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暗黑之夜- 第47部分

气中，有着男性的坚韧和力量，却纤细得仿若轻轻一折，便能折断。

真的很脆弱！

暗夜伸出大掌，如蝶滑过柔腻的皮肤。

莫菲斯是如此脆弱，脆弱得几乎风轻轻一吹，就会折断！哪怕妖晓界最低等的兽，也有着千百倍的力量。

但他的灵魂却如此强大而美丽！

妖魔没有灵魂，但人类有。继承了人类血统的莫菲斯，有着如此美丽纯粹的灵魂，无论任何妖魔，只要看上一眼

，就会深深沉迷吧？

修长的大手充满了气质，棕色的肌肤上细腻中泛着淡淡光泽。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力量的手，却意外的光滑整洁，

如同一辈子没有握过比细剑更重东西的贵族，没有任何粗糙感。

四处滑动的十指慢慢上移，从手臂一直抚到肩膀和被单的交接处，那里有着半枚暗红色的痕迹，另外一半隐入柔

软的被单之中。

暗夜的眸光在劲瘦的肩膀锁骨处逗留了片刻，最后停留住那半枚吻痕上。

他很清楚的知道被单下的风光。那些无处不在、烙印在身体每一寸肌肤，包括最隐秘的双腿之间的吻痕，全都是

他的杰作！小心翼翼控制着力量，一枚枚轻咬细啃制造出来的花瓣，充满了他无法完全释放的欲望——来自心的

最底层。

眸子渐渐炙热起来。

——想要。

——莫菲斯已经很累了。

——想要！

——莫菲斯没有任何力气了！

妖魔自私的天性不断叫嚣着，却被另外的声音强压了下来。

——只要静静地看着就好。

只要静静地看着。

牵绊的线，仍若有似无的牵扯着。从线的那端传来疲累的感觉，和淡淡的安心。

这样就够了，没有满身的刺，没有冷漠的包裹，没有。

心底被扎了一下，传来一阵疼痛，像是胸口里有个地方被狠狠抓住扭曲纠结。

如果莫菲斯始终那样冰冷淡漠，用不含任何情绪的冰眸看着遥远得无法企及的地方，会怎么样？

从来没有回想，但这一刻，莫菲斯在妖魔界的低等魔兽口中被吞没，却没有丝毫挣扎的记忆，生生跳出来。血肉

模糊的样子从来没有看清楚过，也不觉得有必要看清楚。

但那冷淡得连疼痛表情都没有的视线，漠然地面对他，也漠然面对自己的一切。那视线穿透了时间，生生将胸口

撕裂开一个大洞！

暗夜皱起眉头。手下触摸着的肌肤仍旧滑腻温暖，手指却顿时发麻起来。不很疼，却和胸口的感觉相呼应，抽搐

着麻木。

收起手，捏成一团，许久未曾出现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疼痛的感觉慢慢涌上来。

疼痛吗？

牙齿咬住唇，血液沿着牙痕慢慢渗透出来。身体上感受到疼痛，胸口的地方却似乎没那么难过了。

慢慢松开手指，用力过度的指掌仍带着丝丝麻意。想要凑近温润的脸颊，在靠近的些微距离里，怎么都触摸不下

去。

时间。

怎样才能时间倒流？

沉眠中的莫菲斯翻了个身，从喉咙里咕哝了不明含义的音节，朝着这边靠近过来，挪动位置，似乎在寻找什么。

暗夜顿时屏息，身体和落在枕上的右手一同僵硬。

像久远以前，为躲避其他妖魔而止住呼吸停止心跳，却有着跟那时的淡漠截然不同的情绪，肌肉紧绷的暗夜几乎

要恳求起死对头的神只来！

——靠过来吧！靠过来！

在暗夜一眨不眨的凝视下，莫菲斯蠕动了数次，最后转向床沿内侧，左手垫在脸颊下背对着暗夜。

身后，漆黑如夜空的眸子几欲将莫菲斯的背看穿！

——不要犹豫了，把他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嵌进身体里，永远也不要放开！

——不，会吵醒莫菲斯的。

——为什么不能顺从本能呢？想要的就去抓住！妖魔不就应该这样？

——不，不可以。

……

内心交战混乱激烈，顺从本能的理由充分得几乎让暗夜要伸手抱人了，但也只是「几乎」而已。连系的牵绊中传

来若有似无的睡梦香甜，让暗夜无法任性地索取。

「幸福并不单单在于索取，也在于给予。」

是谁说的呢？

看着背影，暗夜觉得，他理解了其中含义。

似乎感受到刺人的目光，才安静不久的莫菲斯抽出手，脸颊往枕头上磨蹭磨蹭。不知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开始不

