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挑了挑眉,看来这会昌寺还真有问题呀!她才去了这么一趟,立刻就把袁天罡这样的人物给引到家里来了。她点了点头,很乖巧地说道:“今天跟母亲一起去的,是个‘有趣’的地方……”她将“有趣”两个字咬的极清,说得极重,然后毫不意外地从袁天罡眼中看到一抹了然。
房玄龄听见永宁的回答,转头看向卢夫人,说道:“不是交待过你,不要带永宁进佛寺,尤其是山门前有****树的佛寺吗?今天怎么还带了她去?”
“今天是到了会昌寺,我才见到那株****树的……”卢夫人心里也有些别扭:“见了那树,我便交待永宁在寺外等着,不许她进寺的,谁知她也只等了一会儿,便不耐烦地进去找我去了……”她想起那个叫辩机的小和尚,突然有些不安地皱起了眉头。
“你今日在会昌寺,可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人?”袁天罡虽是笑着问的这句话,可是永宁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那份认真。可是现在房家上下老小都在,她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袁天罡这个问题了,在脑子里过了两圈之后,她才皱着眉头说道:“见到了一个小和尚,长得挺眼熟……他若是俗家打扮,我准会将他归到宗室里去……就他那眉眼,一看就是姓李的!”
永宁说这话的时候,虽是回答的袁天罡的问题,但是她却直直地看向了房玄龄,希望父亲大人能听懂她的言外之音。果然,房玄龄一听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袁天罡揉搓着他的胡须,不以为意地问道:“容貌倒在其次,他可有对你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永宁的眼睛眨巴的更快了,这样的问题当着一大家子的面,实在是没法回答了,于是,她用表情在脸上写出了“疑惑”两个大字,以示听不懂袁天罡的问题。
袁天罡老神在在地盯着永宁看了一分钟,然后干咳了一声,说道:“这样吧,你且伸出手来,为师为你把一下脉,自然就知道你有没有被人暗算了……”
永宁很自然地伸出了手,可是当她看见袁天罡伸过来探脉的手指上隐了层青光时,立刻将手收了回来。她直想叹气。据她所知,东方的修真士们是极少入世俗的,除非有什么天地大劫的时候,他们或许会出来救世,否则他们都是隐于深山灵地各自修行的。但是,她所在的这个大唐,怎么就这么不一般呢?短短一上午的工夫,她这已经见到两个修士了,而且还是功法不同的两个……
袁天罡倒是被永宁的动作给弄得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向了永宁。房玄龄也觉得自家女儿有些失礼,低声喝道:“永宁,你这是做什么?!”
“啊?!”永宁被房玄龄吓了一跳,可仍是将手背在身后,目光游移不定地说道:“那个,我没事,没被人暗算,就不劳师傅把脉探看了……”东方修士习惯用元气入体的方式探察身体状况,但是元气这种东西跟魔力撞在一起是会起冲突的,虽然出了问题并不难解决,但关键在于——受罪呀!那种又酸又涩的疼,她在学校实习课的时候试过一回,记忆非常深刻,有生之年都不想再试第二回的!
袁天罡皱着眉头看着永宁,叹了口气,说道:“你个小小姑娘家,哪里知道其中的厉害?还是让为师看看的好……”说着,他径自伸手去拉永宁的胳膊。
永宁后退了一步,非常无奈地看了看袁天罡,又看了看房玄龄,妥协般地说道:“那个,父亲大人,要不咱们去书房说吧……这个,其实吧,那个小和尚也确实不是只有容貌有问题……”说话间,她的目光从房家一众人等身上划了一圈,示意房玄龄,有些话是不适合全家都知道的。
房玄龄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对卢夫人说道:“夫人且去准备宴席,我与永宁陪袁天师去书房叙话……”
房遗爱一脸的不服气,瞪着永宁正想说话,就被高阳公主捂着嘴拉回了座位。高阳公主一点说话的机会也不给房遗爱,总着房玄龄笑着说道:“父亲大人,我与二郎还约了人,便不留了,请父亲大人勿怪!”
房玄龄对高阳公主一向恭敬,连说不敢,竟亲自送了她与房遗爱出去。
虽然卢夫人与房遗直也是满心的疑问,但是房玄龄既然发话了,他们从来是不会打折的,一起跟袁天罡告了罪后,便都离开了。
永宁引着袁天罡先去了房玄龄的书房。
“我的身体忌元气。”没等袁天罡坐稳,永宁就先扔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什么?!”袁天罡嘴张得老大,愣愣地看着永宁,就跟没听懂她说的话似的。
永宁似笑非笑地坐在那里,再次重复道:“我说,我的身体忌元气,所以如果‘师傅大人’要把脉的话,请不要用元气探察我的身体,我不喜欢那样!”
“你,你——”袁天罡手指颤抖着指向了永宁,结结巴巴地问道:“你师傅,师傅是谁?”
