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汉人士兵,不是一向都是散漫与弱懦著称的吗?
他们什么时候训练出这样的士兵的?
在解决了大军之后,接下来就是包围着阿托衍的亲兵。
这些亲兵是阿托衍生死相依的兄弟,可是阿托衍却无法保护他们,看着他们被敌人疯狂收割着生命。
前方冲过来几个穿着迷彩服的汉人士兵,他们手中拿着小型喷火的武器,阿托衍的那些亲兵向他们冲过去,在三十丈外就要倒地。
最后只剩下阿托衍,阿托衍手持着长剑,朝着那些汉人士兵冲过去。
啪啪——
阿托衍发现自己的双脚一痛,出现了两个血洞,身体无法控制的倒在地上。
阿托衍双手扒着地上的草,奋力的朝着那些汉人士兵爬过去。
可是这时候一只脚踩在他的手掌上,然后踢开了旁边的刀。
“不许动!”
十几个喷火的武器顶着阿托衍的脑袋,阿托衍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当了一辈子的兵,也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死在战场上,却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俘虏,成为汉人的阶下囚。
这一刻的他,感受到的是如此苦涩的绝望。
两个汉人士兵将他架着拉出战场,其他的士兵则是开始扫荡战场,那些汉人士兵在搜寻活口,然后拿着佩枪对那些还有一口气或者装死的突厥士兵补枪。
阿托衍的脸颊留下两行浊泪,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他们扮演的是强盗的角色,可是他们似乎挑错了抢劫的对象,他们闯入了狼窝里,一群饥肠辘辘的饿狼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阿托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这是自己的老朋友。
长居关的守城将军胡长衣,他们已经交锋了不下十次。
如果要说这世上阿托衍最讨厌的人,胡长衣绝对能进前三。
当然了,胡长衣对阿托衍也是同样的感情。
不过这时候,他们已经不再是宿敌。
因为阿托衍已经不再具有这个资格,他只是胡长衣的手下败将。
虽说胡长衣胜的有诸多的因素在,可是在战场上没有所谓的胜之不武,胜就是胜,败就是败。
“胡将军。”
“阿托衍将军。”
两人静静的坐在彼此的对面,用最温和的语气与对方打招呼。
不像是敌人,更像是温馨的老友相聚。
“胡将军,能否赐在下一死?”阿托衍用祈求的语气问道。
胡长衣摇了摇头:“抱歉,我做不了主。”
“胡将军!”阿托衍觉得胡长衣在推脱。
胡长衣苦笑着摇了摇头:“阿托衍将军是陛下亲令,要带送去长安城的人,所以在下不敢私自处置,请阿托衍将军海涵。”
“武则天要见我?”阿托衍将军愕然的看着胡长衣。
“是的。”胡长衣点点头。
“唉……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坐在彼此的对面,胡将军,你可瞒的我好苦啊。”
“这也非我所愿,抛开你我的身份不提,阿托衍将军一直是某最敬佩的一个人,我也希望你能有一个最好的结果,可是这却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胡将军下一步还有什么打算?”
“灭你突厥,将草原以及草原上的牧民收归武唐所有。”
阿托衍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你们汉人一向觉得远征域外劳民伤财,何必要自讨苦吃呢,我突厥虽然败了这一次,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灭掉的,反而是你们汉人入了草原后,必然水土不服,只会以惨败告终。”
“阿托衍将军,其实您的这番话没任何用处,因为某并非出征的将帅,这次远征突厥王庭,是由梁建芳梁将军率领的。”
“什么?梁建芳?他不是西关的守将吗?”
因为突厥草原占地甚大,不关是西关还是北关,都有边境接壤,而梁建芳就是西关的守将,与阿托衍也是老相识了。
阿托衍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可能,不由得看向胡长衣:“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征?”
“已经出征了,在你带着大军进入长居关的同时,梁将军就已经带兵出发了。”
“北关西关相隔三千里路途,你们如何沟通?”
“这是我军的秘密,不过用不了多久,阿托衍将军应该就会知道。”
“武则天居然没派遣胡将军出征,我以为胡将军的军事才能应该是武唐乃至当世第一,却没想到居然是梁将军,真是可惜了,看来武则天并不是那么信任胡将军。”
“哈哈……阿托衍,这种挑拨离间的话,你就甭说了,陛下对在下信任与否,也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离间的,派遣梁将军出征,不是因为武皇不信任某,而是因为西关出征更适合,距离突厥王庭更近,还有一点,这次覆灭突厥王庭的行动,陛下只是下令十天的时间,其余的行动计划,则是由我们几个将军自己拟定,陛下并未插手,所以你的这些话,毫无意义。”
“你们的女帝对你们还真够信任的,居然连监军都没有,胡将军与某私会的事情,若是传到武则天的耳中,恐怕会对胡将军不利吧?”
