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梦浮华- 第5部分

　　　　“哦，是哪个医生让胃出血患者多喝一点酒的，改日我去拜访一下。”程诚没想到祁雯会死性不改，现在竟然搬出医生来。

　　　　“爱信就信，不信拉倒，难不成我喝点酒还需要你批准，你又不是。。”祁雯语言又止，她知道再争执下去，又会不愉快，便投向：“好啦好啦，帮我换一杯牛奶吧，我要工作，所以应该保持清醒。终于步入正规，祁雯拿出之前自己收集的资料给程诚看：“你看，这是我们刚刚拿到的中国政府2015年小汽车行业的帮扶政策，从13年至今，政府一直在支持小型汽车链，1。5一下排量的汽车占据了大部分市场。第一是便宜，第二是有国家补助。我们现在的这款车型是中型轿车，排量是1。7，设计出来第一价格上没有竞争优势，第二国家的支持力度很小。这款车是大众针对中国现有市场打造的，如果没有竞争力，那么就注定会失败。”接着祁雯又递给程诚一份文件。

　　　　“这是我拿到的设计方案和材料配置方案，上面画红线的地方是我有疑问的地方。你们标注的这种材料，是一种低密度高强度的复合材料，我知道选取时是从大众的汽车企业文化出发的，可是却忽略了这种材料的最致命的缺点………可塑性不强。众所周知，大众的汽车有两个特点：第一，不出意外，车子到报废时，车身依然完好 ；。第二，出现意外，车子并不需要撤换太多外在硬件，利用其可塑性强的特点来降低维修费用。如果选用这种材料会引发的后果会用两个：第一，中国地区新车出售一年内免报所花费的维修额会提高40％；第二，中国地区保修时间一过，顾客自费到4s店维修的费用增大，从而冲击大众未来在中国上市的新车型的销售量。两个方面得到一个结果：得不偿失。所以，这个材料必须换掉。”

　　　　听完祁雯正经的讲着这些工作上的事情，他有些正经，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工作中的祁雯，知性、自信，无处不散发着魅力。还没等他开口，祁雯喝了一口牛奶，然后定睛的看着他：“你有什么想法？”

　　　　程诚知道此刻不容开玩笑，便也正经的讨论起工作来：“老实说，当时我们在选材的时候是考虑了很久，因为各方面的原因，我们最终才敲定选择这种，现在恐怕在各种限制下，也找不到更好的材料。”

　　　　祁雯知道程诚说的都是事实，她也知道各方面的限制是什么，无疑就是经费预算：“确实，这辆车的市场和价格就已经把它定位在一个不温不火的位置，现在还有一个方案，我之前和代表团的专业人员讨论过，但是没有确定，因为我得问一问这辆车子的父亲。”然后望着程诚，眼神中多了一分小心翼翼：“材料依然选用德国大众所用的那种，这样费用就超出了，为了平衡预算，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动车型，把车子改小，做成1。5排的车型，这样有三点好处：第一，可以把经费控制在预算之内；第二，可以得到政府的帮扶政策，这样会起到免费的公关效果；第三，同样是1。5排的汽车，同样有政府的补贴，与其买一个奇瑞或者长安，不如添一两万买一个世界平牌，即使是made ；in ；china，但是品质是有保障的。更加吸引消费者，你觉得怎么样？”祁雯说完，看着坐在他对面默不作声的程诚，她怕他会突然暴走或是发飙起来，因为她太了解他了，每一个他手下的作品都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不会轻易的更改。之前有一次设计比赛，导师说汽车的尾部线条太过于曲润圆滑，得稍稍方正一点，一直劝他改过来，最后程诚在决赛的时候依然没有改，得了第二，却满心欢喜。所以，这一次让他改动他倾注一个月完成的作品，不是微整形，而是削骨去肉，他不火才怪。于是，祁雯整个人现在处于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时刻准备着破门逃跑，却没想到程诚说了一句：“有道理，可以把它稍稍改一改，小了之后虽然流线型不突出了，但会多一些品味出来。于是拿着铅笔在设计图纸上改改画画。天色已经不早了，祁雯才发现原来两个人都没有吃东西，看着程诚正在电脑前改着设计图，她便起身去了茶水间。原本丽都的房间有一个九平米的茶水间，在她入住的第二天，就添加了电磁炉、电饭煲、电烤箱以及各种锅碗瓢盆，硬是把它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厨房，只是这个厨房的缺点就是，油烟跑不出去，于是祁雯就弄来一台大排扇，对着茶水间的小窗户吹，效果还不错。

