的,没有什么事儿比我们赵家的后继香火更重要。”
老太爷听到老太太的话后极为赞同:“还是你们母亲心细啊,这话是极对的。儿媳啊,是我一时考虑不周,不过你慢慢来就是了。左不过你们老太太就在府中,有什么事儿打理不了,或是乏累了,,尽可以把事情交给你们老太太或是一鸣去做,你不要因府中的事情太过劳累了,身子要紧,身子要紧。”
红裳越听头越低,最后她的头都抬不起来:这样羞人儿的事儿就被两位老人家这样说了出来,看来是真得想孙子想得急了。她除了轻轻的应了几声儿“是”以外,就没有再说其它:她哪里好意思说其它呢。
赵一鸣把话儿接了过去,他道:“父亲,母亲,你们放宽些心;在南边儿的时候,儿子遇上过一位高僧,他曾言我们赵家的香火一定会传续下去,只是得子嘛,可能要晚些;而且高僧还说,我们赵家的大兴旺却是自此子而始呢。这位高僧的话一向是极准的,父亲母亲放心就是了,你们一定会抱上孙子的。嗯,我想一想,好像高僧说得时间就是明年吧?嗯,是的,明年你们一定会有孙子的,父亲,母亲。”
说着赵一鸣看了一眼红裳:“至于裳儿掌理府中事务,当不会累到她。裳儿原来在南边的时候就已经理事儿,并且打点得里里外外都是妥妥当当的,她却是一点儿劳累的样儿也没有,每日里还有许多的空闲做其它事情,就是因为她太闲了,所以着实学了不少的南方菜式呢。”顿了顿赵一鸣说道:“也没有儿孙们享清闲,却要高堂忙碌的道理,儿子会在一旁帮衬裳儿的,父亲与母亲在此事也自管放心就是。”
老太爷听得大笑,他对于红裳是不是继续理事儿没有多做关注――反正红裳忙不过来一定会说话的,当家主母也不能对府中的事情不闻不问;而且儿子也不是愚笨之人,当会知道分寸,应该不会累到自己的妻子才对。
老太爷只是对高僧的话儿感兴趣:“有道高僧真的说过此话?那可真是太好了!为父可真得放心了,嗯,想我们赵家几代积福,上天一定会垂怜我们赵家才对。高僧说得有道理啊,有道理。”
老太爷说完对老太太道:“得媳如此当是我们赵家兴旺的好兆头啊,我倒是认为那个高僧的话极是可信的――今年成婚,明天我们抱孙子不正是应了那高僧的话?看看,我们儿子有才华,我们儿媳能理家,我和你真真是老来有福了。”
老太太笑着点头称是,她对于僧人的事情也是极为关心,连连问赵一鸣那高僧关于赵家子嗣的事情,老太爷与老太太听得都极为认真,看他们的样子倒也真是放心了三分。
而后,赵一鸣便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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