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上飘出的异味。
当即,云夏跟上了这行人。
云夏跑得太快,前台的伙计还来不及阻住,云夏就跑进去了。
“我家老爷今早的气色还不错,想着出来透透气,谁知走在路上突然就晕倒,情况就成这样了。”
店内后堂,仆人正在向大夫细说着事情的经过,后堂的伙计见云夏也进来了,刚想出声赶人,后进来的崔楠仲说:“让她在一边看着吧。”
宽敞的后堂设了很多的病床,几位大夫和伙计忙碌着,病人很多。
云知卿就躺在那里,已经不省人事,任由一个年轻的大夫检查着。
“你还没走啊,楠仲。”正给中年人检查的崔大夫瞅了眼进来的人说。
“嗯,发生了点事,没走成,嘿嘿,二伯你忙,不用理我。”崔楠仲继而转向给云知卿看病的年轻人说:“堂哥,那孩子如何?”
崔东州抬了抬眼,“受了风寒,病来的急了些,看似凶险,现已施了针,平稳下来了,也让伙计去熬了药,喝了药,流了汗就能痊愈了。不过,他的体质,还有他的这双腿有点麻烦了。”
云夏急道:“他的腿有救?”
崔东州抬眼瞥了眼云夏,又把目光垂下了,“有希望,希望不大。他的身体状况也得慢慢调理,不然以他这状态,活不了几年,内脏,尤其是胃萎缩的……”
崔东州叨叨絮絮地细说着云知卿的状况,他对云知卿身体的检查没停下来。
崔楠仲笑着对云夏说:“现在怎么看啊?”
“药有在喝?”
“是的,大夫开的药,我家老爷每日准时服用,最开始有效,我家老爷还高兴地说他的喉咙不痒了。只是最近没效了,这脖子也一直是肿胀着,没有消下去的迹象。”
“那就奇怪了。身体并无异常,这脖子,看来只能开刀看看了。”
除了关心云知卿这边,云夏也一直听着中年男子那边的情况。
这时,那中年男子醒来了,听到崔大夫的话,有点不安地问道:“只能开刀了?”
崔大夫望向崔东州这边:“东州,你来看看。”
“好,就来,爹。”
崔东州对云知卿的检查到此结束,在伙计端来的脸盆里洗着手,他给了云夏一个忠告。
“风寒简单,但他的这双腿和体质,以你的能力无法给他什么。一副调理身体的药剂,你就负担不起。何况没个一年半载的调理,他的身体根本不会有起色。”
末了,崔东州对伙计说:“这孩子的治疗费用和药费算到我头上。”
“堂哥!”崔楠仲怪叫了一声。
崔东州怪异地瞅了眼崔楠仲,说:“干嘛?几帖药罢了。你有意见?”
崔东州并不知前台的事,他根本不知道他的一句话,让崔楠仲打得如意算盘碎了。
步从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崔楠仲嗔怪地给了他一个白眼,“笑笑笑,你就笑吧。”
云夏来到了云知卿身边,瞟着他那张根本瞧不出什么的脸。他脸那么脏,掩盖了一切,为此听他讲故事的那会儿,云夏根本就没发现他脸色的异常。
云知卿很脏。头发上和身上到处是跳蚤和臭虫,这个云夏一早就看到了。
这会儿他躺在病床上,发中和身上都散了白色的粉末。白色的床单上则是落了黑点点的寄生虫的尸体。
崔东州不仅给云知卿看了病,还给他驱了虫。
那边的崔东州正在给中年人看脖子,仔细辨认过后,崔东州说:“和前几天一样。我找不出病因。只能开刀看看了。”
在脖子上开刀,两个大夫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但是病患害怕啊,难免就有点不情愿了,有了点微言。
云夏叹了口气,转了身说:“如果我能治好你,而且还不用开刀,你能给我多少钱?”
云夏的出声。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反应过来。都笑了,他们拿云夏的话当玩笑。
受到不明原因的病折磨已经够难受的了,中年人可不想听到这样的笑话,随意打发地说:“如果你真能治好我,我给你一百两。”
“二百两,二百两,我包你今日就能痊愈了走出去。”
中年人恼了,“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一边玩去。”
尽管脖子肿大,一点都不影响中年人说话,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浑厚,带着威严的恼怒声,如果换成普通孩子,大概早就吓哭了。
但是云夏不同,她说:“不耽误你多少时间,让我试试如何?治好给钱,只需要二百两。”
中年人有仆人相随,看衣着打扮也是大户人家的人,连一百两都说出来了,不在乎多加一百两。
云夏早就看出中年人被类蛙虫给寄生了,为此她说这话很有底气,二百两对富人来说虽然不算小数目,但也不是大数目。对穷人而言,却是一笔巨款。
云夏现在是七八岁的身体,在他们看来,她可能连二百两什么概念都不知道,自然不会信她的话。
但是病患不想开刀,而崔大夫和崔东州已经比划着他的脖子,讨论着该如何开刀,如何治疗。这让中年人很不是滋味。
瞅了瞅希冀地瞟着他的云夏,说:“那就试试吧。”
中年人只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听崔大夫和崔东州的讨论让他毛骨悚然啊。可连城中最有名的两个大夫都说只能开刀,这刀他只能开了。
“容我准备一下。”云夏这刻笑了起来,背过了身。
崔楠仲想看看云夏想干嘛,于是就跟了过来,云夏瞅了他一眼,“小气的少爷,知道什么叫商业机密吗?”
