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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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剑丹心-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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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冠道者目睹这种神奇剑法,不自禁地摇头一叹。

杜君平目的在夺门,轻喝道:“你们快走。”

阮玲何等机敏,一拉王珍,奋身往外一跃,已然出了寺门。

杜君平一个旋身,面里背外,堵住了大门,长剑一式春云乍展,撒起一片剑影,将门户紧紧封住。

祁连山主厉声道:“那两个女娃跑了。”

彭虎大吼道:“这小子就是杜飞卿之子,绝不能放过他。”

杜君平怒道:“杜门与你何怨何仇,你们竟欲赶尽杀绝。”

彭虎原是一勇之夫,扬声答道:“我等都是奉了命令行事,与你说不上怨恨。”

杜君平微微哂道:“据在下所知,各位俱属一方雄主,所谓奉命行事,不知奉的是什么人之命?”

祁连山主脸上一红,强颜道:“此事你早该明白,凡属神鬼判下追缉之人,武林同道俱有责任缉拿。”

杜君平朗声笑道:“诸位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果真是如此吗?”

峨冠道者突然剑式一收,沉声道:“住手,贫道有几句话要问他。”

祁连山主等人对这道者似甚尊重,闻声一齐将式子收住。

峨冠道者深看了杜君平一眼,徐徐道:“小哥果是杜大侠的后人?”

杜君平道:“自然不会假。”

峨冠道者又道:“杜大侠死去十余年,当时你还很小,这身武功是跟谁学的?”

杜君平摇头道:“恕难奉告。”

峨冠道者正容道:“贫道问此话绝无恶意,小哥大可不必隐瞒。”

杜君平微叹道:“人心隔肚皮,道长纵是好意,在下仍然无法相信。”

峨冠道者点头道:“此言甚是有理,贫道栖霞,系属五夷散人,甚少过问江湖是非。”

杜君平扬眉笑道:“道长无故出手对在下进攻,已然投身是非漩涡,帮同江湖匪类,阻挠中毒之人急救,岂像三清教下弟子,我看道长委实有辱这顶峨冠。”

峨冠道者纵声狂笑道:“骂得好,骂得好,真个淋漓痛快,入木三分。”

倏然敛去笑容,冷厉地道:“贫道既已投身是非,咱们就不必再谈是非,令尊号称神剑,贫道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刚才自睹小哥剑术,果是神奇,贫道甚愿与你比剑上功夫。”

杜君平心中虽急着去看金凤,但知若无法折服这几人,那是决然无法脱身,随道:“道长有意赐教,在下当得奉陪,不过我得先看看那面的胜负。”举步朝银面人行去。

峨冠道者一闪身让到一边,竟未拦阻。

此时两个银面人已拚斗了近二百招,竟是势均力敌,秋色平分。

内中一人见杜君平行来,突然一撤身退下,沉声道:“不用打了,咱们武功既属同一流源,再打下去仍是胜负难分,且同去找个地方,约期再拚个死活。”

另一人道:“很好,这就走吧。”纵身一跃,朝场外飞去,二人身法均快,只几个起落,已然不见了影子。

杜君平看得莫名其妙,怔了怔,这才转过身道:“咱们这一场能不能另行择日再比?”

峨冠道者看了祁连山主等人一眼道:“小哥莫非担心这几位乘你疲备之时出手相助?”

杜君平摇头道:“在下与道长虽是初见,倒可看得出你不是那种小人,只因敝友中毒甚深,在下必须赶回去看看。”

峨冠道者大笑道:“小哥如此信赖贫道,我若不答应改日,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杜君平急于离开,接道:“就请道长择个时间与地点,咱们不见不散。”

峨冠道长道:“两日后丈人峰下,泰水溪畔等候。”

杜君平应声道:“就此一言为定,告辞。”转身正待离去。

彭虎一声沉喝道:“且慢,谁叫你走的?”

杜君平脚下停步道:“来去由我,你凭什么拦阻?”

大力殃神彭虎双拳一扬道:“就凭这个。”

杜君平回手纳剑出鞘道:“尊驾一定要与在下分个胜负是不是?”

