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膀,他也随即一把抓住我的右臂。
我的左手准确的将血魔战刀插进壕沟边沿的泥土中,刀身尽没,我随即一甩右臂,将他抛上了壕沟的边沿。
当我跃身跳上壕沟边沿,高耸的石墙上骑士们齐声喝彩!被搭救的骑士对我行骑士庄重的敬礼,我和他拉着城墙上甩下的绳子攀了上去。
基安马斯骑士团已经将石冠城堡团团围住,这应该是骑士团的先遣部队,清一色的轻骑兵的铠甲,手持战刀,但是所有骑士和战马都满是血污,相信是和逃窜的魔兽战士恶战的结果。
看着他们的狼狈像,我幸灾乐祸的咧嘴笑着。这些轻骑兵是不敢来攻城的,他们靠近都是送死,他们只能封锁我们的退路而已。
“传令所有弓手,节省使用弓箭,尽量引着对手和我们对射,把他们放到近前再射杀他们。”我传令道,同时吩咐城堡中所有空地和广场中的骑士隐蔽,寻找遮挡物,防止城外的羽箭射伤。
火炎兽纵队的骑士们在将石块逐渐搬上城墙,并且在城墙上支起大铁锅,铁锅中煮着难闻的深色的粘稠物。
城外的轻骑兵远远的驻扎着,并且开始建造营地,大约又过了几个时辰,更多的基安马斯骑士团到达了。
直到下午,城堡外的敌人仍然没有发动攻击,而从城墙上望去,四周的旷野驻扎的营地蔓延了数里的距离,旌旗飘扬,人喊马嘶,我们如同被洪水即将淹没的一座可怜的孤岛。
看着城堡四周覆盖视野的帐篷,所有的骑士都脸色苍白,我传令全军,各纵队首领自行安排,骑士们轮流休息,准备守夜,敌人可能夜间发动攻击。
当夜幕降临,东面远处的营地支起一顶极其奢豪的巨大帐篷,估计应该是中军大帐,基安马斯家族的那十三个把骑士的誓言当手纸的混蛋终于来了。
费尔南多伯爵和埃嘉在城堡高耸的城堡主楼上注视着一切的发展,他们的周围是亲兵和部分近卫骑士。
城堡外的营地已经燃起篝火,篝火密集的甚至超过了天幕中的繁星,城堡的城墙上没有一根火把,只是在城堡里面隐约透出火光。
接近满月的月亮照耀着大地,城墙上的骑士沉默着,警惕注视着城堡四周的空旷的战场,地面连一棵树都没有,银色的月光明亮的几乎有些刺眼。
深夜,城堡所有的骑士都被紧急的军号惊醒,全身武装的我正靠在箭垛旁沉思,阿力克匐在身旁,埃嘉所在的城堡的房间还亮着一团昏黄的灯火,我正在享受这种守望的宁静。
放眼向外望去,四周驻地里涌出密密麻麻的人影,在月光下他们都是黑呼呼的一团。瞬间,他们已经冲进了长弓手的射程,城堡上万箭齐发,无数冲过来的战士都翻身倒地,沉默的大地突然惊醒,喊杀声响彻四方。
无数基安马斯军团的弓手也开始还击,无数羽箭嗖嗖的从头上飞过。
基安马斯军团后面的战士三人一组抬着狭长的云梯,我命令道,“火炎兽,准备防守攀爬者。”
部分基安马斯军团的战士冲到了壕沟的面前,云梯被一个接一个搭在壕沟上,更多的战士踩着摇晃着的梯子冲过了壕沟,城上的弓箭如雨,大部分的攻城者都被射的象豪猪或者刺猬一样,并且巨石呼啸着砸在刚刚架设的梯子上,梯子上的战士落入了壕沟中。
少数攻城者将壕沟上的云梯架设在城墙上,企图向上攀爬,一锅有一锅沸腾的污物从天而降,刚爬上梯子的战士惨叫着乱窜着,一头又栽进了壕沟中。
战斗仍然在继续,基安马斯军团的驻地里不断涌出更多的攻城者。
城堡外西面的战场中突然窜起一条通红的火龙,呼啸着扑向城墙上守卫的骑士。西面城墙上轰然巨响,火光冲天,无数防守西面城墙的骑士从火光冲天的城墙上直接跳进城堡中。
“命令擅长远射的弓手,第一优先射杀对方的法师。”我对身后一名传令骑士道。他答应着四处传令。
