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打西楼国人老子那个来劲儿,不为别的,就单是为小宝报仇咱也拼。可是现在,自己人打自己人。”几位年资比较老的将领摇头苦叹。
“梁伯伯真好!”承欢蹲在几个人身边,双手托着粉嫩的脸蛋,好不感动。
被成为梁伯伯的大汉头,仍是叹气。
齐颜远远站在树下,远眺千日国大好江山。千日国的山河没有西楼国万里沙漠的雄浑大气,没有伏羲国青山绵延的巍峨凌厉,它蕴含江南特有的细腻和精致,是别样的风情。
江山!浩瀚山河,多少人想将其踩于脚下。
齐颜稍稍转头,还在思量自己想做什么,楼丞便上前两步。“去……”齐颜抿抿唇。“和战旭他们去弄十几车酒来,今晚想和兄弟们醉方休。”
楼丞头,没有异议地向后退几步,待到司修祁办完事回来才转身去办齐颜吩咐的事情。
“话当年,少将军还年幼着呢,老将军他……”被众人围在最中间的几个人是自齐老将军时代时便已入齐家将的年长将士,他们跟着齐老将军南征北战,后来又跟在齐颜麾下,经历过的战争是小辈们无法企及的。
“砰”地声,坛烧酒扎扎实实的落地,溅出的酒香让所有人酒虫大动。
“楼帅,是作何?”看着楼丞坛坛往下搬的九,有人问。
“少将军今晚要跟兄弟们醉方休呢。”战旭爽朗地大笑。
“真的?”
“好酒没醉过,行军打战,哪儿敢醉啊。”
“太好!老子肚子里的酒虫都快造反。”众人跟着战旭大声笑起,离木车近的人纷纷上前搬酒坛。
“也要喝!”承欢跳出来。
远远走来的齐颜眼角颤抖下。若不自个儿跳出来,大伙儿还睁只眼闭只眼让混进来,群大人喝酒,孩子参合进来算什么事。
所以,做人要低调。
“大伙儿都在啊。”齐颜的声音也是少见的爽朗高昂。
“少将军。”
“少将军。”
“少将军。”招呼声此起彼伏。
齐颜缓缓踱到众人中央,将手中的折扇交到楼丞手中。他环视四周,能容纳十万士兵校阅的偌大校场不知何时圈圈围坐的齐营兄弟们,大伙儿席地而坐,每个人手中都拎着坛烧刀子,场边数团熊熊燃烧的篝火将校场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呆身边,跨出三步外就自个儿回营帐呆着。”齐颜瞥承欢眼,后者自动小猫似地在他脚边坐下。
齐颜高举酒坛,跃上司修祁不知哪儿拖来的木箱。“是齐颜领大家打的最后次战,此战结束之后世间便不再有齐家将,兄弟们全都给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去!”
本以为是战前鼓励人心的话,不想自齐颜口中出来的会是样的话。校场顿时陷入片窃窃私语中。
“少将军,除非战死沙场,不然绝不离开齐家将!”不知谁高声喊声,引来生生附和,然后是酒坛频频碰撞的声音,群情激昂。
“知道兄弟们舍不得齐家将,也舍不得。”齐颜的话使校场又陷入片安静。“可是齐家已经没,在看来,现在没什么比与家人共聚伦更美妙的事情。大家喜欢打战?喜欢战场?喜欢过种终日不知能不能见到明太阳的日子?”
三个问题,众人哑口无言。
“是齐家、是父亲、是把大家领上战场的,所以次由亲自送兄弟们返乡。些年直呆在伏羲国,也做些小本买卖(墨:汗,真谦虚啊),桑家商行就是为大家准备好的退路,在座的,将来能活着走下战场的人,届时回乡做些买卖,侍奉高堂,娶妻生子,过平常人的生活去吧。”
“没有家,没有乡可返,齐家将就是的家人。”不知谁低低声,声音很年轻。他的话得到小部分人的应和。
“有桑家商行呢。不愿离开的,就继续跟着吧,有在,不会让兄弟们过苦日子的。”齐颜浅笑。高举的酒坛倾倒,他豪迈地灌口酒。
有人低低啜泣。
“如果可以,希望也将们所有人毫发无伤地送回家,可刀剑无眼,不可能保所有兄弟平安无事,但齐颜绝不扔下任何个兄弟。”
校场上阵寂静,空气中只剩下木材燃烧时噼啪作响的声音。
“干!”战旭高举酒坛,与楼丞和司修祁手中的坛子相撞,发出豪迈的声响。
“干!”