大力殃神彭虎自忖若是以一对一,实在没有把握,遂道:“哪个与你比武来着,本座乃是拿你交差。”

祁连山主与雪岭居士已知彭虎心意,一横身双双将门堵截,冷冷接道:“彭兄说得不错,此刻哪有许多工夫与你瞎扯,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杜君平怒道:“看来你们是准备群打围攻。”

祁连山主与雪岭居士齐感脸上一热,毕竟他们俱属成名人物,被人叫破心事,脸上自然是挂不住。

彭虎大吼一声道:“就算是吧。”呼的一拳当胸捣来。

杜君平早已提功戒备,一翻掌竟然硬接下了彭虎的一记百步神拳。这种内力比拼,丝毫取巧不得,彭虎只觉心神一震,吃那强韧的反弹之力,震得身形微微一晃,急往斜里跨出两步。

祁连山主朝韩三公打手势,缓缓往前跨了两步。

突然,峨冠道者一横身,挡在杜君平的身前,冷厉地道:“你们果真要以三攻一?”

彭虎厉吼一声道:“难道有什么不对?”

峨冠道者目中精芒一闪,哼了一声道:“适才贫道为汝等所骗,险险做了一桩错事,此刻不能再让你等胡为。”

祁连山主唯恐彭虎口不择言,激怒对方,缓缓接口道:“道长的意思是要放了他?”

峨冠道者朗笑一声道:“贫道绝不帮着任何一方,若要以二攻一却是不行。”

彭虎怒道:“栖霞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栖霞道长沉下脸来道:“你们若是以一敌一,贫道是个现成的证人,不然那就是三对二的局面。”

他话说得十分明显,祁连山主不由心中踌躇起来,先用眼色阻止了彭虎说话,然后行近韩三公的身旁道:“三公意下如何?”

韩三公思忖有顷,改用传音道:“你我与此子并无深仇大恨,犯不上得罪栖霞。”

祁连山主亦用传音道:“就此放过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韩三公微微一笑道:“褚兄,难道忘了两天之后,丈人峰下,泰水溪畔的一场龙争虎斗。”

祁连山主恍然大悟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那时咱们尽可拣现成的便宜。”

韩三公朝着栖霞道长拱了拱手道:“实不相瞒,我等与杜君平俱无过节,只不过是身为盟友,不得不遵众盟主之令,道兄既认不妥,我等看在道长份上,今天就撒手不管,以后遇上可就再不容情了。”

栖霞道长面色稍霁,冷笑道:“以后是以后的事,贫道眼睛看不见,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彭虎大感诧异地道:“你们果真要放他?”

祁连山主一拉他臂膊道:“走吧,看在栖霞道长的份上,饶过他这一遭。”

韩三公跟着行出道:“他既已来到泰山,还能跑得了吗,咱们何苦费那么大劲。”

二人一唱一和,彭虎倒不好再说什么,任由他拉着行出门去。

杜君平原没把这几人看在眼里,见他们撤去,随对栖霞一拱手道:“两日后再见,在下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跨步出门,一路疾奔,直到法藏寺方始停下,恰逢公孙乔走来,一把将他拉住道:“贤侄,这些天哪里去了,可把大家急坏了。”

杜君平顾不得寒喧,急问道:“阮玲姊妹回来了吗?”

公孙乔道:“已回来了。”

杜君平又问道:“带回来的那姑娘怎么样了?”

公孙乔叹一口气道:“至今尚未苏醒。”随又皱眉道:“那是谁家的姑娘,你把她弄了回来。”

杜君平轻轻推开他的手道:“以后再详说,我先看看她去。”急急往里行去。

公孙乔摇摇头,跟着行入。

杜君平进入厅内,只见闻人可正坐着在与阮玲说话,当下急行一步,至闻人可身前道:

“前辈,那姑娘怎么样了,可还有救么?”

闻人可徐徐道:“暂时是不会恶化,要想清除余毒,恐怕还得几天。”

阮玲白了他一眼道:“她究竟是谁,你竟急成这个样子。”

杜君平知她误会了,忙道:“此女是秦淮艳妓金凤,乃是夺命罗刹之徒。”

闻人可若有所悟道:“哦!想不到这妖婆居然还在人世。”

杜君平又道:“晚辈已访得夺命罗刹便是毒害先父之人,现此女可算得是唯一活口,前辈务必设法解去她身中之毒,我要她供出主使之人。”

闻人可这才明白,突然想起两个银面人之事,话题一转道:“于大叔回来没有?”

