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恶少秦生也都认得,是道县的富家子弟,曾经和自己一同参加过童生考试。
秦生认出了几个恶少,这时默然的说道:“你们还是孔圣人的弟子吗?你们还知道什么是礼仪廉耻吗?”
认清了来人确切是秦生之后,几个恶少虽然曾经口口声声说不惧怕,但是当他们知道秦生诗出惊圣,又曾经得到文院姜承的口诛舌剑相助,所以不免心里也有几分担忧。
即使有所担忧,但是毕竟他们都是有权有势的恶少,而且他们也知道秦生尽管如何厉害,也还只是个区区童生,童生是没有文位的,没有文位也就代表着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
于是呼,他们对着秦生大声怒喝道:“秦生,就算你是道县的圣前童生又能如何,就算我们站在你的面前调戏你的女人又能如何!来人,把他给我打残了!倒要看看他能耐我如何!”
恶少话语刚落,几个随从对着秦生一拥而上,瞬间包围了秦生对他又是拳打脚踢,又是无情的数落和咒骂。
寒梅见此,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她这时疯狂的扯着那些打着秦生的人,口里不停的咒骂那些恶少。
秦生在几个人的围殴之下,根本不能还手,只有挨打的份儿,寒梅在发疯似的呼喊。
也就在这时,从秦家门外不断的走来一群人,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四六成群,他们手里都拿着篮子或是礼盒,不错这些急着赶来秦家的是那些要来和秦生套近乎的人,因为他们知道秦生已经回到道县回到了家中。
这时,刚来到秦家,他们发现了围殴秦生的一幕,大声呼喊他们住手。
当他们的住手二字还没说完,秦生一个文弱书生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这时被一个人一拳打了个正着,从后脑勺又被一根木棍打中。
就在秦生被木棍打中的时候,秦生只觉得双眼一黑昏死了过去,所来秦家巴结拉拢秦生的人已经完全来到了现场,他们看到秦生遭受重击的那一刻,出面阻止了他们对秦生的围殴几个恶少,看到了人儿越来越多,怕引起众怒,这时垂丧着脸溜之大吉了。
见恶少离开,寒梅慌忙的跑到秦生身边,秦生已经是鼻青脸肿了,到处都是伤痕累累,而且嘴角边还溢出一股鲜血,昏死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寒梅在跑到秦生身边的一刹那,紧紧的抱起秦生,不停的呼喊着。
所来的众人有的见到秦生被打成这般,悄然的退去离开,有的看着寒梅不停的哭喊,脸上倒也有些同情。
”看来,圣前童生也不过如此,终究也不能逃脱人间生死!“”是啊!不是有说他诗出惊圣吗?在他危难的时候怎么不见有圣者出手相助呢?““莫不是他的那些传言都是假的不成!”
秦生遭受毒打,昏迷过去,让所来的这些想套近乎拉关系的人纷纷议论,摇头开始散去。
秦家院中,哭诉的寒梅坚强的扶起秦生,慢慢的走到屋里。
屋里,秦母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了,但是为了不给他们添堵,所以顺从着寒梅让她待在屋里没有出去,眼下看到了鼻青脸肿昏迷不醒的秦生,秦母的眼里流出了热乎乎的泪,不断的呼喊着秦生的名字。
秦生被寒梅轻轻的平躺着,寒梅焦急的跑到厨房,打了一盆热水在秦生脸上擦拭,过了片刻还没见秦生苏醒,寒梅急着就要去道县找大夫,也就在这时,秦生慢慢苏醒了。
寒梅和秦母看到秦生苏醒过来,脸上充满了庆幸,急忙给秦生倒了一杯水扶起秦生慢慢喝下。
秦母不断的说着谢天谢地,感激上苍的话,寒梅什么都没说,脸上虽然露出一份欣喜,心里却还是悲伤的很。
看着母亲的悲伤和心疼,看着寒梅为了自己的伤匆匆忙碌,秦生的脸上露出一股微微的笑意,双眼使劲的撇着要往屋外看,他要看看那些恶少有没有离开。
“少爷,少爷!他们都走了,少爷您怎么样,我去请大夫!”
“儿啊!你怎么样了,疼吗?”
秦生脸上露出笑意,这时轻声的说道:“母亲,寒梅,我没事,只不过些皮外伤而已,休息个几天就没事了,都放心啊!”
