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的时候,几人便散了,各自回房睡觉。
小夜一个人坐在崖边,望着月亮发呆。
是因为她不能平心静气么?问题是,让她怎么平静嘛,这样不明所以的穿越,到了这么个与之前生活完全迥异的地方,平淡的上学生活忽然间变成了莫名其妙的修真,再加上背井离乡,无亲无故的,还被这些人歧视,她想爸妈,想弟弟,还想小丽,甚至还想念远行社那个神经粗矿的社长……她没哭就已经够坚强了,还让她平静,任谁也平静不下来呀!
……除了秦列那个怪物。
那怪物居然短短几天就练气二层了!
小夜扶着额头哀嚎一声。
算了,还是不想了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好好修炼吧。
深吸一口气,一件件将心中的念想放下,专心致志的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
这月光也是灵气么?
她伸出一只手,掬一把月光,屏气凝神体会那感觉。
淡淡的月光铺洒在她身上,让她顿在半空的手显得更加纤细柔嫩,并带着点通透的感觉,泛出微微的柔光来,她看着那浅浅的柔和的光泽,渐渐平静。
这就是月华……慵懒的,平静的,轻柔的,带着一种不可捉摸的温度……抚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肌肤产生一丝微弱的痒痒的感觉,身上的毛孔都在这月华的洗礼中缓缓张开,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呼吸着这种清新奇异的光华。
这种感觉十分舒坦,也十分熟悉,似乎什么时候经历过?
对了,是那天晚上,和秦列一起在山崖上看星星的那个晚上,那种空旷,寂静,博大的感触还深深的留在记忆里,小夜不禁想到了那夜璀璨的星光。
她不自觉的闭上眼,回忆那浩瀚的星宇和那星光清泠的温度。
黑暗中她感觉到自然界的这种光华和气息,正不断的往她身体里面涌,让她产生一种清新轻盈的感觉,思绪与身体都慢慢的趋于一种超脱的平静。
在这种平静之中,她周身的感官渐渐变的敏锐起来,她感觉到山崖上的寂静,感觉到寂静中隐藏的那些微弱难寻的声响,微风悠悠的拂过,带动她的发丝微弱的摇摆的动静,还有身后的房子里两位师兄沉睡的鼾声,甚至能感觉到崖上攀爬的藤蔓长出一朵新芽时‘啪’的声响。
她还能感觉到山崖外的宽广,天高云扩,风月无边,思绪还在不断的扩大,脑海里出现了最湛蓝澄澈的天,最平静深寂的海,最葱翠巍峨的山,最古老苍凉的风……这种感觉奇异美妙而又无法言喻,就好似在美梦中醒来见到清晨第一缕金色的阳光,在万物复苏的春天见到第一滴滋润的雨,在温暖的冬日见到第一片飘落的雪,在无人涉足的深山丛林见到第一朵初开的莲……这感觉,就好似瞥见了混沌初开时的某样,一切一切,都回到了一种最初的,最原始的状态一般。
就连她自己也是。
她觉得前所未有的轻盈充实,一种宛如新生的感觉萦绕着她,她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一种自她混沌状态时就盘踞在体内的能量缓缓的聚集,从每一滴血液,每一根经脉,每一块骨髓里溢出,慢慢循环,然后再融入到身体的每一处。
而周身充斥着一种奇异的气息,漫天的星华也化作这气流涌入她体内,与她体内的那种能量融为一体。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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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初入异世 十六,趁热打铁
这股能量在她身体里缓缓的流动,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一般,按照固定的模式循环往复。
而且每一次呼吸都会给这能量流带来些许的影响。
小夜集中精神,所有的感官都用来体会这股能量流上,渐渐的,她便能感觉出呼吸吐纳与能量流的微妙联系,而且慢慢的把握住了那能量在体内循环的方式,她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能不能试着控制一下这股能量流动的方向呢?
她正准备试一试,却忽然听到‘吱呀’的开门声,想必是哪个师兄起来了。
蓦然睁开眼,天边竟然泛出了鱼肚白!
小夜好不惊讶,怎么会过的这么快?她似乎连觉都没睡,就那么闭着眼坐了一会,一个夜晚就过去了。
她站起来,舒展的伸了个懒腰。
薄薄的晨光破云而来,轻轻的笼了她一身,春日的暖阳下,她的皮肤透出一层弱弱的微光,看上去清新而又朝气。
这一夜也不知道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反正此时她一点儿困意也没有,反而精神奕奕的。
回头看到王大牛从屋子里走出来,拿起一把竹扫帚开始打扫院子。
小夜想到自从来到这里,这些杂物两位师兄从来也没有让她来做过,她心中不好意思,便走上去说,“师兄,让我来吧。”
王大牛呵呵的笑了笑,“师妹,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小夜应了声正要去接王大牛手中的扫帚,忽然间听到‘咻’的一声,一个不明物体从空中飙了过来。
小夜吓了一跳,侧头看去,只见一道光在空中一闪,一个矮胖老头已经落在了院子里。
原来是紫虚老头儿回来了,搞的跟导弹袭击似的。
“师尊。”王大牛恭敬的叫了声。
那紫虚老头儿看也没看他一眼,摇摇晃晃的走进望云观里去了。
摊上这么个师父可真是三生有幸啊,完全视你如空气么。
不过说不定人家反而觉得没有她这里空气还更好些呢?
