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捉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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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捉弄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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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宛歌收回始终仰头觑他的视线,要是再多瞧他一眼,她绝对会二度被他拐骗,再一次躺上手术台任他宰割。
  “你的车子停好远。”她选择不正面回应他的话,抱怨道。
  “你现在才知道你跑了多远的距离吗?”这段路不过是她从诊所跑出来到他抱住她为止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快到了,我记得就在那家7…11前面。”他指着还有一分钟脚程远的绿色大看板。
  抵达他车子旁,唐虚怀打开车门,将她塞进前座。
  “我会弄湿你的椅子——”
  她没来得及说完,唐虚怀已从另一边车门进来。“我也会。”别忘了,全身湿透的人不只是她。
  按下暖气,他探身在后座寻找可以擦干彼此的东西,勉强找到一件干净的替换衬衫和好几盒加油送的免费面纸。
  “快擦干。”衬衫和面纸都塞给她用,他自己则只抽了三张面纸擦头擦脸。
  “你要不要换上这件干的衬衫?”她小心翼翼拈起干衬衫,不让自己正滴着雨水的手弄湿它。
  “这句话是我想问的。你要不要换上衬衫,至少舒服一点,如果你不要的话,拿它擦头发也好。”
  她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换衣服,那衬衫的下场当然是沦为毛巾擦头。
  “我是比较建议你换上,因为现在的你如果感冒了,会很麻烦。”
  她一脸问号,用眼神在探问她会有什么麻烦。
  “感冒的症状不外乎咳嗽、喉咙痛、鼻塞流鼻水,你那支鼻子会很辛苦。”他解答疑惑。
  “我如果用力擤鼻涕的话,它会断掉吗?”
  “断掉是不会,会更歪。”他善尽医师的告知义务。
  梁宛歌当下决定换上那件刚才拿来擦头发而略微湿掉的衬衫,虽然同样是湿的,但是它怎么样都比她身上这件完全湿透的衣服来得有御寒效果吧。
  她用了一整盒的面纸贴在湿衣上,再套上他的衬衫,用最快的速度将里头那件湿透的衣服从袖口拉了出来,上半身是比较干爽一点,但内衣及下半身都还是湿得发冷。
  “还是找个地方让你洗澡换衣服吧。”
  “嗯。”为了她的鼻子好,她也不坚持了。
  车子发动前行,雨刷左摆右摆,规律地刷掉阻碍视线的倾盆大雨。
  “回你家?”
  “不行,我现在变成这样,不能回我家。”被她家人看到会吓坏他们的,况且她整型的事情是瞒着他们进行,才不会在这种时候回家去讨骂。
  梁宛歌一手小心翼翼用面纸捂住受苦受难的鼻梁,不让它有机会伤风感冒,另一手则是摊在暖气出风口取暖。
  “那回我家。”
  她楞了一下,“没有更好的选择吗?例如旅馆?或是你的诊所?”
  “不顺路。”简单明了的答案,清楚扼要的拒绝。
  “随便你了。”看他那副土匪样,大概从小到大都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抗拒他应该也不会有任何效果,索性别白费唇舌。
  “这么好说话?那第二次动刀的工作也交给我——”他打算趁胜追击。
  “随便你了。”梁宛歌应得随口。
  好吧,她承认,她不小心又瞄到他那张骄傲自负的脸,心里很好奇为什么他在失败过后还能无损自信,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的傲慢?
  “真的?”
  “先说好,你只剩这一次的机会,再用掉就没有了。”她面向车窗外,看着雨中即景。
  “我绝对不会再失败。”
  她已经算不出来这是今天听到他第几次的保证了。
  “老实说,我比你更希望你不会再失败。因为要付出最大代价的,是我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本来就不出色,再被他玩坏下去,就真的一无可取了。
  糟糕,鼻子好痒,好像快流鼻水了,这是感冒的前兆吗?
  梁宛歌不敢去揉鼻,只能小口小口呼吸,并且一蠕一蠕地抽动鼻翼,企图用这种方式止痒。
  “鼻子痒?”