　　　　她从冰箱里面拿出来了一些蔬菜，是她去酒店的厨房里挑的，到现在，厨房的大厨们已经和她熟络了，有新鲜的食材都会给她留着。不一会，就做了几道小菜：糖醋里脊、红烧豆腐、清炒花椰菜，她摆放好饭菜，轻轻地走到程诚面前说了声吃饭了，然后拿出了两罐rio。程诚看着此刻的她，坐在地毯上，后被依着沙发，开了一罐就，稍稍的抿了一口，然后像做贼一样看着他，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吃饭的时候，程诚一直沉默，这一次他池的很慢很慢，因为这个情景已经离他太远太远，他希望可以把这一刻多延续一点时间，哪怕只是多一秒钟。许是很久没有尝过祁雯做的饭菜的，又或许是去了德国口味稍稍重了一点，程诚觉得这顿饭是祁雯做得最好吃的一次，咸淡适中，所以胃口大好，连续让祁雯添了两次饭。

　　　　吃好饭，祁雯去收拾碗筷，程诚又回到了电脑前面，设计图改得差不多了。看时间还不太晚，他便想着把材料分布和颜色选定也做出来。祁雯收拾好“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罐酒，走到了房间的阳台上，晚上有点凉，于是她回到房里披上了一条披肩。阳台上放着一把藤椅，藤椅旁是一个小型的影响，祁雯放上了一盘碟片，按下播放键之后，响起了中孝介苍凉的歌声，祁雯喝着酒，看着远方霓虹涌动的北京城，突然泛起了泪光，许是醉了，醉在这低浓度的鸡尾酒里，醉在扑面而来的老北京的气息，醉在中孝介那首各自远洋的悲伤里，更是醉在这熟悉的情节里。醉后就是睡着，祁雯像一个酣睡的婴儿，沉沉的蜷缩在藤椅上，那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和他还在大学，一起学习、吃饭、散步，一起跑步、看电影、画画，他的画笔画下了她美丽的模样，她的相机记录了他们的点点滴滴。

　　　　程诚整理好一切，已经凌晨四点左右，看见祁雯正熟睡在藤椅上，怕她第二天醒来全身疼痛，程诚便抱起她到了卧室的床上，看着她酣睡的模样，程诚忍不住的亲了亲她的脸颊。突然，祁雯睁开双眼看着他，程诚有些尴尬，刚想逃离作案现场，手却被祁雯紧紧的拉着不放。程诚看着一言不发的祁雯，她就这样傻傻的看着自己，“留下来，不要走”这句话，好像一剂激素，让已经连续工作几十个小时的他，热血沸腾了起来。他蹲下，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然后他们像五年前一样拥吻，只是这一次，他吻得如此激烈，而她吻得如此投入。他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从脸颊到脖子，再到身体的其他部位，他像一匹饥渴的狼，收获到了一只梦寐以求的兔子，他的指尖游走在她每一个私密处，他进去的时候，伴随的是她有些撕裂的叫声，她低吟的喘着粗气，随着他每动一次，祁雯便抱他更紧，紧到自己的指甲陷入他的肉里，就像他们第一次一样，弄得两人都遍体鳞伤。而此次却不同以往，当程诚要抽离的时候，祁雯更加用力的抱着他，小喘着说着不要，她比以前任何时刻都需要他的温暖，所以他尽力的满足着她。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才作罢，祁雯躺在程诚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对程诚说：“出了一身汗，我去冲一下。”便起身前往浴室，程诚正靠在床头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像梦一般虚幻，却又是真是存在的事情。

