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只能由冰彤在祠堂护着温夫人,丹珍到门口守株待兔了。
“我爹和哥哥他们呢?”宓妃边说边朝着祠堂快步走去,丹珍在后面要小跑才能跟上。
“相爷和三位公子去了宗族,听大公子说昨个儿宗族那边就答应分家之事了,今日过去是拿重新划拨好的族谱的。”
“是谁将消息泄露出去的。”爹跟哥哥没有拿下宗族那边之前,肯定不会召集其他三房说道此事,定是有人给那三房递了消息。
“肯定是云依那个贱婢。”
宓妃眯了眯双眼,眸底满是冰霜,原本她还想留着云依钓大鱼的,但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
敢算计到她母亲头上,她怎么可能放过她,她要她生不如死。
“我们家老爷也姓温,身上同样都流着老相爷的血,凭什么你们大房说要分家就要分家,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
“就是,想把我们分出去,没门。”
“我说大嫂啊,咱们温氏一族是有祖训的,不得分家,你们大房是想要不孝吗?”
“夫人你怎么样,小姐很快就会来了。”这话说得冰彤自己心里也没底,可看着对夫人不闻不问的老夫人,她就气得胸口疼。
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老夫人竟然还有心思看自己儿媳妇的戏,她简直就不是人。
“没事,我还能忍。”温夫人疼得额上直冒冷汗,之前二夫人邱氏,三夫人周氏,四夫人郑氏都借着争吵向她动了手,而且伺候在她们身边的丫鬟婆子,竟然都是深藏不露的好手。
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为了护着她,没有一个没受伤,若不是冰彤赶来,她会伤得更重。
尤其是看到老夫人那冷漠无情的眼神,温夫人只觉透心的凉。
对于这个婆母,她是真的仁至义尽了。
“穆氏,你给我听……”
砰——
祠堂的大门从外面被相府铁卫撞开,宓妃笑得明媚动人,拍着手一步一步的走入,声似珠玉落盘,极是悦耳动听,“来来来,站出来让本郡主好好的瞧一瞧,什么时候一个庶子的正妻也敢对着本郡主的母亲这么口出狂言了,是欺本郡主不敢要她的命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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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1】嘿!有权就是任性
相府祠堂是非常庄严肃穆的地方,也可说是相府的禁地,平常时候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擅自闯入祠堂,否则便会被执行最残酷的一种家法。
被执行那种家法过后,还能活下来的,十个里面大概都挑不出一个来。
因此,但凡新入相府的丫鬟奴才都会被告之这一规矩,祠堂是万万不能闯的,否则就是被活活打死,那也没地儿说理去。
至于相府里的那些家生子丫鬟小厮,他们自懂事起,就会被自己的父母告之这一点,从而牢牢的记住,祠堂不是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可以进的地方。
整座祠堂的占地面积委实不小,差不多是一座两进院子的大小,里面的布局非常讲究也非常的精巧雅致,透着一股安宁祥和之气,用宓妃的话来说就是风水非常的好。负责打扫祠堂卫生的丫鬟小厮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非一般人所能胜任与接触,他们都是相府的家生子,打扫祠堂的活也从他们的父辈爷辈那里继承,每月的月俸是其他丫鬟小厮的两倍,待遇非常的好。
与别家不同,温氏一族因有祖训不得分家的这个缘故,其族谱从第一代开始就变成了两份。不似其他的高门贵族,族谱之上只能记入嫡出子孙的名字,庶出子孙的名字是没有资格载入族谱的。
而温氏一族的族谱很是有些特别,那就是族谱之上记有庶出子孙的名字,区别就在于记录嫡出与庶出子孙的字体与颜色上面。
但不管如何演变,嫡出的就是嫡出的,庶出的就是庶出的,庶出的永远也越不过嫡出的去,高低尊卑还是异常的鲜明。
两份族谱,其中一份是温氏一族真正用来传承用的,只有正正经经嫡出血脉子孙的名字才有资格被记录在这份族谱之上,世世代代受到后世子孙的供奉与拜祭,并且唯有历代温氏一族的家主(族长)和宗族资历最老的宗族长知晓。
这一份族谱是相当隐密的,且是不对外公布的,就连作为下一代家主继承人的温绍轩都不知晓这份族谱的存在。
当然,在这份族谱之中,也不乏有庶出先辈的名字,他们都是品性高尚,为人正直,对家族做出过大贡献的人。因此,即便他们是庶出的,在温氏一族这个大家族中,仍然会有人记得他们,同时也敬着他们,给予他们如同嫡出子孙一样的待遇。
不但破例将他们的名字记录在那份族谱之上,连同他们死后的灵位都与嫡出的先辈们摆放在一起,接受后世子孙的供奉与拜祭。
他们虽为庶出,但他们所做之事,堪比某些正经嫡出的子孙做下的事情,遂,温氏一族传承至今,历代家主拜祭先祖之时,对他们的态度也非常的尊敬,丝毫没有因为他们是庶出就对他们区别对待。
时至今日,温氏一族传到温老爹的手里,并非是他瞧不起他庶出的那三个兄弟,而是对他们的为人真的打心眼里瞧不起,更是失望到了极点,也就再也生不出提携他们什么心思来。
冠冕堂皇的话暂且不说,但凡只要他们心术正一点,不贪图便利走捷径攀富权贵,出卖自己的家族,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只一心一意维护温家,又何愁自己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待时机一到又何愁他们的名字不能被记入真正的族谱之中,受后人的敬重与供奉。
偏偏他们总觉得自己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都是靠的自己,没有要温老爹出半分力。真正的事实却是,如果没有相府这近千年的门楣在撑着,谁会多看他们一眼,谁又会记得他们是谁?
