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那血水消失的干净的池中,深度约莫两丈来深,当中一个晶莹剔透的蛋形玉球,安放在白玉台子之上,琵琶仙心中一热,心道:“是了,目标就是这物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众人来不及仔细打量池底事物,再看半空之中,那和尚的金钵被血水包裹的严严实实,延高和尚再也按捺不住,翻身扯掉身上的锦蓝袈裟,口中一宣佛号,将袈裟一把扔将出去,那袈裟半空之中化为丈二,堪堪裹在血球的外面,延高趁势赤条条的翻上石壁,双手捂在羞处,万分紧张。
众人哪有心思看他小雀,只顾细看那半空之中的状况:那袈裟将血球裹在其中,整个袈裟下面起起伏伏、彷佛有万千恶鬼想从其中挣脱一般。众人都看的呆了,只有那白发的琵琶道人低头瞅着坑底的白玉蛋球,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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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 恶斗小王庄(十)
正在此时,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众人的耳膜好像要被震破一般,半空之中的巨球忽然爆裂开来,无数水花凭空飞溅而起,延高和尚哇的一声大哭着扑向半空。
这延高和尚一把扯回自己的宝贝,那面原本血红镶金的袈裟,此刻已经被爆炸裂成数条烂布,湿漉漉的犹如一块破抹布,胖和尚哇哇大哭,从抹布袈裟中又摸出一块烧的焦黑的罐状器物——正是这和尚的缠龙金钵,此刻变成一口破缸!
众人高举起背上矿灯,再看那万千喷射而出的水花顺着石壁涓涓流下,在坑底汇集成一洼清澈见底的水潭,晦明变化之中流光溢彩,哪里还有适才半点血腥作呕之态。
劲松子等一干道人啧啧称奇,延高和尚则在一旁手足乱顿,涕泪横流,那琵琶道人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死死的盯着一汪清泉之中的玉蛋。
劲松子、张三等见琵琶道人如此神态,顿时安静了下来,再看那池中玉蛋果然发生变化,只听咔嚓一声,那玉蛋从中裂开一条缝隙,一只尖尖的白蔓慢慢从缝隙之中钻出,歪歪扭扭的向上延展,眼看就要冲出水面。
琵琶道人左手倒转琵琶,右手捏成一个归一决,单薄的身体之上,道服充盈鼓荡,竟然做出了十二分的戒备之态,其余几人见他如此紧张,手掌之中也都冒出汗来。
那白蔓在水底顺势长了一扎,头头之上打了一个钮,分出一个枝桠,两头冒进,不一会又分出一个枝桠,三头冒进,那分出的两个枝桠冒出水面,慢慢的摊开,在水面之上形成一个圆形叶片,“是一只荷叶!”有人惊呼起来。
那池中的两片叶子的确是两只荷叶,只不过这荷叶不是绿色,而是通体透白,再看那主茎钻出水面之后慢慢朝空中伸张,长到一尺来高的时候,顶端开始膨胀,聚成一个花骨朵,众人屏住呼吸,仔细观看。
那花骨朵涨到升子大小,开始一层一层的绽开,不一会儿,一朵晶莹剔透的荷花便呈现在众人面前,那荷花之中的花台之上渐渐显出一颗黑色的莲子,这莲子慢慢膨胀,未及一刻钟的功夫已然长成一个婴孩模样,这小儿全身肉滚滚的,眉眼如画,项上挂着一块雪白的圆形玉石,头顶之上一个发鬏,约莫一二岁年纪,此刻正沉眉闭眼倒卧在莲花之中,正在酣然大睡。
延高和尚心中气急,冲着池中哇哇大叫,只见他赤条条地一个箭步跳将下去,伸手去摘那朵莲花,众人那里来得及阻挡,眼看这和尚就要得手。
再看那莲花之中的婴孩,好似好梦被这和尚所扰一般,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胖乎乎的双手揉着眼睛坐起,延高和尚一惊之下,伸足在水面之上一点,翻身返回,忽然一屁股坐定,口中念起佛号来。
那小儿四处打量着,口中咿咿呀呀也不知道说些啥,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甚是惹人恋爱。
“九幽之下,潜龙勿用!诡异之中,必胜妖孽!”琵琶道人见延高和尚行动如此怪异,当机立断高呼一声,众道人躬身称是,那琵琶仙单手一点,向这小儿点去,众道人齐声高呼,手中兵刃纷纷向下而落。
琵琶道人一马当先,身子飘然而下,然而和那和尚情况一样,未等他近的这婴孩身子,忽然眼前一花,只见面前景象全然大变,雾腾腾的好像一片虚无,半空之中电闪雷鸣,狂风怒号,自己身处其中,正在猛然下坠,再看脚下,浊浪滔天,惊涛拍岸,一望无际的恶水和黑雾交汇在天边!