　　　　“程诚，帮我把浴袍递过来一下。”程诚闻声拿着浴袍走进浴室，看着祁雯正在擦身子，便接过毛巾帮她擦掉后背的水滴。他亲亲的咬了咬祁雯的耳朵，却看见镜子里的她胸口有一处大约六平方厘米左右的疤痕，刚刚在卧室灯关昏暗，加上意乱情迷，没有注意，现在发现便询问伤疤的缘由。

　　　　“哦，一次不小心跌倒了，手里的就被插到了胸口，然后就缝了几针。”祁雯弱不经心的说着，程诚刚想询问细节，怎料祁雯突然转过身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毫无防备的吻上了他，太过于炙热，灼烧着他的每一处肌肤，他疯狂的回应着她的热情。然后他抱起她，贴在浴室的墙上，花洒中的水淋在他们身上，一丝不挂的两个人，在此刻交融。她也不再压抑着叫喊声，在水中的每一次呻吟，都让他**，他们从浴室再到卧室，一次又一次的**，直到最后程诚从她身体里抽离时，她感觉到原本温暖的自己又渐渐变凉，于是她死死的抱住他，临睡前她喃喃自语：“程诚，别再放开我。”，以为是她说的梦话，可程诚却感觉到一定冰凉的水滴，滴到了他的胸口，他知道那是她的泪，他也知道，不论她醒着还是睡着，都还在恨他当初抛弃她。他一夜没有合眼，他怕睡醒之后发现是一场梦，抑或是又变回不温不火相处模式的她。

　　　　祁雯醒来的时候，程诚已经不在床上，她当然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她也没有想过刻意回避。只是，昨晚太过于激烈和忘情，本来就连续熬夜、疲惫不堪的她，经过昨晚的折腾，已经消磨太多，急需进补。于是，祁雯下床径直走向茶水间，她知道程诚现在一定在为她准备早餐。果然没错，茶水间里，程诚正一边煎蛋，一边将蓝莓和牛奶放在一起搅拌。祁雯从后面环抱住他，程诚转过头来吻了吻她，又继续忙碌着。做好早饭，程诚见祁雯躺在沙发上无精打采，于是一把扑过去，捏了捏她的鼻子询问她怎么了。

　　　　“因为某人昨晚像豺狼一般，啃得我只剩下骨头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连同骨头一块吞下去？”说罢又开始亲吻起来。而饭还放着，一直未吃。

　　　　两人一起到了公司，依然是九点钟在会议室，祁雯拿出了昨晚修改好的设计方案和策划书，详细的介绍和解释了这样修改的原因。王耀很惊讶的看着程诚，想着这小子竟然肯这样大刀阔斧的改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暗自惊叹祁雯的能力。最后，新的策划案得到了m设计公司的接受，只剩下之后宣传、公关、营销等琐碎。于是，王耀提议今晚大家一起聚聚餐放松放松。这一次的结果是全票通过，王耀正想去办公室找程诚，让他和自己先去订地方，提前打点好一切，却没有搜索到他的踪迹。而此刻的程诚和祁雯已经到了公司对面的餐厅，饥肠辘辘的两个人点了一份披萨，一份意面，一份萨拉，最后却剩了一大半。“以前听人说，爱情会让人盲从，却没听过爱情会让人不饿。还剩这么多，是不是有点浪费？”程诚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小巫婆，面脸笑意。