阮玲道:“我一回来便催着薛姑婆去接应,难道他没与你一道回来?”

杜君平道:“他与那假银面人打得难分难解,之后相约至旁的地方拚斗,当时我为大力神彭虎等纠缠,没法跟去,此刻不知如何了。”

闻人可思忖有顷道:“以于谦的阅历与武功,应该没有问题,只是此刻泰山情势复杂,咱们该去接应他才是。”

杜君平慨然道:“既是这样,晚辈义不容辞,我接应他去。”举步往外便行。

堪堪行至门首,银面摩勒于谦已然回转,杜君平见他满面疲惫之容,一侧身让到一旁道:

“于大叔辛苦了。”

银面摩勒哼了一声,直入客厅坐下,闻人可见他面色有异,随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于谦仅只摇了摇头,却没作声。

闻人可知他心里有事,便不再问了。

杜君平无故遭于谦冷落,心中大为不悦,扭过身来对阮玲道:“玲姐,领我看看金凤去好吗?”

阮玲道:“珍妹正在守着她呢,我看不用去打扰她了。”

杜君平面朝闻人可道:“前辈可知金凤什么时候能醒?”

闻人可略一沉吟道:“她服药已有一二个时辰了,此刻便该醒了,走,我领你看看她去。”领着杜君平当先朝内行去。

金凤被安顿在一间厢房,王珍正坐在一旁守着,闻人可朝她脸上细看了一会儿,脸上黑色已然渐褪,长吁一口气道:“照此看来,她身中之毒已解去不少了。”

杜君平拱手道:“晚辈先行谢过。”

王珍天真,突然抬起头道:“平哥,这位姐姐好美啊,她可是你的朋友?”

杜君平苦笑摇头道:“不要胡猜,她不是我的朋友。”

王珍瞪大眼迷惘地道:“既不是你的朋友,为何这等关心?”

杜君平皱了皱眉道:“我说的是实话。”

闻人可取了两颗丸药交给王珍道:“等她醒了给她服下,最好再给她一杯百花仙酿。”

王珍看了杜君平一眼道:“伯伯放心,侄女会好好照顾她的。”

闻人可点了点头,随对杜君平道:“咱们前面去吧。”

二人重回客厅,此时薛姑婆亦已回来,突然对杜君平一瞪眼道:“你弄回来的那女子是谁?”

杜君平道:“秦淮名妓金凤。”

薛姑婆大怒道:“呸!有其父必有其子,简直是下流。”

杜君平无故受她斥责,而且辱及他父亲,只觉一腔怒火直冲上来,亦怒道:“你身为长辈,如何出口伤人。”

薛姑婆一顿朱拐喝道:“骂你算是便宜你了,惹恼了我婆子,一拐把你劈了。”

杜君平强忍着一腔怒火住口不言,脸上的神色却极是难看。

闻人可深悉内情,方待替他解说,于谦已忿然霍地立起,冷厉地道:“薛婆子,你别欺人太甚。”

薛姑婆倏地扭转身形喝道:“姓于的,你凭什么护着他?”

于谦冷笑道:“有人胆敢动他一根汗毛,老夫立取他的狗命。”

薛姑婆性如烈火,哪受得这般言语,来拐一抡,劈面一拐朝杜君平砸去,怒道:“老身倒不信这个邪。”

杜君平一侧身让过朱拐,沉声道:“薛姑婆,你是怎么啦?”

玩玲亦喝道:“薛姑婆,有话好说,你今天是怎么啦?”

