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简易的小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一个身上盖着些许薄被的瘦弱病态的女子沉沉昏睡着。
眉眼如画,精致风华,小小年纪已见几分风骨。可那声声沉痛的咳嗽声,声声,每一次都引起她全身在不经意地颤抖着,眉头紧皱。一种可怜的惹人怜惜极致的静美。
痛,痛得厉害,全身都痛,就像是被车碾过一般。口干的很,尤其是她的每一次呼吸,就如同是撕心裂肺般的疼。
景娴幽幽地张开了眼,废了好些的力气,才适应了几分光亮,就被眼前的景致晃得眼前一怔。
简单,素净的竹屋,一张小小的方桌,一个木制衣橱,加上她现在躺着的床,便是空无一物。窗外,好似阳光明媚,翠竹青青,和风轻暖。
她不禁一眼看呆了去。甚至感觉自己有一点点恍惚。想着行动组哪里会有这样古色古香的秘密根据地。
“咳—咳——”身子难受的厉害,又虚弱的很,景娴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好不容易才半靠在了床榻上,却已经出了一身密密麻麻的冷汗。
看来这次的受伤果真很重,身子弱的很,该静养许久了。
只是这头发,景娴嘴角的轻松‘倏然’一僵,眼瞳森冷。伸手撩起了散乱在身前的其中一簇,一如她之前的光华柔顺,可是明显的比她原先的长的多。还有这白细细的一双小手,柔若无骨的模样,没有一点的茧子。
心里大惊,可面上却是不露分毫,景娴撑起了眼睛,细细观察着周边的景物。可咋一看之下,就连自己,都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了。
“谁——”淡淡的却是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机警和浅浅的杀意注视着大门。景娴的手中沉静地冒着虚汗。
房间的门被外‘哗啦’地大声打开,闯进来的是一个白发白须穿着青灰色长袍的老头。
因为沧桑,满脸褶子的脸庞看着就有一种严肃刚直的特性,手中还端着一个白瓷碗,走进来的步子却是虎虎生威。
被突然闯进来的凉风一吹,景娴的喉咙一痒,不禁又轻咳了起来。头有些难受地低下,一只手捂着胸口,一边地用着眼角的余光继续探寻着这个穿着奇怪的老头的目的,以不变应万变,。
“醒过来了。”听起来状似嘲讽的又兼是无比别扭的语气。鬼夫子看了一眼床榻上虚弱的小女孩,高高在上,冷哼了一声,‘啪’地将手中的药碗放置在了床边上的小桌子上。
两手一动,身手迅速且不容拒绝地给了景娴把了脉,沉思了一会儿,面上的阴沉不禁散开了些许。而在看到了景娴的平静中带点迷茫,错愕的小脸色,顿时又将头发一甩,有些粗声粗气地吼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两天没见就不认识为师了。还不快点把药给喝了。”
“师父?”景娴的眼中越发的恍惚了些,‘师父’,这个老头子是在胡说些什么?看着鬼夫子的面色越发不善,阴冷了些。
“什么,你竟然连我也不认得了。”鬼夫子被景娴怀疑的眼睛一瞧,更被她周身散发出来的陌生,疏离的态度一激,顿时是吹胡子瞪眼睛的,又怕莫不是生病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匆忙间又执起了她的手,细细把脉。
一番探查后,鬼夫子简直是不能再愤怒了,又兼有忿忿不平的委屈,“怎么着,病好了,我这个师父就成摆设了,果真骨子里浸着高门忘恩负义,自私自利的血脉,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老子怎么多年算是白养活你了。”
感觉到了眼前的人虽然语言粗暴但是散发出来的善意,景娴收敛了些,慢慢地伸手去够瓷碗,却因其周身无力差点就把这药碗给碰倒了。
“唉——”鬼夫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景娴一眼,满面的都是厌恶的嫌弃,“连个碗都端不住,你说说你有什么用,活着尽给我添麻烦了。”
景娴的嘴角不禁抽了抽,继续静观其变。
话虽然是刻薄且愉快地说着,鬼夫子却还是认命般地拿起了药碗,托着送到了景娴的嘴边,梗着强硬,“快喝!”