这时,我所在的城墙的下方也窜出一条通红的火龙,摇摆着呼啸着扑了过来,我扬起左手,一个黑色的球形闪电脱手飞去,两者在空中发生了碰撞,轰鸣之声宛如天幕的滚雷。
我抓过身旁一名骑士的长弓,拿过羽箭,对准刚才施展魔法的法师,弓成满月,一道流星,远处的法师慌忙施展出淡蓝色的魔法盾,羽箭被魔法盾弹开了,他随即牵马逃回了营地。我恨恨的将长弓还给旁边的骑士,说道,“见到有施展魔法攻击的,首先射杀他们。”
因为后来弓手们都特别防御着大面积杀伤的法师,所以法师根本再无接近施展魔法的机会。
攻击和防守一直僵持了一夜,当天明的时候,基安马斯军团终于收拾了自己的残部,退回了驻地,整个城堡响起了欢呼声。
这是我派出求援的探子的第二天。
我命令军士收集羽箭,部分军士从城墙上用绳子放到了城墙外面,踩着攻城的基安马斯军团留下的云梯,从城堡四周的战场上收集着羽箭,城墙上的弓手紧张地防御着,掩护着收集羽箭的军士。
同时,守城的骑士们搬运着石头和武器,轮换着休息。
接近中午的时候,基安马斯军团再次发动了凶猛的攻击,规模超过了夜晚的第一次攻击。
骑士团全军奋力抵抗,杀退了他们数十波攻击,终于遏止了他们的攻势。
仅仅是片刻的宁静,当我们正准备晚餐的食物的时候,呜呜的紧急军号声又将所有的准备化为泡影。
我登上城堡东面城墙,从基安马斯军团的驻地中,推出近百辆装满了大石块的大车,每四名军士推着一辆大车,大车队在基安马斯军团的驻地前排成几排。
我身旁的骑士大声喊道,“他们想填平壕沟,兄弟们,弓箭要长眼睛啊,他们想填平壕沟。”
我知道壕沟可能阻挡不了他们几天的,可这才是第二天还没有结束,情况不容乐观啊。
从大石块的大车后面,又有十几辆低矮的小车被军士吃力地推出来,两名军士推一辆小车,而且还推的相当吃力,十分缓慢。
十几辆小车被推到大车前面,几乎是同时被掀起了外面的外罩。
“铁炮!”我不禁瞠目结舌。
立刻,整个城堡的骑士都骚动起来了。
“金破甲,拆掉城堡里面低矮的石头建筑,我们需要大量石块。”我命令道,同时传令所有人离开高大的城堡主楼。
基安马斯军团的军士们正在准备炮弹,估计马上就轮番炮击城堡的石墙。
数里开外的铁炮终于开始试射城堡东面的石墙。
第一枚炮弹在城堡的主楼一座箭塔上,塔楼被炸了一半,仍然摇摇欲坠的悬在空中。
第二枚就正炸在东面的石墙中央,石墙被炸了一个大坑,但是没有坍塌,也没有被穿透,站在城墙上的人都感觉到地震发生一样。
巨大的轰鸣和震撼使阿力克全身的鬃毛炸起,他低声的吠着,露出尖利的牙齿,我轻拍着他的脖子,安抚着他。
轮番炮轰开始了,炮弹一直宣泄到深夜,东面的城墙几次被炸开了缺口,但是都被骑士们用城堡中的石块再次填补上。
有很多炮弹落进城堡里面和城墙上面,被厄运宠幸的骑士们被炸的血肉横飞,我指挥着骑士们防御其他各个方向的各种攻击,同时忙着用石块填补着被炮弹炸开的缺口。
在蹂躏了我们数个时辰以后,铁炮的轰鸣终于停止了,装满石块的大车被基安马斯军团推了过来,同时无数军士、弓手、盾牌手、投枪骑士和法师铺天盖地的掩杀过来。
经过几次冲锋,基安马斯军团的军士们在城堡面前躺倒数批人以后,他们装满石块的大车终于翻覆进了城堡前防御的壕沟,城堡东面的壕沟被填出了数条通道。
比前一天更加惨烈的攻击和防守的拉锯战又开始了,我调集了用塔盾和长矛武装的土灵盾纵队在残缺的城堡东面拼死抵抗,羽箭上下翻飞,无数云梯被架在高耸的石墙上,又被长矛刺开,战士们在城墙顶端挥舞着战刀,拂晓时分,始终无法突破我们防线的基安马斯军团终于撤退了。
第三天,现在才是第三天的黎明时分!
