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阿姨,您可别。这房子卖了,您和大叔以后怎么办?这钱,我不能要,这是你们俩保命的钱,我们结婚房子的事儿,您别管了。还有,这房子留着吧,留着给我和坤鹏当别墅,看,这山里的环境多好啊,是吧?”芳菲看着坤鹏妈的眼睛,很认真的说。芳菲说,那天,她从坤鹏妈的眼里看到很多东西,可怜天下父母心。
从坤鹏家回到燕南市以后,芳菲的妈妈催问婚房的事。芳菲跟妈妈详细的说了回坤鹏老家的事,告诉她妈:“妈,我打算租房子。这日子,有钱有有钱的过法,没钱也有穷日子的过法。”
芳菲的妈妈心疼姑娘,就在芳菲满大街转着找房子的时候,芳菲妈给芳菲在市里的黄金位置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米,三室两厅的房子。当芳菲妈带着芳菲和坤鹏站装修好的客厅里,芳菲和坤鹏瞪大了眼,对眼前的一切不可置信。两人还没回过神来,芳菲妈把随身带的一个手提袋往坤鹏怀里一扔:“拿着,这是给你们买家具的钱,阿姨老了,眼光跟不上了,你们自己看着喜欢什么买什么吧,十万,够吗?不够再告诉我。小林,阿姨要求不高只要你能对菲菲好,能作到吗?”芳菲妈紧盯着坤鹏的眼睛。
“阿姨,大姨,啊,不,不,不,妈。”坤鹏语无伦次的叫着,手抱着装钱的手提袋子不停的哆嗦。“您放心吧,只要我有一个馒头,也会给菲菲半个。”
“嗯,无论什么时候都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俩看着商量吧。”芳菲妈转身向门口走去。
“妈!”芳菲低低的抽泣着。
“不用说什么了,姑娘,好好过日子。”芳菲妈没有回头,拉开门走了。
因为房子是芳菲和坤鹏登记前买的,所以房证上就只写了芳菲一个人的名字。 。。
(七)
燕韬打开冰箱,拿出两根苦瓜、两个西红柿还有前一天晚上腌上的翅中。焖上米饭,燕韬开始洗菜、改刀,抬手看看手表,六点整,开火,菜下锅。
六点半,大门响起熟悉的开起声。两菜一汤一饭已端上饭桌。
“先生,回来了?呵呵,洗手吃饭。”燕韬边把刷好的锅放回灶台,边冲门口喊。“先生”是燕韬对雨沐的昵称,雨沐问过几次为什么不叫“老公”叫“先生”呢?燕韬总是笑而不答。不过既然是“昵称”,雨沐也乐得受用。雨沐的理论是:反正这是老婆对自己独有的称呼,别人没有,这就行了。
“喔噢,我们家女人做饭就是香啊。”雨沐边换鞋边说“冲你这手艺,也不能让你跑了啊,哈哈哈,今天吃什么呢?”雨沐的手已经伸向菜盘子。
“叨,叨。”燕韬手里的筷子向雨沐的手敲去,“洗,手!”燕韬嘟着嘴,装作生气的样子。
“好,好,好,马上。”雨沐冲燕韬作个鬼脸,向卫生间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回头喊了一声:“反对一切家庭暴力行为!”
“你,看飞镖!”燕韬拿起汤勺冲雨沐比划着,作出要扔的姿势。
“我闪,哈哈哈。”雨沐彻底进了卫生间。
“有什么事儿啊?”雨沐边给燕韬夹菜边问,“我老婆有心事喔。”
“呵呵呵,你怎么知道?”燕韬吃了一口米饭,扬起笑脸。
“嗯,当然啦,你,是个遵守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人吗?今天这饭吃这么安静,我当然是不习惯啦。”雨沐喝了一口西红柿鸡蛋汤,“老婆,这个西红柿汤为什么老是放虾皮呢?”
