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趁火打劫。
所幸杂界术人并不像八门那样组织严密,大多都是各自为政,并没有对各个路口有组织的进行搜查及设防。
赶往小楼的一路上,偶尔遇到些零星术人,在夜色掩护下,都没构成威胁,而且所走的实际路线,基本与朝歌构图中一模一样,没费多少周折,七个人在事隔两天后又重新站到小楼前。
眼前的小楼已经被烧成一片灰烬,除剩下一副砖墙外壳,其他都几乎烧成黑炭。
原来横七竖八的尸体大部分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些不好辨认的残肢断臂,想来应该是同门或是家属在烧毁小楼、大众散去后上来收尸走的。
这样也好,如此一来短时间内,很少有人再会注意到这块死地。
七人像夜下狸猫一样,屏息蹑足进入焦黑一片的小楼,厨房里所有木制的东西都烧尽了,那口大铁锅还在,梁库刚要上前搬锅,却被朝歌拉住。
朝歌示意众人一起竖起耳朵静听,直到好一会没发现任何异常,这才示意梁库和古傲把锅搬开,自己则仍是提起十二分精神注意着周围。
现在也不在乎什么灰不灰的了,大锅搬开后,梁库伸手就把铁环拉门拽开,顿时感觉有一阵风,对流进黑洞洞的洞口。
梁库把双手拢成喇叭状,压着极小的声音往洞内喊:“小闯,我是你大哥梁库,我们又回来了。”
等了半天没什么动静。
梁库又喊了两遍,还是没回声。
梁库有点皱眉,回头对众人小声道:“这小子不会是还没睡醒吧?”
他说完就想往里下,这回却被老王拽住了。
老王有点担心说:“已经过去两天多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探探再说吧。”
古傲就又故技重演,摸了两块碎砖往里扔,碎砖块发出轻微的落地声。
就在准备扔完第三块,梁库就下去的时候,老王忽然咦了一声:“奇怪,这第三块落地怎么好像慢了两拍多?”
这一说,众人也都注意到这个古怪。
老王也找了一块碎砖,按古傲刚才扔的方向扔下去,仔细听,碎砖落地仍是比先前慢了两拍,而且落地声还远了许多。
身为老员警的老王皱起眉:“怎么听声音好像这地室底下还有一层呢?”
梁库着急了:“会不会是轻度地震把地室给震的下陷?那小闯……”下面还没说完就准备往里下。
朝歌再一次拉住梁库,他决定先下,他刚才就想好,现在七个人中自卫能力最强的就属自己,如果洞内一旦有变也能有点把握,况且梁库性急,搞不好会乱上加乱。
梁库当然不同意,挣开朝歌就钻了下去。
通下去的阶梯很窄,没走两步,梁库就跌了下去,一直滚落到底,刚要两手撑地止住滚势,忽然就觉得身体凌空下坠,先是碰到阶梯样的东西,然后轰的一声,像是掉在一个坑里。
上面的众人只听得一声撞击、一声闷响,就没了动静,朝歌赶忙俯下身向洞口内急声喊:“梁库!梁库!”
少顷,洞底传来梁库的怨骂声:“他奶奶的,屁股都摔裂了!好痛!”
众人诙笑中不禁吁出一口气,又听到洞底传来梁库的声音:“咦,这底下还真多了一层,而且还好像有条暗道……”话音中,梁库已经顺着暗道往里摸去,边摸还边喊着小闯。
多了一层地室已经够奇怪,现在又多了条暗道,洞口众人颇感意外。
朝歌没再多想,双手一撑,也钻了下去。
因为有了梁库的经验,朝歌小心的多,一点点摸下去后,又小心摸到梁库掉下去的那个坑口,位置就在地室中间,坑口也不大,跟上面差不多,而且也有相同一个通下窄梯。
朝歌不禁想到两天前第一次下来的情景,那时候众人就觉得这个地室有点古怪,现在看来的确大有文章。
对着脚下洞口喊住梁库,让他原地停住,不可冒失摸进。
朝歌先绕着洞口在地室中转了一圈,除一圈土渣就没任何东西,小闯已经不在这里。
难道这个洞口就是小闯醒来后无意中发现?随即自己顺着台阶下到第二层地室中。
这一层地室明显比上一层要窄许多,就像是一个横向经过的长长地下管道,人立其中抬手可触坑顶,左右不超过一米,但通风良好,显然有巧妙的对流通风孔。
梁库知道朝歌也下来了,便摸了回来,颇有趣道:“呵呵,我早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小闯哪里去了?”