  “嗯。”鼻音很重。
  “我看看。”
  “喂!你在开车耶!”看到他准备凑到她面前,梁宛歌急忙提醒。她可不想才刚经历过整型失败,紧接着等待她的却是车祸身亡的不幸,要死也要美美的死,她绝对不要带着一张歪脸上天堂!
  “我当然知道我在开车。”事实上,他已经将车子暂时并排停车之后才凑过来。“有点红红的,是不是刚才你哭过的关系?还是你边哭边跑时有不小心抹到它?”
  “我怎么可能会去注意这种事?”她忙着哭都来不及了,哪还有时间去注意自己有没有去弄到鼻子?!“歪掉了吗?”
  唐虚怀摇头。就算歪掉,也跟她有没有揉到鼻子无关,罪魁祸首是他的手术失败。
  “我可不可以枢它?真的很痒。”
  “动作轻一点应该没关系。”
  “怎么样的动作才叫轻?”她伸出食指,正要枢向鼻尖,却有根长指抢先一步抵在她鼻尖,修剪整齐的指甲轻轻的、慢慢的在她鼻上搔动止痒,她的视线完全集中在那根长指上。
  “你变斗鸡眼了。”唐虚怀笑着提醒她。
  “你的手指……”
  “在示范什么样的动作叫做『轻』。懂了吗?”
  “懂。”梁宛歌戒慎地将身子往椅背靠,避开他的长指,自己用手掌捂住鼻尖,看起来像是打算自己来,实际上却是不让他碰。
  被他这么一枢,鼻子反而更痒了。梁宛歌抿抿嘴,觉得鼻心开始发热,而且就像导火线一样,将热度整个蔓延开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身子不再觉得冷,反而暖暖热热的。
  她猜,她脸红了吧?
  因为他刚刚靠得好近,她眼睁睁看着他几乎快要贴在她鼻尖,用他的手、用他的眼、用他的气息,让她不知道该将视线摆在哪里,好像多看他一眼,就会被动摇,但却又忍不住想注视……
  她透过车窗凝觑坐在一旁的他,从窗玻璃的反射中发现他也在看她。
  真讨厌,她向来习惯将头发拨到耳朵后来,因为她全身上下就属那对耳壳最漂亮,他一定也看到她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吧……
  她甩甩头,勉强让几根发丝撩落耳旁,藉以挡掉一些耳上的红晕。
  最讨厌是他突然笑出声,一点也不懂得掩饰,好像在嘲笑她举止幼稚及狼狈。虽然想问他笑什么,但又觉得问了只会得到让她更无言以对的答案,最后她还是决定选择他笑他的,她继续装傻。
  车窗外,雨还在下,但是阳光也从厚厚云层中挣脱束缚,透下一些些灿亮光线,将天际的阴霾一扫而空。
  轻轻洒落的光芒穿过车窗上的水滴,每颗晶莹的水珠里都有道小彩虹,而同样映在玻璃上的,还有唐虚怀那张越笑越有深意的俊颜。
  第二章
  唐虚怀的车子停在一栋高级公寓前,三层楼的建筑还算清爽大方,最顶楼似乎种植着各式红红绿绿的花草,她喊不出名称的翠色藤蔓爬满半面的楼墙,神奇的是公寓周遭没有半片落叶,清扫得相当干净。
  第二层和第三层的阳台上也有不少景观植物,紫红色的波斯菊,白色的满天星、绿色的黄金葛,点缀着生生不息的活力。
  公寓外围则是由手工竹篱圈成一方独立天地。
  她发现这栋公寓的正面外观和寻常公寓没什么差别,但是由侧面去看,会发现它非常的“深”,几乎是三、四栋屋子的加总。
  “你住这里?一个人?”
