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库紧紧的跟了上来:“什……什么?古墓群!”
朝歌:“开始我怎么也解不通,我们牧家的奇怪经历,为什么在祖坟脉局上一点都看不出。”
梁库:“那现在呢?”
朝歌:“原来是葬在了脉力深厚的古墓群上!”
梁库:“你怎么看出来的?你敢肯定?”
朝歌:“不敢肯定,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梁库:“这跟古墓群有什么关系?真有古墓群吗?”
朝歌:“古墓群的风水脉相,再加上地面上牧家近五百年的坟山奇脉,汇聚成了一个脉力惊天的合局,它才是左右牧氏子孙命远周转的真正所在!”
梁库:“哦哦,那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古墓越古,埋的金宝银宝就越多?”
朝歌越走越快,已经出了墓地。
梁库紧随其后,忽然觉得不对:“你要去哪里?”
朝歌:“回村!”
梁库:“回村?”
朝歌:“找我爷爷曾用过的一样东西!”
梁库:“什么?”
朝歌:“探墓长锥!”
牧三文当年曾经用过的土式探墓长锥,早已经失落不见,朝歌根据爷爷和牧大师的口述回忆,从村大队找出一根鏽迹斑驳、指头粗、三米长的细钢筋。把头砸扁磨尖,便成了一根模样粗陋、但却实用非常的探墓长锥。
为了有个参照,朝歌和梁库先在墓地周边把长锥插入地面,直到快接近三米的时候再拔上来,尖尖新磨的锥头上,沾着湿气的黏土层,连选了几个地处都是如此,然后他们开始进入墓地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在墓地所选的五处空隙上,有三处长锥探到快两米五的地方,遇到了坚硬的阻碍。从已经钝掉的锥尖上看,这底下一定有石板一样相同的东西。那会是什么呢?
晚饭过后,梁库难得一见的哼上了五音只剩下两调的流行歌曲。虽然在村民们看来,这大概是城里人饭后的一种新潮消化运动。但朝歌明白,这小子一定是在失败的掩饰着某种兴奋情绪。
因为今晚,他们将知道墓地下到底埋着什么东西。
今晚与上次挖王老财那回的明月良宵有些不同,很黑!幸亏村民们睡的比较早,否则满心兔子乱踹的梁库,非得泄底不可。两人悄悄的摸出院子,带着大小挖坟工具,静静的隐没在路末村尾。
“喂,怎么还没挖到呀?”梁库的声音小的大概除了朝歌,只有鬼才能听到。
“我最后说一遍,你要是再废话,就出去!”朝歌的声音同样也很小,但起到了威慑作用。
奋勇挥镐的梁库,吭叽吭叽的不言语了,心里却嘀咕,好像都快挖出水了,怎么还不见底呀!
朝歌心里有数,用铁锥探了探,然后示意梁库改用小锹挖,因为已经接近那块坚硬的东西了,他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一镐下去,惊天动地的刨出火星儿来。
终于在第三锹的时候,碰到了那块坚硬的东西。
青石板!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块不知道已经埋了几百上千年的、被一点点手工刨平的青石板。
能听到梁库心声剧烈翻涌!
顺着厚厚的石板缘,他们一点点的摸到了一条接缝处,从规整严密的手工和这条细细的接缝看,这块厚重平整的青石板,大概就是墓室的入口了。
梁库忽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朝歌,凭你挖坟的经验,这古代人除了喜欢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埋起来,还喜欢埋些什么?”
朝歌没有回答,也没法回答。虽然朝歌是个天生异秉的人,但由于从小就抗拒这种祖传的东西,所以对于诸如挖坟上的实践东西,实在知道的不多。
“你把毛巾准备好,等我撬开这块板缝,就捂住我鼻子。”朝歌回答不上来,所以只能实践出真知了。
梁库手拿毛巾、眼盯朝歌的时刻准备着,朝歌把钢锹尖一点点的撼进石缝,然后双手用力一扳,“隆”一声,石板被撬开了一道大缝。
朝歌和梁库迅速爬到坑外,远远的避向另一座坟后,两人都知道,连王老财那座不足两百年的墓气都够你一受了,而这块不知道埋了多少个二百年的古墓,那还不得要人小命呀!