琵琶道人心中清醒异常:“这小儿竟然有如此魔力,竟能幻化出这般境界!”当即喝了一声三清至宝,手中琵琶应声挥出,迎风抖做三丈,自己翻身跳将上去,调转琵琶向天穹直冲上去。
王一毛三人躲在暗处,仔细看着洞底情形,那胖娃娃初出之时,十分喜爱,但见这琵琶道人一干人对其动粗,心中多有不忍。后见琵琶道人飞身扑下,忽然从怀中扯出铁琵琶,翻身跳在上面,缓缓向上移动;再看其他五人,张三靠在石壁之上,全身大汗淋漓,口中连连怒喝,手中黄纸雪花片一般抛出;劲松子脸上表情古怪,似笑死哭;念松子、寂尘、观风三人都似中了魔症一般,落在最低一层的石地板上,全身乱扭。
这些人虽然动作怪异,但是行动却是极慢,那琵琶道人向上飞出的速度肉眼几乎不能分辨,张三扔出的纸符虽然速度快点,但是好像静止在半空之中一般,在他面前排成一片,其余四人都好像电影慢动作一般,那莲花之中小儿看到此幕,拊掌大笑,模样天真可爱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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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恶斗小王庄(十二)
此时此刻,琵琶道人眼前却是另外一番怪异景象,他脚蹬在铁琵琶之上,全身真气鼓荡,奋尽全力向天际飞去,周围雷电阵阵,乌云翻腾,凛风挂在身上犹如刀割一般,波涛云霓之中隐隐有怪物露出一鳞半爪,这白发道人虽然身处险境,心中却异常明白:这不过是那莲花中的小儿营造出的幻境,只要自己朝着一个方向急冲出去,定然能够冲出这片虚无,这老道注意拿定,丹田之中真气流转,此刻数十年勤奋修行的童子功全部施展出来,顶着罡风剑雨向上冲去。
此时坑底池中情形十分怪异:延高和尚、张三处在倒数第二层石板之上,前者双膝天盘,脑门之上冷汗殷殷,全身肥肉都在颤抖,后者更是全身湿透,周围早已被黄纸符围的严严实实;池底水面之上的石板之上,四个道人形态不一,劲松子功力最高,此刻眉目圆睁,面色扭曲,手中佛尘柄对着空气胡乱捅着,其余三人如同喝醉酒一般,七摇八晃;琵琶道人动手最早,此刻正攥着铁琵琶,忽然念松子一脚踏空,从那石板上的破孔洞中扑通一声跌落水中,清澈的池水一激灵,这念松子一下从幻像之中缓过神来,只是也不知道这道人到底刚才幻境之中有何异常,此时苏醒之后竟然立在齐腰深的水中放声大哭。
那莲花之中的小儿摇头晃脑,从莲花心上爬到边上,看样子是要爬出去,王一毛一声惊呼,下面齐腰深的水,这小儿要是掉落其中,焉有命在?再看那小儿从莲花之上跌落,竟然稳稳的飘在水面之上,拖着光滑的小屁屁朝着念松子爬去。
念松子年纪约莫四五十岁,头戴山岳冠,三缕柳须,此时沾满了鼻涕眼泪,这道人看着那小儿慢慢朝自己爬来,口慢慢张的老大,喉间呵呵作响,眼中现出无比恐惧之色。