  “分租的,我的房间在那里。”他指着三楼某扇窗。
  “唯一没种花的那间?”果然很像他的风格。
  “对。你先别下车。”唐虚怀打开车门,淋着已经变得稍小的雨来到她的车门旁,绅士地替她服务,并且摊开右臂,等待她钻进黑袍里躲雨。
  梁宛歌没辜负他的好意,弯低身子——事实上这个动作是多余的,以身高来说,她只到他的胸口——钻到他右侧,让他替她挡雨。
  “谢谢。”
  不可否认,他这个举动使她感到体贴,像是展开羽翼将人纳入其间,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奔到大门口,梁宛歌才更觉得屋子占地不小,手工竹篱所围绕的,不只是房子主体,还有一片宽敞的草皮、一泓人造水池、一个小型儿童公园——溜滑梯、荡秋千、翘翘板、沙堆,一应俱全。
  唐虚怀看出她的好奇,“屋子里有小孩,那些游戏设备也是我的『邻居』亲手做给孩子玩的。”
  “你分租的房客有多少个?”手工真巧,那秋千还绑在大树下,看起来就让人好想爬上去晃两下噢。
  “最多三十八个,现在大约九个。还在下雨,不能去那边玩。”他又看穿她对荡秋千有极大兴趣,但很抱歉,他必须打破她的幻想。
  “那是小孩子的玩具,我才不会想抢着玩。”她脸上有被看透的窘状,“房东还真爱钱,把一栋房子的经济效益发挥到极致,每个月光收房租就够了。”
  他笑而不答,掏出钥匙,还没插入钥匙孔,大门已经应声而开——
  “先生!”一名年约四十出头的妇人在门后唤道,他们两人都还没踏进屋子里,一条干爽的大浴巾已递上来,“你怎么淋得这么湿?快进来、快进来——”
  “玉玲姐,家里有什么热汤热茶吗?”唐虚怀将大浴巾整个包在梁宛歌身上,自己才脱下湿漉漉的黑袍,玉玲姐立刻接了过去。
  “我可以马上煮热汤,姜母茶好不好?保暖。”
  “你敢喝姜母茶吗?”他问向梁宛歌。
  “不敢。”她可以容忍姜拿来当佐料,反正不吃可以挑掉嘛,但她无法接受将一大碗热辣辣的玩意儿灌到嘴里。
  “那韩式泡菜锅呢?敢吃吗?那喝起来也很暖噢。”玉玲姐温婉和善地提供另一选择。
  梁宛歌点点头,也道了谢。
  “玉玲姐,我先带她到三楼去洗澡,等会儿再下来。”
  “需要我向贞梦拿一套衣服借给这位小姐吗?”玉玲姐瞧见梁宛歌身上那件过大的男性衬衫,好意问道。
  唐虚怀瞄向梁宛歌,她不懂他在打量什么,却听到他接着说:
  “贞梦的衣服太小了,雅惟的可能会合身一些。”他一边说,一边将她往右侧的大楼梯推着走上楼。
  “那位……是和你分租房子的邻居?”
  “是呀,叫她玉玲姐就行了,她很热心。”
  “她看起来像管家……”而且超像书里面伺候豪门大少爷的老管家,通常还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头一眼就超讨厌女主角,用尽心机要为难人,趁少爷没注意时凌虐可怜兮兮的阿信女主角;另一类则是媲美圣母玛莉亚,所到之处,处处光明灿烂,偶尔还有悠扬的圣歌围绕左右,此类管家还可能隐藏一个身分,就是大少爷的亲生娘——
  “玉玲姐不是管家,只是她很容易主揽这些事,我倒觉得,她像这间屋子里的妈妈。”
  “那……什么贞梦,呃……惟什么的,也是这里的分租房客?”她刚刚不小心瞄了客厅四周,短短一瞥就瞄到至少五个人,真热闹。
  “没错,都是。”
  “你的邻居都是女的?”她停顿下脚步,足足等了五秒,才再朝上一层阶梯跨。
  “没有,一楼是女人的天下,二楼则是男人的,嗨,豪哥。”他们正巧上到二楼,唐虚怀和一个撑着拐杖的男人打招呼。
  “先生。”叫豪哥的人也是用尊称回应他。
  从方才听见玉玲姐唤他“先生”,梁宛歌就觉得奇怪,一般邻居应该会在“先生”前头冠上姓氏,例如唐先生才对,再熟一些就叫名字了,哪有人用“先生”这种尊崇的叫法在和普通邻居打招呼的?
  她心中纳闷,跟着唐虚怀继续往上走。
  “那三楼呢?”全天下人种不过就分男跟女,一、二楼都平均分配了,三楼住些什么人?