景娴被被这震天雷一般的声音,倏然一惊,看了一眼怒气腾腾的老头,再结合方才的这些话里,脑中所收集的信息,慌忙间地乖乖地将嘴巴凑到了碗前,一边喝着苦涩的中药,还偷偷地用余光打量着。
“你说,这个世上还有我这样憋屈的师父吗,人家师徒都是徒弟照顾着师父,毕恭毕敬,怎么到我这儿就全给反过来了。”鬼夫子越看景娴越觉得不是滋味,这个徒弟平日里乖巧是挺乖巧的,可怎么着都感觉是隔了一层。
“老头子我这些年费尽心思研究你的体弱之症,用的药材数不胜数,你倒好,隔三差五就给老子来上这么一遭,你不要命了,老子还怕你毁了老子‘鬼医’的招牌。”
“就你这么个破败身子,那山林是你该去的地方吗,身为我‘鬼医’的徒弟,那么肥大的一只兔子,是你该献爱心的对象吗!好了,病发了,你怎么不干脆就死了啊,得,我还省心了。”
“我——咳咳——”景娴才想张嘴说些什么,就被老头碗中,那凶猛涌过来又苦又涩的药液给呛了去,气管被呛得格外难受,眼瞳中隐隐有泪花散现。
“你什么你——怎么着,你还敢反驳。”鬼夫子一见,眉头一皱,将药碗拿开,递上了帕子来,“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药都喝不好,连个三岁小孩都不如。”
景娴喘着粗气,却是呐呐地住了口。
“你说我‘鬼医’怎么就是收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徒弟,我可告诉你,日后你真要走了,可别告诉人你认识我,老头子的脸面都要让你给丢光了。”
“快喝——”见景娴身子稍缓,鬼夫子又将药碗抵在了她的嘴边,嘟嘟喃喃地骂咧到,“今儿个这药要是敢浪费一滴,老子以后每天都灌你喝连黄,看你还敢乱来不。”
把药给灌完了,鬼夫子想说的也是已经轮了一圈,站了起来,老脸一皱,“对了,你身边的那只大白兔,老子已经给宰了,没意见吧。”
在鬼夫子漫不经心,状似商量,却是暗藏威胁的眼神中,景娴怔怔地摇了摇头。
“这还差不多,不过,既然是你‘抓来的’,这样待会儿我就给你送一碗来。”鬼夫子的面色又缓了缓,抬脚就往外走去。
“就是欠收拾。”远远的,景娴听到了老头子抱怨的忿忿声,歪倒在了床上,口中满是药味的苦涩,一阵苦笑。
这叫是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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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毒舌师父正式出场,看毒舌师父被景娴调教的精彩在继续。
景娴(可怜):师父,咳咳,我要是不同意肿么办?
鬼夫子(霸气侧漏):不同意?╰_╯好办,宰了,炖了,我吃肉,你喝‘汤渣渣’,只有‘汤渣渣’,够义气吧,(v^v〉
景娴((┬_┬)):师父,你果真够狠~
然后,收藏嘞~(俺发誓,一定把文文写的生动有趣,就算文字不好笑,也一定子啊剧场里说些搞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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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悠然山林
肃肃花絮晚,菲菲红素轻。暮春的风,就像是晚开的霞,一抹彩,一瞬间地就全部都明媚了。
屋外的阳光温暖柔和地让人心碎,景娴一身素衣青裙坐在了小院里宽敞的躺椅上,满足地闭上了眼,动了动令自己觉得舒适的姿势,面色是格外的轻松自然以及惬意。
院子的北面是几间竹子搭成的竹屋,清爽中透着几分悠远的雅致。院子里还搭着几个晒药的箕子,上面的放着一些昨日采回来的草药,透着一股安宁的药香。
林风阵阵,带着清冽的味道,点缀在绿色汪洋里的是大团的红杏枝头,果真是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这样安宁,淡然,祥和的生活,她以前几乎是想也不敢想。如果说,以前的命是国家的,那么,现在该是自己的了吧。
即便是她自己到现在也有些恍惚,记忆中的最后一刻是那块无比硕大的带着火光的石块朝她而来,就已经是清醒地认识到这也许真的是自己特工生涯的最后一次任务了,那么大的爆炸,虽然已经做好了逃离的准备,可是当建筑物倒塌的那一瞬间,景娴就知道这一次或许是真正的了结了。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命大的活了下来,尽管是魂归异世,重生到异世另一具同名的女孩的身体里。
简而言之,坑科学的,她穿越了。
足足在床上躺了3天,每天一碗被灌的苦药,景娴终于消化了这个意外,令人震惊到了极点的事实,然后,果断地发现,她赚到了。
那天醒来的她,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简单干净的竹屋里,素雅简单的装饰昭示着这是一个女孩子闺房。
身子瘦弱,似有不足之症,全身疼痛无力,然后贸贸然闯进来的古怪犀利的老头,自称是原主的师父,给她喂了药。
这两天,凭着脑海里的细碎记忆和原主的部分手迹,该了解的事情她也是知道了七七八八。
原主也叫‘景娴’,不过前方冠上了个楚姓。据说是本朝京都大家族的小姐。家族阴司,早产,自幼便是患上了不足之症,心口绞痛,父母双亲聘请了数十位大夫都说早夭。
好不容易养到了5岁的时候,一次凶险发病,还是被现在的师傅,‘鬼医’鬼夫子救治,事后便给带走了,说是十年完好奉还。而今,已然过了八年。
这是一个柔弱,静美的女孩子,镜中清丽秀色的脸蛋,即便是还未长开的青涩,就已经初绽芳华。可惜虚弱掩饰不住的苍白淹没了不少风姿。
