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夏现在就指望着瑞清能帮她了,瑞清看着年轻,但总归是正规道观出来的道士,比她要懂很多事,不指望他,云夏还能指望谁去?宋迦吗?得了吧!
他现在已经是他人的走狗,以前嘴上还说什么讨厌齐家,说什么齐家除了颜娘就没好人,结果身体很诚实地跑在了齐家人身后,当了跟屁虫,这移情别恋也太快了,可怜的颜娘呀,错付真心给了渣男,真不值得。
“什么!你能使用招魂?!”
瑞清都还没开口,齐铃不知怎么就冒了出来,云夏瞧了瞧她身后,没见到宋迦,不由得扁了扁嘴,暗自腹诽道:这跟屁虫当得也不称职,真是废物。
齐铃刚破坏发现的那处阵眼回来,她先一步让鬼珠跟踪云夏过来,知道了这处客栈,正事忙完,她就过来了。她刚送出了弟子,底下正是缺个徒儿的时候,云夏恰好出现,齐铃就想来观察下云夏,看她是不是够资格当自己的徒弟。
明知云夏是瑞清的徒儿,只要云夏入得了她的眼,齐铃不介意挖墙脚。比起认青莲台中的不知哪个道观的道士为师,她们齐家的威名更响亮,只要不是傻子都该知道选择哪边了。
然后她就见到瑞清来找云夏,心想着这臭道士大半夜不睡觉来年轻貌美的徒儿房间干嘛,要疗伤要包扎伤口这种事应该早就忙完了吧。
瑞清是个很传统的道士,一直遵守着道观里的戒规,虽然有时表现的猥琐了点,实际是有心没胆,百分百的怂货。说起云夏受伤,他都是丢下药瓶子让云夏自己来,等云夏自己弄好,他才会过来查看一下,把把脉也就好了,绝不越轨一步。
这会儿如果不是有事来问云夏,瑞清也会过来关心一下她。毕竟云夏才牛/逼地刚掉了一只鬼王,收了两颗鬼珠,脚上有些伤不碍事,心里有没有问题就看不出来了,需要来确认一下,有必要就需要好好开导一番了。
于是就让听墙角的齐铃听到了那么劲爆的消息。
能使用招魂啊!齐铃不久前刚把招魂还给了云夏,出于私心在还她前,齐铃还试了下能不能使用招魂。说起招魂的来历,齐家人都知道,能使用招魂的人物是何等的存在,齐铃自然也清楚。
纵使她是这一代年轻一辈中最为天才的人物,还是远远不及能使用招魂的人。
齐铃咬牙,她就知道宋迦隐瞒了她什么,说的好听,是颜娘送给云夏的礼物,说是颜娘对云夏一见如故,可凭什么明知招魂是齐家的重宝还送与无关的外人。
如果云夏能使用招魂,那么颜娘把招魂送出去就说得过去了。
不过,她这一趟的任务除了送徒弟来接替颜娘的位置,还有个目的就是回收颜娘的遗体。颜娘的遗体被宋迦化火,骨灰散入了江河已成了定局,不容改变,她拿回宋迦手上的颜娘骨灰也能交差,这个任务正在进行时,只要宋迦得到他想要的,到时颜娘的骨灰手到擒来,问题不大。
但现在问题来了,家族附加的任务是把招魂也拿回去,但是招魂被颜娘送给了云夏。
招魂说好听点是齐家的东西,然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上一代持有招魂的人,把招魂送给谁,哪怕是外人,齐家的人都不得过问。
她之前跟家里人直接说明颜娘把招魂送人了就行,但是,麻烦就麻烦在知道了云夏能使用招魂。这可是能使用招魂的人啊,不是天才也得想方设法把她带回去收到齐家门下,不然要被家里长辈念叨一辈子不可。
现在是不仅要拿回招魂,更是要连人带招魂一起带回去。
这刻齐铃不用再考验云夏了,也不用管她是不是和她的胃口,只要确定了她能使用招魂,人她必须得带走,管她是谁的徒弟,人,他们齐家要了!
