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我叫阎旭予,是芙宁的崇拜者。”他自我介绍道。
芙宁掀了掀眉峰。
乔羿丝已经笑咪咪的迎了上去。“你好,我是乔羿丝,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听维亚说了。”
“她有没有说我很可怜?芙宁逼着我离婚……”阎旭予卖乖,装出可怜样。
乔羿丝倒抽口气。“为什么?她明明……”
芙宁赶紧拉了拉她。“我们别聊这个了。你吃了吗?不然我们有煮一些水饺喔!”
芙宁不愿让羿丝泄漏自己的心意,还是想等一个比较好的机会再跟他说她的看法。今天她们陪她去买了验孕棒,已经验出阳性反应,过两天地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不过应该不会错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不能再像鸵鸟似的逃避那些问题,为了孩子她也该勇敢的跟他谈清楚两人对彼此的看法跟感情。虽然她还是很怕他的答案会让她伤心,但是她确实不能再逃避了。
“水饺不错,那个餐会好无聊,我没吃什么就回来了。”阎旭予乖乖地跟过去厨房那头,开始吃起她帮他留的宵夜。
“啊!”乔羿丝此时跳了起来。“你……住在这里?”她好像忽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叫一声。
“对啊!”阎旭予困惑地转头看乔羿丝。
“那我们晚上不就不能住这里了?”乔羿丝困扰地抱着头在原地绕来绕去,“我还把我的睡衣都带来了,准备今天聊到很晚才睡……”
“对喔,我都忘了这件事。”芙宁不好意思地笑笑。
“简单啊,去我那边睡,反正我家离这边很近,走路十分钟就到了。”维亚提出解决之道。“除非某人不想放这位先生独守空闺。”
“我没问题!”芙宁赶紧说,她觉得对朋友很过意不去,今天一定要跟她们多聚聚,再说她现在需要有人跟她谈谈感情的事情。“旭予,可以吗?我之前就跟她们约好了,是我不好,忘了跟你说。”
阎旭予虽然不想被丢下,但是他至少还有这个风度,“我想我可以忍受一个晚上的寂寞。”
“谢谢你!”她开心地勾着他的手。“啊,对了,不如你把公寓借给我们好了,反正你那边都有钟点佣人去整理,老是空着不好,我们去帮你添添人气。”
“好啊,钥匙你有啊,东西都随你用,冰箱里面有些食物,不够的话那附近有大型超商。车要不要借你开?”阎旭予挺大方的。
“维亚有车,所以不用了。”芙宁转过头去看她们两个。“去他家住,可以吗?”
维亚耸了耸肩,羿丝也点了点头,所以三个女人就达成协议了。
她们收拾了一些过夜用的盥洗用具,挥别了阎旭予,让他独守空闰,就驱车前往阎旭予的高级公寓。
没多久,三个女人已经在他家参观了。
“这个音响的效果真赞耶,我也好想买一台。”乔羿丝边听着音乐还边赞美着。
阎旭予的公寓有三房两厅,四、五十坪左右,空间都还满大的,三个女人窝在客厅中聊天。
“你死了这条心吧,这组很贵。”维亚瞄了一眼音响说。
“喔,我猜也是这样。”乔羿丝乖乖地点了点头。
维亚总是扮演这种理智的角色,所以每次她们三个去逛街,维亚都可以用理智的冷水让她俩保持最低的血拼成果。不过有趣的是,有时候她们都忘记自己曾多么想要那样东西,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维亚就会拿出那件物品,说是特价打折,买来送给她们的。
这就是三个女人的友情,很有默契,也很有怪异的温情。
“为什么你会想要来阎旭予的公寓啊?维亚那边虽然小了点,但我们也窝得很习惯了啊!”羿丝问。
她们几个虽然没有住在一起,各自保有生活空间,但是兴之所至就会跑去其中一人的住所挤着过夜,这也是她们的乐趣之一。
“我只是有点好奇他住的地方,你们知道我跟他分开三年了,对他一直都不是非常了解。再说我需要你们陪着我,让我能冷静去思考下一步怎么走。”芙宁解释着。
其实她刚才也是灵光一闪,想到可以顺便来看看他住的地方,没想到他马上就答应了。他似乎很乐意对她敞开自己的世界,相较之下,她还要他去办离婚,似乎显得有点过于保护自我。
“还用怎么思考?”乔羿丝嚷道,芙宁跟阎旭予的故事她都已经听说,她觉得芙宁确实烦恼太多了。“我觉得他对你不错,何必想太多,就跟他在一起吧!像我想要谈恋爱还没对象呢!”