　　　　“我们把披萨打包吧，刚好之前我学了一道改造剩余披萨的菜，我们晚上饿了可以试一试。”小巫婆露出来她洁白的牙，美丽的梨涡，让程诚完完全全醉了。

　　　　晚上，一行人到了酒店的负一楼唱歌，王耀订了一间豪华大包，祁雯和程诚是最后才到的，所有人都投来了怀疑的目光，而祁雯只是微微一笑，王耀过来拉走了程诚。“小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泡她？你哥我先看上的，讲究个先来后到吧。”程诚没有说话，只是让同事小曲帮他点了首张国荣的＇偏偏喜欢你＇，认识他也有几年了，王耀还是第一次听程诚唱歌，这首歌是粤语，他唱的很棒，低沉的声线，引来女同事的阵阵欢呼。中间伴奏时，程诚让小曲按了暂停键，拿着话筒自顾自的说着：“这首歌是送给我一直喜欢的女孩子，以前我做了伤害她的事，她用消失五年来作为对我的报复，而现在她回来了，我也不会再放手，祁雯，我爱你。”话音刚落，坐在角落的祁雯跑上前来拥抱着程诚。而一旁的王耀也傻眼了，原来自己一直觉得眼熟，是因为曾在程诚的皮夹里看见过祁雯大学时代的照片。那晚，祁雯和程诚都没有喝酒，而王耀喝得烂醉，只是程诚很清楚，过不了几日王耀又会像以前一样灯红酒绿。

　　　　程诚开着车把祁雯带到了位于顺义的家中，祁雯进门前特地问了问：“要不要给你几分钟收拾一下房间，免得我到时候嘲笑你？”

　　　　程诚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小傻瓜，我得家里面一点也不比你的差。”祁雯将信将疑，推门进去，看见这个银灰色格调的房子里面井井有条，不由质问道：“说，房子里面是不是藏了别的女人？”程诚哭笑不得，只得带领她开始寻找臆想出的“第三者”。其实，祁雯并不是在寻找那个本来就不存在的人，只是想看一看这房间里面有多少属于她的回忆。从看见她离开时留在李佩佩那的一箱录影带，到离开时已经被自己扔掉的影评手稿，再到那些他们一起买回来的装饰品，都更随着他搬到了这里。“看得怎么样，整个房间唯一少了的是我们的合照，当时你离开，带走了所有的合影，而拍摄全是用你的单反，我没有底片，想你时只能看着房里的一切。”程诚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从后面突袭她。

　　　　“既然这么累，为什么还在坚持。”

　　　　“我也一直在问自己：‘为何我的心不死’”程诚转过祁雯，凝望着她：“我的心一天不死，我就会一直坚持着，如果你不会来，守着念想也好。”

　　　　那一晚祁雯枕着程诚的肩膀睡着了，平稳、美好，那是五年来祁雯睡得最香的一次。

　　　　“为何你的嘴里总是那一句

　　　　为何我的心不会死

　　　　明白到爱失去一切都不对

　　　　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

　　　　＇偏偏喜欢你＇”
第八章　原来动情正是这样
　　　　圣诞节的第二天，祁雯收到了母亲寄来的邮件，是一个很大的抱枕和一间披风，因为王梅芳在祁雯的信中和程诚的电话里得知祁雯有晚上写东西的习惯，入夜有些凉，披上披风会暖和一些，而抱枕抱着亦会温暖。祁雯很感动，她突然觉得自己和母亲之间的隔阂渐渐变小，小到就连自己都快要忽略的程度。

　　　　下午，天上下起了小雨，祁雯撑着伞去学生会办公室交这一期的影评文章。到了办公室，许立在值班，祁雯觉得有点尴尬，但又觉得转身就走恐怕不太好，也寒暄了一两句：“怎么就你一个？”

　　　　“今天是周末，周末都是我值班，好让他们休息休息。”

　　　　“那好吧，学长，我先走了。”

　　　　见祁雯要走了，许立站起来打算送她出去，却被祁雯拒绝了。许立连声叫住了祁雯：“祁雯，其实我想说，昨天晚上我说的话你别太在意，就当什么也没用发生过，我们还是朋友，好不好？”许立的话好似在挽留她，因为他怕她真的会从他生活里渐渐溜走。

　　　　祁雯转过身，笑了笑：“学长，其实你说的很对，我并没有权利限制他人做什么、不做什么，所以我也不会刻意的躲开你，至少我也不想少了你这个万能的朋友。”

　　　　许立看着这一脸明朗的笑容，感到晴空万里，感觉像是君子之约一般正式无杂念。

　　　　出了学生会，祁雯去了程诚所在的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