第二十九章 被缠上了
齐铃心中的小九九瑞清管不着,倒是现成的眼睛他不介意拿来用用,指着云夏手腕处的淤青,对齐铃说:“你号称是齐家的长老级人物,这点东西应该清楚吧?帮我来看看她身上到底怎么了。”
瑞清老古板连云夏的手臂都不敢多看,就把衣袖推上去了一点,这一点可没法判断云夏身上的术法有多重。
在遇到齐铃后没多久,齐铃的仆人赶了过来,那是个老得掉牙的老人,当时瑞清还以为他是齐铃的长辈,客客气气地上去一问候,就得知了齐铃在齐家的地位。
不过这名头可没吓到瑞清,他也是个妖孽人物,这次下山历练一番,回到山门,他将接任掌门一职,长老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为此瑞清对齐铃可没必要客气。
齐铃有意要接近云夏,这种机会当然不会错过。将瑞清赶出了房间,齐铃就叫云夏把衣服脱光了。
云夏身上的淤青普通人看不到,云夏不傻,她当然就知道这些淤青不一般,再者这些淤青还会蔓延,她的心里一天都没有踏实过。
在上舀街被人监视着,悬在头顶的日期心里七上八下的,真到了赴汤蹈火时,她又被抓了成了货品,那些小鬼还来烦她,没一天的安稳日。希望师父不要令她失望啊,她等着他救她出水深火热。
至于这位齐家巫女,因为有颜娘的事在前,云夏对齐家的印象不大好,连带着对这位小姑娘也不怎么待见。尤其是看出齐铃对自己有些想法,见到她看自己的眼神,云夏觉得不舒服,更是打算敬而远之了。
不过对于齐铃的帮助,云夏并不排斥,人家一片好意,她怎好推辞是吧?这事还是事关性命,等这事过了,她再来退避三舍不迟。
当齐铃看完云夏身上的淤青,她的脸色变得不大好,待云夏穿戴整齐,便直接叫了瑞清回来。
三人同桌坐,齐铃直言道:“这是血咒!”
云夏感觉肚子饿了,想着大师间的对话,她应该插不上嘴,所以她拿出了回来时在路边买的烧饼吃了起来。
瑞清刚坐下,见云夏开吃,顺手要给她倒杯水,听闻齐铃的话,瑞清差点把杯子打翻。
云夏不懂何为血咒,就是懂了她也没办法,所以留给别人烦恼,她伸手接过水杯,抿了一口,继续听他们说话。
“你确定?”听了云夏的描述,瑞清本以为最多是那鬼在云夏身上施了点小法,吓唬一下云夏,让云夏时刻记住她所拜托的事。
齐铃一翻白眼,“有本事自己看!”
竟然瞧不起她,不信任她的判断,还让她看什么?侮辱人是吧!
瑞清瞥向了云夏,那眼神让云夏眼皮跳了跳,有股不祥的预感。
如果是血咒,事情就麻烦了,其他小咒还好说,瑞清当场就能帮云夏给解了,就是费神了点,麻烦了点,虽然他不怎么想动手,为了徒儿,他也会忍着第二天的不适帮她解了。再不济还可以回山门请他师父出手,不一定要掺和进麻烦事中。可换做血咒情况就不一样了。
能施下血咒说明那鬼生前就很强大,能困住并且折磨致死,害死那鬼的人就不会太弱,云夏所描述的场景又充分说明这事不简单。瑞清还真不愿搀和进去,能力所限是关键呀。
所谓血咒,说的简单点就是施咒人以魂飞魄散为代价,和被施咒人定下不平等的条约。被施咒人完成了任务再好不过,一旦没完成,那就只能去陪葬了,而且还是以同样的魂飞魄散为死法。
以瑞清的见闻,目前为止还没人能解血咒,所以只能去完成任务,这是麻烦的关键所在。
“夏夏,你说这鬼是招魂引来的?”齐铃问道。
夏夏?云夏打了个寒战,这位小妹,咱两的关系还没亲密到叫昵称的程度吧?套近乎的意图别太明显呀!
