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尉尉一看是熟到几乎可以算出他身上有几根骨头的智穹,她气呼呼地说:“原来是你!拜托,你来我家还需要拿号码牌吗?真是个爱搅局的人,去,去,去!”她随即再拉开嗓门:“哪一位是八十七号?”
“喂!”智穹错愕地看着濮尉尉,不敢置信她就这样霸道地将他剔除。
濮尉尉根本不理会他脸上难堪的表情,回头瞥了他一眼,“你来得正好,我和我爸爸忙得团团转,不如你就行行好,进去帮帮忙吧。”
“我,我,我——”智穹顿时舌头打结,结结巴巴的。
濮尉尉见他依然杵在原地不动,十分不悦地说:“别再我,我的,快进去帮忙。莲真和善恩都有过来帮忙,你既然已经来了,就别婆婆妈妈的,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她忿忿地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
智穹无奈地轻叹一声,“好,好,我认了,我马上进去帮忙。”语毕,他便转身走进餐厅里。
这年头女权高张,再说“惹熊,惹虎,千万不可惹到恰查某”,所以还是乖乖地照办吧。唉,不想大快朵颐一番却被濮尉尉指责是来搅局!
果真如濮尉尉所言,华莲真和癸善恩在餐厅里忙得不可开交,她们似乎一点都不讶异他会出现。
“你来了,快帮忙。”华莲真凶悍地指使他。
“别杵在那儿,快来端这盘菜。”癸善恩双手捧着一盘刚起锅的菜,催促着智穹。
他真的被这三个女孩打败了,每个都会对他颐指气使;但若是对她们自己所爱的男人,却都不舍得使唤他们,而他似乎就注定这辈子倒霉,得受这三个母夜叉的支使。
“快点,智穹,三号桌上菜。”华莲真在餐厅的另一头,扯开嗓门催促。
智穹只好无奈地卷起衣袖。“噢,来了。”
大伙儿终于忙完,可以喘口气了。
濮尉尉,华莲真,癸善恩和智穹围坐在一张圆桌,三个女孩不约而同地用手支着下巴,每个人的目光都瞥向智穹,因为智穹打从坐下来吃饭就一直没停过。
他一副宛如饿死鬼投胎似的,不停地将碗里的饭住口里送,好象填不饱的样子。
“智穹,你到底多久没吃饭了?”华莲真实在看不下去,好奇问道。
“我……我真的很饿。”智穹满口是饭,含糊不清地说。
“就算饿了一餐,也不至于饿得仿佛可以吞下一头牛吧?”濮尉尉皱起眉头说着。
“我一旦饿过头,就会这样。”智穹一边扒饭,一边解释。
“哪有这种怪事?”癸善恩难以置信地猛摇头。
智穹挟着横扫千军之势,将面前的菜肴一扫而空后,他才舍得放下手中的碗。“我吃饱了。”随即还打了一个饱嗝。
癸善恩无法置信地瞅着桌上的一叠空碗,她目测眼前这一叠──至少近十个的空碗,惊叹:“以你的食量,如果去参加日本大胃王的比赛,肯定能勇夺冠军。”
智穹随即一脸羞惭,腼腆地微笑,“不好意思!”
濮尉尉连忙手一挥,“行了,说真的,你今天是纯粹来吃饭呢?还是另有事情?”