“阿托衍将军,你怎么老想着挑拨,我都说了没用的,不要让我看轻了你,武皇文治武功,千古难寻,怎会因为你的这三言两语就猜忌忠良,而且现如今的武唐,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兵变,说我想要投靠你们突厥,那你突厥至少也要有这个资格才是。”
胡长衣的语气里,充满了对突厥的不屑。
如今的武唐有多好?自己犯得着这么贱,非要跑去突厥那种苦寒之地受苦受累,还要背负骂名,用现在很流行的一句话说,这就是典型的脑子进水了。(未完待续。)
第两千七百九十四章 求和
阿托衍依然还是用旧有的眼光看武唐,他觉得皇帝必定对外面的武将非常的猜忌。
现如今的武唐,根本就没有兵乱的可能,即便是将军想要谋反,也不会有人跟着他叛乱。
现在可不是过去那种,一群大头兵跟着一个将军干,现在的士兵,入伍的时候,都是宣示效忠皇帝的,武则天的威望要远远高于普通的将军。
再加上现如今的交通、通信,都异常的发达,不像是过去那样,将军带着麾下的军队判断,皇帝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朝廷上的文臣再磨磨蹭蹭,又是几个月,等到派兵平叛已经过去了**个月,这时候的叛将已经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几个城池都被攻陷了。
可是现在,一个将军要是叛乱,当天长安城就会传遍,第二天平叛军队已经兵临城下。
这还怎么叛乱?找死还差不多。
而且现如今的士兵可不像是过去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时候将军克扣粮饷,然后再把脏水泼给朝廷,引起兵变的事情多不胜数。
现在粮饷是直接发给每个士兵的个人账户里,根本就不经过将军的手,将军想要克扣也没地方克扣。
并且时代已经变了,过去的武人想的就是利,可是现在只要做一点坏事,就会被媒体放大一百倍,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还怎么玩?
每个将军都要把自己包装的白白净净的,免得被人扒皮。
就像是阿托衍想不明白胡长衣的笃定自信一样,作为突厥的可汗默濯同样想不明白,为什么武唐的大军会突然的出现在突厥王庭城外。
这里可是草原的腹地,距离武唐最近的地方也有一千多里地,途经大大小小几个部族。
如果武唐大军进入突厥的腹地,那些部族不可能不出声。
如果武唐是逐个的消灭那些部族,同样会有消息传出来。
默濯根本就不清楚,武唐的大军是在一天半的时间过来的,那些部族不是不想通风报信,而是根本就来不及。
武唐的大军来去如风,而且对于他们根本就置之不理,直扑黑沙城,也就是突厥王庭,他们又被突如其来的武唐大军吓得畏畏缩缩,所以根本就没来得及传出消息,武唐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大殿上,默濯看着文武百官,突厥虽然是草原的部族组成的国家,不过在政权大部分还是由文官把持着,这主要是受中原文化的影响。
几乎每一代的突厥王族,都对中原文化非常推崇与向往,这也导致了儒家文化在王室中盛行,大部分的职务也都由文人掌权。
不过有一点是突厥王族比中原做的好的地方,那就是武职一定不会有文人参合其中,文人就是治理,武将就是打仗,各司其职。
默濯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说说吧,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武唐大军会突然出现在我王庭城下。”
“可汗,可能是有部族背叛我突厥,引狼入室,不然的话武唐的大军绝对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王城之下。”一个文官说道。
“可汗,这绝对不可能,我可力部族对可汗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勾结武唐外族,与可汗为敌?”一个武将立刻上前解释道,这个文官分明就是在针对他,他是部族的大头领,文官的言词之中,就包含了他的部族。
这文官的话,分明就是要致他于死地。
可是武将自己心底明白,这事与他实在没太大的关系。
“阿莫,你的部族也在武唐与突厥王庭的通行道路上,这事你又有什么解释?”
“可汗,卑职人还在王庭,即便要与武唐勾结,自己肯定是回部族去,怎么可能留在这里?这是其一,再者武唐与王庭的通路上,大大小小的部族足足有十二个,武唐能买通一个两个的部族,难道他们真有本事买通所有的部族?而且还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这可能吗?在场应该有不少人,都与这些部族有些关系吧?可汗觉得半个朝廷的人,都被武唐收买了吗?”