温家当家的第一位老祖宗,他有一妻三妾,共有七个儿子,其中长子,次子皆为庶出,第三子才是嫡出,其他四个儿子也是庶出。
也不知是那位老祖宗教育得好还是怎么样,他的七个儿子兄弟间的感情非常的深厚,也特别的谦让,为人处事都很有分寸,倘若他们不主动说出自家是异母兄弟,有嫡庶之分的,外界很多人都认为他们是同出一母的。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位老祖宗才定下了温氏一族子弟不得分家这条祖训。
从第一代到第四五代的时候,温氏一族中嫡出与庶出之间的关系都还非常的融洽,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之下,有劲儿都朝着一个方向使,力求让相府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强大。
这一点也的确符合那位老祖宗定下祖训的初衷,但他又怎会料到,越是往后嫡庶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不能融合,界线也越来越无法跨越,甚至日益积累成了一颗毒瘤。
倘若早知会有今日,以那位老祖宗的决断,想必这条祖训是不会存在的。
大约是在第十多代家主当家的时候,嫡出与庶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但因遵照着祖训并没有分家,当时很是折损了一些温氏一族的元气。
随后上位的两代家主为了压制庶出一脉的气焰,对庶出的打压得非常厉害,虽未曾将他们分出去,但手中的实权却是日渐在减少,发展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正逢那时庶出一脉的子孙中,几乎没有什么才华特别出众的,于是庶出一脉就那么沉寂了下去。
如此又经历了数代,族中对嫡出与庶出的划分越来越鲜明,尊卑等级的制度也越来越严苛,数百余年来,庶出子孙里面有资格被载入真正族谱的人越来越少,尤其是到了近五六代,根本就再无一人有那样资格。
故,所谓分家分家,其实早在温老爹祖父那一代,这个想法就是存在的。只可惜,历经了温老爹的祖父一代,父亲一代,仍是没能把这个家给分好。
到了温老爹这一代,分家的想法越好的强烈,只是十多年来他也没有拿捏到合适的时机,唯一让他下定决心的契机是在三年前。
遂,为了将其他三房分出去,温老爹已然做了整整两年的准备。
另外一份族谱则是众所周知的,只因所有的老牌世家名门中,唯有温家的族谱之上,写有庶出子孙的名字。
是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温氏一族庶出的子孙,比起其他家族庶出的子孙要尊贵上那么一点,因为他们是正正经经上了族谱的。
唯一的区别就只是,他们的名字在族谱之上,无论是字体还是颜色都有明显的尊与卑的划分,到底还是不能与嫡出比肩的。
这一份族谱,一份供奉在祠堂,一份则是供奉在宗族的祠堂,温老爹去取的就是宗族里,划掉三房之后的新族谱,否则也不会让三房的人钻了空子,聚在祠堂为难温夫人。
若问他们为什么不在观月楼为难温夫人,答案很简单,身为当家主母的温夫人是有权利调动府中铁卫的,而唯有这祠堂里,铁卫不能擅闯。
不然,就凭三房这么闹,温夫人就有权利让铁卫拿下他们,随时听候发落。
很多时候高门大户里的这种种规矩,的确非常的麻烦,真正有事情发生的时候,根本就不能及时的应变,以至于还会发生不少本来可以避免,但就因那刻板的规矩而无法避免,增加了负担。
宓妃一边听着丹珍简述府中目前的情况,一边回想着温氏一族祖训的由来,以及温氏一族的族规,甚至是家法。
这一次,别说她手中有那些拿捏他们的东西,就是没有她也要让他们滚蛋。
“小姐怎么停下来了,夫人她……”
“先回碧落阁。”
“可是……”
“我要换身衣服,顺便还要将樱嬷嬷她们都叫回来。”今个儿,她倒要看看那三房究竟有怎样的底气,竟然胆敢那样为难她娘。
要是他们不能给她一个很好的解释,那么她保证会让他们一个个都躺着滚出相府。
“小姐你是想以郡主的身份跟他们……”
“你这丫头发什么愣,既然想明白了,就赶紧回去给我梳妆。”
“是,小姐。”
宓妃在距离祠堂还有小半路程的地方转身回了碧落阁,丹珍赶紧招呼白晴和白梅过来帮忙,与此同时,不等丹珍按照宓妃的指示去传信,樱嬷嬷清嬷嬷和四紫刚好聚在一起回来,正准备向宓妃汇报任务进度的,可算是赶了巧了。
这个时候,宓妃最需要的就是她们。
拿着温老爹早前交给她的令牌,宓妃吩咐铁卫副统领何望,调集五十名铁卫将祠堂围了起来,必须确保里面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随后她又吩咐铁卫统领刑编安排二十个铁卫跟她一起进祠堂,她想看看那三房究竟想要唱什么样的大戏。