智穹又是一抹傻笑,“还是濮尉尉最厉害,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心思。”
“到底是什么事?”濮尉尉接着问。
“我有通知千叶凉平和橘庆太,等他们来了,再说。”智穹诡谲一笑。
“既然你要找千叶凉平和橘庆太,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们,还跑来我这里?”濮尉尉颇有微词。
智穹面有难色地瞄了癸善恩一眼,但很快地便将目光收回。“其实与你们也有关,所以还是等千叶凉平和橘庆太到了,大家再一起商量。”
三个女生看着一脸严肃的智穹,瞧他说得煞有其事,仿佛此事真的非同小可,看来只好等千叶凉平和橘庆太到了,才能知道是什么事。
须臾后,千叶凉平和橘庆太几乎在同一时间走进餐厅,两人因偶遇而相视一笑。自从两人握手言和之后,彼此间的往来也逐渐频繁。
华莲真眼尖地看见千叶凉平和橘庆太同时走进餐厅,迫不及待地拉开嗓门:“你们可终于来了。”
“莲真,干嘛说得那么酸。”橘庆太开口揶揄华莲真,接着便和千叶凉平走到桌边各自坐下。
“还不是智穹!明明有事却不愿意先说出来,说什么一定要等你和千叶凉平来才肯说。”华莲真抱怨连连。
“智穹,你约我们出来,到底是什么事?我和橘庆太都来了,你可以说了吧?”千叶凉平端起面前的茶杯,浅辍了一口茶。
智穹诡谲的目光在橘庆太和千叶凉平之间游移,“我是想问你们,我们是不是该找绪方龙一出来?”
此话一出,顿时鸦雀无声,千叶凉平和橘庆太的脸上都显得有些为难。
橘庆太瞥了千叶凉平一眼,从他的表情看来,他们两人有着相同的困扰。橘庆太无奈地说:“智穹,你一直在我们三大家族之间奔走,相信你也略知绪方龙一的个性,他真的是一个难搞,难缠的人吗?”
橘庆太提出的问题也是千叶凉平心中的疑问。
千叶凉平随即接口:“听说绪力龙一是个行径乖张的人,是否真是如此?”他旋即耸一耸肩,露出一抹苦笑,“我只是道听涂说。”
智穹深沉地望着千叶凉平和橘庆太,“说真格的,绪方龙一确实有点不好惹。”
橘庆太与千叶凉平对看一眼,看来坊间的传闻并非捏造,而是确有其事!
“那你还要我和千叶凉平找他?”橘庆太十分不解地看着智穹。
“说实话,这事少了他还真不行。”智穹揪然不乐的脸上勉强地露出一抹淡笑。
“到底是什么事,非他不可?”千叶凉平讶异地望着智穹,倏地他脑海里闪过一个无法肯定的答案,猛然睁大双眼,“该不会是与五十年前那件事有关吧?”
“五十年前?”
在座的三个女孩同时震惊地发出疑问。
智穹无视于三个女孩迷惑的目光,神情严肃地瞅着千叶凉平,“你猜得一点都没错,就是为了五十年前的事。”
顿时,千叶凉平和橘庆太的脸上满是惊愕。
五十年前的事全都是真的?两人同时摸着手上的腕饰,祖父们以前所找寻的宝藏,真的会在五十年后出现?
濮尉尉拧起双眉诘问:“你们能不能不要打哑谜?如果这只是你们三个男人的聚会,你们大可说一声,我们会很识趣地消失。”
“尉尉说得对,与其坐在这里跟你们打哑谜,还不如将地方让给你们。我们去对街喝杯咖啡后再回来找你们。”很没耐心的华莲真也跟着抗议。
智穹莫可奈何的看着正在闹情绪的女生,“你们先别气,等一等。”他看了橘庆太和千叶凉平一眼,从他们二人的眼神中似乎读出他们并不反对让她们知道那件事。
橘庆太率先开口:“我是不会瞒莲真的。”他随即睨向身旁的千叶凉平。
千叶凉平也同意地点头,“我也是一样,尉尉即将成为千叶家的人,所以也没必要瞒她。”
在一旁的癸善恩,识趣地淡然一笑,“既然是与三大家族有关,那唯一与三大家族无关的我就该离开了。”
智穹连忙唤住她:“别急,等一下一定与你有关。”
“会与我有关?”癸善恩不解地揪着智穹。
智穹话一说完,众人皆满脸惊讶地望向他。
智穹的嘴边例出一抹苦笑,“刚才你们都已经知道绪方龙一是一个难搞的人。而现下玥幽岛最美的三绝,已经有两位即将嫁入千叶家和橘家,唯独善恩落单。”
癸善恩一听见智穹提到她的名字,她张大一双水眸瞪着智穹,“你该不会是在打我的主意?”