可就在这时,朝歌却突然又往回跑,边走边把毛巾紧紧的捂在脸上,然后一下子跳到充满墓气森人的坑底。
梁库傻愣在那里,但也不及反应,也跟着朝歌跳了下去。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有这种冲动,总之,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没理由看着朝歌一个人送死。
朝歌正屏息用力的,把那块青石板再往回撬,梁库也使劲的帮忙,终于把那条缝合上后,两人艰难痠力的爬出坟坑。
朝歌拽着已经快瘫倒的梁库往远出走,直到几个坟头后,两人才敢大口的开始喘气。
梁库气喘吁吁的说:“大……大哥!你……你想干什么呀?”
朝歌也剧烈起伏着:“我……我忽然想到了,王老财的那个墓。”
梁库:“怎么?他跟这古墓里的人有亲戚?”
朝歌:“如果墓气泄了,会……会减弱脉力。我担心这墓气一泄会改变,改变整个墓局!”
梁库忽然意识到了严重性:“你……你是说这眼看到手的金银大宝,不挖了?”
朝歌瞥了眼梁库:“你怎么就知道挖呀!”
梁库:“那等以后弄明白了挖也行!行不?”
朝歌无言了。
朝歌开始把土重新填回坑穴,他不想让村民们看到这个本来就够异类的牧氏小子,异类到这种离谱的程度。
梁库磨磨蹭蹭的也加入进来,叽叽的:“要我说,这墓气泄不泄的也没什么大紧,都死了几百上千年的了。”
朝歌狠狠的挖了一大锹土,重重的摔到坑穴里,梁库不敢吭声了。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巨大墓地里,只听到一锹一锹的填土声。
就在坑穴就要填平的时候,一言不发只顾填土的朝歌,忽然停住了。他悄悄的问:“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梁库停下来竖起耳朵:“没有啊!你别吓我啊!”
朝歌仔细听了会,然后和梁库继续填土,可没填两锹,忽然又停下来,而且一下子把住梁库的手,示意他仔细的听。
这回梁库听到了,听到他一根根寒毛都竖了起来,那竟然像是一个人在喘气的声音!
梁库呼出的气,几乎冷到了白霜:“朝、朝歌,是、是不是刚才咱俩,把古墓石板下的什么东西,放……放出来了?”
朝歌还在屏息仔细的听着:“你听这声音,是从哪个方位来的?”
梁库紧紧的握住朝歌的手:“好像、好像……”梁库几乎已经失去了判别能力。
朝歌一直盯着左前方:“好像是墓地外传过来的。”
说着,朝歌开始挪步,悄悄的循着时断时续的喘气方向走。
梁库死命的拽住朝歌,朝歌看了看抖成一片的梁库,小声的说:“就算是刚才泄出来的东西,也要看看是什么再说!”
梁库几乎要崩溃了,就像是具抖个不停的殭屍,随便一点外力,都能让他倒地不起。
两人不知不觉中已走出墓地,那声音彷彿也在移动,一直在前面飘飘忽忽的牵引着他们。给朝歌的感觉,那好像是村里的方向。
梁库摸摸索索的想打开手电筒,被朝歌制止住了,不起作用的一点微亮,反而容易让人更觉得四处危机。
忽然,在摸进中,梁库撞到了什么东西上,疼倒没什么感觉,更多的是意外的惊骇。等发现是一棵树时,才又恢复了点魂魄。
可没走几步,又碰到了一棵,接着朝歌也差点撞到一棵。梁库颤声的念叨着:“怎么这么多树呀?咱到哪了?”
梁库的一句话,忽然点醒了朝歌,他原本一直觉得这个方向是走向村里的,但在他的记忆中,好像在牧家村的周围,并没多少成片的树木,而现在,他们竟然是走进了一个树林。
这绝不是牧家村!