小夜无奈的耸了耸肩,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只有先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了。
随随便便的将院子打扫了一遍,小夜便准备回屋子继续打坐冥想。
熟知才走到屋前,那紫虚老头儿又从望云观里飙了出来,往小夜面前那么一站,伸着脖子眯着小眼上下打量了小夜一番。
看的小夜一阵瑟缩,不由的往后退了退。
“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垃圾。”紫虚老头儿没由来的冒出这么一句话,然后从衣袖里捻出一方布巾来,往小夜面上一甩,又转身走了。
小夜伸手接住那方从脸上滑落的布巾,远远的白了那老头儿的背影一眼,然后才将那布巾展开来。
上面画着一个极其粗糙的人形,用几个黑点标出了几个穴位,然后用黑线将那些穴位串联起来,旁边标示着:小周天运行图。
嗯?这是什么?
赶紧的查资料,回屋翻开《练气心法》对照着看了看,原来是初级的灵力运行图解。
这紫虚老头儿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嘛!小夜在心中礼尚往来的回敬了一句。
吃了颗辟谷丹,盘膝坐在小床上,将那图解平铺在面前,开始静心冥想。
似乎体验过一次之后,就很容易找到那种空寂平静的状态,不一会儿就能感觉到体内的那股流动的‘气’,等那感觉渐渐的强烈,小夜脑海里就开始想象出图解上指示的穴位,潜意识里幻象着身体里的那股气按照图上指定的穴位流动。
开始并没有什么效果,那气似乎并不受控制,小夜也不气馁,反复的试,反复的想象,就像是和尚念经似的,不厌其烦的念叨一句话的感觉。
就这样反复着,不知不觉的一天便过去了,到了晚上仍然没有什么进展,略略有些困意了,小夜便和衣躺床上睡了,急于求成是不好的。
睡到半夜就醒了,还精神的不得了,修个真,还把生物钟给搞的乱七八糟的了。
殊不知,修真本来就没什么生物钟可言。
小夜向来是个用功的好孩子,现在权当修真是在做功课了,一爬起来,立刻就奔到崖边对着一轮佼佼明月继续打坐运功。
自从学会冥想之后,小夜的心境也渐渐的变的平和下来,能够全心的投入到修炼之中。
山中修行本来就是清净单一的日子,师尊日日足不出户的闭关,两位师兄也是做做杂物练练功,偶尔偷偷去打点野味改善生活,日子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度过。
渐渐的,小夜已经能用意识将那‘气’流汇聚,那些气本来是凌乱的分散在体内,并呈一种散乱的状态流动,小夜慢慢的学会将它们凝聚成一条完整的,细细的线,这股‘气’会在小腹处一个虚无空洞的位置汇聚起来,稍作停留,然后又继续运行至周身。
小夜从图解上得知,那个位置就叫做下丹田,在胸腔上部还有一个穴位,叫上丹田,经过一段时间锲而不舍的冥想和意念操控,小夜终于能够控制这条‘气’流,顺着指定的穴位,从上丹田运行到下丹田,再由下丹田行至上丹田,进行固定的循环。
接着便是巩固,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使之成为一种习惯,后来渐渐的,不用盘腿打坐,只要是放松的时候,坐着,躺着,或者是慢步行走,甚至是睡觉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这股气流在体内缓缓的,不徐不疾的流动。
这便是练气一层的境界了。
运行完小周天,接着便是第二层大周天的运行。
其实从第一层突破到二层也不是那么难嘛,小夜窃喜,只不过是比秦列那家伙慢了一点而已。
她以为灵根天赋的差距仅仅是修行速度的快慢区别。
《练气心法》上说,修真的八大阶段里面,整个练气阶段都是基础,是最好掌握的,而每个大阶段,又分为前中后三个小阶,每小阶分四层,也就是每大阶一共十二层。而练气前期的四个阶段都是入门功夫,只有突破到练气中期,才能开始学习法术。
为了能更快学习到‘魔法’,早日体验一把哈利波特的乐趣,小夜决定更努力的修炼,尽早的突破练气中期,所以她厚颜无耻的去找那紫虚老头儿讨要了一张大周天的运行图。
那紫虚老头儿倒也没说什么,直接弄了一张纸,用笔在上面画了个圆圈,下面画了个长长的椭圆,椭圆两边分别画了两横,下面画了两竖,算是个人了。
娘亲唉这不是唐伯虎的小鸡吃米图吗?感情这小周天运行图原来不是他画的!
紫虚老头儿在那勉强算是人的形状上点了数十个黑点,然后用线一连,末了还在那圆圈上划了几根貌似头发的东西,然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往小夜面上那么一甩,完工。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真是!死老头!
