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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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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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无冕之后
    昭贵妃继续道:“如今这翊坤宫不大,还住了个宜贵人,我都觉得空荡荡,往后住在坤宁宫,不是要更冷清了?再哪怕屋子里都是人,心里若空荡荡,就怎么也填不满。冬云,我是不是长得很难看?”

    “娘娘说哪里的话,宫里若要论雍容华贵,谁能和您比?”冬云明知道主子在为什么惆怅,可那些话她不能说。

    昭贵妃冷冷一笑:“是吗?雍容华贵,我都不记得自己在她们那个年纪时是什么模样,倘若我也温柔灵巧些,他是不是就会喜欢我?”

    “主子……”

    “冬云,你可知这贵妃位,还有将来那后位,我是如何得来的吗?”昭贵妃伸手摘掉了发髻上的凤钗,扯掉了胸前的东珠,珠子散落一地,劈啪作响,把冬云吓得不轻。昭贵妃朝后退,一脚踩在大东珠上,脚下打滑重重地摔下去,幸好冬云及时抱住,主仆俩滚在了一起。

    昭贵妃开始哭泣,可又捂着嘴不敢哭出声,蜷缩在冬云的怀里抽搐着,恨不能放声大哭,恨不能肆意宣泄心内郁闷,她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可是终究失去了她曾经也渴望得到的人心。

    玄烨告诉她,给她后位,让她保乌雅氏在这宫里的周全,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条件,只要乌雅氏周全,她就能安安稳稳坐在坤宁宫里。

    皇后之位,她一直想要却求而不得,皇帝如今给了,又不能不要,可连带上的责任太廉价太卑微,原来她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只为了一个小常在存在,今天立于高位睥睨群妃时,她毫无荣耀之感,光芒万丈的华服背后,只有一颗屈辱的心。

    而那个立于人群中,窈窕秀美的小常在,目光平和清澈,浑然不知她低微的身份上,正背负着中宫的光芒,人说无冕之王,那她是不是无冕之后?

    原来她当初也非无理取闹坑害乌雅氏,皇帝说出的话,又怎么会不由心?

    中秋节后,佟妃娘娘一心在承乾宫安胎,少了她在宫里走动,六宫竟觉冷清不少,昭贵妃那儿已经开始打点除夕春节,没有佟妃在眼前膈应挑衅,终日忙忙碌碌,旁人也看不出她的心思。

    十月里,玄烨如期举行经筵大讲,连着三日与群臣探讨进讲《通鉴》之学,乌常在也连着三天在后殿侍奉茶水,可惜每日光盯着这上头的功夫,就足够她费脑筋,且稍稍靠前就被殿上严肃的气氛震撼到,不敢再僭越,便只安安分分领着宫女太监守在后头。

    三日后玄烨意犹未尽,时而与她讲起时,小常在很坦白地说:“臣妾什么也没听进去。”

    “朕费心让你在后头待了三天,你什么都没听进去?”玄烨伸手来拧她的耳朵,“你长这对耳朵做什么用的?”

    皇帝当然不会用力拧,不过闹着她玩,岚琪却挣扎开不服气地嘀咕:“皇上以为茶水功夫就不必费心吗?每日要看您的精神头上茶,是降火的还是滋润的,怕已经饿了要上**茶,早晨怕冷要热一些,午后怕恹恹犯困,要用参茶,这三天臣妾可没闲着,在太皇太后跟前都不见这样尽心,可太皇太后还时常怕我辛苦,心疼得什么似的,皇上不夸赞一句茶水伺候得好,还要拧人家耳朵。”

    玄烨又气又好笑,指着她说:“越来越矫情,和谁学的功夫,朕实该撂下你几天不理会,你才知道错了。”

    岚琪轻轻哼着:“皇上不理会臣妾时,臣妾就去慈宁宫伺候太皇太后,这几天总被人家缠着,心里怪惦记太皇太后的。”

    玄烨便上来推她:“去吧去吧,朕看见你还嫌,一张嘴越来越厉害,从前乖乖巧巧说几句也不妨,现在一句顶十句,你怎么不去皇祖母跟前顶嘴。”

    小常在却乐呵呵地笑着,指了皇帝抓着她胳膊的手问:“皇上既然要撵臣妾出去,这样拽着不放,臣妾怎么出去?”

