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儿准备什么时候去琴郡看看,大哥说有些官员的任免还等着你做决定。”前两日温绍轩就有传信回来,琴郡的各种交接事务都已经办妥,该处理的事务也处理得差不多,但那些该打发掉的官员暂时还动不了。
近日因着宓妃被皇上册封为安平和乐郡主,很多世家的当家主母都亲自上门,明里暗里向他们的母亲打探宓妃的事情,言语间都表现出想要结亲的意思。
现在宓妃尚未及笄,那些人就坐不住了,温绍宇不免担心待宓妃及笄之后,相府的门槛估计都会被踏碎。
看到那么多人上门有意求娶宓妃,温绍云温绍宇心里酸涩的同时,又免不得是满心的自豪与得意,甚至还有万分的解气。
想当初郑国公世子当众扬言退婚,让得他们的妹妹背上了未嫁便先被休的污名,后来虽有皇上赐下圣旨作为说明,但放眼整个星殒城内,谁不是当着面不说,背地里都议论他们的妹妹这辈子都休想嫁得出去。
女子的清誉是何等的重要,可想而知在那个时候,若非有宓妃拦着,温家三兄弟暗地里对郑国公世子下黑手都是有可能的。
那样的渣男就像宓妃说的,活着都是污染空气的东西。
如今,纵然他们的妹妹仍旧还背着哑女的名声,却已是一女百家求。
如此这般,在面对郑国公府的时候,他们焉能不解气,怕只怕那群渣子,当真的悔得肠子都青得不能再青,打结得不能再打。
“爹爹不是说我乃金凤国史上唯一一位拥有四字封号,且赐有封地的正一品郡主么,郡主的金印还有服饰都要现做,即便皇上有旨意要内务加紧赶制出来不得延误,从册封圣旨下达之日就开始赶制,至少也还得等上三五日才能送到我的手里。”
反正有大哥温绍轩在琴郡,宓妃那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着急就更没有了。
要是她家大哥办事都不放心,那就没人能让她放心了。
“封地上官员的任免,必须要盖上我的金印,再递交给皇上批阅审核才有效,我现去琴郡也是什么都干不了。”宓妃摊了摊小手,耸了耸肩,粉唇微嘟,模样娇憨又可爱。
“等妃儿的金印下来,记得把三哥也带去琴郡玩玩。”
“该是三哥带着妃儿吧,人家都是哥哥领着妹妹的。”
“好好好,是三哥带着妃儿,哈哈。”
温绍云没有说话,之前也曾觉得宓妃的郡主身份不太真实,眼见郡主的金印与服饰都即将送至相府,他这颗心可算踏实了许多。
不管这个身份的背后隐藏着多少的弊端,但同时这个身份能为宓妃带来了好处与方便就不少,暗处暂且不说什么,可明处皇上就会好好的护着宓妃,任何人也休想动她一根头发。
“二哥去过外城吗?”眨巴着清澈见底的眸子,宓妃略带好奇的问。
她的二哥和三哥可不像大哥那般,是静得下来坐得住的性子,许是因为双生子的缘故,虽然性格大不相同,但结交的朋友都来自五湖四海,江湖朝堂都有,人脉是非常广的。
皇上虽不曾明令禁止外城的渔民们自由进出内城,又或是在内城添置房产居住落户,但就老祖宗们一辈一辈传承下来的规矩,比起在内城周边生活,他们更喜欢在海边生活。
那样的日子纵然日晒雨淋又极其清苦,不时涨潮还会摧毁他们居住的房屋,偶尔台风海啸来临之时,别说房子就是人命也会搭进去很多。可即便是如此,渔民们也没有想过搬离幻海,而是一代又一代的在那里栖息繁衍。
“去过几次,但呆的时间都不长。”温绍云喜欢海景不错,但要让他天天对着那一望无际似是看不到尽头的大海,他又觉得烦闷。
有时是他们兄弟三个一起去,大哥作画而他们两个赏景,顺带还能观看渔民出海打渔;有时是跟朋友们聚在一起去,大家都会下水,在海水里玩闹,偶尔也谈一些事情,不用担心走漏消息;有时他也会自己一个人去,就当放松心情,赶上有市集的时候就随意的逛逛,挑捡些可爱逗趣儿的小玩意儿带回家,送给宓妃把玩。
只是那时的宓妃,不管他送她什么好看好玩的,都很难换她一笑,那些东西也不知还在不在。
然而,看到眼前睁着一双灵动双眸微仰着头,满眼信任依赖望着他的宓妃,温绍云只觉满心的动容。
往日种种皆已过去,宓妃走出来了,他们作为兄长的亦该如此。
“那里好玩吗?”粉唇微嘟眸光清明,宓妃眼里荡漾着甜甜的笑,在这异世除了这些带给她温暖的亲人之外,浩瀚的大海才是她比较熟悉的。
这个时代无论是空气也好,山水风景也罢,与她前世走过看过的都不一样,丝毫找不到熟悉的感觉,唯有那大海,宓妃相信不管时光怎么流逝,它都该是一样的。
“我也去过的,妃儿怎么不问问我。”温绍宇对于自家妹妹投射在温绍云身上的目光特别的吃味,感觉宓妃都要跟他不亲了。
他知道的可不比温绍云少,甚至他还知道很多温绍云不知道的。
“呵呵。”宓妃捂唇轻笑,扭了扭身子凑到温绍宇的身边,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软声道:“那三哥快说给我听,唔,看二哥和三哥谁说的更精彩,妃儿有礼物送哦!”
