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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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怒放-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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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又传来了熟悉的剥笃声。

    到共乐村后,几乎每到夜半,时钟指向11点整时,都会传来敲门声。米苔开始很害怕,还曾经在村民讨论会(聚会)上提起过,但是大家都不以为然,而且每次都只是响那么几下,就像猫或狗在门上抓绕,过后并没有出现过任何险情,慢慢地习惯成自然,米苔也就不再把它当成一回事。

    再后来敲门声不知不觉成为她生活中的一个旋律,每天只有等待敲门声响过后她方能安然入睡。

    今天的敲门声似乎比往常时间长,声音大,显得比较急促。米苔下床打开房门往外看,和以往一样,外面空阒无人。只有日本海在月光下发出一道道粼粼的波光。

    米苔心想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去海边散散步,整理一下思绪吧。

    季节已进入冬天,空气湿冷。她披上一件土布棉大衣,沿着沙滩慢慢行走。

    夜风不大,但是带着彻骨的寒意,使她的脑子清醒不少。她决定明天还是要走。因为虽然她并不讨厌这里的生活,但是这样苍白无聊、麻木不仁、波澜不起、毫无梦想和激情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她的生命里可以没有名没有钱,但是不能没有爱。只有找到小林正道才能找到她的爱。

    她算了一下,用手里的钱可以坐最便宜的夜行大巴到达大阪,到了大阪后想办法找工作,筹钱攒钱,然后再去东京。

    由于手机被收走,她的通讯录没有了。除了还记得宏刚的地址外,其余人的电话号码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这年头就连自己的家庭电话和手机号码都没有几个人能记得住哇。),只有到jp保险公司大门口去等小林正道。

    还有就是蓝梦食堂的白妈估计也该回到日本了,只要找到她,很快就能跟小林正道联系上。

    她回到自己的小屋。发现在屋门的把手上栓着一个小小的布口袋。也不知是被什么人在她散步前还是散步时栓上去的,大概是哪位相处得比较好的村民送来的临别赠品吧。

    她解下布口袋拿进屋里。打开一看,可把米苔给惊呆了。但见里面放着一个半透明的迷你型文件夹,打开文件夹,掉出来一张新干线车票和两万日元(合1200rmb)。

    车票的始发站是新山口,终到站是东京。米苔把布口袋和文件夹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任何留言和署名。

    这位雪中送炭的贵人会是谁呢?难道每天深夜来敲门的那个人是她在共乐村生活的守护者?他其实一直都在关怀着她,暗中保护着她?

    经历了太多怪事的米苔,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对于那些想破脑子也想不出结果的问题,她采用高高挂起的态度,以不变应万变。她把新干线的车票放在枕头底下。那晚,她一夜无梦。

    早上她很早就醒了。因为在面包房工作,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天才麻麻亮,四围万籁俱寂,米苔把正男送给她的贝壳项链贴身戴好,关上房门,一个人上路了。

    她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薄薄的双肩包,里面装着一些**、**、袜子和睡衣,一把折叠雨伞,春夏两身共乐村民米白色的制服(村里把它们作为留念送给了她),“霞工房”的12个面包及面包房同事送的一小包礼物。

    这些礼物她还没有时间一一细看,只是大致瞅了一眼。同事们在一个用羊皮自制的笔记本上,每个人画了一幅画儿,画儿旁写了一些临别赠言,另外,还有一支用蜡烛做的笔、两块用黄瓜和鲜花制作的肥皂和一个用海洋漂流木雕刻的少女半身像。

    米苔喜欢看画展,对美术有一定的鉴赏力,没想到面包房那些埋头苦干的大爷、大叔、大娘、大婶们还颇有美术细胞。

    晨光初现,米苔大步流星朝汽车站走去。她将从这里坐公交车到新山口车站,再从新山口车站乘坐四个半小时的新干线到达东京。

    东京,那个举世闻名的繁华大都市会欢迎米苔的归去吗?
第 084 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二)
    米苔进站后才发现这是一张软席车票。虽然在此之前坐过很多次新干线,但是坐头等车厢(软席)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外面万木萧瑟滴水成冰,车厢里由于开着空调,则似阳春三月暖意融融。好久没有享受现代文明带来的舒适和便利了,米苔不由可怜起共乐村的村民来,并为自己能“胜利大逃亡”而暗自庆幸。那样自虐自残、自我放逐的日子哪儿是人过的呀,那都是一些脑子进水的蠢人。嘿,居然自己也曾经被那种生活多多少少吸引过,看来不是脑残也近似脑残了。不过,还好,还好,现在终于脱离苦海得解放了。

    现代文明多好啊。就说这新干线吧,干净舒适安全快速,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东京了。