  “三楼是我一个人的专属地盘。”他回头对她咧嘴笑,“我就是你口中那个爱钱的房东兼屋主。”
  “……你这么缺钱吗?”
  他的回应还是笑,没有辩解。
  到了三楼,她简直是踩进另一个天地,并不是三楼的装潢多么富丽堂皇,而是三楼和一、二楼的风格差别颇大。一、二楼给人的感觉比较明亮,不过相当普通,三楼却带有太重的“唐虚怀”味道。
  挑高的屋顶没有压迫感,但必须让人仰高头才能看到悬在上头的灯饰,这点很像他,她每次看他时也有这样的感觉。
  站在原地,远远看过去,才真的目测到这栋房子有多宽敞,除了主厅外,运用家俱为装潢的设计还区隔出不少空间,像主厅旁的大窗户边就有间采光极佳的和式风味书房,再过去是吧台。
  “洗完澡再仔细看,再楞下去你的衣服都快干透了。”唐虚怀将她带到浴室。“干净的衣服我会帮你挂在门上。”
  “噢。你也要赶快换衣服,你的情况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她好歹还在他的黑袍里躲了一阵子,又换上他的衬衫,要是说谁会染上感冒,前头也还有他排着,轮不到她。
  “我到二楼去洗,你洗完就直接到一楼去喝汤。”
  “好。”
  在别人家洗澡,梁宛歌当然没打算悠悠哉哉泡热水澡,随便冲洗出暖意,不再让身子被湿意糊得难受就好了,她这辈子洗最短时间的澡就属这次。
  唐虚怀将衣服挂在门把上,意思意思敲两声提醒她时,梁宛歌已经洗好了,套上干爽的衣服,再将大浴巾包着湿发,一步步走到一楼,在经过二楼时,豪哥正坐在地板上削木头,一旁还有张半成品的小木椅,看到她下楼时,他专注地瞅着她,她回他一个僵硬的笑,但随即想到自己的脸孔现在歪斜到不适合露出笑脸来吓人,只好匆匆颔首,小跑步下楼。
  “你怎么洗这么快?泡菜锅还没好哩……我先泡杯茶给你喝好了。”玉玲姐尴尬地看着手里还没来得及退冰的鱼板,她才在熬锅底而已,梁宛歌就洗好了澡,看来只好先用热茶垫底。
  “温开水就好了,不用麻烦你泡茶。”梁宛歌不希望因为她的缘故,让玉玲姐要多加忙碌。
  “不麻烦、不麻烦!你先坐一下。”玉玲姐回到厨房,再出来时,手上多了杯热红茶。
  “谢谢你。”梁宛歌双手接捧过来。
  这时,玉玲姐才算完全看到她的模样。
  “你也是先生的病患吗?”玉玲姐问。
  梁宛歌知道她是注意到她不端正的五官了。“……算是。”
  “你是因为在别个庸医那儿整坏了脸,所以才来找先生求助的吧?”玉玲姐眼中流露出好同情的眸光。
  “呃……”庸医?真好的形容。她看得出来玉玲姐对唐虚怀非常尊敬,要是她向玉玲姐坦白那位整坏她脸孔的庸医正是她的偶像,恐怕有损别人的美梦,所以她婉转干笑。“算是。”
  “你放心,先生一定能让你变回漂漂亮亮的模样,全部交给先生吧,没有先生办不到的事,我等等拿些先生手里整出来的大美人照片给你看,你就会相信先生的技术真的非常非常的棒——”
  接下来五分钟,玉玲姐全用在歌颂唐虚怀的丰功伟业上,还抱来好大一迭的病历资料,让梁宛歌看看整型前与整型后的改头换面。
  虽然知道随便探看别人隐私是很缺德的事,但是梁宛歌的好奇心足够掩埋所有仁义道德,让原本只打算瞄几眼的她到后来变成一页一页仔细看——
  “她……她不是那个最近窜红的玉女歌手吗?原来她也是整型的!天呀,为什么她的鼻子可以弄得这么挺、这么直?”而她的鼻子却是歪的!不是都出自于同一个人手下吗?
  翻页。
  “咦?这不是那个每次骂人都骂得特别狠的女立委?!她的胸部居然是做出来的?!我一直很敬佩她的身材耶……”A  c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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