“虾皮?补钙啊。”
“可这嘴里怎么老是渣渣里里的。”
“有渣渣就再喝口汤送送,呵呵呵。”
“我晕,我说老婆您这什么逻辑啊?”雨沐抬起头正对上燕韬含笑的眸子。
“那个,静琳和天齐,离婚了。”燕韬一点一点的收起了眼底的笑容,望着红红的西红柿汤发呆。
看着燕韬这个神情,雨沐放下自己的饭碗,给燕韬盛了半碗汤放到燕韬的面前。
“吃饭,吃饭,吃完了饭才有劲去伤心。”雨沐拍拍燕韬的背。
“好好的一对,一个家就这么完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呢?”燕韬幽幽的说。
“老婆,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我觉得他们俩个,走到今天是必然的。比我预计的还多过了一年。”雨沐边啃鸡翅边说。
“嗯?夏雨沐同志,您哪个山头学艺归来啊?周易占卜,星座运势,批八字,测婚姻,敢问您是哪个门派学成归来啊?”
“嗯?哈哈哈,老婆,你可越来越可爱了哈。这还用算啊?我给你分析分析哈。”雨沐一手伸向翅中,一手捏了一下燕韬的脸。
“请相公不吝赐教。”燕韬边躲着雨沐的大油手,边说。
“你看这几个因素哈,静琳的个性、天齐妈的性格再加上静琳那个所谓的父母家,一个爸妈就够处理了,静琳还两。别的咱不说,单说说静琳的父母家。老婆,哪句话说的不中听了,可别记我头上哈。”
“等等,我去泡杯茶。”燕韬转身进了厨房。
“给我也来杯,我吃饱了。”雨沐说。
“你上客厅等着吧,我把功夫茶茶具拿过去。”
“好啊,好久没喝老婆泡的功夫茶了噢,哈哈,爽。”雨沐乐的跟个孩子一样跑到客厅,半躺在沙发上。
雨沐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八年抗战啊。”其实雨沐喜欢燕韬,准确的说是九年。新生入学欢迎会上,大家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老生给新生精心准备的节目。可节目进行到一半,主持人突然说有一个即兴的节目,随机抽两名新生出来给老生们表演一个节目,美其名曰:“见面礼”。学长和学姐们已经把新生名单提前制作了卡片,放到了箱子里,男女生各抽一名。新生们一听这个消息,就跟炸了锅一样,七嘴八舌的商量怎么能不演。在群“舌”乱舞时,雨沐突然发现身边的女孩儿一声不吭的座在那儿,脸上似有似无的笑容,好像什么都无关所谓。
“好,下面请理学院陈院长为我们抽取名单。”
“好,我宣读名单:关燕韬、夏雨沐。请二位同学到台上来。大家掌声响起来!”
雨沐的心里只有几秒钟的慌乱,他扫了一眼台上的钢琴,已胸有成足。雨沐四岁学习钢琴,11岁过钢琴专业十级,参加了不知道多少比赛,也不知道拿了多少奖。正当他站起来向台上走的时候,身边的女孩儿也站了起来,跟在他的后面,可并不看他。
“我们给两位新同学一段时间准备一下,请同学们继续欣赏我们的精彩节目。”主持人在台上窜词。
“你叫什么名字?”台下,主持人问。
“关燕韬。”燕韬轻轻的说。
“夏雨沐。”雨沐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
“你们说说想给大家带来什么节目?”
“我看台上有架钢琴,能用吗?”雨沐问
“能啊。”主持人说。
“我,拉一小段小提琴吧。”燕韬依然淡淡的。
“好啊,真好。”主持人说。
“什么曲子?”