    米苔找到自己的座位,脱去棉大衣,露出里面那身共乐村村民制服━米白色的土布衣服。

    蓦地,她觉得不对劲,是的,这身衣服和周围环境太不协调太不相配了。

    她仿佛是从150年前的偏远山村穿越而来的农村少妇,土鳖、突兀、滑稽。

    米苔自信顿失,自惭形秽,她胆战心惊地用眼角偷偷扫视整节车厢,发现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偌大的车厢里根本就没有几个旅客,互相之间坐得很分散,他们大都低着头在看手机、杂志或在垂头打瞌睡,根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她松下一口气,打算回到东京后,当务之急是去买衣服。换上正常的装束,是回归社会融入寻常生活的第一步。

    少顷,音乐声响起,新干线在欢快的旋律声中像一匹雄赳赳气昂昂的战马撒开四蹄在轨道上全速前进。

    一位年轻的女列车员走过来查票。当她看到米苔那一身特别的装束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和疑虑,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新干线公司职员,客人是上帝,任何对上帝有失恭敬的言语、行为包括表情都是被禁止的,所以,那表情只在她脸上停留了那么短短的几秒钟,就迅速被涌上来的职业性笑容所替代。

    验票完毕。米苔无心贪看沿途景致,她把前排那两张连在一起的座椅调了一个方向,把椅背朝后,椅面朝向自己,这样,她一个人就拥有了四把椅子的小小空间。

    她坐在紧靠窗口的座位上,把自己的座椅向后调到最低点后仰躺在上面,又把脱去鞋子的两只脚平伸到对面的椅子上,如此这般把自己舒舒服服地安顿好之后,她闭上了眼睛,打算利用这段乘车时间好好思考一下到东京后应该怎么生活。

    “姑娘,我可以请你喝茶吗?”一个客气的声音在耳边叫她。

    是谁呀?也不让人清净会儿。大概是**的男士为了打发无聊的旅行时间,找女子搭讪瞎贫吧,才懒得理他。米苔闭眼装睡。

    “姑娘,姑娘,起来一起喝喝茶吧。”男子厚脸厚皮不屈不饶地邀请着。他看米苔没有反应,干脆在米苔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米苔能感觉男子的目光在她身上尤其是胸口部位扫来扫去紧盯不放,她气恼地睁开了眼睛,倒要看看这是一个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无礼无赖。

    他没有染金发戴墨镜,没有桀骜不驯,没有嬉皮笑脸,他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绅士,穿一身面料高档做工考究的西装,儒雅温润文质彬彬。

    “姑娘,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我可以请你喝茶吗?”他神色颇不自然地没话找话说,把手里的一罐热茶硬塞到米苔手里。

    哇,遇上传说中的高级**了!对米苔这类丑小鸭来说,这样的“**”很罕见。她的表情是满脸的不愿意,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哈,我还是蛮有魅力的嘛。

    没有一个女人(包括男人)不喜欢被感兴趣被认可被追捧的(这也是我们写网文的一大目的所在吧?在点击、推荐、收藏、粉丝中得到日常生活里尝不到的乐趣━追捧和被追捧。我不得不衷心佩服创建了起点中文网的那位老先生━也许他并不老,在这里,“老”是一个敬称━他一定是个超级天才。他让我们一个个如此开心,在写作读书里找到了自尊、爱情和梦想,实现了人生价值。如果可能,我愿意膜拜他,把他供奉在我心中的神坛上。)。

    米苔没有喝他递过来的茶。经历了太多的风险和不测,粗线条的她学会了留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敢问姑娘去哪儿?”

    “嗯……,去东京。”

    “哦,我去新横滨,我们距离差不多,还有4个多小时才能到呢。”

    “……”

    “姑娘是来山口旅行的吗?”

    “不……”

    “哦,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请看,这是我的名片。”

    米苔接过名片一看,他是日本海洋大学海洋生物学系的教授兼系主任,名字叫朝仓一郎。

    在为人师表的面具下隐藏着一颗登徒子之心啊。米苔出于礼貌还是收下了他的名片。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就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吧。我是一名海洋生物学家,姑娘脖子上佩戴的那条项链可以给我看看吗?”

    老手啊!有学问的人到底不同凡响,和女人套近乎都这么有水准。

    米苔倒要看看他如何表演,她很听话地摘下项链。

    在这之前,朝仓教授早就在小桌子上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他示意米苔把项链放在手帕上后,先戴上一副雪白的手套,再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戴上,然后从脖子里拉出一条金链子,金链子底端挂着一块圆形坠子,被他三弄两弄,变成了一个放大镜,他把贝壳项链诚恐诚慌地捧在手中,仔仔细细地查看。

    “请问姑娘,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条项链是从哪里得到的?”教授抬起头问米苔。那眼睛里哪有什么对异性的色心,只有对科学追根究底的虔诚和圣洁。这样的眼神米苔曾经在自己的指导教官眼中看到过。她为自己的肤浅庸俗而羞愧,如果地上有个洞,她恨不得钻进去。

    “这是我的一个小朋友送我的。”她没有回答自己做什么工作。

    “那个朋友他住在哪里?”