小夜回房郁闷挣扎缠绕抓头纠结了整整一天,才对照着《练气心法》将那些穴位名称一一标示了出来,还好她已经知道了上丹田下丹田的位置,要不然还无从下手了。
不过这图这么粗糙,万一哪个穴位没搞对,那是不是会走火入魔的?
为了以防万一,小夜又跑去让林师兄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之后,才敢照着运功。
又过了一段时日,小夜觉得体内的‘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郁,原本那纤细的‘气’流,变的日趋粗壮,滚滚流动,甚至有汹涌澎湃的趋势,经脉有种快撑破的感觉,就好似炙热的暗涌,随时都有可能喷发出来一般。
林师兄说这就是要突破二层的预兆了,气是可以不停的积累的,当气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原本的经脉就会呈现一种饱和的状态,而气还在不断的积累,所以就会有种要涨破的感觉。
当然,这个容纳气的经脉并不是实质的经脉,而是一个虚生的,仅仅是包容‘气’的经脉,当气的积累超过了这个经脉所能包容的临界点,这经脉就会被‘气’鼓胀,扩宽,从而能够容纳更多。
这其中的一个过程,就是二层突破。
小夜现在就准备进行二层突破,因为她觉得她身体里的气流犹如翻滚的岩浆,马上就要喷薄而出了。
她盘腿坐好,看了眼钉在墙上的大周天图,然后后闭上眼,深吸几口气,开始运功。
很快就觉得那股翻腾的‘岩浆’充斥了全身,让她浑身滚烫,热汗直淌,像是由内而外的被烤熟了一般。
当这热量达到了一个不可考究的临界点,她开始呼吸不稳,心脏狂跳,只觉得身体里某种惯连全身的东西,猛的被撕裂开,一种不可名状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可能是由于太过剧烈,倒是产生了瞬间的麻痹,脑海里出现了一片漫无边际的空白。
随后就觉得那剧痛渐渐的减缓,但是仍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的某种东西正在被不断的涨裂开,就像是个玉米粒,经过烘烤,‘啪’的变成了爆米花。
她现在就像是开了花般的舒畅,仿佛涅槃重生般的感觉,整个世界似乎变得更宽广,更清新了。
正待要呼口气收功的时候,房子里忽然毫无预兆的响起‘砰’的一声大响。
顿时吓的小夜非正常收了功,一口气咽在胸口,像得了肺结核的抽喘不止。
她的个小心肝儿啊,差点给吓碎裂了。
谁呀这是,早不来晚不来,翩翩关键时刻来串门,还不带敲门的,还好她已经突破了,要不然非得给吓个功散人亡不可。
小夜趴床上猛喘几口气,不满的抬眼往门口一看。
她那窄小的门口正站了一个人,笔挺建实的身形足足有她一门高,将光线挡住了大半,脸上轮廓清晰分明,面如刀削,英气逼人,这不是秦列嘛?!
小夜着实吃了一惊,竟然是秦列!
他换了件灰色的及脚的袍子,里面似乎没穿那件白T恤了,脚上却依旧穿着那双黑色的帆布鞋子。
嗯,倒是更英俊了……
不过,这并不能成为进屋不敲门的理由吧?!
何况,这还是个女人的房间!有没点素质?
小夜终于喘顺了气,一边抱怨一边准备爬下床,“你是土匪呀?会吓死人的你知道么?”
秦列两步就跨到了床前,将手中的一把小匕首往小夜面前一伸。
小夜顿时又吓的往床角一缩,扶着狂跳的小心肝儿,“你你你,你干嘛?”
“我头发长了,帮我剪下。”
“……”难道这家伙就不能先说清楚,再行动?小夜无言的看了秦列半响,好歹等到心绪平静了,才将那匕首接了过来。
秦列便在她屋子里的小凳上坐下了。
他头发还真是长长了不少,去远足的时候,还是个齐头的短发,现在居然及耳了……算算这日子,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吧?
小夜仔细看了看秦列的脑袋,这中长的碎发样子也很帅啊,看上去还显得温和一点。
不过……秦列同学要她帮他剪头发耶……她心里头那个小鹿啊那个跳啊。
跳了半响,又有些犯难,她可从来没给人理过头发,“怎么剪啊?我没剪过哎。”
秦列扔了句:“随便剪。”
看样子他十分的不喜欢长发,好吧,那就勉为其难试试吧。
她伸手去摸秦列的头发,捏了捏,偷偷的兴奋了好一阵,而后才小心翼翼捻起一缕来。
秦列同学的头发……嗯,软软的。
她万分小心的用匕首一点点的削掉,细致的跟搞科研似的。
小夜只用食指和拇指一小缕一小缕的将头发捻起来,很矜持的避免与秦列有任何肌肤上的接触,加上满脸通红的也不敢站到秦列正面去,只好在秦列背后小范围的活动,于是这项理发的任务进行的很是艰辛……
就这样精雕细琢的修理了个把时辰,小夜终于把这件‘艺术品’修理完成了。
站在秦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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