原主纯善,私自进山,在山脚边,捡了一只受了伤的白毛兔,突然发病,好不容易被进山采药归来的鬼夫子看到了,这才是给带了回来,救治了一天一夜,也就便宜了现在的她。
前世她已经29岁,而今正当年少,而原主和那嗜医如命的师父呆了这么些年,别的不说,久病成医,在学医上也颇有慧根。不得不说,铁定地赚到了。
而自从她在这具身子上醒来,她就隐隐发觉了这具身子的病痛在慢慢地减轻,这是一个好现象。
*
“大早上的,还睡什么,你个懒丫头,还不快去采那个什么什么花。”耳边传来了鬼夫子中气十足的吼声。
景娴简单地揉了揉眼睛,萌萌地伸展了一个懒腰,眸子淡然平和,娇俏地歪过了头看向了隔着两米远望,纠结而又片刻小激动地正看着她,准确的是她身下的‘椅子’,一边的衣袖下还隐晦地藏着一个小茶壶的鹤发童颜的老人。
“师父——”状是少女般的天真可爱的语气,不自觉地就是带上了几丝似撒娇般的亲昵。
“鬼叫什么。”鬼夫子脸色一凛,干脆地将头一扭,摆着个不屑的大长脸,可是不时地又是偷偷地回来看了两眼,泛白的胡子也是一颤一颤的抖动,简直就是个童心未泯老顽童。
景娴浅浅低头一笑,这便宜师父看着是蛮不讲理,毒舌威严,其实对她可真真是好,不然也不会用尽心思,精研医术,各种珍贵药材吊了原主这么多年的命。虽然有时候是有些粗声粗气的,可那流露出的关切以她堪比x光的眼睛看,可都是不做假的。
前些日子闲来无趣,自己便想法儿雕琢了一把闲时的躺椅,这老头子爱玩闹的性子自然一眼就是瞧中了。还有那金银花,这个地方虽然药材都是不少,可是花茶,药膳的功用可就是大大的落后了。
金银花性寒,味甘,入肺、心、胃经,具有清热解毒、抗炎、补虚疗风的功效。前次泡茶的时候,她随手拿了放了两朵。可这老顽童一喝顿时地就是上瘾了,天天捧着个小茶壶当宝贝似的拽着,死也不肯撒手。
如今茶有了,可不就是眼馋自己的椅子了。
“好嘞,师父,您老辛苦了,快歇歇,徒弟我去山上走走,回来啊,给您加餐。”景娴用手挡了挡日渐明亮的日光,感觉躺着确实是有几分灼热,体贴地让出了位子。到了屋里,拿出了竹藤编制的背篓。
“这才象话嘛。”小傲姣鬼夫子,一捋自己的雪白长须,顿时笑得跟个绽放开的老菊花儿一般,毫不客气地在躺椅上坐下,一双脚还是喜滋滋地翘得老高,状似恶声恶气地向着景娴离开的方向说道,“记得早点回来啊。”
扭头的那一瞬间,顿时地就是带点猥琐地笑开了,满脸褶子起的,很有种小人得志般的猖獗。
唉,这日子可真是美好啊。某鬼医,小嘴浅酌着放置了金银花的小茶壶,无比地惬意。
唉呀,这徒弟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了这么办。这病发了一次,虽然救治的辛苦了一点,不但性子活泛了不少,懂得还真是越发多了,深得他心意。
唉呀呀,还是他‘鬼医’的风水会养人,他怎么能够这么伟大,养出一个这么好的徒弟啊,果真,他‘鬼医’可不就是非同一般,世无其二啊。
耷拉着脚尖,轻点啊点啊,小曲儿哼着,这小日子过的别提是有多么自在了。
景娴走过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在拐角处的竹林前,双手搭着背篓,扭过了头,一双明眸偷偷地观察着。看着这老头丝毫也不知道收敛的得意扬扬的模样,嘴角荡开了轻缓的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简直是有一种不忍直视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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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怒视):师父,咱们就是究竟是谁比较丢脸啊。
鬼夫子(漫不经心):废话!当然是你啊,谁让你是我徒弟,身为徒弟,就要有感于承担并且顶替为师所有的错误。肩负起拯救为师伟大而光辉的形象的重大历史使命。
景娴:……
鬼夫子(痞子样):我是师父我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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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独入山林
若是以往,景娴是不进山的,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身子弱,吃不消跋涉,万一发病了,可没处儿找去,要是耽误了时间,这人呐,可不就是脆弱的很。
而自从是上次醒来后几天前跟着老头子走了一趟后,寻猎物的那一手,简直就是绝了,叫这个老顽童大开眼界,直呼是他培养出来的‘天才’。
再一探脉,身子只要好好调养两年也是差不多了,果断地便是将寻食物以及顺便采采药,这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景娴。然后不知道是从哪个鸟不生蛋的角落里摸出了一把匕首,说是给她防身。
景娴试了试,吹毛即断,很不错。再说了,她本来也是打算顺便地训练自己。这具身子太弱,和她以前的那具身子比起来更是相差太远。
倒不是说一定要提升为绝顶高手,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这个法制不健全的古代还是得努力提升自己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