通道是慢弧形的,有左右两个方向,朝歌和梁库先从左面往里摸,大概前行了五步左右,摸着坑道土壁,走在前面的朝歌忽然就觉得手一空,坑道还没有到尽头,侧壁上却竟然出现一个门状洞口。
随后摸上来的梁库也摸到了,压着嗓子往里喊:“有人吗?小闯在吗?”
没回应有回音,感觉里面空间虽然颇大,但一定没有其他通口,就像是只开了一个门的房子。
两人试探着走进去,怕迷失方向,就顺着内壁往里摸。
没走几步朝歌就摸到一块平整的巨石。
朝歌就顺着巨石摸,发现这不是巨石,而是由巨石剖割而成,高一米五、长宽各两米的封盖大石箱,顺着内壁再往前走,又是一个相同的大石箱。
石箱四壁没任何花纹雕饰,也没文字。
封顶的石盖足有两寸厚,与底下的石面吻合极严,不仔细感觉几乎摸不出一丝缝隙,给人感觉就像是一整块切割而成的石块。
朝歌再摸下一个,他很想在石块上摸到刻字或是其他什么,能大概对这里以及石箱有个猜测,结果还是一样,相同的尺寸、相同的石料、相同的平整无字。
朝歌仔细摸着石箱的每一部位,当他的手一点点摸过封顶石盖的压缝,摸到石盖上面的时候,忽然摸到一个软软的物体。
朝歌下意识把手抽回,再试探着摸住,这一次摸清楚了,石盖的上面竟然躺着一个人。
这要是让梁库摸到,恐怕非得凄厉惊叫一声,至于能不能昏过去就不好说。
如果换做古傲,那就不用说了,肯定昏死过去。
朝歌就不怕吗?那是不可能,他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也是会出一手冷汗。
可还没等朝歌在冷汗之中镇定下来,就听得一声惨呼,比十只猫一同踩到尾巴同时发出的尖叫惨呼还要刺耳。
这当然是梁库发出的,因为就在朝歌把手,从那很像是人体的肉体上拿开的时候,他的手正好摸上去。
梁库叫完一个高就蹦了起来:“朝歌,有……”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有什么好了,有鬼?不像,鬼不应该能摸到的呀,而且手感上似乎还有点软软的;有人?有死人?可也都不太好判断。
与诸多普通人的区别是,朝歌虽然惊讶,却能很快镇定下来。
他似乎感觉到手下的这个人体还有温度,这就说明还是个活人。
朝歌再次试探着去触碰那个人体,凭感觉现在摸到的部位好像是大腿,稍一用力,那条大腿猛地缩了起来,并且随之发出一声仅次于梁库的尖叫。
梁库立时两眼一翻,有点半梦半醒脚底踩云。
朝歌却嘴角一翘,因为他很清楚的听出,尖叫声还带着一点嫩音,高兴问道:“你是小闯?”
惊叫者颤抖着声:“你……你是谁?”