永宁但笑不语。一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二嘛,却是为了保持神秘感。如果让人以为她背后还有个“师傅”存在的话,想来对她会顾忌几分的。而且只听袁天罡的话,她也知道他误会了。她说得是身体忌无气,但是袁天罡肯定给理解成她修炼的功法是忌外来元气侵体的,虽然听起来这像是一个概念,但要从东西方来划分的话,这是绝对不同的两回事。不过,她是不会去解释这些给袁天罡听的。
袁天罡稳了稳心神,神情复杂地看着永宁,缓缓地问道:“你今日在会昌寺,可是与索情宗的人过招了?没吃什么亏吧?”
“索情宗?什么东西?”永宁不解地问道,她对东方修真士的门派划分,从来都是一知半解,更别提眼下这个稍嫌诡异的大唐时代了。
“你不知道索情宗?”袁天罡挑着眉问道:“难道你师傅都不曾跟你讲过这些门派间的事吗?”
永宁摇了摇头,说道:“这跟我又没什么相干,干嘛要跟我讲这些?”
袁天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下子沉默了。
永宁不解地看着袁天罡,总觉得这个老道有什么关于她的事瞒着她没说。
不一会儿的工夫,房玄龄便从外头进来了。进了书房他就是一愣,永宁跟袁天罡一左一右地坐着,竟似对峙一般。“这是怎么了?”他一边走到主位坐下,一边问。
永宁摇了摇头,很认真地看着房玄龄,说道:“爹爹,今天我见到的那个小和尚叫辩机……”
房玄龄叹了口气,满脸疲惫地说道:“原来果真是他……”
“爹爹,他怎么会在长安?!”永宁不解地看着房玄龄,从她看到的这辩机的身世,她真不觉得这家伙能活到现在呀!这么多年,父亲大人怎么就没处置了这个祸害呢?
房玄龄却被永宁的话说得一愣:“你,你知道他是谁?!”
永宁点了点头,说道:“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爹爹,当年您不是说此事已经解决了吗?怎么——”
房玄龄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既准了,为父又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据为父所知,他应该在大总持寺才对,怎么会去了会昌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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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文本文档。。。写半天,不知道写了多少字。。。郁闷的要死。。。这年过得。。。泪流满面呀~~~~~
第一卷 风雨长安 第八十五章透底
第八十五章透底
永宁皱着眉头说道:“我听静慧表姐说,他是道岳法师的弟子,可以母亲又说道岳法师如今是普光寺的主持……我也挺奇怪,他怎么会在会昌寺挂单?”她一边说,一边看向了袁天罡,虽然房玄龄不清楚这事的底细,但是袁天罡应该会知道的。
果然,袁天罡看了看永宁,问道:“你说的这个辩机小和尚,可是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今日与你过招的,可是就是他?”
“过招?过什么招?”房玄龄一愣,看了看袁天罡,又看了看永宁,有些不明白他们俩在说什么。
永宁撇了撇嘴,说道:“他整个人都怪怪的,说话的声音,看人的眼神……”说着,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光是回想,那种酥麻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袁天罡皱着眉头看向永宁,叹了口气,有些疑惑地说道:“听你说的,倒是极像他们索情宗的炼情术……你可有受什么影响?”他其实还是挺担心的,但是永宁拒绝元气探体,倒让他一时没了主意。
永宁摇了摇头,说道:“除了后背发冷,倒也没什么……不过,我反击了他一回,也不知他有没有什么……”她突然想到“慑魂取念”被拒时,为了避免受伤,她意念撤回的时候,顺手丢了个反弹型的小魔咒做防护,话说,当时她觉得那辩机确实是想回击她一下的,但是他眼神迷茫了一下,就没了下文,她还是回来仔细回想这件事的时候,才发现的……
袁天罡却挑了挑眉,问道:“反击?怎么反击的?”
“呃——我似乎把他对我的攻击给反弹了回去……”永宁的眼神有些飘忽,在房玄龄跟前讨论这些东西,她实在觉得压力很大呀!
房玄龄的脸色非常之阴沉,比在前厅的时候更难看了三分,看着永宁的眼神颇为不善,心里着实不满女儿有这么些事都瞒着他。不过,他对永宁所谓的反击,实在不能理解,这些年他对永宁的“关心”绝对属于无处不在型的,可是他对永宁的“攻击力”却一点都没有了解,这事对他而言,简直比辩机出现在会昌寺,更让他难以理解。他干咳了一声,用尽可能和蔼的声音问道:“永宁,你什么时候,跟什么人,学的功夫?居然都能跟人过招,都能反弹别人的攻击了?”
永宁有些紧张地看了袁天罡一眼,可是这位新认下的师傅两眼望天,显然没有为她解围的意思,更有甚者,这位也正竖直了耳朵等着听她的答案。她不安地搓了搓手,说道:“那个,爹爹,那年我生病的时候跟你说过的,有些东西,有些东西……”当着袁天罡的面,她怎么都不愿意把“生来就会”这几个字说出来。
房玄龄的眉头依旧皱得死紧,接着问道:“你都会些什么?”