    这一下真是激怒了玄烨,话才说完就被拎起来扔在炕上挠痒痒,求饶撒娇都没用,闹到后来都要哭了玄烨才放手,还气呼呼地捏着她的脸颊说:“不许你伶牙俐齿,再这样子,朕可真要罚你了。”

    小人儿娇滴滴地钻在皇帝怀里,抽噎了两下说:“就想皇上这几天连轴转着费脑筋讲学文,才想闹一闹给您换换心思,好让脑袋歇一歇,太皇太后说了,您这三天下来一定累坏了,要臣妾留心侍奉。”

    玄烨也知道岚琪不是娇惯任性的人,且刚才陪她这一闹,精神果然松懈了一些,轻轻吻她的额头:“朕知道你费心了,这三天每一口茶都喝得很舒坦,不然现在哪儿来的精神和你闹,朕的小常在最体贴不过了。”

    岚琪笑靥如花,软软地问:“那皇上可要赏赐臣妾一些什么?”

    玄烨笑:“等腊月里朕封了印,天天陪着你。”

    小常在欢喜不已,但也知道分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比了个数字说:“那也不成的……臣妾,只要三天就好。”

    两人正欢欢喜喜地说话,李公公在门前说有话禀告,岚琪起身敛了衣容立到一旁,待李公公进来,只听他说:“阿哥所来禀告,说小阿哥身上不大好。”

    玄烨蹙眉,问是什么病,听讲有些严重,心里难免不自在,但荣贵人正在安胎,前几日还说胎动不安不宜走动,正想是否自己去瞧瞧,岚琪请命说:“皇上歇一歇吧,臣妾替您走一趟,之后总要再去慈宁宫复命,也好顺带告诉荣贵人。”

    “去吧,你和荣贵人也亲近,若是旁人她还未必放心,告诉太医院,一定好好诊治。”玄烨也一直愿意岚琪和宫里几位他喜欢的妃嫔走得近些,荣贵人十几年在身边,是岚琪之外他第一放心之人。

    岚琪领命后便往阿哥所来,那边的嬷嬷宫女如今也知道乌常在在皇帝面前的分量,又听说是皇帝亲自派来的,很殷勤地伺候引路。到了小阿哥房里,便见才一岁多的奶娃娃正发着烧,又睡不着一直在奶娘怀里哭闹。

    “小阿哥昨天玩得累了,夜里就发烧。”伺候的嬷嬷怯怯地说着,“本以为是要出痘,可守了一晚上也不见,太医来瞧,也说是染风寒,没有要出痘的迹象。”

    岚琪自己不曾生育,也不懂照顾孩子的门道,只是瞧着小阿哥很痛苦,不免心疼,只能叮嘱宫女太医们好好照顾,可却听嬷嬷说:“昨天是昭贵妃娘娘来阿哥所看众阿哥公主,带了好些玩具吃食,阿哥公主们玩得都有些疯,娘娘因为开心,陪着玩了好久,奴婢们也不敢阻拦。”

    岚琪眉头微微一颤,心里盼着小阿哥没事,万一有什么,昭贵妃那里又说不清,也非她要帮贵妃说话,只是宫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玄烨添的麻烦越少越好。

    “你们尽心伺候,贵妃娘娘来也是疼爱众阿哥公主,这些话不要再往别处去说,说多了就是是非,万一有什么事,你们也牵连着脱不了干系,眼下小阿哥养好身体要紧。”岚琪温和地说这些,宫女嬷嬷们也虚心听着,之后太医赶来又说些小阿哥的症状,她一一记着,让小太监去乾清宫禀告皇帝,自己先往慈宁宫来复命,太皇太后自然也忧心,又派她来荣贵人处安抚。

    荣贵人前几日胎动得厉害,这几天都养在床上没下床,今日听说小阿哥病了,一直愁眉不展,此刻见岚琪来了,听她讲缘故,只沉沉地叹息:“我失去那么多孩子,没有一个是在跟前自己照顾,都不知道该愧疚还是该遗憾。孩子一出生就被抱走,冷了热了饿了疼了,都和亲娘没关系,连自责都自责不上,没处使劲儿,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您安心养胎,小阿哥不会有事的。”岚琪心里也无奈,只能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来安慰。

