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叶云眼神一厉，在女孩儿还颤颤巍巍的回答自己时已经一脚踢出！
以他此刻的身体素质，抬腿一脚的力量纵然毁不掉一辆装甲车也足以将其踢翻，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女孩子！？
一脚踢出，凛冽的劲风甚至还未来得及刮起，小女孩儿的身体便被叶云的脚踢飞到半空。凌空之中便砰然爆开，化成一堆碎肉混合着血雨落下，浇在整个警卫室，连一处角落都没放过。
一脚踢爆化成漫天碎雨，这种事叶云以前也没有经历过，不过料想这对于此刻的自己应该不是问题，所以他心安理得的回头想要拉开储物柜。
……他并没有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点儿什么。
只是手刚一触碰到柜子的铁皮，一阵阴冷的凉意突然传入叶云的指尖！
叶云只觉眼前霎时间一阵天旋地转的黑暗，仿佛整个人都坠入到宇宙之中，漫天入目尽是黑暗之中的点点光斑。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女孩儿清灵却又空洞僵硬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叶云眉头一拧。猛转身回头看去，却是刚才那个被他踢的粉碎的女孩！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女孩儿再次问道，这一次，她的双眼……不。是七窍之中都有血液流出！
“为什么杀了你……”
叶云眉头渐渐舒缓，重复她的话：“为什么杀了你呢？”
“为什么？”女孩儿上前逼问，声音越发冰冷尖锐。
“为什么……”叶云慢慢垂下头来：“我……错了么？”
“亲手杀死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你说你有没有错！？”女孩儿并没有变本加厉的逼问，语气甚至柔和了一些，仿佛是幼儿园老师在询问一个淘气的孩子。
“似乎……是错了。”叶云咬着下唇。
女孩儿上前一步：“如果是以前的你。会这样残忍吗？”
“我……”叶云突然想到了点什么，但脑子就是一片混沌，甚至心脑一直线的‘心’都慢慢的变的沉寂。
他努力想要辩驳：“可是我没有选择，我已经进入了这个游戏，想要活下去不是人死就是我死！”
见他有点儿激动，女孩儿迈出来的这一步又重新退回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杀害的那些无辜的人也想活下去？他们多可怜？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心软？”
叶云一窒，语气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我……我杀死的大多数人我都没有看见过他们的样子，所以似乎没有太多负罪感，更别提心软了。”
“呵呵，”女孩儿笑着指着黑暗之中的覆盖满身周和上下的那些‘繁星’：“你以为这些都是什么？”
“是什么？”叶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
“他们，都是你杀死的人啊！”
女孩儿诡异的笑，慢慢跨前一步，对某个方向勾了勾手，一道光斑飞快飞到她身前，化成一道虚白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鼓起大肚子的孕妇。
“你知不知道，她马上就要临产了？她和丈夫结婚七年才怀上这个孩子，你知不知道他们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孩子之后是多么的兴奋？你知不知道她的丈夫在知道她被无辜波及死亡后有多么痛苦！？”
“我……”叶云呆滞的看着那个孕妇凸起来的肚子。
“还有他，他辛辛苦苦供养着三个孩子，其中最小的还在嗷嗷待哺，他的妻子已经瘫痪，全家人都在靠他养活，你知不知道你杀了他一个就等于杀了他全家？”
叶云露出愧疚的目光，几乎无法直视他身前看起来有些苍老的男人。
“还有他……”
“还有她……”
“还有她……”
女孩儿嘴角的笑容开始扩大，她的步子也开始向叶云迈进，她的语气更是咄咄逼人。
叶云努力想要后退，但是他的双脚却动不了，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抵住他的后背。
“杀了这么多人，因此而死的甚至还要更多，你为了达到一己私利乃至一点点获利极少的计划就伤害了那么多人，你难道一点儿也不会愧疚吗？你难道从来不觉得自己太过狠毒吗？你有没有对着上帝忏悔过？你有没有渴望过被你杀死的那些人的谅解！？”
女孩儿步步紧逼，语气也越来越凌厉。
她的双眼瞳孔渐渐演变，由单瞳变成双瞳，又变成三瞳四瞳孔，随着她的步步逼近，那瞳孔也变得越来越多，当她走到叶云身前时，双眸已经变成了黑夜为底的满天繁星细瞳！
“为什么……”
叶云看着她的眸，仿佛整个灵魂都陷入那深不见底的瞳星宇宙之中。
“你仔细看看，这天上地下，所有的一个光点都象征着你杀死的一个人，代表着一条生命的以及与其有所羁绊的其它生命的消亡！你看看，所有的光点加起来的数量已经如同一片星河，而你就是制造出这条死亡星河的罪魁祸首！”
“身处于这与地狱一般无二的宇宙之中的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想说的？”叶云慢慢抬起头，突然露出微笑。