崔东州说了,不过是几帖药,可崔楠仲却指望着这几帖药的药钱,逼着云夏自卖给他,如此小气,让云夏称他一声小气少爷不为过。
崔楠仲的脸色有点难看,“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小气,本少爷不过是看你可怜,想给你吃饱饭的环境,能让我买下你,这可是你上辈子的福气。”
“这样的福气,小女消受不起,让开。”
在崔楠仲抱怨的时候,云夏已经用血在自己的手上做了文章,一个小型的咒文阵在她的掌心形成,后掏出装着香林花的钱袋,放到了画着法阵的那只手,这才转了身。
钱袋是从满星那里搜刮来的,几文钱根本不需要钱袋,这钱袋就让云夏装了下山路时采到的香林花。
云夏让崔楠仲让开时,撞了他一下,并且抢走了他手上的折扇。
刷的一声,云夏将折扇打开,挡在了嘴前,在中年人的面前,云夏伸着拿着香林花袋子的手,借着扇子的掩盖,默默地念着咒语。
众人都不知她想干嘛,小孩子的装模作样,大人都一笑置之了。
只是不消片刻,众人闻到了淡淡的清香,最开始只是清香,后面就浓烈了起来,中年人突然觉得喉咙一阵躁动。
咒语完,云夏将扇子向着中年人一扇,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中年人的嘴巴“炸”了!
说炸了只是形容,实际是他食道里的类蛙虫炸开锅了,一瞬间,中年人还没反应过来,无数的类蛙虫从他的嘴里跳了出来。
那一刻,中年人趴在病床边,不用他吐,类蛙虫自动就往外跳。
都是些未成年的类蛙虫,个头很小,成年类蛙虫只有拇指盖那么大,未成年的从绿豆大,到黄豆大,再到半指甲大都有。
这么多的虫子跳出来,吓坏了在场的人,也吓到云夏了。
卧槽,这人把整个类蛙虫卵团都给吞了吧,竟有这么多的虫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有钱好办事
类蛙虫蜂拥而出的场面太过震撼,吓的众人不停跺脚,无意地踩死了众多的类蛙虫。
云夏同样跺脚中,她嗅到中年人身上的腥气味太重,那腥气味是类蛙虫特有的。想过男子的脖子都这么粗了,他的食道里应该藏了较多的类蛙虫,只是没想到这么多,群巢而出的类蛙虫多的让人没处落脚啊!
从最初的震惊缓过神来,云夏连忙喊道:“踩死踩死!它们没毒的,也不咬人,赶快踩。”
本来是无意杀生,这时就是痛下杀手了。
有机灵的伙计拿起了苍蝇拍,有人脱下鞋子拿在手上,有人手脚齐用,那些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大夫这刻也没闲着,各个动作灵活地一起踩打虫子,能动的病患加入杀虫大军!
混乱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把乱跳的类蛙虫给干掉了。房屋门窗紧闭着,没有一只虫子能逃出去。
众人大喘着气,几个伙计接着在角落里找有没有遗漏的虫子。
崔东州手上抓着一只活着的类蛙虫,他和他爹,在其他人拼命杀虫的时候,他们两个抓了活虫放到了瓶中,留着当样品。
这样的场面熟睡中的一些病患被吵醒了,云知卿睡得很熟,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瞧着手上从没见过的虫子,崔东州问云夏:“这是什么虫。”
崔东州以为云夏知道,云夏也确实知道的不能再清楚了,但是她只说:“类蛙虫。无毒不咬人,寄生在动物的食管里,其他就不知道了。”
云夏转向干呕中的中年人。“我用了祖传的驱虫香,说好的钱,要给我哦。”
“我们对他用了驱虫药,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你的一个香就把虫子给逼了出来,你那什么驱虫香。”崔东州再问。
云夏抓抓头:“祖传的香,据说对驱虫很有效。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我身上只有这一包。”
崔东州来到云夏面前,“能借我看看吗?”
“随意。”云夏将钱袋给了他。
钱袋里的香林花早就成了渣。被榨干的香林花上也不可能嗅出什么,崔东州怀疑过是香林花,但是味道如此浓厚,就不像是香林花了。
所以。崔东州换了种说法。“你如何让香在一瞬间爆发的?”