事情终究是自己的,云夏见两人如此的面露愁容,还是问了何为血咒,得到瑞清的解释,云夏手上的烧饼掉了。
“不是吧?有没有搞错!至于那么狠吗?那什么狗屁地方在哪都不知道,让我怎么去救她的族人啊?连她和族人都被关了,我有什么能力去救人啊?我手无缚鸡之力,我堂堂弱女子,太看得起我了吧?”
云夏疯掉了,那么困难的事,不如直接给她一刀干脆,置于到死都要拉个垫背?奶奶滴还是要一起魂飞魄散有没有搞错!连下辈子都不要了,实在太狠了,有病吧!
云夏把招魂掏出来扔到了桌上,痛哭流涕道:“都是这个害的!拉点小鬼来恶心我也就罢了,还给我搞那么厉害的来算个什么事,也该体谅我完全是个新人,是个蝼蚁般的小女子啊。”
就这么玩完了,云夏真不甘心,亏得瑞清千里迢迢寻来献出大腿给她抱,难得抱上大腿,可以有个依靠,没想到幸福来得快去的也快,云夏不甘心啊。
云夏锤着桌子,看样子真要疯了,齐铃过来安慰她,说她也会帮她,让她别太绝望,船到桥头自然直,别太悲观云云。
云夏听着,眼泪还是默默流着,不是她太悲观,而是这两人给她的感觉就是这事很悬!
齐铃面上开导云夏,心底里却泛起了嘀咕。她听说招魂的能力受使用者的影响,以她对云夏的观察,云夏的能力也就让招魂招些连现身都无法做到的小鬼,据云夏所言情况也就是如此。
本应该无法接收到被禁锢着的鬼魂的意念,更不能在睡梦中被鬼魂带到其他地方才是,怎么就招惹上能下血咒的鬼呢?另外那鬼也不看下人有没有能力,直接下了血咒合适吗?
血咒本来是威胁的手段,让人不得不去帮助,一旦选错了人,两者都将万劫不复,人选该是精挑细选,能当得起委托才是。还是说,那鬼已经没了选择,狗急跳墙直接选了唯一能找到的云夏?
又或者说……
又或者说,云夏或许真有这能力,那鬼看到了她所没注意到事情,认为云夏能达成任务。
这刻,齐铃投向云夏的目光稍稍有些异样。
结合云夏的只言片语和她的情况,齐铃考虑了很多的可能,瑞清同样也是如此。
最终瑞清过来拍拍云夏的头,下了结论,“为师同你共进退!”
“师父!”
齐铃的安慰和承诺成了浮云,云夏根本没放在心上。瑞清的承诺却引来她的热泪盈眶,感动非凡。
在她眼里齐铃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瑞清就不一样了,他是师父!是个能为徒儿上刀山下油锅义不容辞的高大上师父,没有私心,没有他意,只因为他们是师徒关系。从他不辞辛苦寻来这里,就能看出他的真意。
云夏扑到瑞清怀里大哭特哭,势要把委屈哭尽。
师徒两秀恩爱中,齐铃成了背景,分外的尴尬呀。
云夏哭得累了,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第二天起来两眼肿的跟核桃似得。不过难得小鬼们没来骚扰,云夏难得睡上了好觉。
醒来后才知道是瑞清帮她布置了结界,小鬼们没办法进来这房间。
瑞清没让云夏闲着,在她吃了饭后,就将刚买的笔墨纸给云夏拿了过来,让她写下小鬼们要求的事。
这事云夏是熟门熟路了,在梦中就干过这种事,知道工作量很大,所以撩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睡意了一觉,何况还有师父给她当靠山,云夏看开了,事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不到最后关头,谁知道结局呢,反正还有时间。
当瑞清看到云夏所写的字,皱着眉头摇头很是痛心啊。
识字写字本为一体,可云夏呢,识字不假,可这字写的真不咋地,在瑞清看来,她这是枉费了多年的寒窗苦读,实属不该。