他猛然伸手一把捏在近在咫尺的女孩儿头顶上方三寸左右的位置，嘿然道：“我想说，我似乎想起来为什么要杀那个小女孩儿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看破，因果
伴随着叶云手掌力量的增强，周围一阵光影变幻。
他看似虚捏的位置，波光闪动之下另一番景象出现。
周围，自然是警卫室，叶云手中捏着的，却是小贤的脖子。
“怎么……会？”小贤喃喃语气，无比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叶云。
“你逼问的太过了啊。”
叶云一笑：“想不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
“什么时候？”
叶云脚后跟踢了一下他紧靠着的储物柜：“在我撞上它的时候。”
他感叹道：“真是很恐怖的能力啊，轻而易举的造成幻境，几乎瞬间让我沉沦其中……最关键的是，你有没有听过心脑一直线？”
他的手捏的并不紧，给小贤留下了足够的呼吸空间：“是一种超级力量。”
“没错，我自己研究的心脑一直线也算初窥门径，不过你的能力却是让我的‘心’和‘脑’几乎同一时间失守，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
“既然你已经失守，又怎么会清醒过来？就因为触碰到了看不见的柜子？”
“当然不，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关键在于……”叶云左手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我脑回路异于常人啊。”
“这是夸奖自己的话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叶云淡然道：“你最大的问题就在不该逼问我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小女孩，你大概不知道，我是一个非常执拗的人，别人遇到想不通的事也就不想了，但我一旦想要知道某个问题的答案，就一定会去绞尽脑汁思考。”
小贤怔住：“你……”
叶云笑道：“我大概摸清你的套路了，先制造一个小女孩的幻想并出手攻击我，以我们的身份，断然不可能会出现对攻击自己的人有任何怜悯之心的，即便对方是个小丫头。只要她攻击我们，便也是我们的敌人，而玩家，对待敌人是从来不会手软的。如果换了其它任何玩家。大概包括你自己在内，都会杀了她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你说的没错。”
“所以啊，这就是一个很大的破绽。我们是玩家，也是人，只要是人总会有一丝恻隐之心。我们会毫不犹豫的杀死可能威胁到我们的人，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心中对杀掉一个孩子产生愧疚……即便是十恶不赦的匪徒，杀死一个可怜的孩子也绝不会感到兴奋，除非杀人者是个嗜血的精神病，但那种人毕竟太少。”
小贤眼神渐渐变冷：“你绝不是后一种人。”
“我的确不是，很多人都不是，这你自然知道，所以你就利用我杀死她的瞬间，也即是产生‘我是不是太残忍了’这个想法的第一时间，利用思维不集中出现的漏洞将整个幻境通过精神力侵入我的脑海。之后的一切就显而易见了。”
小贤道：“如果是正常人，在我的不断指责并且精神力掩盖心智的情况下，愧疚之心会越来越重，当幻境内越来越多所谓的‘被枉杀的人’出现，这份愧疚之心也会演变为痛恨之意，痛恨的，当然是自己。”
“你很有想法。”叶云感叹道：“如果我没有看破你的幻境，大概已经自杀了吧？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想到用这种办法击败敌人的呢？将一个人的情绪不断放大来使其变得憎恨自己，然后再自杀……这还真是一种别出心裁的战术。”
小贤淡然道：“你会这么想只能说明你的见识不够。多看点电视剧就好了。”
叶云奇道：“随着你实力的增长，若是转生完毕，你会用这招来对付转生玩家吗？手段未免太单一了点吧。”
“中国人说，一招鲜吃遍天。”小贤道：“更何况就算是再强的人。也绝不可能精神和肉体同样强大。”
叶云笑起来：“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过真正没有恻隐之心的人。”
他想起了沧形娘。
小贤冷冷的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看破我的幻境的。”
“我刚才说了啊，因为我很执拗的思考为什么要杀掉那个小女孩儿，然后真的被我想到了。”叶云耸耸肩：“我之所以会对她动手，是因为我怀疑她根本不是一个小女孩儿，至少不是我看到的那种样子。”
“为什么？”小贤皱眉问道。
“开什么玩笑。她身上的破绽多了去了，不说为什么一个小女孩儿会被单独放在警卫室没人管，也不说为什么她敢如此镇定的对门外开枪而不怕误伤，单说她拿的手枪，是你们韩国的DP51吧？”
小贤一愣，旋即皱眉道：“新式的DP53。”
叶云笑道：“有点儿常识啊姐姐，DP53我没见过，但好歹也见过DP51。就算再没有后坐力，用的也是9mm派拉贝鲁姆弹吧？而且以DP系列的精准度，我特么开门时与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儿距离得有四五米，她究竟得经历过怎样的训练才能轻而易举的差点把我一枪爆头啊？”
