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蠢女人。”
“不过是个贱。货,居然还想攀附他人。”
白晨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个人,然后蹲到青烟的身前,塞入一颗丹药。
青烟幽幽醒来:“我死了吗?”
“你已经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了。”白晨温柔的说道:“忘记过去的一切,不再被情所困,不要被这种男人所骗,做回你自己。”
众人却是看的满脸惊疑,那青烟额头那触目心惊伤口,怕是脑袋都撞碎了吧,这样都没死?
白晨扶起青烟:“不过是一群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你!你站住!”长华公主怒了,白晨的这个地图炮可是把她都算进去了。
只要不是瞎子,也看的出白舒和青烟的瓜葛,不过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是白舒始乱终弃,又不是他们,为什么还要承受白晨的侮辱?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说我们?你这是诋毁。”
白晨瞥了眼众人,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神色:“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与这种人在一起的,我实在不能高看你们。”
白晨的话,直接就让白舒身边的人下意识的退开几步,不愿与他站在一起。
“树无皮必死无疑,人无皮所向睥睨。”白晨冷笑的看着白舒,白舒已经快要被白晨气炸了,咬牙切齿的看着白晨。
“阁下,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一再针对我?”
“言而无信,始乱终弃,丢尽了男人的颜面,我就是看你不顺眼。”白晨理所当然的说道。
“阁下,这事是他做的,可是你把我们都囊括进去,我们也必须要你给个说法。”
“说法?你们是衙门么?”
“我们虽然不是衙门,可是想让衙门出来倒也不难。”
其中一人语气不善的说道,他们可不都是寒门子弟,不说长华公主,便是功勋爵爷之后也有那么几个。
从来都是他们不讲道理,却从未有人敢和他们讲道理的。
“你今日若是不能给个说法,那我们就请你去衙门你讲道理。”
“今日之事是奴家之过,与这位先生无关,奴家一人做事一人担。”
“青烟姑娘,这事与你无关,是我强出头,用不着你来担当。”白晨扫了眼众人:“你们让我给你们个说法?凭的是什么?还不是凭你们的背景,可是如果有朝一日,你们的背景对你们没用了,你们之中又有几个人能有作为?就如这个废物,不过是个吃软饭的东西,别说是光宗耀祖,便是养活自己都是难事,说的直白一些,你们不过是蒙祖林荫的纨绔子弟罢了,你们说要把我送去衙门,这事闹大了对我无关紧要,可是对你们的父辈却是污点,落个以权谋私的污名。”
白晨的话让众人都有些犹豫退缩,白晨说的没错,他们还真不敢闹到衙门去。
“这世上再大也大不过一个理字,阁下说我们与白洛彬一样,是蒙祖林荫的纨绔子弟,在下不敢苟同。”
这时候众人虽然依旧对白晨怒目相视,可是却也已经不再认同白舒。
以前还觉得白舒文采出众,可是经过白晨这么一闹,却觉得白舒品行缺失,实在称不上君子。
“那好,你们觉得你们不是纨绔子弟,那你们就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你我且斗上一场,比文论武,诗词歌赋随你们,只要你们觉得拿得出手的,只一项胜过我,我便收回先前的话,并且向你们道歉。”
“笑话,我们这么多人,而且个个都有功名在身,你说要与我们这么多人斗上一场?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我舞文弄墨的时候,你们还在穿开裆裤呢,少说废话,一边要我给你们个说法,一边却又自持身份,这算什么?”
“你说我们与你斗上一场,你至少先吟一首诗吧?若是连一首诗都作不出来,谈何与我们文斗?”
“可以,出题。”白晨做出请的姿势。
“就以菊为题,请。”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京洛,满城尽带黄金甲。”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好诗!
通篇诗句一个菊字都没有,却处处透着菊的意境。
尽显凌厉之意,彷如军阵冲杀,字字都彰显着浩大的意境。
前面两句言明菊花盛开季节,可是却给人一种百花退避菊花绽放的感觉。
后面两句更是抒发出菊花的香气与景象,却是以兵临城下的那种压迫感来修饰形容,让人不由得升起几分敬畏。
“好诗,这诗叫什么?”