智穹无奈地说:“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再说,如果连你也嫁入三大家族的话,三绝美女配上三大家族的少主,相信这件事一定会成为玥幽岛的佳话。”
癸善恩大吃一惊,她登时显得手足无措,“别,别算计我。”
“善恩,这哪是算计,你想想看,有史以来都是才子配佳人──”智穹正要施展他的如簧之舌。
“好了!”癸善恩怒气冲冲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充满怒火的双眼瞪着智穹,“你不要再说了!凡事没有所谓的理所当然,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感情,对不起,我不是你们的傀儡。”她愤而转身离开。
智穹自知理亏两黯然低头。
除了智穹之外,其余四人的目光皆跟着怒不可遏的癸善恩,直到她的背影从门口消失,才将视线挪回智穹的身上。
濮尉尉瞪着智穹,似乎在责怪他的莽撞。“智穹,难道你不觉得你说得太过分了?你怎能将我们的感情当成一种协议,一种买卖。”
“我……我……”智穹顿时语塞。
“尉尉说得对,感情本来就是讲求一个‘缘’字,你怎能擅自乱点鸳鸯谱!”华莲真也得理不饶人地指责智穹。
千叶凉平和橘庆太于心不忍地看向满面羞愧的智穹。此时的智穹正忍受着两个女人轮番上阵的唇舌攻击。
千叶凉平拉了拉一旁的濮尉尉,“好了,智穹只是一番好意,你就饶了他吧。”
橘庆太也连忙拉住华莲真。“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们各自拉住自己心爱的人,制止她们继续炮轰智穹。濮尉尉和华莲真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对智穹的指责。
千叶凉平同情地瞅着智穹。“再想想其它办法。”
橘庆太也接口:“凉平说得对,绪方龙一的乖张是众所皆知的事,当真要善恩接近他,我也认为不妥。万一要是善恩受了委屈,这罪过无人担得起。”
智穹无奈地说:“你们说得也对,这罪过不是任何人担得起的,那得另想办法。”
“那时间上会不会耽误?”橘庆太突地蹦出一句话。
“还有一段时间,应该不会耽误。”智穹语重心长地说。
濮尉尉和华莲真依然一头雾水,对于他们三人的对话,更是不明所以……
癸善恩气冲冲地走出濮家餐厅,心里愈想愈呕,她万万没想到智穹居然会异想天开地想将她推给绪方龙一。
“真是个猪头,什么智多星,根本是个愚蠢至极的男人!智穹?哼!依我看应该改名为智穷!志穷!”癸善恩气得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癸善恩不停地咒骂智穹,全然没瞧见迎面而来的人,她不偏不倚地撞进他怀里。
癸善恩先是一阵错愕,随即便气恼地破口大骂:“你出门没带眼睛啊!”
男人拢起眉头,半眯着一双嫌恶的眼,“不知道是谁没带眼睛出门?”
这女孩好自大,好狂妄的口气!
癸善恩气急败坏地抬头想瞧清楚撞她的是何人。
当她瞧见一张陌生脸孔,突地心头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之前的怒气。“原来是外地来的,所以才不知道我是谁。”
那男人不屑地双臂环在胸前,瞪着癸善恩,“我不管你是谁。今天是你撞到我而不是我撞到你,至少你也该懂点礼貌吧?”