“《梁祝》。”燕韬和雨沐异口同声的说。说完,主持人、燕韬、雨沐三人对望了一下。燕韬依然是淡淡的,主持人和雨沐却是瞪目结舌。
“你们,能合演吗?小提琴协奏曲行吗?钢琴伴奏。”主持人灵机一动,抱歉的看了一眼雨沐。
燕韬这才抬眼看了一下雨沐,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行是行,不过,这个需要两个人很长时间的配合才行啊。今天时间这么紧,就怕……”雨沐说出了自己的担心,看了一眼燕韬。
“行,试试看吧,互相适应吧。”燕韬轻轻的说。
“那敢情好,你们准备一下,下一个节目就是你们了哈。”主持人说着就上台了。
燕韬专注的给小提琴调音,丝毫没有注意雨沐一直在看她。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内向成这样?自负成这样?还是心理有病?自闭症?孤独症?妈啊。”雨沐为一会儿要进行的节目担心。
“哎,同学。”雨沐先开口了。
“我叫关燕韬。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燕韬依然在试音,可是过分客气的措辞,一下拉开了人与人的距离,让人觉得又假又不好相处。
“没事儿。想跟你讨论一下一会儿的演出。”
“噢,那您说,我听着。”燕韬一直没有抬起头。
经过简单的商量,雨沐和燕韬上了舞台。当燕韬的琴声响起,雨沐就知道自己完了。燕韬那穿透力极强的琴音,完美的演绎了那纯朴而美丽的爱情——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深深爱,山伯永恋祝英台。
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
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翩翩花丛来,历经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
舞台上,竟然传来低低的吟唱声。雨沐吃惊的看着钢琴后面那个拉琴的人。
“这是什么人啊?”雨沐当时心乱如麻。“这个女孩,心里装着多少事呢?为什么那琴音里透着诉不清的心事?”演出结束了,在经过短暂安静后,会场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从那天起,“关燕韬”这个名字就深深的印在了夏雨沐的心里。正式上课了,夏雨沐意外的发现,关燕韬竟然跟他是一个系,一个班的。可是关燕韬从来没正眼看过他,他也找不着机会接近燕韬。燕韬是到点了来上课,下课就收拾书包走人。平时班里的活动从来不参加,身边的朋友也就是她同宿舍的几个女孩儿。雨沐一直以为是燕韬太低调,所以潜伏了。后来,雨沐才知道,燕韬是因为从小身体不好,而故意躲避着社会,故意封闭着自己。雨沐曾经试着问过燕韬,记得当年的新生欢迎会吗?燕韬说:“记得”。“记得当时弹琴的人吗?”燕韬摇摇头,很茫然的说:“不记得。只记得好像是个男的。”对于燕韬这样的回答,雨沐很无奈,但也没有澄清过那个燕韬不记得的男人是自己,就当是自己心里的一点点秘密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八)
静琳家的餐厅和客厅是在同一间大屋子里,中间用电视和电视柜巧妙的隔开。电视柜还在,可是电视光荣的“牺牲”在一场家庭大战中,当时天齐、天齐妈、天齐哥、静琳、静琳的姐姐,混乱的打成一团,谁也不知道是谁扔出的什么“暗器”击中了电视,只听见一声巨响,大家停下手一看,一万多的等离子电视就此报废了。
此时的餐桌上摆着两碗方便面、一盘切好的卤煮、糖伴西红柿和一盘一半黄一半黑的炒鸡蛋。静琳有点尴尬的看看饭桌,冲里屋小声喊:“吃饭吧。”“噢。”天齐在里屋答应着。天齐熟悉的脚步声走向饭桌,静琳转身离开,打开酒柜,拿出一瓶红酒。其实静琳本不用打开酒柜的门,因为门上的玻璃也早已被打破了,仅留着一个木制门框冲当“门面”。
“坐啊。”静琳一边开酒一边说,话语里听不出任何感情。静琳对天齐有着深深的感情,天齐虽然不是她的初恋,可是天齐这么多年的宠爱让她无法轻言放弃。她本身也是个争强好胜的女人,对任何事情的失败都不甘心。静琳经常想:“如果没有天齐的妈,生活是不是会更好一点?为什么自己斗不过那个死老太婆?”静琳想晚上跟天齐好好谈谈,看看天齐的心里是不是还有她。
