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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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永宁-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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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后面的话,她一个下人实在不好再说下去,只满脸心疼地看着王氏不再言语。

    王氏回想着这两年自家嫂子的言行,越想越是气急。那些事、那些话,断不会是她父亲交待给她嫂子的,她母亲尚在,她父亲断然做不出越过她母亲,反倒与儿媳妇儿交心的事来。而她大哥也确实如陈氏说的那样,是个老实木讷之人,也素来不爱管事操心,所以那些事也不会是她大哥做出来的……

    这样推想下来,王氏的目光不免寒厉了起来,她紧咬着下唇思忖了半晌,将陈氏拉到身边,凑在她耳边低声交待了一番,然后陈氏便急匆匆地去见了王家的家主、王氏的父亲,王仁佑。

    就在皇后反省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并试图弥补之时,李治却正气冲冲地跟永宁抱怨着王氏的不识实务。

    永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王氏会跳出来。谋害皇嗣这种事,搁谁怕是都恨不得躲出去千万里,一辈子沾不上边儿才好,可是王氏居然敢硬着头皮地硬沾上来,这份勇气永宁自愧不如。

    “这事,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呀……”永宁摇着一柄美人扇,斜倚在榻上,说道:“王仁佑大人虽然老迈,可是我却听父亲说起过,他人可一点都不糊涂,怎么可能让家里人撺掇着皇后搅和进来?怎么想,都觉得不合情理……”

    李治冷哼了一声,又在榻前转了两圈,才气呼呼地挨着永宁坐下,说道:“只从王氏的话里,便不难听出,王家与长孙家关系匪浅,说不得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长孙家手里,才不得不将事情揽下来……这两年我就看着王家和长孙家的关系不寻常,长孙家在朝中力挺王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如今也不过是轮到王氏回报长孙家了而已……”

    永宁抬高了胳膊,做出一副替李治快冒烟的脑袋降温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他们搅和在一起,不是正该合你心意?时候一到,就一起收拾了,也省得还要再麻烦一回……”

    事涉外朝,李治向来不瞒永宁,她自然知道为着一些背地里的阴私之事,李治恼王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等着机会就要收拾他们。虽然这次李治布的局,是冲着敲打长孙家去的,但是若是王家有意替长孙家把事情担下来,那么李治绝对是会顺势而为,半点不手软地趁机把王家给灭了

    李治貌似用力地把永宁做怪的手给拍了下去,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说道:“怎么?难道收拾了王家就只合我的心意?你竟是不欢喜的?”他其实心里明白,此时便是能收拾了王家,王氏这个皇后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是不能动的,若是想顺利地推永宁上位,还是要先解决了长孙家才行……

    永宁其实也明白,李治对付王家,多多少少都有些她的因素在内,若非如此,王家那些小打小闹的事,绝对不至于让李治盯成这样。如今朝中的绊脚石里,比王家更碍眼的绝不在少数,而李治会把王家列在前面,王氏头上的那顶后冠,着实加了不少的份量……

    “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长孙婧?又打算怎么处置长孙家?事情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不管你打算怎么做,总要有个章程了吧?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呀……”永宁还是不明白,李治这样拖而不决,图的是什么。

    李治微微眯了眯眼睛,轻声说道:“这事,不急……我总要看看长孙家,究竟要怎么抉择,才好决定要怎么处置……”

    永宁微垂眼睑,不再做声。

第一卷 风雨长安 第二三二章慰怀

    第二三二章慰怀

    永宁在与李治相处的时候,一直都坚守着一个分寸,那就是凡是李治没有告诉她的事,绝对不多问。所以虽然心中的确很好奇,怎么也猜不出长孙家,或者该说长孙无忌又做了什么事,惹得李治忌讳成这样,可是她依然一直忍耐着这份好奇心。

    七月里的天气本就闷热,一天下来也难得有个凉爽的时候,李治也不敢再带着沁华每天在外面溜马,生怕孩子中了暑气。永宁为了安抚爱动的女儿,便每天带着她去温泉池子里泡水游泳。

    李治和永宁虽然也都是会骑射的,可是从根子上来说,他们两个却都不是什么爱运动的人,可是两个孩子却一点也不随他们两个。李琮每天学习之余,就是跟着房家的表兄弟们满山乱蹿,房遗爱家的小子房倬,那就是个混世魔王托生的,脾气秉性似足了房遗爱少年之时,体格也像,一天到晚精力过人地琢磨着些不让人省心的东西,这些年若非有房玄龄紧看着,怕是都不知要惹出多少事来了。

    自从李琮一天到晚嘴里不离房倬之后,永宁就有备无患地让李治另配了几个能干的禁卫跟着李琮,而且还意正辞严的交待了他,这些禁卫是保护他安全用的,不管任何情况之下,都不许他甩掉禁卫单独行动……若说李琮原先还不是对永宁的这番交待太上心,但是自从出了长孙婧对沁华的小马驹下毒的事之后,不管是他,还是房家的几个孩子,倒是都不敢再随心任性行事,很是让永宁松了口气。

