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请自重- 第31部分

　　　
　　孟婆笑眯眯地一挥手，把梅雍手上的雷电包裹起来：“尊者，不要闹，地府里哪禁得起这九霄神雷。咱们先把杜珣送到床上去再说。”　
　　　
　　梅雍劈手从乌九怀里把杜珣抱过来，狠狠地瞪了乌九一眼，往卧室走过去。　
　　　
　　孟婆笑道：“尊者和杜珣在一起后，性格也变得活泼许多了。但有时候也太孩子气了些。”　
　　　
　　梅雍冷冷道：“这不是孩子气，这是保护。”　
　　　
　　他把杜珣轻轻放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坐在杜珣身边看着乌九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乌九淡淡道：“其实我也不大记得……你认识巴雅尔。”　
　　　
　　“对，那个蒙古人。”梅雍道：“怎么，他又回去找那个林传？”　
　　　
　　“是。”乌九道：“林传快被他抓走，但是阿珣来了，挟持住巴雅尔，本来一切都很好。但后来不小心被脱身，然后蒙古人向我们射箭……”　
　　　
　　“射箭？”梅雍惊怒道：“他们竟敢！”他连忙回身去扒杜珣的衣服，但是衣衫下是光滑细腻的肌肤，没有任何创口。梅雍很淡定地在杜珣的身上摸了一把，回头对乌九道：“你继续。”　
　　　
　　乌九眉毛跳跳，片刻道：“不知为何，阿珣身上燃起了很奇怪的火。”　
　　　
　　“很奇怪的火？”　
　　　
　　“是……绿色的火。非常……好看，而且充满生机。然后幻境就开始崩塌，好在阿珣最后晕了过去，幻境才没有彻底消失。”　
　　　
　　梅雍微愣：“这是什么火？”　
　　　
　　凡火为黄色，三味真火为淡红色，三天三味真火为鲜红色，九味真火为淡黑色，九天九味真火为深黑色。　
　　　
　　世间也还有其余一些火，烧灭一切业障的玄天业火为惨白色，能够燃烧灵魂呢的红莲劫火为深红色，但无论哪种火，都没有绿色的。更不用提什么“充满生机”了。雷孕育万物，但火只能烧灭一切。火是毁灭的代名词。　
　　　
　　孟婆道：“或许是他的灵魂燃烧？还是，灵力燃烧的缘故？”　
　　　
　　梅雍道：“若是灵魂燃烧，他能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吗？但是灵力燃烧，他又有多少灵力，燃得起来么。”梅雍叹一口气，按住眉心，半晌道：“也罢，总之安全回来就好，这趟子事着实令我费神。”　
　　　
　　他看向乌九。乌九面露愧色，低声道：“等阿珣醒来，我自然会向他赔罪。也麻烦梅雍你……很抱歉。”　
　　　
　　梅雍挥挥手：“我也不稀罕你的道歉。以后安分点。”他手上忽然捏一个法决：“安分点，说起来，猫就是猫，变成人干什么。”　
　　　
　　然后碰的一声，乌九又重新变回了一只黑猫。　
　　　
　　黑猫额头上三根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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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珣睡了一整夜，第二天醒过来，神清气爽。他转过头，看见梅雍睡在自己身边，大仙好看的眉眼是如此真实，真实得近乎动人。只不过半天没见面，就好像过了大半年。杜珣一边唾弃自己奇怪的心态，一边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他。　
　　　
　　梅雍非常迅速的睁开了眼睛：“捏我做什么？”　
　　　
　　杜珣低声道：“我回来了吗？”　
　　　
　　“恩。”梅雍道：“回来了。这里是地府。”　
　　　
　　杜珣点点头。过了片刻，他又道：“那乌九……”　
　　　
　　梅雍没有说话。但杜珣听见喵的一声猫叫，随后他看见一只黑猫跃上他的床，在杜珣的臂弯间慵懒地卧了下来，一双黄色的大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乌九？”　
　　　