“这,是你作的?”天齐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强忍着笑。静琳今天留他吃饭,他很意外。一是静琳根本不会做饭。每次劝静琳学着做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时,静琳总是撅着嘴说讨厌油烟味,不学。二是静琳对他,很久没有这种温存了,总是冷着脸,他也越来越怀疑静琳对他有没有感情。他同意离婚,就是觉得这日子过的太累太累了。
“嗯。”静琳拧着酒瓶上的橡木塞。“怎么?嫌不好?有吃的堵着你的嘴还不行?”静琳高高的扬起了眉。其实话一出口,静琳就后悔了,也许打架真的能成为一种习惯,静琳就是这种习惯的“受益人”。
“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冲?你的脑子能不能不这么敏感?我看这酒还是免了吧,不太想喝。”天齐还是在桌边坐了下来。
“我说话冲你不能让着我?算了吧,哎,反正你也不是男人,你但凡有点指望我能跟你离婚?” 静琳拿起杯子给天齐和自己各倒上一杯红酒,然后自己也座下,“喝吧,好聚好散。这几年光打架了,安安静静的坐一起吃个饭的时间也少。”静琳没真想跟天齐离婚,只是总拿离婚这两个字说事,想以此击退天齐妈,可是她真没想到天齐这次会真的答应。静琳觉得天齐把房子、车子和所有的存款都留给自己是爱自己的,包括天齐独独要了女儿宁宁的抚养权也是不想给自己添负担,也是爱自己的一种表现。她把这些看成是天齐想让她更好的生活。所以,她觉得跟天齐复婚是有希望的。
“你!既然好聚好散,你就好好的说话。有话好好说,能怎么着了?你能少块肉?”天齐从桌边站起来进了厨房。
等天齐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三个盘子:红烧鱼、脆黄瓜、溜肉片。“看什么看,进去把蛋炒饭拿出来。”天齐对静琳说。
“我不去,爱谁谁。”静琳转身面朝桌子座好。
“成,哥今天最后侍候你一回,成吧?”天齐的声音中明显带了火气。放下手里的菜,转身进厨房端出一盘五彩蛋炒饭。
“哎,我说宋小姐,那垃圾桶里的东西是你扔的吧?好好的东西,就这么扔了?多浪费?没那金刚钻还真想揽那瓷器活呢?”天齐坐下来,想缓和一下气氛,打趣的说。
“怎么了?!这家现在是我的,我爱扔什么扔什么。”静琳从椅子上站起来,高昂着头。
“对,对对对对,是你的,我是外人啊。我走还不行?”天齐把摘下的围裙往桌子一上扔。“我祖上TaMa的就是贩‘剑’的,刚才都被人家说不是男人了,还在这低三下四的。”
“好了,够了!我们俩好好吃个饭不行吗?”静琳低下头,两行清泪顺着白净的脸颊流下来,重新在桌前坐下。
客厅里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天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下来。静琳在他面前从来就是悍妇,这种不作声的流泪,天齐还真没见过。
“来,干!庆祝我们俩恢复单身!”静琳嘴角轻扬,一扬脖子,喝光了杯中物。
“你这是干什么?”天齐看着静琳皱了皱眉。
“干什么?庆祝老娘我今天领了‘解放证’。”静琳又给自己的杯中倒满。“王天齐,你说,老娘我混成今天,我是应该感谢你还是感谢你妈?”
“行了,别喝了,我知道离婚了你心里难受,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天齐伸出手,想夺下静琳手中的酒杯,可是还是被静琳闪了过去,一扬脖子,又干了。
“忘了说了,这第二杯,感谢你妈这个老妖婆,为我的人生书写的新的篇章!哈哈哈。真是光辉灿烂啊!”静琳的手伸向酒瓶。不过这一次,却是让天齐快人一步,把酒瓶抢走,放在了自己面前。“拿来!”
“行了,我都说行了,好好的别不拿自己当人看。我承认,有些事,我妈处理的是不太对,可你为什么非那么较真?不管怎么说她是长辈,退一步讲就算她不懂事,你呢?你不是总是以自己最有能为,最明白事儿自居吗?你不总是看不起关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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