    李琮是个男孩,爱跑、爱动的也就算了,最让永宁想不明白的却是沁华。这孩子周岁的时候学说话,都是只学说一遍,就懒得再开口了,平时在屋子里的时候,也是能坐着就不站着的主儿,可是怎么一出了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永宁带着她玩了几天水之后,居然贪心不足地求动了李治,每天晚膳之后都要陪着她在宫苑之中再溜一遍马,好在这回李治没打算去算计谁,牵马的活终于落到了侍卫的手中,而李治则是携了永宁在后面慢慢地散步。

    其实经过了长孙婧地事情之后,又哪里还有谁敢对沁华下手?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长孙婧那件事背后,李治没少做手脚,而且他在永宁母子身边放的人也绝对不在少数。宫里的女人又有几个是傻的?将这些年的事细想一遍,再稍稍打听一些永宁身边的人事,很东西便自然而然地浮出了水面。

    到了七月中旬的时候,新一班轮值的官员替换。李治在用膳的时候,貌似很随意地说道:“陈国公今日到了骊山,这几天我大概会忙一些,五郎和沁华那里,你要注意看顾……”

    李治这样交待了一句,便起身离开,可是永宁心中却平静不下来了。陈国公侯君集已经告病多日,当初李世民虽然委任他做了出征龟兹的兵马元帅,但是同时却也委派了好几位副帅,硬是将他眼看着到手的兵权给分出付出了一多半不说,后来得胜还朝时,还没等着他顶着厚厚的功劳薄去领赏,那几位副帅居然联名参了他一本,大大小小地罗列出了三条死罪,十几条重罪,另有一些处事不当的小罪过竟是也不用细说的。

    本来侯君集并没有把那几位副帅的参奏放在心上,这样的事情在贞观朝他遇见的多了去了,做下的事情比这次严重的也不知有多少,可不是也都平安的过去了吗?他原想着李治新君登基,又素来是个脸嫩面软的,必不敢拿他这老臣开刀,以为随意敷衍过去也就算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李治这个他从来没看上眼过的小皇帝,居然一点脸面都不给地借着机会在朝堂之上,众臣面前狠狠地训斥了他一番,他那些自认拼死拼活得来的功劳,最后居然只落得了个将功抵过。

    为着此事,虽然李治在来骊山避暑的时候点了侯君集伴驾,但是他却态度蛮横的以病推辞了。

    永宁对于侯君集会来骊山,并不觉得奇怪,在眼下这样君权至上的年代里,敢正面跟皇帝硬顶的人还真是不多见。但是李治却单独将此人、此事说出来提醒她,这中间就必定是有些什么问题的。

    虽然还是不明内情,但是永宁却是依足了李治话里的意思,每天把沁华带在身边不说,还限制了李琮出行宫的自由,除了跟着房玄龄在李治安排的书房里读书之外,其他的时间却是不许她的视线的。李琮年纪虽然也并不大,但是这些年长于宫中,听到的、见到的阴私之事也不在少数,永宁也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避讳于他,所以他一见永宁这样的举动,很直接地便反应过来,宫中近来怕是不太安全……

    跟随房玄龄读书的这段时间以来,房玄龄有意无意地已经让李琮明白,永宁和沁华母女两个如今虽有李治维护,可是日后她们的处境却是与他的成就息息相关的,而那些“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至理名言,更是掰碎了、揉开了地细讲给他明白,很是让李琮在心里深深地埋上了一份责任感。

    就为着这份责任感,李琮竟是不哭、不闹,很平静地便接受了永宁的安排,甚至连永宁想要把房家的几个孩子留下来陪他在宫中玩耍,都给拒绝了。

    永宁原本还以为他是因为生气,才拒绝表兄弟们留在宫中陪他,在心里准备了一大堆安慰他的话,谁知道她才刚起个头儿,李琮便一脸诧异地说道:“娘亲不许我出宫跟表兄、表弟们玩耍,难道不是因为担心近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吗?”

    “啊?”永宁一愣,虽然知道儿子聪明,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能看穿事情背后的涵义。

    李琮眨了眨眼睛,貌似无奈地撇了撇嘴,说道:“既然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么又何必把表兄、表弟们留在宫中?宫里人多事杂的,虽有父皇保护我们,可是又哪里比得上留在二舅舅的身边安全?”

    在李琮心中,房遗爱的形象是无限高大的,一天到晚在李治跟前发宏愿,说什么“将来要像二舅舅那样做大将军,扬大唐国威”等等少年热血的话语,每每把李治高兴的见眉不见眼的。

    李治晚上回来的时候,永宁话家常似的把李琮的那些话告诉了他,顿时让脸色不豫的李治气色一下子好了起来,叫过了李琮,先问了他的学习进度后,又考校了一番,然后眉飞色舞的赏了一堆的好东西给房玄龄,直夸房玄龄将李琮教的好。

    本来李治让房玄龄教导李琮,用意只是做出一种姿态而已,并没指望公务繁忙的房玄龄对分出多少精力尽心教导。毕竟李琮年纪还小,虽然永宁早就已经做了些启蒙的工作,但是年纪摆在那里,好多东西是不能指望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够理解的。