寒梅原本要去道县给秦生找大夫,但是被秦生劝说住了没去。
如此,秦生安然的躺着,寒梅又是倒水给他喝,又是喂饭给秦生吃,在寒梅近距离的接近秦生的时候,秦生这时才发现寒梅是个有着独特气质的女人,虽然一身粗布麻衣,虽然没有半点妆容,但是秦生看着寒梅就觉得寒梅是天下的好女人。
在穿越之前的秦生仅仅只谈过一次恋爱,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那次之后,秦生只觉得自己的那个世界充满了爱情的苦痛,所以秦生穿越到了圣元大陆之后,也曾遇到过几个女人,比如说员外府邸的千金,员外要找秦生为婿,比如道县的王大妈多次做媒。
但是他们对于秦生而言,真的没有那种爱恋的感觉,因为就算要爱,那也不过也只是藏在心灵深处,然而当秦生近距离和寒梅接触时,心里却有着一种奇怪心跳的感觉。
也就在这时,从秦家门外又走来一个人,是道县文院姜承的弟子付海,付海是来告诉秦生明天去道县文院为参加拜天祭文大典先熟悉一下程序。
当付海走进屋看到秦生这般鼻青脸肿的时候,不由惊讶道:“秦双甲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在我们道县难道还有谁胆敢害你不成,快快说出来,在下马上去禀告文院院首姜大人!” 秦生见姜承甚是怀疑,但是思前想后也未把事情的原委告知与他,因为秦生明白,一旦自己说出那个大同四少中的一个名字,这个对于自己虽然很是陌生的名字,在姜承的心里却是那样的熟悉且根深蒂固。
使然,秦生斗数着精神,没有告诉姜承妖族所要杀害自己的根本原因,只是善意的告诉姜承,也许是妖族找错了人,尽管如何危险,最终还是安然脱险得以平安,所以秦生在姜承面前始终显露出一副皆然庆幸的悦色。
姜承闻听秦生的安然自若,感受到秦生有着一颗博大的心和可容纳四海的胸怀,顿时也没有再继续追问秦生当时让妖族袭击的事情,在秦生的言语中,姜承又感受到秦生热烈的回家看母之心,于是没有久留秦生让他先行回家,但是又重复的告诉了秦生三天之后的拜天祭文一事,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让那些自以为是的文界老生刮目相看。
秦生答应了姜承,与他做了道别之后,离开了道县文院带着一颗满载回家的心,大步朝家里赶去。
一路之上,秦生除了不断思索三天之后的拜天祭文之外,最多的是思念自己的母亲,虽然自己从出道县到大同,来往之间历经了短短半月,但是秦生却是思母心切,强烈的想知道母亲此时的状况。
秦生虽然是刚刚才回道县,没有到处走动,但是自在文院之前那件事情之后,秦生回道县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道县大街小巷,可以说道县之中的所有人都知道秦生已经回到了道县。
当秦生回到道县的消息传开之后,许多种不同的议论在道县的大街小巷里开始鹊起。
因为如此,秦生的母亲也知道了秦生回道县的消息,让寒梅到街上买了些猪肉,秦母要给秦生做他最喜欢的红烧肉和烙饼。
道县大地,万物归巢,炊烟四起,晚风轻拂着大小屋舍门前的树木,舞动着一场团聚之舞,所有的归家之心被渲染得淋漓尽致。
但是在这万家灯火即将点亮整个道县大地的时候,秦生的家却并不平静。
秦母让上街回来的寒梅把院外的大门拴住,并且搬着一张长板凳堵着大门,秦母坐在家中脸色有些不安,寒梅在厨房中忙碌着,又是烧火煮饭,又是洗菜切菜,虽然忙碌却也掩饰不住她内心的不安。
让秦母和寒梅不安的是在秦家门外的三五个人,这三五个人都是道县的富家子弟,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他们在秦生离开道县之后没有多久,便盯上了秦生救助的寒梅。
寒梅虽然穿着的是粗布衣服,虽然没有粉妆画眉,但是干净的脸孔里显示着一番独有的美,被那些个富家子弟轻浮的喊成嫦娥妹妹。
秦家的大门被三五个胳膊粗大的男人拍的咚咚大响,听那声音和他们呼喊的架势,似乎大门就要被撞开的感觉。
秦母开始着急起来,准备动身前去和撞门的富少们理论,却让在厨房里的寒梅看见了,于是寒梅拦下了秦母,只身一人走到了大门内,她虽身为女子,但是在她不慌不乱的神情间,足以证明她不惧邪恶的撞击。
“你们,你们这些无赖,不要再撞了,本姑奶奶不怕你们,也可以告诉你们,姑奶奶早就和秦双甲成了亲拜了堂,你们休要再打姑奶奶的主意!再这样无视,姑奶奶就去文院报官。”
在寒梅的大怒声之后,从门外发出轻浮的说话声。
“哟,我说美人儿,你也真是傻,瞧你整日粗布麻衣,粗茶淡饭的,也不嫌活的累吗?”
“和那个穷小子成亲拜堂,真是折煞了寒梅这朵鲜花啊!”
“寒梅鲜花,本少爷有权有势,乃是天下女子所仰慕之辈,寒梅,你这朵鲜花注定在本少爷这儿才会开得万般灿烂!”
寒梅听着这污秽之言,满脸全是愤怒,完全不惧的说道:“你们这等,还好意思说是富家子弟,你们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寒梅虽是个粗人,但是寒梅懂得人世间的理,休要再在这儿胡来了!我家相公马上就要回来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门外那是一阵奸笑,之后又有人说道:“你家相公回来了,小娘子你这是骗谁啊!你家相公远在大同呢?”