“干!”不管是否仍能活着和大家道别,是否大家将来各奔涯,再无想见之日,齐家将也许会成为历史,但却永远是他们心中的神话和信仰。此刻他们不去想明,手中的美酒是他们对峥嵘人生的慰藉,如果就是最后的告别……
烽火漫的年代,故事是用千万人的鲜血和白骨书写的。
历史往往只用几句话概括个时代,更不会花词句去形容场战争,即使它哪般的荡气回肠。
千日国地势蜿蜒,河流密集,九曲缠绵,样地势不像“大漠孤烟直”大漠那般能发挥轻骑兵的长途奔袭,不像“只有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那种险奇的地势能发挥轻骑兵的战术。被下人成为兵的齐家将,在千日国内反而变得束手束脚,失去犀利的杀伤力。
而李硕安回到千日国就像鱼儿重新如水,能自在布局,战略意图也得到实现。
样的情况齐颜未想到,也未有所准备。所幸也是齐家将,即使像普通士兵那样,他们出众的武功使他们能够以敌百。
齐颜有些筹莫展,但他仍旧自信满满。自负如他,曾经他招假道伐虢攻下西楼国半壁江山,如今他依旧不相信自己会被挡在哪里。
“少将军!”司修祁身着战甲,大步流星地跑进帅帐。“小阳不见。”
第七十四章
十三年前,齐颜以王传之胁迫王钦云就范,不想十三年后,自己竟被人以同样的方式威胁。
两军对垒,黑甲的齐家将冷硬如刚,杀气弥漫,却鸦雀无声。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阵前被高高绑缚在十字木架上的少身上。
承欢闭眼低声咒骂。早知道不逞强,无意间听到舅舅“擒贼擒王”四字,就巴巴地想要立功,想要实现舅舅之前对过的话,完全忘自己有多少斤两。如今被人绑在里成为威胁舅舅的人质,真正丢脸丢到家。
齐颜遥遥凝望着承欢,那丫头表情丰富,心里头现在不知在想些什么连七八糟的东西。
当年王钦云能亲手射死自己的儿子,可他却没有样的气魄与胸襟,若是万不得已,他宁可拿下交换承欢也不愿让损伤半分。
“齐将军,如何取舍可要慎重。”李硕安身着金色战甲,眼中闪动着疯狂的光芒。峡谷役他几乎全军覆没,而今,他却看见亲手终结神话的希望。
“自是。”齐颜应道。
烈日当空,战旗在狂风中劈啪作响,两军对峙,谁也不愿先轻举妄动。
齐颜瞄眼日头,神色冷冽。
突来的诡异闪过李硕安的脑海,他还未来不及去想种感觉是什么便扬手召唤弓箭手,几乎是同时,柄长枪直直朝他袭来。
仍是,擒贼擒王!