此时那个若断若续的喘息声,又响了起来,朝歌一股热血上扬,抬步向那个声音猛冲了过去。那声音却停在那里不动了,好像静静的在那里等着朝歌。
声音越来越近,朝歌也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就在接近那个声音不到一米的地方,朝歌猛的打亮了手电筒。
光柱下,是一张因过度惊骇而变形的脸。
随着一声尖叫,倒下了两个人,一个是朝歌前面的那个人,一个是朝歌身后的梁库。
还是梁库先醒过来的,他迷迷糊糊的第一句话:“我想见我妈。”朝歌使劲拍了拍梁库的脸,这才让他逐渐清醒过来。
面前昏倒至今未醒的中年人,个头不高,两条腿瘦得像麻杆一样,此刻仍死死的抱住怀里的一个黑色破提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走村窜镇的小商贩。
朝歌不明白中年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梁库就一直固执认为,这个看起来像小商贩的人,也跟他们一样是被那个鬼气森森的喘气声勾过来的。
直到天濛濛亮,朝歌才想办法把中年人弄醒,生怕黑灯瞎火的再把他吓倒。中年人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先摸摸手里的黑提包还在不在,然后才像是看到鬼一样看着梁库和朝歌。
梁库:“嘿,你昨晚上是不是见鬼了?”
小商贩抖抖缩缩的看着他们,好像在点头说是。
梁库看看朝歌:“你看,我说对了吧!”接着又对小商贩同病相怜的说:“别怕,我们也是被那个鬼给勾来的。”
小商贩满脸狐疑的看了看梁库和朝歌,再看看已经露出半个脸的太阳,才吁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就是坟地里那两个鬼呢?”
梁库刚想点头,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什么坟地里那两个鬼?不是喘气鬼?”
此时朝歌发现一提到鬼,这小商贩就紧张的大喘气,朝歌就问:“你有哮喘?”
小商贩:“是是,我这老毛病一有反常什么的就犯。”
朝歌差不多明白了,昨晚上的那个鬼森森的喘气声,就是这位老兄的傑作。梁库并没马上反应过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朝歌:“你怎么深更半夜的闯这里来了?”
小商贩:“我昨晚被事情耽搁了,回的晚,在经过那块坟地的时候……”小商贩说到这里,事态严重的压低了声音:“就听到有两个小鬼儿在悄悄的说话,还好像在挖坟。鬼挖坟!吓死人啦!后来他们就出来追我……”
到现在梁库全明白了:“靠!原来是你在整夜搞鬼呀!”
小商贩听的一头雾水,梁库有苦说不出,他也不能跟人家说,是我们俩在挖坟啊!
事件真相半白,与小商贩分开,朝歌和梁库又回到了墓地。把最后几锹土填平,然后把工具收拾收拾往村子回。
朝歌往那片小树林望了望,不禁为昨晚的傻事失笑,但忽又想起一件事,昨晚在出坟追喘气声的时候,明明觉得是在往牧家村方向走,最后怎么到了完全相反的小树林了呢?也许是有点紧张吧,念头一闪即过,并未在意。
刚一进村,就遇到了村长,惊讶的问两人:“大侄子呀,这是干什么去了?”
梁库把手一挥:“体验生活!来来,现在物归原主。”说着把锹镐什么的往村长手里一堆。
就在这时,两人奇怪的发现了跟在村长身后的一个人,竟然是树林里的那个像极小商贩的中年人。
梁库怪怪的笑着问:“你怎么也来了?”
小商贩堆出一脸笑:“呵呵,是呀!哦,原来你们是牧家村的呀!”
村长介绍说:“这位可是个文化人,听说是县上下来的。”
梁库上下瞥了瞥:“你是干什么的呀?”
小商贩清咳了下嗓,稍稍长了点身价的笑:“哪里哪里,我只是为县里跑跑事,是县乡镇村文化事物代理收购员。”
梁库把眼一翻:“靠!说了半天,原来是文物贩子呀!”