他们攻城部队撤离的同时,基安马斯军团的铁炮继续对着城堡东面的残缺的石墙不断地轰击,接近中午的时候,东面的石墙终于被炸塌了一段,十余米宽的一段石头墙壁彻底被炸塌了,我们一直凭借的城堡坚固的防线彻底被打开了。
“城墙被炸塌了!城墙被炸塌了!城墙被炸塌了!”城堡外所有的人都在喊这句话。
城堡内立刻骚乱起来,各个方向的骑士也混乱的开始奔走。
我对着自乱阵脚的骑士们大吼着,“镇定!擅离自己阵地者,杀无赦!镇定!我不倒下,没有人能踏进城堡一步!”
“土灵盾,列一排十人蛇型军阵,金破甲,列十五人绞杀方阵紧跟其后,两组骑士随我来,守住缺口。其他人搬石块上城墙,将炸开的城墙给我填满,你们只管往下砸就行了。”当城堡中的骑士稳定下来后,我命令道。
我企图让阿力克回到城堡里面,阿力克执意跟着我,并且对着企图将他拉开的军士低吠着威胁,军士立刻被吓的脸色惨白,我示意军士算了,阿力克象以前一样,低声吠叫着,和我并肩作战。
“冲啊!杀啊!啊!啊!”的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数重骑兵手持着冲锋长矛冲向缺口,马蹄踏动着平原,战马呼哧着喘息着,长矛的刃锋闪耀着寒光。
我再次念动黑暗魔法咒语,左手施展着雷系魔法中的神之怒,密集的血腥冲击波和平展的魔法刀光交替攻击着,我散乱的黑发挥洒着雨珠一样的汗水在空中飞舞,我低沉的咆哮在喊杀声中震碎着对手的肝胆,我在和企图压碎我的命运抗衡,而我的身后,是在这瞬间,和我命运相同的战友,同伴,还有埃嘉。
第十七章 血魔天藏
如果有人问我是否后悔过,我现在仍然回答,没有。
在兰色大陆的征战陷入最困境的时候,我也丝毫没有后悔过,此时的我,不再是一个孤独的黑暗骑士,我有埃嘉,阿力克,现在的我是个捍卫者,一个守护者,生如朝露,短暂而明亮。
在坍塌的城堡东面城墙缺口处,我和阿力克,以及密集的土灵盾骑士已经和基安马斯军团的重骑兵混战成一团。
虽然我强悍的雷系魔法无情地扫荡着眼前的对手,但是前仆后继的重骑兵不断涌来,而且城堡前的战场上已经布满了基安马斯军团弓手,在和城墙上的弓手对射,经常有骑士惨叫着从城墙上摔落下来。
基安马斯军团射向我们的羽箭越来越密集,攻向城墙缺口的重骑兵也越来越多,连每次我施展魔法的间隙,或者雪亮的大面积刀光的间隔,都有十几只冲锋长矛直刺我的面门。
从我身后不断飞出旋转的战斧,身后的步兵长矛象一条条毒蛇一样在吐绽着信子,战马和骑士接连的倒在我面前,我左手用黑暗魔法聚集的鲜血淋淋的骨骼盾牌已经被对手的冲锋长矛刺碎了不知道多少面,我也不知道已经斩断了多少对手,全身已经被血水浸透,我不断的抹去遮挡我视线的红色液体,而面前的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水风神,消灭敌人的弓手,把城堡前面给我清理出死亡带!”我大吼着。
一条火龙从冲锋骑兵的后面猛然向高空中跃起,然后一头扎向我们。
我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战刀在前面划出白色的弧形刀光,左手对着半空中的火龙施展着雷系魔法,火龙在空中被球形闪电炸的粉碎。
十几道快速传递的电弧从各个方向,铺天盖地而来,我竭力躲闪,仍然被一道电弧直接命中,整个身体顿时腾空飞起,血魔战刀也脱手向后飞去。
我被电弧打翻在地,整个城堡仿佛都寂静下来,所有的骑士都张着嘴,回过头望着我,我胸前的铠甲被打碎,右胸的伤口深可见骨,血如涌泉一样喷出来。
正在撕咬一匹战马的阿力克甩下口中的猎物,咆哮着跃过冲锋骑兵,在半空中悍然变身,一头愤怒的黑龙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利爪一把撕碎了一个身穿重铠的骑士,口中喷出黑红色的火焰。
阿力克攻击的目标是城墙外面不远处的十几个身穿银铠的轻骑兵,他们见阿力克攻向他们,都拨转马头慌忙逃窜,同时不约而同的施展出淡兰色的魔法盾防御从天而降的死亡火焰。
医护骑士扑到我面前,紧急用圣系魔法给我止血和治疗,我对着城墙上大喊着,“水风神,在城堡前清理出死亡带,不准城堡前面有活人!小心法师!”