“真的?”
“比珍珠还真。”
“妃儿别理他,他就是冲你那礼物来的。”温绍云动作看似粗鲁,但却轻柔的将宓妃拉到自己的身边,看向温绍宇的眼神儿满是嫌弃。
温绍宇不服气自是要反抗,语带不羁的道:“二哥也别把自己说得有多高尚,别说你不想要。”
其实他也不是在意宓妃说的礼物什么的,他们在意的是宓妃的心意。
除此之外,但凡宓妃拿出手的礼物,无一不精品,他们就是想不期待都难。
“二哥三哥。”宓妃可怜兮兮的低唤一声,成功阻止了兄弟俩即将继续下去的各种互掐,让他们对上宓妃局促的目光都不由尴尬的红了红脸颊。
“呵呵,来,三哥给妃儿说一些外城的人文风俗什么的。”
“二哥就给妃儿说一些发生在外城比较逗趣儿的事。”
“好。”
正当温绍云温绍宇经过一阵眼神厮杀过后决出胜负,先由温绍宇开口讲人文风俗的时候,马车猛然停了下来,没有准备的宓妃险些惯性使然的朝前扑去,幸有眼明手快的温绍云拉了她一把,这才避免了摔倒。
“怎么回事?”赶车的两个人是温绍云的贴身侍卫温平和温空,都是性子沉稳之人,像这样的低级错误,两人是不该犯的,除非有其他的意外发生,否则他就该将这两人扔回去重造了,连个车都赶不好还有何用。
没等温平或温空回话,几乎耗尽内力才追上宓妃的溥颜顿了顿,喘了一口气急忙说道:“溥颜无意冒犯温小姐,只是眼下情况紧急,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稳住身形的宓妃没出声,好看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温绍云温绍宇对视一眼,实在没想明白溥颜怎会找上宓妃?
毕竟,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琴郡,回星殒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寒王的火毒发作了。”此时正在大街上,周围又全是往来的行人,溥颜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直白或太大声,以他刻意压低的声音,相信马车里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二哥。”温绍宇先是一愣而后一惊,黑眸里涌上担心之色,怪不得溥颜会主动找上门,原来出事的是墨寒羽。
温绍云脸上的神色反复变幻数次,目光投向宓妃没有说话,救与不救不是他能做主的,更何况在他眼里的宓妃也不会医术,就算宓妃还有云公子他们给的保命丹解毒丹什么的,也不一定就能帮得了寒王。
有得治还好说,要是没有呢?
因此,心里没底的温绍云犹豫了。
“妃儿…”温绍云的担忧还有犹豫,温绍宇心里也是门清,不过他性子急,也藏不住话,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溥颜站在马车外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整个人急得不行,偏他又什么都不能说,尤其是言语之间绝对不能表现出催促之意。
有些话,宓妃的哥哥能说,他却是不能的,除了等还是等。
好在他家师弟结交的相府的这三兄弟都是真心待他之人,但凡能帮得上忙的,他们就从未有过二话也从未推卸过,上次若非是有温绍宇,怕只怕这世上也已无寒王此人。
就宓妃那冷心冷情,凉薄淡漠的性子,想要得她相助,简直难如上青天。
“溥颜公子,寒王他现在何处?”得了宓妃的许可,温绍云松了一口气,但眼里的担忧丝毫不减,就怕墨寒羽真的有个好歹。
从年前到现在,墨寒羽就只在琴郡毒发过一次,后有溥颜一直精心调养着,又怎会突如其来的火毒发作。
“在醉香楼。”
“温平,改道去醉香楼。”
“是,公子。”
“溥颜公子若不嫌弃,可上马车同乘。”温绍宇是习武之人,耳力自是异于常人的,尤其是这段时间按照宓妃指点的方式练功,就更是进步神速。
溥颜本就累极,听了这话自是满口的答应,笑说道:“不嫌弃,怎会嫌弃,只要温小姐不嫌弃在下一身臭汗便好。”
待得溥颜上了马车,温平调换了马车方向,加紧速度朝着醉香楼赶去。
马车里,宓妃坐在最里面,看到模样甚是狼狈的溥颜,水眸里染上了几分浅淡的笑意,总的来说这个男人并不让她讨厌,比起离慕那个女人,显然溥颜就太讨喜了。
“不介意说一说寒王现在的情况吧。”对症方能下药,尤其寒王体内的火毒与寒毒也必须得尽快解了,否则一旦他的元气与根本伤得太深的话,以后即便毒解了,也绝对长寿不了。
宓妃本就已经答应皇上要替寒王解毒,此时既然墨寒羽毒发,在她替他诊脉之前,溥颜对墨寒羽毒发时情况的描述,也能让她心里有个数。
“你。你你你。你会说话了。”不怪溥颜露出如此错愕的神情,而是目前知道她会说话的人,大多都是与她较为亲近,她又无意要隐瞒的人。
“我妹妹会说话有什么可奇怪的,寒羽也是知情的。”看着溥颜那表情,温绍宇莫名的不爽。
突然被补枪的溥颜抽了抽嘴角,扯了扯僵硬的脸皮,道:“我只是太惊讶了,没有别的意思。”
温绍宇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如果不是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不然他早就出手揍他了,胆敢质疑他妹妹,那就是欠收拾。