“这个……”永宁有些不太确定房玄龄的接受能力,而且旁边还有一个袁天罡,更让她觉得为难,拿不定主意,这会儿能“显摆”什么……
袁天罡眯着眼看了看永宁,将手边的茶汤一饮而尽,茶杯放到了永宁跟前,说道:“可有本事再变碗茶出来?”
“这怎么可能?!”没等永宁说话,房玄龄已经先说了这么一句,在他心里,他家闺女也不过是会点拳脚功夫,再高明点,也不过飞檐走壁,哪至于袁天罡说的这么神话,这么传说,这么不可思议……
永宁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茶杯,又细细打量了一番房玄龄与袁天罡的脸色,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然后手上做了个手势,嘴里低声念叨了句别人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就见不光袁天罡递过来的那只茶杯热腾腾地冒起了热气,更让房玄龄目瞪口呆的是——他亲眼看见另外有只茶杯凭空出现,而且同样冒着热气!
袁天罡本就站在永宁身边没动,等那杯茶一出现,他虽也惊讶,但却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就往嘴边送。永宁也不理袁天罡,径自端起她变出来的另一杯,送到了房玄龄跟前。
房玄龄有些木然地接过了永宁递过来的杯子,然后低着头很认真地观察,这杯子确实跟他书房用的是一套的,可是——他转头看像放置茶具的角落,只看摆放的位置,都不用查数,他都知道自己手上端着的这个是多出来的……他轻抿了一口茶,跟卢夫人亲手泡的是一个味道!这,这能是幻术吗?!
西市常有幻术表演,也有这种凭空取物的,房玄龄也在应酬间看过几次,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有想过永宁变东西的手法用的是幻术,可是等这杯茶到了他手里,尝过了味道,他突然不能肯定这是不是幻术了……
袁天罡心里的惊讶比房玄龄只多不少。他修行多年,虽然道行在大多数修士眼里都低得可怜,可他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但是对于永宁这样的施法手段,他却是从来没见过的。尤其是永宁施法时的法力波动,更是让他觉得陌生。一时之间,他看向永宁的目光不由得灼热了起来,可是一想到他刚才强认了永宁做徒弟,又不由得担心……“那个,小娘子,拜师之事,还是容后再议吧……老道,怕是没那个能耐做你师傅的……”说着,他苦笑了起来。
永宁一愣,随即明白袁天罡是在担心她的“授业恩师”,怕落个抢人徒弟的名声,估计他更怕被她所谓的“师傅”记恨……她抿嘴一笑,说道:“我既认了您做师傅,您只管应下便是,其他的,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意定神闲地给袁天罡吃定心丸。
袁天罡听了她的话,脸色果然好看了些,坐了回去转动着手里的杯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这法术,与老道常见的,似有不同……”
永宁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功法,只有有天赋的人才能修习,与资质好坏无关,不像东……嗯,不像大多数功法那样,谁都可以修炼,只是资质所限,成就高低不一……”她差点说漏了嘴,暗暗吐了吐舌头,提醒自己话出口前先在脑子里过一遍再说。
“天赋?!”袁天罡与房玄龄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些别的意思来。
永宁最讨厌这种被隐瞒的感觉,抿着嘴坐在那里看了看两人,问道:“父亲大人和师傅,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个……”房玄龄看向袁天罡,其实他一直觉得袁天罡当年讲的那些事,纯属怪力乱神之说,不足为信,但今天永宁露了这一手后,又点出了“天赋”这个问题,他突然对当年的那些话,有些相信了……但即便他相信了,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跟永宁开口,于是,他用眼神将这个问题丢给了袁天罡。
袁天罡也很苦恼。他一直知道永宁必定是个与众不同的,但却没想到她居然已经与众不同到了这种程度。他此时都有些怀疑,永宁是不是带着投胎前的记忆了,如果永宁真的还记得前生的事……袁天罡再度苦笑,他有些不确定,如果永宁还记得前生的事,那她会怎么对付他这个害她投胎转世的人……
“怎么?很难讲吗?”永宁挑着眉问,从房玄龄和袁天罡的神情看来,似乎问题很严重呀!
袁天罡躲避着永宁的眼神,干咳了一声,说道:“这个事,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那个,乖徒儿,为师最近为你卜了一卦,你近来命犯小人,而且桃花债缠身,要多加小心应对,记住为师的话,为师那乾元观,便是你的退步之地……”
永宁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命犯小人,不用说她也知道,静慧不就在客院住着吗?可是这桃花债……自打她来了大唐,十二年下来,算得上桃花的也就是晋王李治了吧?可是如果他被用“债”来形容了的话,难道说,他真是朵烂桃花?!她不解地看向了房玄龄,就见她家父亲大人正坐在那里瞪着袁天罡运气,于是一肚子疑问都被她咽了下去,还是回头亲自去趟乾元观让新上任的师傅大人为她解惑好了……
“老夫是绝对不会让就宁出家的!”房玄龄称得上恶狠狠地冲着袁天罡撂下了这句狠话。
袁天罡却微笑摇头,一副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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