城墙上羽箭更加密集,基安马斯军团在战场上的弓箭手终于撤退了,城墙上的水风神骑士立刻占据了主动权,攻击缺口的压力也开始减轻。
远处传来阿力克的厉声惨叫,我挣脱医护骑士,捡回血魔战刀,快步爬上城墙,只见阿力克追逐着那十几名偷袭我的魔法骑士,被基安马斯军团主力军团的漫天箭雨所笼罩。
他黝黑色的身体上已经有好几丛白色的箭羽,他正挣扎着企图逃离被羽箭笼罩的天空。
阿力克艰难的鼓动着双翼,从高空中急速向城堡的方向俯冲,猛然,数道快速的闪电直接贯穿阿力克的身体,一条从地面上腾飞起来的赤红色的火龙正咬在阿力克的胸前,阿力克惨叫着在空中失去平衡,沉重的身体翻滚着摔落在城堡前面的战场中央。
“阿力克!”我全身血液顿时沸腾了,我大吼着,“水风神,掩护我们。”
“火炎兽,换冲锋长矛,锥形冲击军阵。”
“金破甲,配战斧,绞杀方阵。”
“帮我救阿力克!”
我说罢,左手一撑城墙上的石砖,纵身跳进遍是基安马斯军团骑士的战场中。
阿力克在地上翻滚着,咆哮着,用血盆大口咬着周围攻击他的骑士,周围的基安马斯军团的骑士和弓手用长矛和弓箭攻击着他。
阿力克踉跄着企图站立起来,又一头摔在尘土中,鼓动着巨大的黑色的双翼,战场中央立时尘土飞扬,经常有骑士从尘土中飞出来。
战场中的阿力克不再是向以前一样发出震撼心魄的怒吼,而是清晰地在哀号,在痛苦地嘶叫。
已经急疯了的我癫狂地挥舞着战刀,破口大骂着,诅咒着所有企图阻挡我的人,左手的四周洋溢着黑色的晶莹的波光,“吼!”
我怒吼着施展出左手的魔法,整个天幕迅速黯淡,一排帷幕一样的雷电从天而降,刺眼的电弧瞬间淹没了阻挡我的战士,一道宽阔的电闪雷鸣的帷幕从密集的战场中撕开一条血路。
这是雷系魔法中最消耗体力和精神力的阻挡敌人的魔法,而我频繁的使用它开辟着我前进的道路。
我几乎筋疲力尽的扑到了阿力克的身旁,他欢快的号叫着,我伸出左手,抚摩着他的坚皮嶙峋的大头,“别怕,有我在,他们伤害不了你。”
我施展着神之怒,召唤出巨大的黑色神灵,然后左手施展黑暗魔法中的骨骼盾牌,遮挡着射向重伤的阿力克的羽箭。
阿力克的胸前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血口子,背上插着至少几十只长箭,一只前爪几乎被砍断,只是表皮还维系着,一只后腿上插着一只没入一半的利箭,还有一把战斧也镶嵌在上面。
我大声咆哮着,挥舞着战刀,围绕着阿力克拼杀着,驱赶着四周扑过来的战士。
阿力克终于一声哀号,修长的脖颈摔落在尘土中,他的眼睛慢慢的眨动着,我大声喊叫阿力克的名字,“阿力克,你别把眼睛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