云夏扁扁嘴,很是委屈,这能怪她吗?世界不同,她的一手好字在毛笔上体现不出来呀,世界不同,文明不同,简体字倒是一样,能识得这世界的字,不至于变成文盲,云夏已经够感激的了。
结果,瑞清有意让云夏好好练字,没让她偷懒,情况就变成了云夏写一遍,瑞清再抄一遍。
忙了一下午,眼看天快黑了,瑞清拿着抄写的纸张匆匆出了门。
齐铃见瑞清走了,磨磨蹭蹭来到云夏的房间。齐铃是看出来了,有瑞清在,云夏就没打算拿正眼看她,唉唉唉,现在的年轻人呀,见色忘义,眼中有美男,就不把美女放在眼里了。
没打算退出的齐铃趁着瑞清不在,来找云夏慢慢培养感情来了。
“你师父出去了?”齐铃明知故问道。
“你找师父?他不在。”云夏正在洗手,写了一下午的毛笔字,手痛不说,手上沾的墨汁都把手给染黑了。
“去哪了?”齐铃为了掩饰目的,都在瑞清身上找话题,为的就是表示她来找的是瑞清,这样云夏不至于不和她说话,急着想赶人了,她可是来找瑞清有事呢。
甩着水滴,云夏走了过来,拿起桌上早就冷掉的水咕噜噜灌下,说道:“师父去衙门,办完事就回来,找我师父有什么事吗?”
鬼们不愿暴尸荒野,让亲人看到尸首也更容易让亲人不再抱有希望,时间能淡化感伤,鬼们都希望活着的人能接受事实,尽快走出悲伤。
寻找尸首和告知家属这种事,交给衙门的人能最快的解决事情。以瑞清青莲台道士的身份,只要他说,鬼们来找过他,大部分人都会信,至于像云夏这种无名无姓的人,大概会被关起来再慢慢调查吧。
这就是现实,所谓的名气,所谓的声名远播,所谓的身份,就是这么的好用。
“是有些事,我在这里等他吧。对了,你的伤好些了吗?能下地走路?”
云夏昨晚上的那双脚,齐铃看得清楚,大小被石子啊什么的划破和磕破的伤口很多,昨天夜里那脚包的跟两馒头似的,现在就能穿上鞋子下地走路好得真快。
说起这个,云夏就很得意了,有个土豪师父,随便丢来的高级伤药效果顶呱呱,涂上药膏的那刻伤口就不疼了,有些小伤涂上药膏直接就好了,分分秒秒的事呀。那神奇的效果让云夏是叹为观止。
至于为何要包的跟馒头似的,那纯属是鞋子丢了,一时没买到鞋子,于是拿“馒头”当鞋子用了,下地走动昨晚就能了。而今天嘛,拆开包扎云夏的一双脚完好如初,连个疤痕都没有。
第三十章 要被卖掉了
齐铃没事找事和云夏扯了下皮,深知事情急不得,齐铃这趟单纯就是来聊聊,没待多久就起了身。
送走齐铃,云夏关上房门的这会儿,有人不请自来,坐到了齐铃刚坐的位置。
“有点事要你帮忙。”
唐突的响声吓了云夏一跳,定神一看,原来是宋迦这只死蝙蝠。
云夏脸带笑,迎了上去,“大哥,你看我昨晚上受到的惊吓不小,伤也没好,又辛苦了一下午,现在累的只想倒头就睡。”
宋迦眼睛眯了起来,不悦道:“怎么,不想帮忙?”
“大哥有事,小妹自当全力以赴,只是……”云夏急着找托词,宋迦早不来晚不来,趁着瑞清不在,齐铃刚走,摆明了他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云夏现在只想着拖住宋迦一时,等到瑞清来了,看这妖拿什么和她耀武扬威。
然而,宋迦不等云夏再多说,示意了下桌上放着的包袱,说道:“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带着疑惑云夏打开了包袱,包袱里放着整齐的一套衣服,很普通的一套农家衣,云夏瞅了宋迦一眼,他这是要她打扮成农家女吗?
云夏想拖延时间,做什么都不紧不慢,就是打开包袱她也是慢动作来,现在扭扭捏捏不肯换衣服,宋迦拍桌而起,“看来得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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