这些个在秦家门外骚扰的富家大少们,那是刚从道县的酒馆喝酒出来,所以他们不知道秦生已经回到道县,就要赶到家里的消息。
于是,又有人轻浮的说道:“你家相公不要说在大同了,即使他在道县,或许就在我们身边又能乃我们如何,他不就是个区区的童生而已,我们就是每人一口唾液就能把他淹死!”
“小娘子,小娘子你想得我们好苦啊!”
“出来吧!小娘子,本少爷一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寒梅在门内大声呼喊道:“要本娘子开门,除非本娘子死了,就算是死了我也是秦家的鬼!”
听到寒梅如此执着,门外响起了一阵怒喝声。
“来人,把门给我撞开,倒要看看这个小娘子有多大的能耐!”
呼喝声之后,大门经不起几个男人的冲撞,哐的一声被撞开了,寒梅大惊色色退到了院子中央,那几个恶少从大门跨进到了院里,他们不怀好意的看着寒梅,目光里流露着一股邪恶的力量。
也就在他们就要接近寒梅的时候,听到门外一声大喊。
“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擅闯民宅,快给我滚出去!”
听到了怒喝声,这几个道县恶少没有回头招呼着随从,让随从把那个呼喝的人赶出秦家。
“你是什么人,胆敢在道县阻拦我等少爷,快给我滚,否则让你哭爹喊娘!”
与此同时,寒梅也听到了他们身后的怒喝声,想看看那个呼喝的人到底是谁,却因为他们的阻挡看不到呼喝之人的模样。
直到呼喝之人再次大声怒喝,寒梅才知道是秦生回来了。 秦生目睹付海的言语神情,每一道闪亮的目光里和每一句话语的抑扬顿挫之间,只要是对于善于感触敏感的文人书生而言,这些目光和语气的抑扬顿挫,就仿佛种种跳跃的音符在心里诠释着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作为善于感触多愁善感的秦生,原来在穿越之前自己报读毕业的专业就是国语,而自己在那时曾经的言谈举止,都是一种真挚的文雅之风,那情怀真的如春风生气勃勃,如夏风丝丝入心,如秋风伤感,亦如冬风残酷。
也正因为如此,在那个现代化都市,这些文雅这些书生情怀,都被现实排斥,格格不入,于是在秦生穿越而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圣元大陆,他知道了圣元大陆是一个以文气为主宰的地方,本也应该充满着文生气息,充满着所谓的诗性情怀。
但是,秦生从来圣元大陆至今,除了在道县或者大同的文院里感受到书卷之气,感受到文人情怀之外,他所面对的所遭遇的都是些没有半点文墨的粗鲁之人,所以在道县前些日子讨论的拜天祭文里,许多道县的文人墨客,都一致的认为,就算秦生考中了道县的双甲童生,也尽管诗出惊圣受封为圣前童生,但是既然是拜天祭文,那么就一定要文人所特有的情怀。
文人的情怀,在道县那些文界老人心中,就是所谓的之乎者也,就是所谓的文雅之风。
姜承在阻止付海说出这些时,脑海里也回忆了这些,这些也就是阻挡了秦生止步向前的根本。
秦生此刻,在姜承的眼神里看到最多的是无可奈何,感受最多的还是无可奈何,顿时双目闪动发出迫切的目光说道:“大人,大人,小生实在不才,不懂,大人的目光里明显充满了无可奈何,小生在想,付海兄台所要说的话一定和小生有关,所以大人,您家让付海兄说了吧,小生真的想知道让大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付海听到了秦生所说,从秦生的口吻语气里感受着来源于心底的赤诚之心,顿时又看了一眼姜承,付海双眼呆愣,这时说出了秦生心里的疑惑。
也在付海说完之后,让姜承赶出了书房。
听完付海的诉说,虽然简单却是扼要,虽然精短却字字珠玑,秦生突然间内心振动了,因为在付海的话里,秦生再一次感受到了姜承对自己的关心和寄托。
堂堂道县文院的院首,竟然会为了让一个童生拜天祭文,不惜得罪道县文界的先辈,不惜违反道县的百年传承。
想到这些,秦生才终于知道姜承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于是秦生充满着激动的目光和姜承说道:“大人,既然大人如此的看得起小生,小生甘愿一试,就是小生不能诗文动天,面对多大的屈辱和嘲笑,小生也无怨无悔!”
春风吹来,吹在了整个道县,也从道县文院的窗子口上吹进了姜承的书房,微微风声微微呐喊。
姜承得知了秦生终于答应三天后的拜天祭文之后,紧绷着忧虑和不安的心才慢慢松弛,恢复了平静走向激动,因为在姜承的心里,秦生拜天祭文绝对会成功的。
决定了三天之后的拜天祭文一事后,姜承询问着秦生在道县的情况。
秦生拱手抱拳,和姜承行了一个书生礼后,开始和姜承说起了自己在大同所遭遇的一切。
听完秦生的叙诉,姜承仰天叹了一声,默默说道:“天下四海大地万物,虽古语有云人之初性本善,但是又真的有几个人能做得到,一个人,一个活在大千世界里的人,他只有心善了,他也就是真的善了。”
“大人感触独到,正是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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