“寒羽没有告诉我温小姐已经能开口说话这件事情,所以…”说到最后,溥颜笑了笑,那意思不言而喻,“其实以药王的医术,我早就知道温小姐开口说话是迟早的事情。”
宓妃听着溥颜的话没有表态发言,她家师傅的医术的确独步天下,不过谁说她的医术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这话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宓妃才不会脑残的四处嚷嚷。
“自琴郡回来之后,寒羽体内的火毒与寒毒仿佛就如水与火在对峙,各自占据着他身体的一部分,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这种诡异的平衡一方面让我满心的担忧,另一方面却也减轻了寒羽的痛苦,至少直到刚才为止,这段时间内他的毒才发作这一次。”
溥颜说到这里,剑眉紧锁,薄唇紧抿,黑眸里是深深的无奈还有自责,“若有可能,我希望能得云公子或是乐公子相助,寒羽他……”
“请我三师兄或是小师兄出手,你就不怕砸了你师傅天山老人的招牌?”
“那老头儿真要有本事,寒羽也不会中毒至今都还没有得到解脱。”溥颜对上宓妃局促戏谑的眼神,脸上全是苦笑。
若能救得墨寒羽的命,他相信他的师傅天山老人会很愿意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在他们四个徒弟里面,师傅最最心疼的便是墨寒羽,若有救他之法,师傅大概会舍下自己的颜面亲自去求。
早几年前,师傅就有意前往药王谷请药王出手,无奈天山老人与药王虽是好友至交,但也不知药王谷在何处,即便是知晓了药王谷在何处,那也不得其门而入。
故此,事情才会一拖就拖到现在。
“他毒发前后可与以前毒发之时有无异样?”宓妃一边问,一边在脑海里勾勒出天山老人的模样,不觉又想到她师傅药丹老头儿的模样,旋即额上划下几条黑线,瞬间感觉就不好了。
想当初,她觉得药丹该是仙风道骨,一派大宗师的模样,哪里知道那其实根本就是她瞎了眼,他那哪里是什么仙风道骨,实际上就是疯疯癫癫,外加无赖无耻,为达目的撒泼打滚都能做得面不改色的主儿。
他既跟天山老人是至交好友,想来那天山老人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
不是都说物以类聚么,宓妃觉得对此她必须早有觉悟,早做心理准备。
“没有。”溥颜没时间去琢磨宓妃的表情代表着什么,他的一门心思都扑在墨寒羽的身上。
“确定没有吗?”
“真的没有,以往火毒发作前,他的体温都会瞬间增高,最严重的时候滚烫得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甚至被他躺过碰过的地方都会出现严重烧灼的痕迹;寒毒发作之时,他的体温骤降,即便是炎炎酷暑,但凡他呆过或者接触过的东西都会先凝霜再结冰,如果碰触他的身体,手会被冻伤不说,若不及时治疗,恐留下治不愈的寒症。”溥颜仔仔细细的回想了无数遍墨寒羽毒发时的状况,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何要对宓妃交待得这般仔细,压根就是把宓妃当成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医者,全然忘了在他的认知里,宓妃是个不懂医的。
然而,面对宓妃的问话,他却不由自主的回答她的一切问题。
“这次毒发与以前一样,都是没有任何的征兆,说发作就发作了。”
“难道你就完全不能判断他会在哪个时间段毒发么?”
宓妃蹙眉,倘若完全不能预料到,对于墨寒羽还能活到现在,她表示上天真的待他不薄。
毕竟以墨寒羽招惹多方暗杀的本事,一个运气不好毒发之时遇上来刺杀他的人,那场面还真的不要太美好。
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不定时且没有征兆的毒发,利害各占一半。对墨寒羽意欲除之而后快的人,当然想找准时机趁他毒发不备之时动手杀他,可偏偏他的毒发又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不管安排多少眼线在墨寒羽的身边,都弄不清楚墨寒羽什么时候会毒发。
更何况墨寒羽时谁,想要将眼线埋在他的身边,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可即便如此,墨寒羽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火毒与寒毒交替发作之际,他也曾遭遇了几次围杀,真可谓是九死一生才活下来的。
“这个…”溥颜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微红了一张俊脸,窘迫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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