“朝歌。”
小闯再一次惊叫出声,不过这次是惊喜的。
小楼的地室里,意想不到出现了规模极为宏大的第二层地室,没人知道它的始建年代和它的具体功用,更没人知道那些巨大的石箱里,装着炼烟氏什么密藏。
第九 集 地室探险
第一章 石柜1
躺在石柜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小闯。
梁库清醒过来后,一把拽住小闯:“兄弟,原来是你呀!你怎么躺这里了?这些个大石柜是干啥的?你是怎么发现有第二层暗室的?你喝水了吗?你吃饭了吗?你……”
梁库有太多想问的东西,一时间有点语无伦次。
小闯好不容易挣脱梁库那双把自己拽得死死的大手,把这两天的经历一古脑的倒出来,和梁库一样因为惊喜也有点语无伦次、颠三倒四,不过总还能把事情大致说的清楚。
小闯被房东老太的迷香迷倒,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等他醒来后,就摸到了房东老太给他留下来的那个大包袱,包袱准备得很齐全,小闯边吃边喝边就着手电筒的光束,看了老太太写给他的那封信,知道马上出去会很危险。
但对于小闯来说,如果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闷个十几天,非发疯不可。于是就摸索着找到了头顶的出口处。
这时的小楼已经被烧成一片焦土,四处散发着残肢断臂被烧焦的恶臭气味。
还是个孩子的小闯看到这些有点傻眼,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劲,顿时被恐惧代替,再一想朝歌等人已经不知道去向,如果单靠自己走出去,恐怕刚一露面就得落入凶残的术人手中。
小闯虽然脾气冲脑袋却并不傻,当下又悄悄返回暗室,幸亏出来的时候是夜晚,而且此时的小楼已经没人在注意,所以小闯才没露了形迹。
没日没夜没时间的狭小暗室里,小闯除了吃就是睡,很快就憋不住了,但又不能出去,便在地室里发疯的练起拳来。
打着打着,无意中就让他发现了这地室的怪异处,好几次脚下用力时,地面就发出“空空”的闷声,小闯脑袋一亮,难道这地室中还埋着什么?
小闯又偷偷的摸出地室,在烧焦的小楼废墟里,找到一个已经没了手柄的铁锹头,开始挖掘。
果然应了小闯的猜测,按照发出“空空”闷声方位没挖几锹,一块石板渐渐显露出来,掀开它就看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看着这个神秘的洞口,小闯可以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万万没想到,就在自己昏睡的底下,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神秘的洞。
这种情节在现代生活里只有从电影、小说中才看到过,现在却忽然一下子让自己给真真实实的撞了个满怀,他顿时升起巨大的好奇心,但也同时有点害怕。
小闯用已经快耗尽电量的手电筒往黑洞里照,微弱的电光,只勉强可以让小闯分辨出一个斜斜的阶梯通到洞底。小闯藉着淡黄微弱手电筒灯光,对着神秘莫测的黑洞开始天马行空的遐想,这下面到底是什么呢?
小闯在以往所有看过的能记起的小说、电影类似情节中搜了一遍,再经过一番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大概总结出三种可能:一、这底下藏着各种奇珍异宝,当然很可能还包括失传已久的武林秘笈。
二、这底下也许是用来锁着什么恐怖怪物,就像小说中被囚禁湖底的任我行。
虽然这种猜测在平时准被同学们讥讽为大脑发炎,但此时此刻亲临诡秘实境的小闯,觉得万事皆有可能。
三、最后一种可能,这底下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条不知是通往什么更加神秘所在的暗道。
可不管有几种可能,最终还是要下去看看才能证实的。
小闯犹豫再三,从房东老太留下的包袱中摸出个硬馒头,三下五除二的吃下了肚,又喝了几大口水。
肚子里有料了,好像胆子也壮了几分,小闯一手紧握铁锹头,一手死把手电筒,终于踏上这通往什么境地的斜斜阶梯。
很快的,怀着好奇又有点害怕的复杂心情,小闯又有了新的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机会。
这底下竟然是一条首尾相接的环形通道,每隔十米,通道侧壁上就有一道没有门的门,门里面空间宽大,整齐的摆放着规格完全一致的大石柜。
环形通道从头走到尾,这样的门一共有五个,所有的石柜加起来差不多有六、七十个,这么多的巨大石柜到底装着什么东东?