安稳地蠕动、红润的脸颊不知不觉间变得绯红，鼻尖冒出细微汗粒。转身，脸庞触及略凉的手腕，枕住摩挲几下

，舒服地从喉咙深处叹了口气。

渐渐安静下来，最后侧身枕在那只手臂上，右手搭上暗夜的腰……

良久、良久。

暗夜吐出憋了许久的气息，纵容单手慢慢落在莫菲斯的脸颊。

轻轻触摸着柔滑的肌肤，一直到发顶，顺着柔滑的发向下。

将四散的银色长发点点收拢到身边，暗夜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傻傻咧开嘴角……

心里温温润润的流淌着热流，四肢百骸都柔软得不可思议。有种莫名的力量在胸口最底层开始骚动着，想要狠狠

出拳打穿一座坚硬的山峰，或砸成一个巨大的湖泊，需要发泄的感觉让肌肉隐忍得麻痒，但怎么都舍不得离开一

丝一毫的视线。

这——

就是幸福吗？

雨声渐渐大了起来，小小的空间里温暖而安宁，像隔绝在世界之外的空间，只有两个人存在。

彼和此。

亲密的感觉如此美好，只需要静静的看着，就能感觉到胸口流动的液体，充满了各种各样满满溢出的情绪。

轻柔拂开在莫菲斯鼻尖飘动的黑发，右手探出，由虚空中摸出一根丝线，随意将长发梆扎起来。

即使是他的一根头发，也不允许来争宠！

睡得这么香甜，是梦见什么美妙的事了吗？要什么样的美梦才能让莫菲斯在唇角挂上这般温柔的笑容？

俯身在唇角落下一枚亲吻，然后再一枚。

再一枚。

——不会吵醒莫菲斯睡眠的，会轻轻的、柔柔的亲吻，不做其他任何事。

笃定着并执行着，不断落下一枚又一枚吻，然后再一枚。

轻轻吸吮着，停留在温润的脸颊上，忍不住啃咬。

细细密密的咬着，牙齿持续发痒，舌尖也痒，舔只、吸吮、啮咬。

鼻尖、唇、脸颊、再向下。

慢慢地，吸吮啃咬也不能满足了，不知不觉间，暗夜发现，他又在莫菲斯脖子上咬出一枚痕迹。

从来不觉得火焰之花是漂亮的东西。但当这鲜艳的花朵在莫菲斯身体上绽放的时候，那样迷人、那样艳丽，那样

的——

暗夜吐出长长的呼吸，眸子里弥漫起情欲的雾色。

在莫菲斯身上落下自己的烙印，是如此地令他满足！这是归属权。任何人事物都不允许来窥探！

吻痕上落下羽毛轻盈的一吻，舌尖不甘寂寞的舔舐。

身下熟悉的悸动肿胀而高昂。

只是蹭一下。只蹭一下而已！

放任自己那有自主意识的部位一遍又一遍挺进，撞击着莫菲斯的小腹，摩擦，再摩擦。快感盘旋而上，想要更快

，更激烈，想要更温暖的地方！

「嗯……」

一声抗议似的嘤咛，暗夜瞬间僵住！

屏息半晌，再无声音。平缓而规律的呼吸，昭示莫菲斯甜甜的睡眠。

为什么不醒？

——不，不对。是幸好没醒才对。

两个左右牵扯的声音让暗夜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两个。

翻身躺平，将莫菲斯小心翼翼的挪到胸口枕着，右手向下探去，摸到自己坚硬的欲望。

苦笑。

真的不是故意的。一开始只是想要亲亲而已。原来自制力竟变得如此薄弱了吗？

无意识的揉捏着勃发欲望，暗夜发现对莫菲斯的渴望，似乎永远都得不到满足。

——发情？是这个意思吧？

忍住想要拉过莫菲斯柔嫩小手来揉捏的欲望，暗夜悲惨的觉悟：若是不想吵到莫菲斯睡眠，得找些其他事情来引

开注意力才行。

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很多。