乔羿丝在恋爱方面确实满苦情的,每一段恋情平均持续数小时到一天不等,很少有超过一个月还存在着的。
“反正你已经怀孕了,干脆直接跟他说,叫他不用去办离婚了。顶多在台湾这边再宴客一次。”维亚比较实际。“不过看你啦,如果你真的想嫁就嫁,不要想那么多。”
“其实我多少还对他当年离开我的事存着疑虑,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谈这件事情。”芙宁思索着。
“谈啊,干么不谈?你自己想那么久了,有想出结果吗?去问清楚总比你心头有个疙瘩好。”维亚直截了当地说。
“啊,我看我们明天去逛街,帮宝宝买东西。”乔羿丝已经想到其他的事情去了,对她来说,芙宁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结果维亚瞪了羿丝一眼。
“好吧,我也知道该是时候跟他好好谈了,我明天就跟他说清楚……”芙宁正要继续说,门铃声却响起来了。
“会是谁啊?”羿丝困惑地看芙宁一眼。
芙宁摇了摇头。“会不会是阎旭予?”
三个女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在门铃的骚扰声下,只好先去开门。
结果门外站的不是阎旭予,而是一个她们都不认识的人。
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大约六十几岁模样,头发有些花白,脸上有着岁月的刻痕,但是人看起来非常的严肃。
“老先生,请问你找谁?”芙宁朝他点了个头,有礼貌的问。
“你又是谁?!”那个老先生粗声粗气地回了这么一句。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
“你真奇怪,上门按门铃不说自己找谁,倒是劈口就问人家是谁,你有没有礼貌哪你?”维亚见对方粗鲁,语气就不客气起来了。
“你们这些没礼貌的丫头,到底是哪里来的?是佣人吗?这年头怎么有这么没规矩的佣人,一点教养都没有。”老先生忍不住就开始批评起来了。
“喂,你这老家伙,对你客气你还……”维亚开始生气了。
“维亚。”芙宁拦住了她,转身面对那位老先生,却在此时发现眼前这位先生有点面熟。“请问你是来找阎旭予的吗?”
不会是她猜的那样吧?
芙宁暗自呻吟。阎旭予明明说他跟家人已经断绝关系了,可这人跟他的模样有点像,照说应该是亲戚,按照年纪来算……
“快点叫他出来,你们这几个没礼貌的丫头!”阎肃匀低吼,苍老的声音还是很有力量的。
芙宁差点没按住额头揉捏起来,因为她开始头痛了。如果阎老先生平常都这样跟儿子说话,恐怕她不能怪阎旭予不跟家人联络。
“等等,你到底是什么人?”维亚可不吃这一套,觉得来人未免太没礼貌了。
“呃,维亚,我想他可能是旭予的父亲。”芙宁按住维亚的肩膀说。“阎老先生,我猜得没错吧?”
结果阎肃匀抬高下巴当作回答,只差没有冷哼一声。
“你先里面请坐,我打个电话给旭予。”芙宁把门打开,迎接阎老先生进门。结果老人家还是趾高气扬的走了进去,就像个贵族一样。
维亚猛翻白眼,羿丝则忍着笑觉得有趣。
泡了杯茶给阎老先生,地赶紧拨了电话给阎旭予。
“怎么?这么快就想念我了,老婆?”阎旭予的声音显得轻松而得意。
“旭予,我想你最好回来一趟。”她低声说。
“发生什么事了?”他马上察觉到不对劲。
“你有访客,我想这个人……是你父亲。”芙宁慢慢地说。
那端的阎旭予沉默了几秒钟。
“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第九章
被阎老先生这一闹,芙宁她们三个女人的聚会也就因此流产,那个睡衣派对临时取消。芙宁不禁庆幸阎老先生来时她们没有已经换好睡衣,在屋子里面打打闹闹。如果真是那样,阎老先生恐怕会中风吧!
虽然维亚跟羿丝不大放心,但是在阎旭予赶到之前,芙宁还是让她们两个先回家了。
所以此时只剩下她跟阎肃匀面面相望。
“阎先生,茶还可以吗?”她试图找话题,想要跟他“聊天”。
不过她马上就发现这是个困难的任务。
“连个茶也泡不好,我会叫旭予把你解雇。”阎肃匀皱着灰白的眉头,开始挑剔。
“旭予没办法解雇我。”对于他的不友善,芙宁从开始的尴尬,到现在只觉得好笑。“因为我不是他聘用的人。”
“那你为什么三更半夜在他的房子里,而他却不在?不是你利用雇主不在时找朋友来这边狂欢的吗?你们这些女孩子,简直太不像样。”
芙宁不在乎自己被他挑剔,但是他一开口连她朋友都骂进去,她可不能忍受。“我们哪里不像样了?房子是阎旭予的,屋主自己答应借给我们用的,不信的话你等一下可以问他。不过你这习惯真的很不好,还没有认识对方就这样先人为主,这样很难让人喜欢你。”
“我不用你喜欢,你算什么东西!”阎肃匀几时曾被这样批评过,哪里忍受得了听她大放厥词。
“我不是东西,我是人。请容我先自我介绍,我姓戴,名芙宁,目前跟阎旭予交往中。”她还煞有介事地朝人家点头又鞠躬。
“你就是那个女人?!”没想到阎肃匀一副快中风的样子,气唬唬地站了起来,手里的手杖还抖抖抖的,脸色胀得通红。
戴芙宁这名字他可不陌生,当初阎旭予回家宣布他娶了个女人,就叫这名字!所以他怎能不咬牙切齿?