那小儿爬到僵直的念松子跟前,念松子双目泛白,竟然好像又陷入癫狂,只是凭着直觉伸出双臂挡在面前,那小儿扶着念松子一只手臂,站了起来,王一毛三人看得仔细,那小人张开嘴巴,口中森森都是鲨鱼一般尖利的牙齿,一口咬在了念松子的胳膊之上。
念松子脸色一下变成墨黑,七窍之中慢慢渗出黑血,一股黑烟过后,这道人的肉身慢慢倒进清水之中,那水中宛如倒进了一桶墨汁一般,氤氲顿时向四周散开。
那**的小儿坐在变成褐色的池水之上,呵呵作笑,他此时合上口唇,一双漆黑的眸子宛如宝石一般,端的是可爱无比。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长啸,那琵琶道人身子猛然变得迅捷无比——他终于冲出了幻境,唰的一声翻上第二层石板,这老道低头一瞅下面情景,当即手挽琵琶大力拨动,铮铮的铁骨之声震得王一毛三人耳膜嗡嗡作响。
那延高和尚在琵琶声的激荡之下,登时三宝清明,忽的一下赤条条站立起来,口中阿弥陀佛一声,大声念起《楞伽经》来,这和尚此刻声音柔和,宝相庄严。
过了半刻钟,那张三忽然长吁一口气息,身子四周的黄纸符天女散花一般向四周疾射而出,打击在周围墙壁之上,发出阵阵爆裂之声;底下三名道人也随即清醒过来。
那池中的小儿初闻此声,小嘴一撇,哇哇哭了起来,开始快速朝着白玉莲花爬去。张三一符拍出,那白玉莲花被击的粉碎。
劲松子转头不见念松子,当即也来不及细想,转身招呼寂尘二人跳上上层石板,琵琶道人反转琵琶,起身漂浮在半空之中,身子宛如飞天仙女一般美妙,只不过仔细看看脸上,一个歪瓜裂嘴的糟老头子,实在叫人反胃。
只是这糟老头子的琵琶声太过凌厉,王一毛等再也忍耐不住,纷纷用手捂住耳朵,那池底的婴孩在水面之上翻滚号叫,痛苦无比,池底原本平静的水面此刻宛如被机关枪扫射一般,珠玉乱溅。
张三、劲松子四人盘膝坐定,运用心法护住真神,此时延高和尚声音转响——他竟运起“狮子吼”的内功,向那小儿喝去,只听他吼道:“云何空风云云何念聪明,云何为林树,云何为蔓草,云何象马鹿,云何而捕取,云何为卑陋,何因而卑陋,云何六节摄,云何一阐提,男女及不男,斯皆云何生,云何修行退,云何修行生,禅师以何法,建立何等人,众生生诸趣,何相何像类,云何为财富,何因致财富,云何为释种,何因有释种,云何甘蔗种,无上尊愿说,云何长苦仙,彼云何教授,如来云何于,一切时刹现!”,那现字一经喝出,这和尚阔嘴圆张,大喝一声:“咄!”,头上九个戒疤凭空浮起,在空中化为一个“卐”字“吉祥海云相”,闪着七彩流光向那小儿罩去。
这个万字符起初之势甚为迅捷,越是接近那小儿,便越是显出凝滞之势,延高和尚嘴皮子掸的叭叭作响,运功拼命压制这小儿周身的幻境;正在此时,琵琶道人将手中反弹的琵琶倒转过来,单手持在头顶,那琵琶锐利之声丝毫不减,琵琶道人腾出另外一只手一把扯下身上肮脏破烂的道袍,顿时全身**,杨影初羞得转过头去,王一毛和小马心道:“卧槽,这些牛鼻子怎么都不穿内裤!”