老实讲,小闯刚刚发现这些石柜的时候,还以为是一块块巨大的实心石头,但后来用铁锹头敲了敲,发出古怪声音时才发现,这里面原来是掏空的,而且已经装满了东西。
但奇怪的是,小闯几乎将眼睛贴在石柜上了,也没找到一丝封盖的痕迹,难道这腹空有物的巨大石柜是自然形成的?
也不像,因为手摸在石柜壁上,还能明显的感觉到当初斧切钻凿的痕迹,况且就算有这样奇怪的自然石柜,也没有理由这样齐刷刷一模一样的六、七十个呀!
小闯怎么想也想不出头绪,手电筒却很快没电了,黑暗中,小闯怀着无比期待和幻想继续一个一个石柜摸过去,越是找不到打开石柜的盖子处越是心痒,越是对柜子里的东西充满好奇。
就这样,小闯没日没夜的在这里摸来摸去,饿了就吃,渴了就喝,起初困的时候还会爬回第一层地室,后来干脆把被子抱下来往石柜上一铺,嘿嘿,正好一张大床。
结果在熟睡中就被朝歌和梁库摸个正着。
此时,在洞口的吴姨等人怕停留时间过长被人发现,陆续都下来了,见小闯还生龙活虎的样子,众人纷纷宽心,听着小闯讲的经历又啧啧称奇。
小闯讲完经过,急着问朝歌和梁库这几天在外面是怎样过的,又是如何跟术人大战三百合?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的讲了从小楼之战到诡异殡仪馆的种种经历,听得小闯心痒难耐、双手直搓。
只是最后讲到房东老太的时候,众人不约而同的息声了,各种迹象都表明,小闯很可能是老太太的至亲,现在老太太已经没了,虽然小闯并不一定知道自己和老太太的关系,但在众人心中却是沉重至极的。
小闯也发现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好像一直没有房东奶奶的声音,就问:“烟奶奶呢?”
没人回答,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闯虽然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但现代的孩子是何等聪明,立刻猜到了可能发生的情况,急问:“烟奶奶她是不是……”
众人的再次沉默,给了小闯一个沉甸甸的回答。
小闯眼圈一红:“其实烟奶奶虽然有点古怪,对我却很好,爸爸也是知道的,每次我来镇上,都特意买很多东西让我带给烟奶奶,而我却偷吃很多,以后……以后……”
小闯喉咙一涩,再也说不下去了。
黑暗中,向来坚强刻薄的小叶偷偷抹了把泪。
很显然,小闯几句话没能更进一步证明他跟房东老太之间的确切关系,但却让众人感到了一份深深的浓情。
沉重良久,每个人正不知道该如何续话的时候,旁边角落处传来梁库和古傲的窃窃私语声。
古傲:“以我数十年的古学经验,这石柜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梁库:“废话!我一天经验都没有,也知道这里大有文章!哦对了,虽然你长得挺难看,但怎么也不像好几十岁的人,怎么就数十年的什么狗屁经验了?”
古傲暗哧一声:“没听过遗传吗?我老爸几十年的经验也遗传给我了。”
梁库一拍脑袋:“靠!这也能行?我没话讲。”
刚才梁库和古傲趁大家七嘴八舌的时候凑在一起,对神秘的石柜进行一次深入的研究,尽管两人脾性不对路,但对古玩的癖好却极相似。
无形中,梁库和古傲的对话把沉重的气氛冲淡了,也把众人注意焦点重新拉回到了石柜上。
蝎子眼道:“猜来猜去的烦不烦啊?要我说,干脆一锤子下去,把个鸟柜子砸了不就成了!”
“不成!”古傲像是被针扎到了心:“这一砸还不把柜子里的宝物给砸坏了!”
蝎子眼:“嘿嘿,你就认定这里面准是什么宝物?要我说,这里没准就是一堆死人骨头!我可早听说过,古代人怕尸体腐烂,常常在木棺材外面再加层石板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