　　杜珣轻叹一声。乌九蹭了蹭他的臂弯，伸出舌头舔他的脸。杜珣痒得轻笑。　
　　　
　　梅雍很吃味地一把拎起猫咪扔到屋子外边去，手一挥带上门，奋力擦了擦杜珣被舔的脸颊，随后注视着杜珣佯怒道：“总之，乌九回魂，这事情就算结束了。你看看你自己，差一点死了是吗？以后看你还敢胡乱作为？”　
　　　
　　杜珣道：“好了，我知错，你别生气。”他又道：“但我究竟是怎么回来的？我都记不清了。那些蒙古人向我射箭，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　
　　　
　　梅雍耸肩道：“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好好的。”　
　　　
　　杜珣挠了挠脑袋：“……这样啊……那好吧。”他虽然不明白，不过既然连梅雍也不明白，那就算了，活着就好，哈哈。　
　　　
　　他从床上爬起来，见身上穿着一身轻便的睡衣，问梅雍道：“你帮我换的衣服？”　
　　　
　　梅雍道：“是啊。他们都走了以后。”他撑起脑袋，微笑道：“你不会害羞吧？”　
　　　
　　“现在还害什么羞……你以为我是小女生……”　
　　　
　　“哦，那好，那我们什么时候来做不害羞的事呢？”　
　　　
　　“……你非得我刚死里逃生回来就立马调戏我吗……”　
　　　
　　杜珣赏了梅雍一个美丽的白眼，走下床，梅雍在他身后道：“那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不在我身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杜珣回过身，被梅雍一把拉到他怀里：“我真想敲醒你这个小脑袋，什么时候才能不要乱动乱摸。看见奇怪的东西不要动，看见奇怪的人也不要接近，你明白吗？”　
　　　
　　杜珣笑道：“你这是在叫我不要和陌生人讲话吗？”　
　　　
　　“我是认真的！”　
　　　
　　梅雍把杜珣压在身下，细细地亲吻杜珣的嘴唇：“如果你回不来，我怎么办？我已经习惯了有你了。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你要对我负责的，阿珣。”　
　　　
　　杜珣沉默下来。他半晌拥住梅雍，道：“好，我会负责。”　
　　　
　　这应该算是一个永恒的承诺了吧？杜珣勇敢地回吻住梅雍淡色的嘴唇。　
　　　
　　他也习惯了这个叫做梅雍的仙人。　
　　　
　　　


　
回到凡间了　

　　虽然回吻了，但是要做奇怪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杜珣踢开在他身上乱摸的梅雍，果断起床。　
　　　
　　打开门，杜珣一眼看见乌九蹲在门外的角落，模样十分可怜。杜珣走过去把它抱起来。乌九抬头看着杜珣，开口道：“阿珣，你怪我吗？”　
　　　
　　杜珣摇摇头：“不怪你。我说过，一切都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找的这些事情。”　
　　　
　　乌九道：“你差点死了……”猫咪很黯然地垂下脑袋，窝在杜珣的怀抱里：“对不起，阿珣，我对过去太过执着，忘记现在才是应该珍惜的。阿珣，对不起。”　
　　　
　　杜珣摸摸猫咪柔软的毛：“我说过了，没关系。”　
　　　
　　他道：“我不能想你做什么……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任性，想要让我身边的人都按照我的想法来活……”他揉着乌九的头：“其实，如果我不去找你，你留在那边是不是感觉也不错啊？”　
　　　
　　乌九舔舔他的手背，低声道：“不，一切都过去了……”它道：“我和青湖说过了再见。或许……想在他面前说这一声再见，了结所有的曾经，才是我这么多年执着的缘由吧。”　
　　　
　　“现在。现在我愿意和阿珣你在一起。”　
　　　
　　杜珣微微笑了起来。　
　　　
　　这桩事情就这样揭过。有些话，大家在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反倒显得多余。而且到最后，乌九选择了他，而不是那个又温柔又好看的他的前世，这满足了杜珣同志猥琐的心理。　