漫长睡眠的时间里，无数想要得到强大黑暗力量的仆人们前仆后继，因此，不知不觉间，私人空间里聚集了庞大

数量的贡品。

力量的交换与贡品是等价的。这种等价仅限于魔王的私人兴趣。但是沉眠时间里，这种私人兴趣被另外一种神秘

的未知规则所取代。所以即使在沉眠的岁月之中，交换也仍在继续。

与漫久以前相比，不同的仅仅是等价交换的原则。

开始由伟大的魔王陛下凭借对贡品的喜好而决定力量的给子，沉眠之中由贡品所蕴含的能量决定力量。

很久很久以前，魔王还高居宝座首位，无数妖魔匍匐在下的时代里，想要召唤恶魔的人类仆人只要贡献出美味的

处女鲜血和灵魂，就能呼唤强大力量的魔王追随者之一下到人界，满足对方一个要求——这种要求向来是杀掉一

些人，或者毁灭一些地方。

但在魔王沉睡以后，再献上纯洁的处女，却只能唤醒最下等的未成形半妖魔。

以力量来计算，再怎么纯洁的处女，也只有些微的灵魂力量。不过教廷里信仰光明的圣女倒是很不错的贡品，她

们强大的信仰和精神力，向来能呼唤出不错的暗黑力量。

暗夜百无聊赖翻了翻空间里堆放得满满的各式贡品。

由于长久长久以来从未整理，这些对人类而言，甚至有些对妖魔而言也很珍贵的宝物杂乱地悬浮在空间的各个角

落。由于实在太多，许多甚至堆积起来。五颜六色的宝石和各式强大魔兽的骨，以及其他奇奇怪怪说不清楚是什

么，或做什么用的东西胡乱堆叠在一起，不像个宝藏，倒更像杂乱的垃圾堆。

区别只在于，这个垃圾堆非常之漂亮，而且没有灰尘。

稍梢感觉了下，充满各种纯正元素力量的宝石是其中数量最多的，不过由于体积比较小，反而被其他物品掩埋起

来。

其次是各种魔兽的骨架、血和灵魂之珠，这里甚至包括了一条成年龙的全身骨血！

这些都来自于鲜活的贡品，在祭祀的时候用特殊方法杀掉，然后神秘法则会将血、骨和蕴含能量的一些特殊部位

作为交换对象，比如魂珠，比如魔兽结晶，以此衡量给予力量的大小。

神和妖魔在人间界由混沌至分开时便立下盟约，只取血和灵魂，肉类和骨赐予人类作为食物。

再美味的肉类，神只和妖魔都是不屑的。倒是强大生命的骨，对妖魔而言除了作为装饰，还可以炼制特殊道具，

碍于当初立下的盟约不能亲自大型捕杀，后来便借由贡品来获取。

兽骨和兽血一类的贡品，跟数量庞大的宝石相比并不算多，但占用的体积却是最庞大的一堆。除此以外的东西不

太容易分类，大体上是些精致的工艺品、与神的力量相关的器物，还有一些珍贵的材料。

让暗夜意外的是，以自身作为贡品来交换力量的灵魂之珠竟然也不少，其中不乏精神力和力量都很强大的。这些

灵魂之珠虽然称不上美丽，不值得收藏，却是制作傀儡的好材料。在生命最后时刻无怨无悔、甚至心存感激的灵

魂，作为仆人是最好不过了。

翻来翻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暗夜也对此失去兴致。甚至连以前至少会尝尝味道的处女鲜血和灵魂，如今也索然

无味。倒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让暗夜还算满意。

这些应该是莫菲斯所说的药材吧？莫菲斯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想到莫菲斯满足微笑的脸，暗夜迫不及待将这些草往外面搬。