“无名。”白晨淡然道。
这是后唐的黄巢所著,因为皇朝本是一个起义军首领,所以这首诗可以算是一首逆反的诗,所以字句之间都透着箫肃之气。
“我闻阁下先前的曲子弹的极好,歌赋应该极佳,不如为青烟作一曲歌赋如何?”一个书生无法在这首《不第后赋菊》上找漏洞,只能婉转的从其他方面刁难。
他觉得白晨虽然那首《止战之殇》极其出色,可是要他现场作出一首符合青烟的歌,无异于难如登天。
“正好,我便为她作一首歌。”
阿山阿陈立刻将琴案重新铺设,白晨坐到琴案前。
“这首曲子名为《如花》。”白晨看向青烟,轻轻点点头。
琴声渐起,白晨的琴技何其高超,琴声中带起的是难以言喻的意境,众人彷如身临其境一般。
在前奏完毕后,白晨的歌声响起。
他在夜里把灯点,
四书五经读几遍。
是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守在一边,
她在灯下把墨研,
荆钗布裙一双眼,
……
众人心境渐渐的被歌声带入,同时也听明白了歌词里的意思。
是说一对青梅竹马的男女,男的要进京赶考,许诺待到金榜题名之时,风光迎娶她入门。
妻子为他枯守十八年,却等不到情郎归来。
十八年,她****都在送别情郎的渡口,等他归来。
十八年,她已是满头白发。
十八年,她已红颜不在。
十八年,他睡在富贵阁楼。
他负了她……
男男女女听的泪洒衣襟,这歌美如画,却是让人难以忘怀。
一首《如花》说不出的凄婉悲凉,每个人都为她不值。
而她与青烟,又是何其相似。
只是庆幸的是,她早有觉悟,没有等十八年。
曲终,白晨放下双手,众人的心头却沉甸甸的。
这首曲子是用最鲜艳的血,刻画出最为残酷的画面。
“阁下,在下为先前的失礼说声抱歉,阁下大才,在下自愧不如。”
“公子,小女子也是极为佩服。”长华公主眼眶微红,显然也被这曲子触动。
“青烟,我们走吧。”
“奴家拜谢先生大恩,让奴家幡然醒悟。”
“不用,我只是看不惯伪君子罢了。”
白晨正打算带着青烟离去,却见金范外进来几个人。
长华公主在看到来者的时候,脸色微微变了变,不由得拘谨起来。
“阁下可是神医?”老泰打量着白晨。
他发现眼前这人,居然是那天晚上,在洛河河畔遇到的那个年轻人。
“武则天让你来找我的?”
嘶——
现场所有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天下,还真没有人敢直呼武则天的名字。
哪怕是私下里都是小心翼翼,更不要说是在公开场合明目张胆的称呼了。
所有人都觉得,白晨是娇纵狂妄过头了。
老泰低下头:“正是陛下,想要面见阁下。”
“没空,告诉武则天,她若是想见我,便亲自来见我。”
所有人都感觉要炸毛了,这个小子死定了,绝对死定了。
皇帝面见他,那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可是这小子居然不理不睬,还说要见也是皇帝来见他。
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众人不敢想象,下一刻这个老太监会不会恼羞成怒,将他拿下。
只见老泰却一脸的平静:“这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武则天要见我,自然是要表示一下尊重,若是起码的尊重都没有,那倒不如不见。”
“老奴会将话转告给陛下的。”
老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眼又带人离去。
白晨后脚也跟着离去,众人全都是冷汗直冒。
“殿下,您可识得那人是谁?”
“不识得……”长华公主摇了摇头,美目中闪烁着惊疑之色。
她也搞不懂,那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胆敢叫她的皇奶奶来见他。
别说她这样的皇子皇孙,便是世家也没这胆识。
不管世家如何猖狂,武则天毕竟也是名义上的中原大地的皇帝,谁敢如此狂妄无礼?
至少长华公主是想不出,这世上到底谁有这个资格。
“此人的文采出众,可是也没有持才傲物到可以无视当今圣上的地步吧?”
“我也不识得此人是何方神圣,不过先前那位是圣上的近侍,他也代表了圣上的旨意,他却没有因为那人的态度而勃然大怒,这就太奇怪了。”(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三十二章 风尘中
一首《不第后赋菊》,一首《如花》仿佛在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洛阳城。
特别是洛阳城的文人,更是对《不第后赋菊》赞不绝口。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狄仁杰细细的品味着这首诗:“霸道、凌厉,真如他这个人一样。”
即便不是文人,也分的出这首诗的好。
不过要说最喜闻乐见的,还是《如花》的走红。
特别是洛阳城内的青楼,要是哪个姑娘不会弹奏演唱《如花》,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会歌赋。
当然了,随着《如花》的走红,青烟与白舒的故事也被扒出来。
一时间,白舒的名誉彻底的败坏了,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始乱终弃,攀龙附凤,简直就成了斯文败类的典范。
白晨此刻则是坐在青烟的闺房中喝着小酒:“青烟,你就打算在这里度过一生吗?”