“两种香混合,静等一会儿,香味就爆发了。”云夏可谓是“老实”,有问必答,但答的都是鬼扯的东西。
她就是欺负崔东州不认识类蛙虫,她就是欺负他们这些人不识她是巫女,她就是要隐藏自己。
毕竟类蛙虫一般生活在深山老林,是个特别的物种。不认识很正常。为何西城有如此数量之巨的类蛙虫,云夏也不知道原因。
至于为何要隐藏自己。这还用说嘛,生活要低调,她要矜持。看看她在皇宫,就是因为她逞能了,就是因为她风/骚了,结果。唉,不说了,担心受怕,还得抱紧靠山的那种日子,说多了都是泪啊。
吐出了类蛙虫,中年人的脸色比之前更差了。想想先前他的喉咙里住了这么多的虫子,眼望着地上的虫子尸体,中年人的脸都绿了。
不过,吐出了虫子,他的脖子瘦下来了,那么多的虫子在食道里安家,难怪脖子那么的粗。估计着受虫子的影响,在此之前,他的食欲一直不大好,食欲差,还经常觉得饿,肚子饿想吃东西,却见什么都没胃口,那滋味,云夏能懂。
好在虫子出来了,他以后会好起来的。可怜的中年人啊。
中年人说不出话了,闻着房间里虫子尸体的气味,他又是一阵干呕。手上比划了下,让仆人给云夏送钱。
钱到手,云夏顿时眉开眼笑。
崔大夫查看中年人的情况,这边的云夏手拿着银票,想着该去找权博来看看头上的伤,来看看他的耳朵。
如此想着,前台的吵闹传了过来。
云夏只听到个“敏敏”,她就知道权博来找她了,当即跑了出去。
崔楠仲想跑出去看热闹,却因前头乱,崔大夫不让他出去。
“那我出去看看。”步从容说。
“你也别出去,混乱间受伤怎么办。”
崔大夫话刚落,崔东州瞅着手上的钱袋,说:“我出去看看。”
崔大夫这时改口了,“出去小心点。”
崔楠仲不乐意了,“二伯,我们不是小孩子了,别管的那么严好不!”
前台,权博和满星,还有三花和大傻也来了,他们身边还站着敏敏。他们刚来,因权博来势汹汹,伙计觉得这人不妥,立时将他拦了下来。
权博心系云夏,心急了点,直接把伙计给推开了。以他的力气,那伙计当场就被掀翻了,这一出手,伙计就叫喊了护院过来。
四个护院来的很快,直接将权博给堵在了半路上。
敏敏一路跟着云夏,见着她进了医馆,想起云夏曾说过权博看得见她,所以敏敏试着给权博指路。
当敏敏回去的时候,权博急疯掉了,见人就拦下问有没有看到他女儿。
林大夫在一边给人赔罪,一边让权博不要急躁,大家一起帮着他找。
那时,三花和大傻吓傻掉了。
云夏找三花要了鲨鱼肉,三花当时还以为是她要吃的,就没在意。可谁知一转眼的功夫云夏就不见了,它和大傻急着找,但人来人往间,它们根本找不到人。
尽管那时云夏和云知卿蹲在角落里,它们没看到就是了。
所以吱吱喳喳地引了别人的注意,当时满星还让它们别闹,根本没留意到云夏的离开。
三花那时悔的肠子都青了。它和大傻是第一次进城。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所以舍弃了云夏这个矮子,跑到了权博肩膀上观望去了。
而后。林大夫他们开始卖鲨鱼肉,三花和大傻看的新鲜,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以至于没留意到云夏的离开。
它们可是知道的,人类不仅喜欢贩卖动物尸体,他们连同类也不放过。
先生说有些人尤其喜欢拐卖孩子,云夏不就是妥妥的孩子么。所以三花急啊。它怕云夏被拐卖了,它怕云夏被爱吃肉的坏人给吃了。想到这,它们就吓傻掉了。
它们急。可别人不知云夏失踪,不知它们的用意。
最后三花把权博给吵醒了,权博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云夏的身影,结果没找到。他惊得站了起来。
“敏敏。我的敏敏呢?”权博嚷嚷着,四下寻找人,那时众人才知道云夏不见了。
那时云夏正背着云知卿前往医馆的路上。
人海茫茫,权博见人就询问,不理会林大夫他们的劝阻,而后他就见到了那团黑气。
黑气一直在云夏身边,自云夏出现后,黑气就一直跟着云夏。所以权博跟上了那团黑气。
在权博的眼中,敏敏就是团黑气。他看不到敏敏给他指路的方向,但他能看得到黑气飘向了哪里。
本来林大夫让好几个人跟着权博,但是权博跑的太快,最后只有满星跟上了。至于三花和大傻,它们就一直在权博的肩头,只要抓得稳了,没有跟丢一说。
眼看着权博要和护院干上了,云夏露个脸。
“敏敏!”权博推开护院,一把抱起云夏,云夏没反应过来,她的屁股就被打了!
“坏孩子,坏孩子!乱跑,让你乱跑!”权博一只大手重重拍在云夏的屁股上,云夏的一张脸都涨红了。
难为情是回事,主要的是痛啊!
云夏挣扎,云夏求饶,最后云夏哭了。
“不敢了,我以后不乱跑了,我知道错了,饶命啊,我以后不敢了!”
奈何不管云夏怎么挣扎,权博都牢牢地抓着她,不管她如何哭闹,屁股都结结实实挨着巴掌。
权博要让云夏深刻体会到乱跑,不听话的后果。
然而,后一刻,权博因太激动,头上的伤痛了起来,这一痛,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往前窜了。
他这一倒,差点把刚从里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