楼丞带领的十名轻骑兵自敌人侧面潜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欲将李硕安斩于马下。可,此计在最后关头似乎被视穿。
在楼丞等人发动攻势的同时,齐颜高举手臂,齐家将在两声震的战鼓声之后,如潮水般涌向千日军。
惨烈的肉身相搏,兵器刺穿皮肉砍断骨头的声音似地狱糜音,刺耳地犹如绝响。
沾尘的铠甲,染血的白袍,银枪划过之处带出道道血痕。砍杀的是年轻鲜活的躯体,映入眼帘的是死前那刻惊恐绝望的眼神,切画面交织而成的卷轴就是命运的诅咒。他们杀人无数,有也终将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
战争在双方人数的互相消弭中进行近个时辰,冲在最前面的齐家将被千日军围剿,同样冲在最前面的千日军也受到齐家将的猎杀。齐颜并不满意样的状况,对他来,比对方少死几个人并不代表战争的胜利——齐家将不敢放开手脚进攻,顾忌的是木架上的少,因为畏首畏尾,齐家将似乎变成待宰的羔羊。
枪头调转方向的同时,司修祁战旭二人围上来掩护。三人极有默契地选择从人墙中突围过去,按照千日军现在的弓弩兵布阵,强行用轻功飞跃很可能马上变成马蜂窝。
“楼丞!”承欢带着哽咽的尖叫穿破漫的喊杀声刺入齐颜耳膜。护甲的保护有限,楼丞腹间的箭矢与殷红的血液在齐颜眼中变成慢动作。
“呜……”承欢嚎啕出声。
眼泪第次在个开朗少的脸上般肆虐,重伤在身的楼丞仍不懈地想要完成救人任务,切揪地齐颜心脏阵阵的刺疼。
“呜……舅舅,不怕死!是齐家将的儿!不怕死!”承欢如是高喊,可齐颜却怔然,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出“死得其所”那样的话。场战役,他不是为他的民族,不是为心中的仇恨,他对个时代没有归属感,没有齐家,他连最后的丝责任感都消失。卷入场战争,他仅仅是为取回齐严的骨灰。
可刻他突然在想,人已逝去,拿回又有何用?
齐严,为失去太多太多,不愿再失去……
“砰”地声,强弩绷到极致又松开的声音。黑色的箭矢,自身后的山头而来,凌厉而霸气,呼啸着穿过人群直逼承欢。
“不……”破碎的声音卡在喉头,齐颜看到承欢因痛苦而骤然锁紧的眉头,还有粉嫩纱衣上不断染红的血渍,心神俱裂。
不止齐颜愣在原地,交战的双方均愣在原地。
骆涯跨坐在黑色战马上俯瞰众人,他面无表情、神色冷冽。扔掉手中强弩,骆涯缓缓举起誊烙着龙型图腾的黑色长剑。
“三十二骑!”有人惊呼。
三十二骑是对骆涯手下军队的统称。玄王麾下军队分为三十二个分队,分工各不相同,由三十二个人统帅,故称三十二骑。
“伏羲国骆涯,奉吾君崇武皇帝之命,应请助千日国前太子遗孤复国伐暴!”洪亮威严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
“杀!”
“杀!”齐家将突来的气势如虹。
是齐家将与三十二骑的第次联手,场足可载入史册,足以让后人铭记,足以政治家、军事家为之着迷的战争。
是大陆的又个神话,次绝响。
此役,千日军大败,敌方主帅李硕安被俘。
随后,齐家将、三十二骑和王师以势如破竹之势朝千日国帝都迫近,同时,清阳义军大兵压境,下局势瞬间明朗。
承欢胸口箭离心脏仅有毫厘的差距,纵然事后骆涯不停保证他反复练习过多次,且个位置的出血量不会致死,但齐颜仍是心有余悸。
承欢伤无大碍,只需静养数月便可重新回复健康。齐颜知晓骆涯么做只是想解除齐家将的顾虑并破除千日大军心理上的优势,但他仍是无法苟同骆涯的做法,以至于战后很长段时间他都将存在感十足的玄王当成空气。
同时,齐颜汗颜下,若行军打战时遇上真正的高手,纵然他再会耍小聪明,也难以完胜,若他的对手是骆涯,恐怕……于是他再次感叹,科班出生的果然不样。
真正让齐颜烦心的却是楼丞中的那箭——长箭穿透楼丞的腹部,若非三十二骑中的医骑在现场,恐怕回乏术。
不算宽敞的简陋帐篷内,床前木桌上正煎着药,腥苦气味弥漫。
楼丞腰部缠着厚厚的绷带,血丝渗出,染红白布。齐颜看过那个伤口,不大却极深,伤口圈的皮肉翻出,是坏死的暗黑色,隐隐有脓血流出。除腰部,背部的几道伤口也是皮开肉绽。
楼丞侧躺着,几日他昏昏沉沉,偶尔醒来过几次。