　　　
　　就让一切向前。　
　　　
　　几个人整顿一番，和地府里的诸位告别，就回到了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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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回到自己家，杜珣觉得真是腰酸背痛，站在客厅大大伸了个懒腰。　
　　　
　　梅雍趁机抱住他的腰，亲了亲杜珣的脖子：“累不累？”　
　　　
　　乌九在一旁很不满地喵地叫了一声。　
　　　
　　梅雍冰冻着视线看向乌九：“对了，这猫好久不洗了，我拎着它去洗洗。”　
　　　
　　乌九喵的跳到杜珣身后。梅雍冷哼一声，走过去直接拎起来乌九的脖子，把可怜的猫带到浴室里去蹂躏去了。杜珣喊了一声：“洗洗干净。”然后笑着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抬头看了看钟，三点半，正好过一会儿去接布儿。加上在幻境的时间，已经要有十几、二十天没有见到小妖精，真的怪想他的。布儿和方桐这几天住在一起，不知道过得怎么样？□杜珣十分想念家里的儿子。　
　　　
　　他发了条简讯给方桐：“方桐，我们回来了，你等下会去接布儿吗？”　
　　　
　　那边隔了几分钟还没有回。杜珣有些奇怪，正想拨一个电话过去，忽然有人敲门。　
　　　
　　杜珣从猫眼望出去，是一个陌生的少年。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圆圆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眶红通通的，看上去好像刚刚才哭过。猫眼里变了形的容颜，看上去依然十分俊秀，额头中间还有一朵梅花的印记。　
　　　
　　呃……梅花的印记？　
　　　
　　杜珣打开门。那个陌生的少年马上扑进了杜珣的怀里：“阿珣~~~~~~~”　
　　　
　　杜珣呆滞。　
　　　
　　少年抱住他的腰，更加大声地哭起来：“阿珣~我怎么办~呜呜呜~阿珣~”　
　　　
　　“呃，这个，”杜珣把少年从怀里扶起来，他皱着眉毛上下打量了他一阵，这少年长得非常美丽，皮肤细腻洁白如雪，嘴唇如花瓣一般，眼睛圆而亮，充满单纯魅惑的神韵。仔细看，倒真有点眼熟。特别是眉心正中那一朵活的似的梅花图纹。杜珣用非常疑惑的声线说道：“你是……布儿？”　
　　　
　　少年好不容易止住哭，听到这话登时又哇的一声大哭出来：“阿珣也不认识我了！呜呜呜呜呜……怎么办嘛……呜呜呜呜……”　
　　　
　　真的是布儿啊？杜珣满头的黑线，怎么现实世界几天不见，就变得这么大了？　
　　　
　　外边走进来也是一脸尴尬地方桐：“嗨，杜珣。”　
　　　
　　变大版的布儿又是一头埋进杜珣的怀里。杜珣只好把他抱住，和方桐打招呼：“方桐……这是……怎么回事？”　
　　　
　　方桐搔搔头，还没回答，梅雍拎着乌九从浴室里出来，一眼看见杜珣怀里的少年，先是脸色一黑，然后迅速地也是一愣：“布儿？你长大了？”　
　　　
　　布儿从杜珣怀里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老爹泪眼汪汪：“爹……我变大了……”　
　　　
　　梅雍倒是颇淡定地点点头：“恩，是变大了。你们先进来再说吧，把门带上。”　
　　　
　　方桐把门关起来，几个人在客厅坐下。布儿窝在杜珣怀里，又哭又蹭，大概是累了，哭声渐渐小下来，肩膀一抽一抽的，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梅雍道：“行了，别哭了，这是正常的。”他捏起布儿的脸，左右看看，又输入灵力探查了一番，随后道：“本来嘛，你化形就该化成少年的模样，结果出了点小差错，变成了幼童。当了几百年幼童，现在长大了，哭什么？该高兴才是。”　
　　　
　　杜珣连忙脸皮抽筋地手肘狂顶梅雍：“梅雍，这里还有个方桐呢，别乱说话啊。”　
　　　
　　梅雍看看方桐：“哦，不要紧，方桐也是妖怪。”　
　　　
　　“……啊？”　
　　　