再看那琵琶道人单手挥动,那件袍子轻轻舒展,附在石壁之上,那道袍虽然脏破,但是背上的八卦太极图却清晰可见,这白发老道单掌做法,道袍之上白光乍现,越来越盛。
琵琶道人将道袍向下挥出,那池底的小儿再也抵挡不住一僧一道的合力压制,那道袍附在他身上将其裹了个严实,延高和尚的万字符一下印在小孩的额头之上,化作拇指大小的一个红色印记,金光大作,纷纷收敛进去。
那小儿收到如此束缚,登时向池底沉去,张三和劲松子一个箭步跃将下去,将这小儿捞起来,抱到琵琶道人跟前,此时琵琶道人腰弯成虾米一般,口中咳咳作响,再也支持不住,一交坐倒。
延高和尚更是模样大变,从极为肥硕的一个大和尚变成一个消瘦高大的中年人,全身松皮邋遢,面黄肌瘦,他走上前来,看着琵琶道人将那小儿抱在怀中。
琵琶道人掀起道袍一角,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映入眼帘,只见此子真是人间少有:眉如漆点,目如朗星,面似银盘,口似丹朱,嘴角弯弯月半弯,虎头虎脑惹人怜。
琵琶道人心中阴晴不定,思索再三,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延高和尚,两人目光相交,经此一役,心意相通,各自伸出一条手臂握住彼此,开口大笑。
琵琶道人赞道:“好个大和尚,佛家最高三十二相,你这已经达到七相,不简单!”
延高和尚握着琵琶道人的手也佩服至极:“师兄最后那招‘素手持芙蓉’,怕是世间再难找出第二人了!”
两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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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恶斗小王庄(十三)
琵琶道人站直身子,对张三四人吩咐道:“小张,我很欣赏你,可你是正一门人,此时教内情形,你应该比我明白,你去吧!”那张三跪下朝着琵琶道人叩了一首,默然起身爬上洞外走了。
琵琶道人看着张三离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转头向劲松子问道:“念松殁了?”,劲松子摇摇头低下头,琵琶仙一摇头说道:“罢了!”,旁边延高和尚双手和什,颂道:“阿弥陀佛!”
琵琶道人抄着怀中婴儿,对着延高长叹道:“此子非常,你我今日除魔不尽,将来他是成真成圣,还是坠入妖魔道,谁人可知?”
延高也不作答,低头默念阿弥陀佛。
琵琶道人主意拿定,对手下三位弟子说道:“这次行动到此为止,其余殁了的弟子,我自回披香殿向真人交代,寂尘、观风送我和这位法师先回户县的重阳宫疗伤复元,劲松留在此处料理后事!”
劲松三人躬身称是,寂尘和观风道人分别背起琵琶仙和延高和尚,跃出深坑飘然而去,那劲松子四下大量了一番,呸了几声也飞身离去。
王一毛等三人屏住呼吸,待全真几人离去之后,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跃下洞底,杨影初左瞧瞧,右敲敲,这洞底已然全是石头了,杨影初一脸失落,闷闷不乐。
王一毛和小马好言相劝,杨影初缓过一些心神,三人慢慢摸索着爬出坑来,外面空气寒冷凛冽,沁人心肺!三人咔咔咳嗽起来。
此时已是四更十分,天空雪花早已停歇,土山之上覆盖了薄薄一层雪花,四周一片寂寥,三人回头看了一眼地面之上的坑口,黑漆漆的犹如大地张开的一张巨口,三人心中胆寒,携手摸索着出了那矮树丛并杨树林,朝着小王庄方向走去。
三人来到村口,只见整个村庄依旧是灯火通明,小马见此事已了,一夜来经历虽然离奇,但也未寻见什么宝贝,有些意兴阑珊,当即劝说王一毛和杨影初去宝鸡城中盘桓几日,王一毛雅不欲再此久留,倒是那杨影初宅心仁厚,执意要进村去看看那些个被囚禁在礼堂之中的村民,确保其无虞后再行离去。
小马和王一毛拗她不过,只好摸黑从村口向最初的道路走去,谁知未行得数十步,只听走在最前面的杨影初哎呀一声,跟在他后面的王一毛伸手去拉,随即感觉脚下一软,屁股一麻,整个人跌进陷坑之中。
王一毛触不及防,一个屁股墩掉进三四米深坑底:“尼玛,又是屁股!”,疼的直声唤,伸手一摸,只摸见杨影初软绵绵的身体,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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