薛姑婆横着朱拐,怒气勃勃地道:“老婆子受谷主遗命,我不容任何人欺侮你两姊妹。”

银面摩勒一跨步挡在薛姑婆身前,哼了一声道:“薛婆子,你再胡闹,于某就要不客气了。”

薛姑婆三棱眼一翻,正待发作,突地瓦面传来一阵阴森怪笑。

银面摩勒一声沉喝道:“什么人?”呼的身形拔起,朝房脊射去。

药中王闻人可比他还要快一着,怪笑之声才起,入已跃起空中,隐约之间似见人影一闪。

银面摩勒于谦与药中王闻人可,俱可说得是武林中顶尖高手,二人同时跃登瓦面,竟未看出来人一点踪迹。

此时薛姑婆、阮玲、杜君平等俱都到了瓦面。阮玲突然失声道:“不好,咱们上当了。”

翻身落下房檐,急朝后殿奔去,杜君平亦猛然省悟,随着往后奔去。

二人到达后殿厢房,只见王珍颓然倒卧在地下,金凤踪迹不见,心知上当,扶起王珍一看,还幸只是穴道被制,急为她解开穴道,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珍茫然道:“小妹正在喂金姑娘百花仙酿,突然为人从后点了穴道,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杜君平想了想道:“这定是天地盟干的,我这就找他们去。”

阮玲将他衣袖一拉道:“平弟不可鲁莽,咱们到前面从长计议。”

此时于谦、闻人可、薛姑婆俱已回转,阮玲把王珍遭人暗算,金凤被劫之事说了一遍,薛姑婆原对金凤就没有好感,闻听被人劫去,不禁哈哈大笑道:“劫去了倒好,留着终是祸根。”

闻人可冷笑道:“你当她是谁?”

薛姑婆道:“那还用说,自然是蝎娘子一流人物。”

闻人可轻喟一声道:“你错啦,此女乃是夺命罗刹之徒金凤,亦是毒害杜大侠唯一知情之人。”

薛姑婆大吃一惊道:“当真吗?”

杜君平轻声一叹道:“晚辈与修罗前辈亲耳所闻,哪里错得了。”

在场之人俱吃一惊道:“你说的是哪个修罗前辈?”

杜君平自知失言,略事迟疑道:“目前还得暂时守秘,九九大会之日,各位便可见着他了。”

薛姑婆甚感过意不去地道:“如此说来老身是错怪你了。”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晚辈事前并未说明,自难怪前辈误会。”

于谦哼了一声道:“闲言少叙,咱们空有许多人在此,却被人家把人劫走,这个人可丢不起。”

薛姑婆冷笑道:“是呀,你若觉得丢不起这个人,那就设法去把那妖女夺回来。”

于谦怒道:“别以为老夫就夺不回来。”

闻人可忙劝道:“二位不用斗口,咱们从长计议。”

只听门外一个苍劲嗓音沉声道:“于谦,怎的又犯老毛病了。”

于谦面色立变,赶紧立起身来道:“老奴不敢。”薛姑婆亦肃然起立,不敢再言语了。

杜君平听那口音甚熟,急抬头一看,只见红脸老人一脸严肃的行了进来,赶紧出座行礼道:“弟子叩见恩师。”

红脸老人摆手令起道:“免啦,快起来吧,老夫有话问你。”

杜君平依言起立,垂手站立一旁。

红脸老人并不追问他近日的行踪,双目精芒闪射,朝他脸上仔细察看了一遍徐徐道:

“龙腾八式练得怎么样了?”

杜君平躬身答道:“略有进境。”

红脸老人又道:“你近日的际遇老夫尽知,不用再说了,老夫是谁,想必你也知道。”

杜君平已知眼前之人,就是与他父亲同列乾坤双绝的铁髯苍龙肖铮,只是他自己不明说,仍然无法确定,是以一时之间倒怔住了。

红脸老人诧异道:“怎么不说话,难道你至今不知老夫是谁?”

杜君平心道:你从来没有说过,我怎么会知道。可是嘴上他不能这么说。

红脸老人哈哈笑道:“龙腾八式乃是老夫独门功夫,即此便该明白。”

杜君平突然道:“说来不信,弟子曾与一位会用龙腾八式的少年交过手。”

红脸老人面容倏变道:“你没弄错?”

杜君平道:“弟子乃是练过龙腾八式之人,除了觉出她有些精微无法尽情发挥外,一般的式子都极准确。”

红脸老人面现惊疑,沉忖半晌,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难道她没有死?”

于谦突然从旁插言道:“小人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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