相府是养有暗卫的,别看祠堂看起来冷冷清清,从里到外都没有一个人看守,实则暗处至少有五名暗卫在守护着。
他们的职责只是看守祠堂,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触碰祠堂内的东西,其余的并不在他们要负责的范围之内,因此,看到温夫人受伤,他们才没有现身。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二爷温书哲,三爷温湖康和四爷温东航才会选择在祠堂这个地方,让他们各自的夫人对温夫人发难。
所谓男女有别,温夫人好歹是二爷三爷四爷的大嫂,他们对温老爹心生不满,想要谋求更多的东西,但也着实不方便对温夫人动手。所以,他们动不了手,就只能倚仗他们的夫人了。
既然大家都是女人,如果真的发生了一点儿冲突动了手什么的,事后就算追究起来也不好处理,只得不了了之而告终。
显而易见的,他们错算了宓妃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就注定是要吃大亏的。
女人动手不好追究是吧,行,她也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杀伤力非常大的女人。
父兄不好出面的事情,由她这个相府嫡女来处理刚刚好。
祠堂大门被撞开发出的巨响,让得正洋洋得意,又准备对着温夫人再进行一轮‘高谈阔论’指责咒骂一番的二夫人邱氏,犹如受了惊吓的小鸟般,僵着身体瑟缩了一下,后面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有种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感。
可当她微闪怨毒的目光正对上宓妃那冰冷若寒霜般的双眸时,整个人都怔愣当场,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只觉后背瞬间被浸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要是没有后面贴身伺候她的嬷嬷扶了一把,那一跤摔在地上铁定是扎扎实实的。
好…好可怕的眼神,邱氏只觉在宓妃眼里的自己,就如同一具死尸一样。
对,宓妃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一样。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怪不得前几天老夫人会突然就病了。只怕就是对上了宓妃这样的眼神,直接就给吓病的吧!
“二夫人这是打算无视本郡主的存在吗?”宓妃含笑眯起双眼,粉唇微勾,双手环抱,目光扫过二夫人邱氏等人都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丹珍,去把府医请过来。”
“是,郡主。”回了话,丹珍递了个眼神给冰彤,转身赶紧小跑了出去。
看到宓妃出现在祠堂,温夫人就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紧崩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一个人战三个人,她还真担心自己撑不到温老爹回来。
好在宓妃回来了,看着身穿郡主服制的宓妃,温夫人只觉满心的骄傲。
这身衣服,不是她要自夸自己的女儿好,而是换成别的女子,就算穿上这身衣服,也绝对穿不出宓妃这样的气场来。
她虽不是公主,但却比之皇家公主,更为尊贵,更有气场,那举手投足之间,哪怕仅仅只是一个眼神,都带着凌厉的气势,让人心生畏惧。
至少在温夫人见过的皇家公主里面,还无一人带给她这种,只看一眼就不免心生臣服的感觉。
“大胆温邱氏,见到安平和乐郡主为何不跪?”樱嬷嬷从宓妃左手边上前两步,一声怒喝,正五品女官的气势展露无遗。
“我…”
“放肆,谁教你的规矩,郡主跟前岂容尔,我我我的自称。”
金凤国史上多久没有出一位正一品,且拥有四字封号的郡主了,足以说明宓妃的身份有多么的尊贵,朝中凡从三品以下的官员以及二品以下的诰命夫人,见到宓妃都必须行跪拜之礼。
诰命夫人跟其丈夫的官职有关,有俸禄无实权,温书哲是正五品的通政司左参议,他的正妻邱氏的确有诰命,却是个等级最低的。
“没关系,大概她是觉得本郡主受不起她那一个跪礼,没事儿,等明个儿本郡主向皇上递一个折子,像这样没规没矩,不知所谓的东西,又有什么资格有诰命呢?”宓妃声音极轻,但她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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