默濯现在也分不清楚真假,毕竟武唐大军兵临城下,这么荒谬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问题,而是想出办法,如何解这麻烦。”
众人全都低下头,这事说起来还是默濯自己做的孽,武唐已经拿出不少的粮钱来救灾了,这白得的好处默濯自己的部族就吞下了五成,然后还意犹未尽,把剩下的五成全部都充作军饷,然后整军去攻打武唐,以期获得更大的利益。
结果这次是真的惹怒了武唐,如今人家兵临城下,说不得便是默濯自己招惹来的。
当然了,这种事是不能说出口的,可汗是绝对不会有错的,不能有错的。
这是古往今来的皇帝都有的通病,那就死皮赖脸,就算做错了事情,也是别人的错,本人是不会有错的。
“陛下,武唐人最好面子,您只要向武唐女帝道歉,他们就会撤兵,难不成他们还真能灭了我们突厥不成?”一个文臣理所当然的说道。
想要灭掉突厥,单单是攻陷王庭可不够。
过去的突厥疆土可不比中原小多少,也是一个强大无比的帝国,后来被唐多番攻打,可是突厥始终没有灭掉,突厥就像是小强一样,每次都会在绝境中重生,或者分裂,或者是依附,又或者苟延残喘。
反正总会有一个部族出来,重新整合草原上的势力,组建新的王庭。
别的不说,单单是默濯,就被武则天打过两次,每次都是骚扰边关,然后激怒了武则天,武则天每次一反击,默濯就求饶,武则天就原谅他了。
所以这次,默濯觉得事情也会如此,武则天就是要个面子罢了,不会真拿自己如何。
汉人最是心慈手软,总是讲究以和为贵,在默濯看来,这纯粹就是妇人之仁。
其实默濯根本就不明白,整个王庭的文武朝臣都不明白。
武则天不是不想灭掉突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每次动兵都是被动的反击,而且出征草原又是劳民伤财,并且每次突厥部族都能死灰复燃,就算灭掉了默濯,还会有新的默濯出现,如此反反复复下去,武唐也禁不起折腾,所以也就借坡下驴。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是武唐的大军第一次兵临黑沙城下。
而且以如今武唐的国力、军力,别说区区一个突厥,哪怕再多几个,武唐也能一只手碾死。
更为主要的是,武则天为了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太久了。
这次的行动,更是她苦心经营计划的结果,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默濯与突厥王庭。
武则天不是要灭掉突厥,而是要将整个草原改天换日,灭掉突厥的民族性。
要想毁灭一个种族,一种方法就是杀光这个种族,还有一种就是让他们融入一个更加庞大的种族。
默濯听着文臣的办法,心中虽然不怎么愿意,可是形势比人强,他也别无选择。
随后便派了一个文臣,作为代表出了城,前去武唐大军的营寨求和。
……
“大将军,突厥使臣在外求见。”
梁建芳放下手中军报,看了眼传令兵:“来者何人?”
“突厥礼部尚书梁立人。”
“是他。”梁建芳的嘴角勾勒出一道笑容:“请使臣进来。”
对于这位梁立人,梁建芳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梁立人本是汉人,不过却多次落榜,年近中年依然一事无成,最终转投突厥,却大受如今的突厥可汗默濯赏识,封官拜爵。
这位梁立人梁尚书可是给默濯献上了不少针对武唐的毒计,梁建芳对于这位本家可没太多的好感。
不多时,梁立人就被带入军帐中,梁立人一看到梁建芳,立刻就表现出一副献媚的态度,抱拳行礼:“久闻梁大将军乃盖世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溜须拍马,不学无术!
这是梁建芳对梁立人的第一印象,心中对梁立人更是不屑。
“你是何人,在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梁建芳的脸色一沉。
这是明知故问,就是摆明态度,给梁立人一个下马威。
梁立人没有丝毫的尊严可言,立刻就拱手赔罪:“是在下无礼,在下突厥王庭礼部尚书梁立人,见过武唐梁将军。”
“免礼,你我分属敌我,如今你来我这,所为何事?可是为了打探军情?”梁建芳居高临下的态度,不屑的看着梁立人。
“在下是代表突厥,代表可汗,向武唐俯首称臣,愿与武唐结下城下之盟,缔结百年之交。”
“俯首称臣?城下之盟?这本将军恐怕是做不了主,梁大人不妨入长安城,去向吾皇进言吧,本将军所得到的命令是灭掉突厥王庭,对于梁大人所求,实在是爱莫能助。”
“那可否请梁将军暂且退兵,在下这便前往武唐,求见圣帝武皇,也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
“和气?你我敌对关系,何来的和气?”
“突厥与武唐向来和睦,彼此互不不足多时,虽然偶有争端,却是无伤大雅,而且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未完待续。)
第两千七百九十五章 投诚
“向来和睦?我们武唐倒是抱着以和为贵的态度,你们突厥受灾的时候,我们武唐还进行了援助,可是看看你们都是如何的回报我们的,扭过头就兵发边关,连烧我武唐数座城池,这就是你们突厥人口中的和睦?”
梁建芳义愤填膺的说道,言词铿锵有力:“如果说这就是你们突厥人口中的和睦,那我武唐也不稀罕,梁大人请回吧,告诉你们可汗,立刻向我武唐投降,三日之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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