    荣贵人却幽幽一叹,拉了她的手道:“妹妹你现在是万岁爷心尖儿上的人,虽然你性子柔婉,可被那样宠爱着,怎么会不长一些气性,我想着等你有孩子那天,可孩子却要被抱走,心里一定受不住。做姐姐的劝你一句,有那一天时,要想开些,皇上再疼你,咱们的出身地位在这儿,皇上也不能越过祖宗规矩,倘若为了一两个人坏了规矩闹得六宫不宁,就是咱们的罪过。”

    “多谢贵人提点,这些话臣妾会好好记在心里。”岚琪知道荣贵人轻易不对人说这样的话,眼下把自己当知己来说,当然很感激,宽慰她好好养病,不多久皇帝也送东西来,让她压压惊。

    从荣贵人处回去时,打承乾宫门前过,恰见太医进去,心下也没多想,回到钟粹宫时布常在却急急来说:“承乾宫那一胎又不好呢,前几日荣贵人胎动不安,今天小阿哥又生病,佟妃娘娘也不好,哪儿有那么巧的事,你今天去阿哥所瞧见端静了吗?她好不好?”

    “我去瞧的小阿哥,怕再去看端静万一有什么病传给她,所以没去瞧,阿哥所里公主阿哥们也都隔离开了。姐姐放心,问了嬷嬷们,说端静活泼着呢。”岚琪应着,却又很奇怪,“佟妃娘娘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布常在拉着她很小声地说:“这话不敢外头去讲,可我家里的大姐也是嫁给表兄的,成亲七八年怀了四五次,可没有一次是保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但瞧着佟妃娘娘这样子……”
079喜团圆
    岚琪不敢胡乱揣测,但也为佟妃捏一把汗,之后几天皇帝来承乾宫看过,太后和昭贵妃也来看过,可不论太医怎么用药挽救,十一月末时,佟妃这一胎终究还是没保住。也许正如布常在说的那种缘故,不然佟妃平日里看着很康健的一个人,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是守不住孩子。

    而荣贵人肚子里的孩子却稳稳当当,阿哥所里小阿哥的病也好了,相形之下越发显得承乾宫没有福气。

    腊月里岚琪随众嫔妃来承乾宫请安时见过佟妃一次,神形憔悴安静少语,往日骄奢暴戾的气息减了许多,甚至看不见,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皇帝不曾少了对承乾宫的安抚,隔天就有赏赐,四五日便来瞧瞧,封印后头两天也都陪在她身边,钟粹宫时常能听见那里的琴声,想来佟妃的身体,该好了许多。

    圣恩虽不倦,可承乾宫总透着几分清落可怜之态,但此刻宫里宫外都忙着春节,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与这里的光景宛若两个世界。

    布常在和岚琪也剪了许多窗花,难得慈宁宫那里放她歇一天,姐妹俩正窝在炕上一起贴窗花,前几日太皇太后开恩让阿哥所把端静抱来钟粹宫玩了两天,还许诺正月里也让领回来住住,布常在精神头十足,今年过年比往年任何一次都高兴,而她心里明白这些恩典都是怎么来的,更加把岚琪视作亲姐妹厚待。

    只是比着承乾宫,钟粹宫不敢太铺张,仅在宫内贴窗花对联、挂灯笼彩球,门外头只贴了皇帝赏赐的金沙福字,这福字各宫皆有,也不怕太出挑。

    正热热闹闹忙碌着,慈宁宫来人请岚琪过去,布常在笑:“太皇太后实在喜欢你,说好今天放你在家里歇一天,可见不着又想念了。”

    岚琪笑悠悠说:“我去讨了太皇太后的赏赐,来分了给姐姐。”

    心情甚好地往慈宁宫来,因岚琪日常都在这里,她进出慈宁宫早无人会阻拦通报,熟门熟路往寝殿来,正想着太皇太后找她做什么,未及进门,就听见苏麻喇嬷嬷说:“梁太医也看过乌常在的脉案吧,乌常在多宠却一直没身孕,可有什么缘故?”