    他原先也只是打算让李琮跟在房玄龄身边呆上两年,然后自然还是要另择名师悉心教导的,也正是因为他做了这样的打算,所以一直以来都并没有太过关注李琮的学习问题,再加上每天父子俩见面的时候,他一问起李琮今天都做了什么,李琮做会兴高采烈地跟他说起跟着表兄弟们玩闹的事,他便一直以为李琮还处在相对宽松的识字阶段。

    当今天发现李琮不仅已经能背出大段大段的论语,而且说起《贞观政要》上面的一些内容时,竟然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李治心中的喜悦快慰之情,实在是难以言表。

    “岳父大人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晚上同榻共眠之时,李治突然对怀中的永宁,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惹得永宁心头一惊。

    “怎么了?”永宁侧过身,微微抬起头,趁着昏暗的烛光,看着李治,说道:“父亲又做了什么事,竟能让你做出这样的评价?”

    登基之后,李治这还是第一次称呼房玄龄为“岳父大人”,而且语气中还不带一点调侃的意思,永宁直觉地认为,房玄龄大概是又做出了什么事,在损害了自身的前提下,让李治得了天大的好处……其实也实在不能怪永宁会做如是想,李治的用词和语气真是由不得人不往那方面想去。

    李治轻叹了一声,拍了拍永宁的肩,扶着她躺了下去,然后低声说道:“岳父大人有心要逼长孙无忌一起辞官……”

    永宁先是一愣,随即便松了口气,本来因为紧张而僵硬着的身体也顿时放松了下来,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说道:“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原来就是辞官呀……其实父亲大人早就该辞官的,他年纪也不小了,整日里埋在那些繁琐的公务之中,让人看着就不免心疼,若是能辞了官,闲来弄孙为乐,待晴时便约二三知交把臂同游,诗文以愉,岂不是比现在快活自在的多了?”

第一卷 风雨长安 第二三三章谋反

    第二三三章谋反

    李治低声笑了出来,他一直都知道永宁是不同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这般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不一般。他很清楚,永宁并不是不明白,一个身为宰相的父亲的存在,对她的意义,只是她似乎并没有想过用这样的外在条件来平衡她和他之间的关系。

    他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这般确定,永宁待他的感情,一如他待永宁。这些年来,在这段感情中,总是他在追,而永宁却在犹豫、彷徨,甚至是躲避……这多多少少都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些印记,时常会不自信,永宁留下,永宁嫁他,是出自本心,还是形势所逼……

    即使永宁自入宫之后,便表现的与以往大不相同,依赖、信任、休戚与共,这些他曾经期待着的东西她都给了他,可他的心底深处偶尔却仍然会有个声音悄悄地在质疑……此时永宁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李治豁然开朗,不为权势,不为富贵,那么除了是因为他这个人,永宁还会为什么而留在这里呢?

    “阿房……”李治用力地抱紧了永宁,下颔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头顶,说道:“现在想想,岳父大人若是辞官,还真是没什么不好的,若是如此,你家三郎那个开书院的心愿,倒是可以借着岳父大人的声望先做起来的……”

    “这倒是……”永宁的注意力顿时被李治的想法给吸引了过去,笑着说道:“父亲大人很是有些门生故旧闲在家里莳花弄草,闭门自守,到时由父亲出面去请,多半是能出来开课授徒的……这样一来,父亲大人既不会太轻闲,却也不至于劳累,倒是个解闷的好法子……九郎,若是父亲的书院真的开起来了,那么到时便让五郎去父亲的书院读书,可好?”

    “你呀”李治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永宁的头,说道:“还真是说风就是雨,这都还是连点影儿都没有的事,放到你这里,倒说得跟已经都做成了似的……而且,这皇子都是要在弘文馆读书的,如今五郎就已经与别人不同了,若再破例,未免有些过了……”

    永宁也知道,这办书院的事,没个两三年怕是折腾不出什么样子来的,还不知道到时候是个什么情形,实在没有必要现在与李治争执此事,她浅浅一笑,便将话题转开:“方才你说,父亲要逼着长孙无忌一起辞官,这是什么意思?”

    李治这段时间一直琢磨着的重点里,就有长孙家,而今天既然他说出来了这样的话,想必是事情已经临近尾声,到了该下手处置的时候了。只是永宁还是不明白,长孙无忌究竟做了什么,而房玄龄又正在打算做什么……

    李治冷哼了一声,说道:“父皇对功臣素来仁厚,纵有大罪,也多是斥责几句,冷淡几日便罢,事后更是常常于私下里多有抚慰之举……而我,于群臣之中的名声虽也有一个‘仁’字,却是仁弱的‘仁’,自我继位之后,他们行事之间竟是比之父皇在时更轻狂了三分,大概真是以为,我是个见不得血的仁弱之君了,也是要如父皇那般宽宥他们的吧……”

    李世民对功臣仁厚,一方面是虽然确实是因为他念旧情,但更重要的,这些功臣他弹压得住所以只要没有造成太过恶劣的后果,很多时候他都是愿意忍耐的……而李治却不同,那些旧臣一面要求他效仿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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