“要懂什么礼貌?”癸善恩故意装蒜。
“你的父母,老师没教你‘对不起’这三个字吗”男人面带微笑的讥讽,甚至大胆地伸出一根手指划过她的脸庞。
他突如其来的轻薄举动,令她憎恶地别开头。“不是我的父母,老师没教,而是我癸善恩的字典里没这三个字。”
“好一个没家教的女孩。”男人冷冷她嗤哼。
癸善恩一听见“没家教”这三个字,一双美丽迷人的眼眸立即迸出不甘示弱的愤怒。“我警告你,你要怎么跟我在口头上较量,我都可以接受,但是骂我没家教,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跟我没完没了?”他攒起双眉,讽刺地说:“那我倒要领教一下,什么叫没完没了。”
癸善恩如花似玉的娇颜因为高张的怒火而扭曲成一团,他不屑的表情更是火上加油。她抡起拳头,奋力地撞向那男人,那男人在毫无防备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猛然退了两,三步。
“可恶”他的眉头愤怒地紧锁在一起,按着一个快如闪电的箭步飞冲上前,一手环住癸善恩的腰,将她凌空拎起。
癸善恩惊惶失色地大叫:“放开我!狂徒!恶霸!”
那男人不理会她的叫喊。“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癸善恩还猜不透他要怎么教训她。在他强而有力的箝制下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见他走到一家店要了一条绳索。
老板因慑于他的淫威便连忙给他所需要的绳索。
癸善恩一见那老板问也不问就给了他一条绳索,她在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忿忿地瞪了老板一眼。
依这情势看来,根本不会有人出言阻止,更甭说会伸出援手,如今她唯有自救。她不停地挣扎,倏地她不经意触摸到他腕上仿佛有一排似针的东西。
“不准乱动!否则马上就让你好看。”他感觉到癸善恩的手摸到他手上的某样东西,立即出声警告。
癸善恩突然灵机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他腕上的一根针,在他警觉之前,狠狠地刺向他的腹部。
霎时,只见那男人张大一双吃惊的眼瞪着她,连哼都来不及哼出声,他便两手一松,整个身子瘫软地往后一倒。
癸善恩没料到他会马上松手,一声尖叫之后,她便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她和那男人的身边立即引来许多好奇的围观者。
“他好象没知觉,连动也不动?”有人讶异地说道。
“对呀!他是不是死了?”另一个人惶恐地猜测着。
这下可吓坏癸善恩了,她连忙跑到那男人身边,试着推推他,“喂!你醒一醒,可别装死,大不了我现在跟你说对不起。”
不过,任由她怎么摇,怎么推,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癸善恩十分惊惶失措。
“尉尉小姐,不好了。”特地跑来报讯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朴家餐厅。
濮尉尉讶异地看着来人,“什么事?”
“善,善恩小姐,杀死人了,现在就在大街上。”
善恩杀人?
顿时众人的脸上满是“不可能”的神情!
“你胡说,善恩怎么可能会杀人!”濮尉尉断然否定这消息。
“我哪敢骗你,现在善恩小姐还有被她杀死的人都在大街上,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看。”传讯的人坚定地说。
为了证明此人所说不假,大伙儿一窝蜂地冲出去,赶往那人所说的大街,接近该处时只见那里围着黑压压的一群人。
他们心里都有种不祥的感觉──难道善恩真的杀人了?
他们卯足全力地挤进人群,只见癸善恩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慌的泪水,猛推着躺在地上的彪形大汉。
濮尉尉和华莲真立即冲到癸善恩身边,“你怎么会……”
“我,我不知道,是他是他先欺负我。”已如泪人儿的癸善恩,语带硬咽地说。
在智穹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后,顿时血色尽失,“是,是绪方龙一。”
当他说出那男人的名字时,每个人的脸上尽是惶恐。
橘庆太和千叶凉平紧张地追问:“他真是绪方龙一?”
“没错!他是绪方龙一。”智穹十分笃定地说。
癸善恩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她指着躺在地上的绪方龙一说:“他……他是龙一少主?”
“真的是他。”智穹无奈地点点头。
癸善恩顿时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这下可好,我们该对绪方家怎么交代?”橘庆太惴惴不安地说。
智穹蹲在绪方龙一身边,看到他腹部的巨阙穴上插着一根银针,他忍不住噗哧一笑,“放心,他没死,只是昏迷而已。”智穹顺手拔出绪方龙一腰上的银针,对着橘庆太和千叶凉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