    只听一个老太医说:“老臣瞧过,乌常在之前大病一场,恐怕体内余寒未清,既是多宠无孕,必是宫寒,宫寒非几日几月能调理好,且要耐心等一等。”

    便听太皇太后说着:“有好的药好的食材都开方子出来,好好让那孩子调理调理,我这里也不能总劳动她了,日日辛苦,那里还有时间调理身子。”

    苏麻喇嬷嬷则说:“只怕玉葵几个小丫头弄不好,正好主子这里每日也要熬补药,奴婢另开个炉灶给常在熬药,让她跟着您一起喝,回去了说不定几天就吃絮,您别看乖巧温柔,脾气也大着呢,环春几个又劝不住她。”

    “这样好,我看着她日日进药……”

    殿门外头,岚琪心内发沉,手不自禁地按在小腹上,仿佛那一日赤脚站在地上的寒意又一阵阵往那儿涌,心里头万般酸楚,却不能对谁说。

    “常在来了,怎么不进来。”苏麻喇嬷嬷送太医出来,瞧见岚琪,她怯然应了,进门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嗔笑她,“也学了听壁脚的坏毛病?我可要罚你了。”可见岚琪满面委屈,又心疼地哄着,“听见了也好,你心里有个数儿,明日起跟着我好好滋补调理,身子养好了,总有你的福气在。”

    岚琪答应:“臣妾是委屈,可也不敢劳动您这样费心,臣妾何德何能要您这样宠爱。”

    老人家却爱怜不已地说:“我旧年入了冬总要发几次寒症,饶是苏麻喇这样尽心也躲不过,你这一年跟着我,知冷知热比谁都好,你瞧瞧我这精神头,皇帝前几日还说,等开了春去行猎,再带我们娘儿几个去凑热闹,好孩子,你可把身子养好,我盼着瞧瞧你给我生个重孙子呢。”

    “太皇太后……”岚琪忍不住哽咽,伏在了太皇太后的膝头。

    老人家甚少瞧见她哭,也知道这件事上她有多委屈,憋在心里头一直不对人说,人前总是乐呵呵的。可瞧着身体也不错,皇帝又喜欢她,偏偏一直都没好消息,少不得又被人暗下刻薄尖酸,她瞧着受宠,实则日子里还有许多不如意,只是性子好,什么都能忍罢了。

    苏麻喇嬷嬷回来,拉着岚琪哄她不许哭,又笑悠悠说:“明日起可要乖乖跟着主子吃药,环春说了您什么都好,就是这件事最让人头疼,等过了年常在可又大一岁,不能为难奴婢这个老嬷嬷的。”

    小常在心情好转,还眼泪汪汪地便已笑出来,撒娇似的说:“哪儿敢为难您,太皇太后第一个先不答应,我还是有怕的人的。”

    一时屋子里又多了笑声,太皇太后找她来,原是最喜欢的翠玉钿子上的珠子松散了,苏麻喇嬷嬷眼神不如从前,打理不得,又惦记着这几天总要接待皇室亲贵来请安行礼,不能人前失仪,所以又赶着把岚琪叫来收拾。

    此时惠贵人正替明珠府送东西来,立在跟前和太皇太后说笑,岚琪从后头过来,先给惠贵人行了礼,便捧着钿子说:“这上头的功夫,臣妾弄不好,要用什么钩子才成的,嬷嬷赶紧让针线房的人来瞧瞧。”

    惠贵人却道:“那不必去找,随臣妾来的小宫女正是针线房出来的,手上功夫很灵巧,叫她看看可好?”

    太皇太后素来不忌讳这些,无所谓是谁打理,便让拿去,不多久几个人还没说上几句话,那小宫女就捧着钿子进来,散了的珠子整整齐齐地被修复好,看着就像新的一样。苏麻喇嬷嬷惊叹,“这宫里头可是藏龙卧虎,这样小的年纪这么手巧。”

    太皇太后很高兴,虽然让内务府寻新的一样的钿子很容易,可老人家节俭又念旧,用惯了的东西轻易不愿意更换,这下又能体体面面地戴着,便让苏麻喇好好赏赐,惠贵人笑悠悠凑趣说:“臣妾送明珠孝敬的东西来,您也不说赏一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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