一堆一堆的草像柴火般堆积在一起，很快将门到床边的通道挤满了。而空间里，类似的草才搬了一小角落。

摇摇头，暗夜发现，想将里面的东西都搬出来太不实际了。

或者，给空间再开一个通道，出口连接到莫菲斯的灵魂上？这倒是很可行，先前为什么没有想过？毕竟是签订过

生命共享契约的伙伴，只要将打开通道的力量压缩到最少，以莫菲斯的力量就能打开通道就可以了。

嗯……即使再怎么压缩，以莫菲斯的力量也很难打开如此大空间的通道。那么，是不是可以将力量转移到自己身

上？只要莫菲斯打开通道，力量的流失便连接到自己身上。只要设一个小小魔法阵就可以了。

莫菲斯仍旧甜甜的睡着。暗夜则开始忙碌地准备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

雨季很漫长，莫菲斯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体里

似乎有什么产生了变化？

嗯……有点像跟某种物体订立了契约，或者说，像是连接到新的储藏空间的感觉。

仿佛有一根线牵扯着一道神秘的门，门的那边……是什么？

闭着眼睛，精神力沿着指尖流淌，触摸那道神秘契约之门——

眼前豁然开朗！

像黑夜中突然出现亮如白昼的空间，遥远的地方是混沌的黑，这里却金光闪闪，每一件物品都散发出柔和或强烈

的光！

这是一座庞大的宝库！

事实上，仅仅「庞大」二字，根本不足以形容这个空间的万分之一！甚至，莫菲斯

无法更准确的形容它，如果真正置身于这里，或许就像在面对庞大山脉时的渺小吧？

庞大的骨架四处散落着，若不是那每一根骨头都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微光，莫菲斯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一座

巨龙墓地——

事世上，除了巨龙，还有什么魔兽的骨骼能庞大到这种程度？

地上铺满了金币，完全无法判断数量，只是从被掩埋了大半的巨龙骸骨，可以大约

推断这「金币地面」的厚度。

闪闪发光的宝石凭空飘浮着，散发出五颜六色的七彩光芒，特别是有着强烈光明气息的宝石，是这个空间亮如白

昼的主要原因。

金币层上面，各式各样的魔法增幅道具和充满力量的武器、护甲，以及更多无法归类、说不上名字的东西，如同

随处可见的垃圾，毫无规律的散落着！虽然只是精神力的触摸，莫菲斯完全能感受到，这些道具每一件都蕴含着

令人恐惧的力量！

是在做梦吗？

莫菲斯忍不住掐了掐手背。疼痛的感觉如此清晰，但却像是在遥远的敌方传来。这种分不清远近、仿佛身体和灵

魂分开的感觉，如此熟悉。

是了，这是一个储物空间。

事实上，能用精神力触摸到空间里的物体，是储物空间才特有的特点。而这样仿佛用灵魂去感触的储存空间，莫

菲斯还是第一次见到。

空间袋自是不用说，储物手镯和戒指，有记载的最大空间也不过一间普通房间大小，更别说魔法师用自身魔法力

制造的空间了，高级魔导师的私人储物空间，还及不上空间袋大！

何况还不稳定——

如果将物品储藏在自身制造的空间里，一但受了重伤、或魔法枯竭无法维持，空间立即崩溃，物品倾泄掉落。

不愧是魔王啊！

看着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庞大宝库，莫菲斯忍不住再次感叹。

意念一动，一枚金币出现在手中，冰凉的触感让莫菲斯确定这并非幻觉。

金币铸造得极其精致，浮雕花纹闪着淡淡的彩色。

这种专门在祭祀中使用的金币，铸造工艺神秘而复杂，据说必须掺杂经过精密计量的稀有金属和液体，完全依照

古法锻造熔炼，才能正确的传递到所供奉的神明那里——

这是祭祀的指引，指引不能正确到达彼方，祭祀便失败！

意念再动，莫菲斯轻巧的将金币送回到那个空间去。

是的，不知道暗夜动了什么手脚，他能使用暗夜的私人储物空间了！

——也就是说，以后制造各种药水，完全不会缺乏龙骨，也不会缺乏元素宝石的粉末，而且自己还相当于拥有了

一个随身携带、空间无限、绝对安全的空间袋？

想到药材，莫菲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