小贤：“……”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就因为这个，你就看出了自己身在幻境？”
“那倒不是，主要是想明白这个问题，我突然清醒了点儿。”
小贤叹道：“是情绪放大的精神力侵入理应是没有破解的办法的，除非你的精神力比我强，可是我在对你动手之前已经喝下了一瓶昂贵的精神力药剂。那么，果然，我会失败的最大原因就是用作催化剂的‘语言诱导’被你当成了耳旁风，你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最开始的问题上，反而疏忽了我的诱导。”
叶云笑道：“是啊，没有被你彻底诱导出现精神失衡，就是我看破幻境的基础。当我感觉后背靠上什么东西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时候，我开始怀疑这是个幻境，但是我的情绪依旧处于被你突入的精神力压制着的状态。”
小贤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你后退的那一小步。”
他这么一说，小贤想起来，自己开始加紧逼问语言诱导的时候，的确因为叶云的情绪稍微激动而后退半步缓解一下对方的情绪……这实在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小贤知道两个人的精神力属性绝不会相差太多。一旦把叶云逼得情绪爆发进而引动的精神力波动过大，自己的幻境很可能会被摧毁，甚至两个人的精神力对撞极有可能将彼此都重伤！
叶云见她若有所思，直言点明：“没错。当时我的确还处于混沌状态，但我已经习惯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周围，你的动作自然被我记住。稍微清醒过来后略微一联想，立刻明白过来我再次看到的小女孩儿绝对是人工幻觉，看似她在向我步步紧逼。其实真正这么做的是我看不到的那个人。如果你不退后那一步，我或许会以为自己处于一个制造者不在其内的幻境之中，但你后退的那一步让我明白过来，原来幻境的制造者其实是与小女孩处于重合状态，而后退的那一步，就代表着幻境制造者对我的畏惧，以及她不想过分扰乱我的情绪，担忧我精神力出现波动清醒过来。”
他古怪的笑：“再联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过的话，嘿嘿，显然意见的。对我做出这种事的当然就是你啦。”
小贤冷漠的仰着下巴瞪着他（脖子被人家掐在手里，想不仰着下巴也不行），说道：“然后再根据你记忆力我的身高，故作被我的精神力压制的样子诱使我步步逼近，再突然出手抓住我，幻境自然不攻自破。”
“聪明。”叶云竖起大拇指。
小贤冷声道：“可惜没有你聪明。”
她一对美眸慢慢闭上，大义凛然的道：“来吧！”
“来什么？”叶云问道。
“杀了我吧，我的幻境已经被你破除，身为对手，你自然要杀死我。刚才是你亲口说过的。我们这种人，是绝不会对敌人有怜悯之心的。”
“我是不会对敌人有怜悯之心，但是你是个例外。”
小贤愕然睁开眼睛，水汪汪的眼和叶云对视：“你……”
叶云注意到她眼神开始变得复杂。连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不杀你，是我想和你做笔交易，毕竟你当初也是因此没有杀我。”
小贤松了口气，但不知为何，却又有一丝心里空荡荡的感觉：“你是想用我的命换取KULA所在的位置？”
“没错。”
“不可能。”小贤重新闭上了眼睛：“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杀了我吧。”
“想要一个女人说实话，并不只有使用暴力这一种手段的。”叶云规劝道。
“强行……”后面那两个字小贤涨红了脸也说不出来：“那也是一种暴力手段。”
叶云怪笑：“你难道没听说过有一种东西是增强人的某种欲望的？”
小贤脸颊绯红，紧闭的双眼睫毛剧烈抖动。
叶云道：“而且我最近学会了一个新词，叫肉便器……你觉得一群公园里的乞丐怎么样？”
“那是什么？”小贤睁开眼愣住。
“我靠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比我还纯洁的人。”叶云服了。
“没有什么。”叶云想了想还是放开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欠你一次，今天就放过你，你走吧。”
小贤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见他眼神不似作伪，犹豫了一下道：“你该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和你说那么多话。”
“拖时间嘛，等待特殊部队的那些人迅速赶回来，我懂的。”叶云摊开手。
小贤奇道：“知道你还被我拖时间？”
叶云笑：“因为我也需要拖时间啊，你该不会以为我在外面造了那么大的声势一点儿代价也不需要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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