“你别激动啊!”芙宁被他的模样吓到了,真怕他当场血压过高。“我看你先坐下好了,要不要喝杯开水?还是你有降血压的药?”
“你怎么知道我高血压?等等!”他忽然想到自己不该问这个。“你是那个女人?!旭予被灌醉后所犯下的错误?”
“被灌醉后所犯下的错误?!”这下换她跳起来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阎旭予说的吗?他是这样跟你说的吗?”
芙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点都没办法忍受人家把她的婚姻说成是酒后所犯下的错误!
就算有伤痛,那个婚姻对她来说仍是个意义非凡的记忆。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就算他是阎旭予的父亲也没资格这样说。
“我才不是这样说的,我郑重否认。”阎旭予的声音带着愤怒插了进来。
“你来了!”芙宁很高兴地迎了上去,她真怕他再不来,她会说出更不礼貌的话。
“芙宁,我真的没有那样说过,那个婚姻是我此生最高兴的事情,它一点都不是错误。”他赶紧澄清,很怕又多了不必要的误会。
他现在正愁得不到她的同意好继续维持婚姻,哪里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突然冒出来扯他后腿。
“我猜也是他胡说的。”芙宁点了点头。
“爸!”阎旭予将注意力转向自己的父亲。“我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告诉芙宁?你难道不知道这种话会伤害到别人吗?”
没想到到三年不见,他的父亲固执依旧,刚愎强势的作风一点也没改变。除了他头发白了些,其他可说没有太大改变。
“我说得又没错,你娶那女人根本是天大的错误。当初我早该坚持你去办离婚,要不是我当时人躺在病床上没办法管你,你也不至于荒唐到这种地步。”阎肃匀骂人可也一点都不含糊。
“荒唐?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改变吗?你如果有一点关心我,就绝对不会说那是个错误,也不会说我荒唐。”许多埋藏了多年的怨怒再度浮上心头,阎旭予的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
“怎么不是荒唐?你丢下公司就这样跑去休假,要不是我中风住院,你还不知道要浪荡到什么时候。结果你回来就宣布你跟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结了婚,然后一走了之,几年来一点音讯也没有,你这样像话吗?”阎肃匀也开始吼叫。
“你现在还来跟我吵这个,有什么意义?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当时不肯听,不关心,现在还来翻旧帐,有意义吗?”
“你不要跟我说那些,这些年来你都没有尽到你的责任,马上收拾行李,跟我回美国去。”阎肃匀直接命令。
阎旭予吐了口气,开始觉得好笑起来。“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的谈话根本没有交集?你只说你想说的,从来不听我说什么。你真的关心过我吗?除了我是那个可以在大哥不在时帮你执掌公司的人,我这个人对你究竟有什么意义?”
那种不被关心、不被认同的沧桑感又涌了上来,阎旭予的脸色显得灰败而疲惫。
一直在旁边没有插嘴的芙宁终于看不下去,她走过去环住他的肩膀,直接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表示了她最直接的支持。
阎旭予感激地回抱着她。
芙宁将他按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到他身边的扶手上,这才转过身来面对这个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她好脸色看的阎老先生。
“阎先生,你难道从来不想知道旭予为什么离开吗?你的公司旭予花了多少心血去经营,这个你至少该有点印象吧?”
“他是做得不错,所以他该继续做下去,这也就是我来的目的。”阎肃匀瞪着虎眼说。
“可是你关心过他吗?我遇见他的时候是在拉斯维加斯,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种非常寂寞的神色,你曾经注意过吗?旭予是你的儿子,可是你正眼看过他吗?当他为了你的期望,一路辛苦地走在你安排的路上,你跟他说过一句赞美的话,让他知道他做得很不错吗?”
她每抛出一个问题,阎肃匀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虽然他很不想被一个年轻女人给教训,但是她的问题居然让他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顿时间老先生显得有些狼狈。
他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发现他目光直视前方,眼睛里面有着伤痛、有着倔强,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男孩子,站在他面前让他教训的模样。
这是他的儿子。
他确实忽略了很久的儿子。
其实他早发现自己的错误,只是老脸拉不下来。要他说好听话他说下来,更何况他是个父亲,有父亲该有的尊严。
他再固执也会老。
儿子不在身边,他才发觉自己也会思念儿子。只是他能怎么办?老伴在他耳边叨念了三年,说他一直都偏心,只把注意力放在大儿子身上。他不否认他是对大儿子付出比较多,毕竟他一直没办法走在他想要的轨道上。
三年前他终于肯回头,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雀跃万分。只是却因此辜负了另外一个儿子,这个是他当初没有考虑到的。
“这是我们家里的事,不需要你这女人来插手。”他还是不愿意让个晚辈来教训,虽然她说的也没错。
“阎先生,你真固执……”芙宁忍不住要摇头。
阎旭予真是辛苦,面对这样的父亲,不离开可能会把自己弄疯吧?
“芙宁是我的妻子,我的事就是她的事,没有什么她不能听、不能参与的。你如果不要她说话,那我也不会跟你说话,你请回吧!”阎旭予站了起来,摆明了要赶人。
“你……你这臭小子,我知道我当初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