　　方桐很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跟你邻居了一年多，没告诉你真是不好意思。呵呵，我是妖怪。”　
　　　
　　杜珣张口结舌，他觉得自己的脑容量有点不太够用。　
　　　
　　方桐连忙又道：“但你也知道我的人品的，咱们在游戏里还是模范夫妻呢！我可是个好妖怪。”　
　　　
　　那句“模范夫妻”顿时把梅雍惹到了。梅雍冷冷道：“不就是一只千年狐狸精么？少在那边装纯真。这千年多来不知道吸了多少凡人精血。说，你当年和阿珣靠的这么近，是不是贪图阿珣的精血啊？”　
　　　
　　方桐苦笑道：“梅雍，你这可是在冤枉我。我们妖怪修炼，比你们人类可辛苦许多，更不敢随意害人，唯恐结下业障，到时化形艰难，九死一生。我活了千年，杀的人恐怕还没那些大派弟子多，更不用提吸食凡人精血了。我不敢呐！”　
　　　
　　梅雍送给他一个白眼：“谁知道。”　
　　　
　　杜珣摆一摆手，大喊一声：“等一下。都住嘴。”　
　　　
　　他按住太阳穴，思考了良久，然后抬起头看向方桐：“所以……你是一只狐狸妖怪。”　
　　　
　　方桐道：“是。”然后非常郑重地点明道：“好的妖怪啊。”　
　　　
　　杜珣露出幻灭的表情：“以前我还和你一起喝酒……我和一只千年狐狸精一起喝酒……你真的没有贪图过我青春的肉体？”　
　　　
　　方桐：“……”　
　　　
　　杜珣眯起眼睛看他：“怪不得我总觉得你长得妖里妖气的。”　
　　　
　　美人方桐内牛。　
　　　
　　梅雍向杜珣招招手：“阿珣，坐到我这边来。小心狐狸精。”　
　　　
　　杜珣点点头，带着布儿坐到梅雍身边。方桐扶额道：“不用这样吧，我又不吃人……”　
　　　
　　杜珣看着方桐，半晌道：“哎，我还是觉得不太现实……方桐，不如你变一个给我看看呗。”星星眼。　
　　　
　　方桐刚想说不要吧，然后被梅雍一瞥，只好黯然神伤寄人篱下小媳妇一样地缩起身形，一阵白光闪过，美人不见了，客厅的地毯上趴着一只毛茸茸的牧羊犬大小的狐狸。他的眼睛是碧绿色的，像深山里温润的湖水，浑身的毛雪白雪白，仿佛天上的雪落下来铺在他的身上。身体后面一条大而卷曲的尾巴。　
　　　
　　杜珣眼睛闪亮，差一点要扑到方桐的身上。“方桐，以后冬天暖气坏掉的时候找你啊，大家邻里情深的，千万不要拒绝。”　
　　　
　　方桐：“……”　
　　　
　　把狐狸精的事情放到一边，众人又开始讨论布儿的问题。梅雍指出，布儿的成长是他修炼突破原来境界的一个显著的外在表现，小妖精已经进入了勉勉强强的筑基中期。并明确指出，成长是非常好的，严令布儿不得再哭鼻子，并不得再趁机在杜珣的怀里吃杜珣的豆腐。　
　　　
　　杜珣没有理会梅雍莫名其妙的醋意，道：“那这几天学都没有去上了？”　
　　　
　　方桐道：“是，前天布儿一早醒来，突然就变成了现在的少年样子，自然不能去上课，我给老师打了个电话，请了一礼拜的假。”　
　　　
　　杜珣头疼道：“那就不能上小学了。布儿长成这样，得去上初中了。”他捏捏布儿的脸：“布儿，你要上学吗？要不然不上？”　
　　　
　　布儿扭着身子道：“阿珣，我要去学校玩。”　
　　　
　　杜珣也不好拒绝小朋友好学求知的精神，只得道：“行，那就上学。我们换一家学校，明天我去帮你办退学手续。”　
　　　
　　他摸摸下巴：“不行，最好能改个名字……改什么呢？……杜布……？”　
　　　
　　客厅里三个人一只猫一只狐狸额头上都抖落三条黑线。　
　　　
　　“……那算了还是梅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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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杜珣和梅雍一起去小学给布儿退学。说辞是“小孩子生了一场大病，送回老家休养了”。吴校长还很担心地询问了一通，得知不会有事，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两个人又去给布儿办初中插班的事情。找了一所普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