“先生,奴家如今便是想要离去,也是无能为力。”
“你若是愿意离去,我倒是可以替你赎身。”白晨说道。
“奴家配不上先生。”青烟感激白晨为她做的一切,甚至在白晨为她唱的那首《如花》更是让她成了整个洛阳城最知名的女人。
她对此非常感激,也非常感动,若是将白晨与白舒做比较的话,她立刻就发现了两者的天囊之别。
只是,她又对自己的身份自卑,她知道自己不干净,就连白舒都嫌弃她,更何况是白晨。
“额……误会,误会,我倒不是要你做我的妾侍,我是想你若是想要离去,做其他的行当,我乐于帮你一把,并无涉及男女关系,不过即便你委身于此,未尝不能等到一个有情郎,虽然白舒不要你,可是这世上还是有真情的。”
“奴家怎能再要先生的钱,先生已经帮了奴家许多了。”
“我不强求你,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祝福你,也相信你的决定。”
其实现在的青烟名气,要赚到钱还真不难,多少恩客来这里,只为了听她弹唱一首《如花》,甚至还有人愿意为青烟赎身。
当然了,到了青烟这种级别的青楼女子,去留都已经随意,如果她要离去,只要给足了赎金,青楼的老鸨也不能强留。
当然了,青烟现如今的名气,留下来就等于是翠红楼的一棵摇钱树,老鸨自然不愿意青烟轻易离去,不管是卖艺还是卖身。
这时候,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谁在外面?”青烟提声问道。
“是我,张妈妈。”
“张妈妈,我不是说过了吗,白先生在这里,我暂不接客。”青烟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
如今青烟就算是接客,也是随她自己心意做主。
哪怕对方搬来金山银山,只要青烟不愿意,那也是强求不得。
这个时代的青楼,其实大部分还是比较本分的,而且来的客人也多是较有素质的客人,不会蛮横霸道的予取予求。
“不是让你接客,是翠红楼里的姐妹们知道白先生在这里,都想来见一见白先生,她们现在都无心接客了,你看是不是和白先生商量一下?”
老鸨张妈妈的姿态放的极低,语气也是非常的诚恳。
青烟看向白晨:“先生……抱歉……扰到您了……”
“无妨,让你的那些姐妹来吧,若是不让她们进来,指不定把我传成三个脑袋六条手臂呢。”
“呵呵……先生说笑了……张妈妈,去把姐妹们叫来吧。”
不多时,房门被推开,外面的莺莺燕燕便蜂拥进来。
在这个时代,任何女人都喜欢有才情的男人,便是这些可怜的女人,也多是如青烟一样,也许私下里养着一个‘小白脸’。
当然了,说是养还不如说是一个灵魂的寄托,身处风尘之中,她们只希望在人老珠黄之时,能有一个人要她们,哪怕是为奴为俾,只要能够入门也无所谓。
“白先生,奴家如燕。”
“白先生,奴家很喜欢您的那首《如花》,真是动听至极。”
“白先生,奴家……”
“白先生……”
莺莺燕燕一个个都是急切的自我介绍,个个都想要奋不顾身的扑到白晨的身上。
白晨也不推搪,笑呵呵的举杯,与她们对饮,与她们交流。
“白先生,您的那首诗奴家极为喜爱,先生可否也为奴家作诗一首。”
一个清秀可人的女子渴求的看着白晨,这女子应该是个清倌,不过她的话立刻就引来姐妹的讥讽。
“算了吧,白先生可是名士,怎会轻易给你赋诗。”
那女子听后,默然不语,暗自神伤,显然是姐妹的话伤到她的自尊心。
也许是说者无意,只是觉得以白晨的身份,怎么可能轻易为她赋诗。
“没关系,我想想看。”白晨笑着摆了摆手,凝视着女子半饷:“有了。”
那女子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期盼的看着白晨。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那女子眼中竟是难掩喜色,眼眶中泪水盈盈,似是将要淌落。
“奴家燕灵儿,谢过白先生,请教这首诗叫什么?”
“《怨情》。”白晨意味深长的说道:“情这东西,听说的人多,见到的人少,珍重。”
“奴家谢过先生警言。”燕灵儿微微点点头,只是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白晨的话。
白晨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多说无益,有些事情只有发生了,才会明白与后悔,就如青烟一般。
白晨看了眼青烟,青烟也有些了解的回了白晨一眼。
当然了,这些女子大部分并未理会白晨这首诗中的深意,依然你争我抢的向白晨示好献宠。
“先生,奴家喜欢那首《如花》,可否再弹唱一次?”
“《如花》虽为我作,不过这首曲子却是为青烟所作,该由青烟来演奏才是最佳人选。”
“先生说笑了,奴家这点技艺,可不敢在您的面前献丑。”
“那不如我再演奏一首新的曲子如何?”
“先生请。”
众女俱都极为兴奋,她们多是才艺双全的女子,从年幼就苦修诗词歌赋,对于歌赋的鉴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