    “他住在日本海旁边。”米苔吃不准应不应该告诉他有关共乐村的事。

    “可以介绍我认识你那位高朋吗?”

    “高朋?”米苔觉得他的用词好奇怪,正男只是一名少年。

    “为什么您想结识他?”米苔好奇地追问。

    “不瞒姑娘你说,这种贝壳学名叫‘翁戎贝’,是一种珍稀贝类,被称为‘活化石’。它的种类很少,多数栖息在深海200米处,不易被发现被采集。”

    “它不但具有极高的学术研究价值,而且因为数量稀少,又具有无与伦比的收藏价值。翁戎贝的壳口特别容易破损,但是你佩戴的这几个翁戎贝,外形美观,壳口完整,价格不菲。你的朋友一定来历不凡,对你们的情意也无比珍视,否则他怎么会把这么弥足珍贵的宝贝送给你呢?”

    “教授,冒昧问一句,您不会看走眼吧?它只不过是一个少年的玩具而已。”米苔觉得教授在故弄玄虚。

    “你懂什么?我可是日本,不,在世界上都赫赫有名的海洋生物学家。”士可杀不可辱,教授几乎吼叫着说出了以上的话。

    “不知者无罪,您宰相肚里能撑船,请原谅我的无知和放肆。因为您说的这些,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个少年在海滩上捡到的贝壳,他串起来,出于友情送给了我。我不愿意用金钱来衡量它的价值,因为友情是无价的。但是,现在我很想了解一下这串项链的市价。”

    “看来你确实不知情啊,那我就不怪你了。我不是生意人,不知道它的准确价格。但是听说德国的贝壳博物馆曾花3500万日元(合210万元rmb)买下过一个瓮戎贝。”
第 085 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三)
    米苔想:"一个小小贝壳能卖到3500万日元(合210万rmb)?有没有搞错?真能值这么多钱吗?按常识推理,只要大海存在,这种贝类就会应有尽有生生不息的。况且,它们不就是栖息在海深200米处的海底吗?现代科学这么发达,难道还会采集不了?。”米苔对教授的话将信将疑。

    “姑娘,可不可以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真是服了这个“书虫”教授了,为了自己的科研如此不管不顾穷追不舍,不过,如果没有这样的劲头大概也成就不了一番事业吧。

    “他是一个少年。我和他不会再联络了。”米苔想,正男住在日本海边,也许有很多机会得到翁戎贝。共乐村的村民都是厌世者,他们大概不懂翁戎贝的价值,就是懂,一定也不会觉得它有什么了不起。

    因为他们的价值观不同于寻常人,寻常人把名誉、地位、权势、金钱、享受看得比天高比山重,但是,这些在他们眼里比鸿毛还轻,根本不值一提。

    不是有很多村民进村时把自己价值过亿的房产、土地、存款、股票统统都捐献了出去,在共乐村过着没有热水、电灯、电视、手机、电脑的原始生活吗?

    对于追逐世俗成功、社会名望的教授来说,一定无法理解这些。何况结识一个人,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也得问问正男的意愿啊。

    再说了,翁戎贝再稀缺,毕竟世界上还有不少,不是德国就有一家博物馆吗?所以搞科研也不缺共乐村那点儿。如果今天不坐这趟新干线,和朝仓教授没遇上的话,他不是根本没机会知道有这么一串项链吗?更别提其它的了。

    “能否把你朋友的地址告诉我,我上门拜访他好了。”

    “这涉及到个人*。我没有权利不经过他的同意就告诉你。”

    “噢,你说得有道理。这样吧,你能否和他联系一下,问问他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拜访。”

    “刚才我说过了,我和他不会再联系了。”

    “为什么?你们一定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否则他怎么会送你这么珍贵的礼物。”天呐,米苔庆幸自己没有拿到博士学位,从而走上一条学者之路。难道学者都是这样一根筋的人吗?哇,亲,千万不要爱上学者,否则太痛苦太纠结了。

    米苔斗不过这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教授,惹不起躲得起,她干脆闭上眼睛,背转身子面朝窗口呼呼大睡起来。

    她的下意识告诉她,教授大人没有走,他的意志好顽强哦,大概就是把屁股坐烂了也不会动窝的。不过不要紧,他的目的地是新横滨,比自己早下车。

    随着车身的摇晃,睡意渐渐袭来,米苔的意识在半梦半醒之间。

    “客人,客人,到东京了。”耳边有人在叫唤,不是教授的声音,是一位年轻女子的嗓音。

    教授终于下车了?!乌拉!米苔高兴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姑娘,你醒啦?休息好了吗?”米苔吓了一大跳,原来教授先生没有走,他依然稳如泰山般坐在原位,脸上没有一丝倦容和不耐烦。米苔一直不懂“牛人”的含义,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位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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