第八章 修改视线
吃过早饭,朝歌就一个人去了墓地。梁库闲着无聊,靠在一棵树上看两个村狗咬架。两狗咬的兴致正浓,忽被一个抱着旧陶罐的大嫂喝斥开,接着又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叽喳叽喳的走过。
梁库顺着她们的去向,看到了像是在收破烂的文物贩子。
文物贩子一上午都没停,几乎接待了全牧家村提着罈罈罐罐的老少妇幼们,最终却没相中几件。失望之下不免慨歎:“早年听说这牧家村可是个捞不见底的宝库。现在,哎!被那帮文物贩子们洗劫的,连条裤衩也没给我剩!”
梁库晃了过来:“你别忘了,那可都是你的先辈呀!”
文物贩子提着破黑提包,一颠一颠的走了过来:“是呀!可歌可泣的先辈呀!”
梁库这才发现文物贩子右腿有点瘸,梁库:“混这口饭吃也不容易!”
梁库的这种免费关怀,让文物贩子快速闪过一丝感动,随又神神秘秘的:“兄弟有什么好货要出手吗?”
这一问,让梁库痛心的想到了那个眼看挖开的古墓,失落的说:“没到手,怎么出手啊。”
文物贩子靠前一步,故意压底声:“要是真挖出什么东西,可要想着我呀!”
梁库可有点奇怪了:“什么挖什么东西呀?”
文物贩子鬼笑了一下:“我一看到你们俩扛的锹和镐,我就知道了,昨晚是你们俩在挖墓。”
梁库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上下狠看了两眼有点鬼的文物贩子:“你可别乱说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挖……了?”
文物贩子:“呵呵,兄弟,什么也不用说了,只要你挖出来的东西都给我,管保没人知道那件事。”
梁库把脸一厉:“你要胁我?”
文物贩子嘻嘻哈哈的:“我这可是为你们好,现在正严打盗卖文物呢,你要是卖给别人,说不好就出漏子了!”说着,又拍了拍梁库的肩:“好了!过几天我再来,等你的好货啊!”
梁库怎么都觉得被人要胁了,再看看文物贩子,一瘸一拐的已经走出了牧家村。
就这样,文物贩子每隔几天就来趟牧家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梁库的什么远房亲戚呢。这让梁库不胜其烦,看到他就像是一只阴魂不散的绿豆苍蝇。
更让梁库郁闷的是,越来越少话的朝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去坟地。梁库在无比孤独寂寞中煎熬着。他也曾不只一次的扛着铁锹,到处去挖一些看起来比较可疑的小土包,但除了一身髒泥臭汗外,便是一无所获了。
终于朝歌有了点变化,他去墓地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少了。不过让梁库更加受不了的是,朝歌比以前更加神神怪怪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五颗红、绿、黑、白、黄石子,每天往院子里一坐,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反覆摆。
五颗石子的距离相同,只是不停的变换位置图形。有时候还逮只蚂蚁放在图形里面,要不是朝歌一脸的凝思,你还真以为这人已经回到了童年。这不免让梁库有点担心,朝歌是不是被墓地里什么术什么局的,给弄得走火入魔了。
梁库担心的事越来越严重了。他忽然发现,朝歌有时候会突然消失,然后又冷不防的在哪里出现,把梁库弄得都有点神经过敏了,而且这种消失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终于这一天,从早到晚、从院子到墓地,都没看到朝歌的影子。可让梁库浑身不自在的是,当他问起别人有没看到朝歌时,得到的回答竟然是:“有,刚才好像还在你身边。”
直到很晚了,梁库准备回房睡觉,才忽然发现朝歌正坐在炕上看着他。这把梁库吓了一大跳:“朝歌,你究竟在搞什么怪?”
朝歌微笑着也不说话,招手让他看炕上的一样东西,梁库过去一看,还是那五颗不同颜色的石子。
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