孩子到他身边么久,第次受么严重的伤。齐颜在床边的木凳上坐下,时失神。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十多年他习惯楼丞的陪伴。也许他的存在直悄无声息,齐颜从未花心思去注意过。可自楼丞受伤,他的生活似乎有些脱轨,许多事情他习惯楼丞的安排,许多时候只有楼丞才懂的想法。每日清晨他起身前便放在桌上的清粥小菜,从来不曾失过温;习惯穿着的衣物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放在他习惯的位置;甚至连齐家将的训练也不再那么顺心顺手。
如他所料,楼丞确实是他仅剩不多的良知的部分。
也许直是他看轻个孩子,不论是少年时练武还是后来征战沙场,楼丞所做的都远远超乎他期望,所以他不相信楼丞会倒在里,因为他直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个人,永远让他的生命充满意外与惊喜。
“过,会是唯个永远不会背弃的人,永远不许忘记。死之前,必须活着。”是承诺,也是诅咒。齐颜轻声呢喃。
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什么,如扇的睫毛轻轻颤抖着。许久,他缓缓挣开眼。“主人……”
“疼吗?”齐颜微笑,眼中的关切毫不掩饰。
“不疼。”楼丞摇头。见齐颜眉头皱,又立刻补充道。“都不疼。”
齐颜不语,转身将药罐中黑稠的汤药倒在瓷碗里,亲手拿着汤匙口口地喂楼丞喝药。
惨白干裂的嘴唇张合,楼丞甚至觉得,碗闻起来腥臭不已的汤药比世界上最甜的蜜糖水还要甜。
“大势已定,且安心养伤,莫要惦念前方战况。有三十二骑相助,修祁战旭两人能应付的来。”齐颜边吹凉汤药,边闲话。
“是。”楼丞愣愣地应道。他暗暗捏自己的大腿把,疼痛的感觉清晰传来,似乎不是自己又个美丽的梦靥,他受宠若惊地抬头看向齐颜。
齐颜叹口气,但手上喂药的动作并未停止。“的命是的,没让死就得给活着。”
霸道又有些不可理喻的语气,听在楼丞耳中犹如籁。他重重地头,像个孩子样笑着。
“主人。”
“嗯?”
唇瓣不安地蠕动几下,其实他是想问,主人是不是永远不会不要他。可最终他没有问出口,他不想知道答案,永远不想,他希望,用自己的生去等待答案。
“药么好喝?还要吗?”齐颜眼睁睁地看着碗几乎让他作呕的腥臭汤药就么进楼丞的肚子,他挑眉问。
“好喝,还要。”楼丞笑得不仅像个孩子,更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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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迷你番外
某年的九月十八日,某奸商背着某玄子大摇大摆地逛窑子。
莺莺燕燕的娇笑嗲声让他的心情格外开怀,与之同时又不免暗叹:早知就听小阳的话了,开家妓院。狗血就狗血呗,雷就雷呗,凡穿越必有妓院不是王道嘛。雷人的是阿墨那丫头片子,被说老套狗血的也是她,关我P事。我居然傻傻地跟钱过不去。失策!失策!
途径一厢房,里头传出男女沉重的喘息声。
某奸商头一偏,竟当中在走廊上听了起来。
好假!真假!那女的叫得比AV女优还假!
“哐当”一声,门被人大力地从里面拉来,那人一边低咒一边甩门。
“骆天涯你居然逛窑子!”一看清从里头出来的人,某奸商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堂堂玄王颜面,一把拎住,啊不,扯住(海拔不够呗)某玄子的耳朵。
某玄子一看到某奸商,也彻底傻了眼。
“你逛窑子?第几次逛?都点那个姑娘?我TMD阉了你!那个淫妇呢?拉出来!老子要烧她的发,挖她的眼,割她的鼻,拔她的舌,削她的奶,堵她的……”
某玄子一把捂住某奸商的嘴,免得他说出更加惊世骇俗的言论来。他将某奸商夹在腋下,半拖半抱地将奸商扯如适才出来的房间。
“滚出去!”某玄子指着床上仍颠鸾倒凤的男女。
窸窸窣窣一阵慌乱,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某玄子两人。
某奸商上下打量着某玄子。“没想到你还有这嗜好。”
某玄子眼角嘴角皆抽搐。
“难道……”某奸商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