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这么表现的!”
“你们能说分开就分开吗?”这点袁家骅倒是没有很肯定的答案,毕竟蒙妮卡没有错,她也不曾有非分的要求,他可以和她说断就断、说分就分吗?
希薇雅就知道,男人永远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自以为是、那么的满不在乎。
“袁家骅!不要招惹我!”
“这不是招惹。”
“这是”招惹“!”她起身,和他把距离拉开。“我的心胸不是很宽大,你叫我对你和蒙妮卡的”友谊“视若无睹,我真的做不到,而且我的心也颇脆弱,我受不了太大的伤害。”
“不见得会有伤害!”
“你现在已经伤害到我了!”
“我有吗?”他自己还不知道。
她几步就冲到了他的面前。“你有!你伤害我了,你的想法和你跟蒙妮卡的事都伤 到我了!”
他和她对视着。
在袁家骅的眼中、心中,希薇雅是一个他愿意再试一次、再敞开自己的对象,但是 他们可以合得来,可以有一个结果吗?
希薇雅能令他再爱,再掏心掏肺的对女人吗?
希薇雅的心中也百般的挣扎着,她的话不啻是承认了她对他的感觉,如果她只当他 是朋友、是邻居,她就不会有那些反应,不过她敢放开自己的去爱他吗?她敢这么冒险 吗?
他们的视线交缠,谁也没有退让,好像准备这么一生一世的瞪下去似的。
终于袁家骅采取了行动,他伸出了手,也看到了她一脸迷惘的表情,他轻轻的扶住 了她的下巴,印上了他的吻。他的吻轻柔、没有侵略性、没有任何性的含意,只是转达 了他珍惜、在乎之意。
她没有做反应,只是傻傻的任他吻着,她觉得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做何种反应。
打他不恰当。
回吻他亦不恰当。
不是太久的工夫,他离开了她的唇,他们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对方的身上,袁家骅一 副即使他会挨一耳光,他也不会后悔的样子。
“这一吻能改变什么吗?”她尚能镇定的问。
“我并不想马上就改变什么。”
“那你──”
“我只是想如道吻你的感觉是否和我想像中的一样。”他很坦白的供认。
“你想过?”
“想过。”
“想拿我的吻和蒙妮卡的做比较吗?”希薇雅不可能不吃味,除非她是死人、除非她对他没感觉。
“希薇雅……”他想抓她的手,但是她立刻把双手背到了她的身后。“如果蒙妮卡 真的这么影响你的话,我可以做一个”了断“,但我无法立刻就做,我必须视情况和蒙 妮卡的反应──”
“不必!”她的表情一冷。“你什么都不必做,你继续维持你和她的关系好了,因为我肯定不会给你”性“,我要的也不只是”性“,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的,你最好别和她断!”
“希薇雅──”他又说错话了。
“我想休息了,”聊天“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她冷冷的一笑。“我好像告诉过你了。”
“我──”
她笔直的先走向了大门,用力的把门打开,问题并没有解决,只是更复杂了一些。
她知道,他也知道。
所以袁家骅垂头丧气的走了。
杜倩踮起脚尖的在帮方卫国打领带,其实她也不是真的会打,但她觉得在这“学习”和打领带的过程中,乐趣实在是无穷。
“你要勒死我了!”方卫国忍不住的说,捏了她的腰一把,算是警告。
“我又弄错了!”她甜甜的笑着。“再重来一次!”于是她把领带解开,又开始东 弄西弄,但怎么打都不对,站久了腿会酸,她将他往床沿一推,由他坐着,她则半弯着 腰的再继续奋斗,明知道他的时间已经快来不及,她还是慢条斯理的玩着。
方卫国一点都不在乎时间,他甚至也享受着这样的乐趣,男女之间的亲密除了在“ 性”方面的接触,很多小地方也可以感受得出来。
他就好爱现在的这种亲匿。
他可以闻到她身上传来淡淡的香味,可以感觉到她心脏的跳动,她的脉搏、她的呼 吸,她每一丝细微的反应,他的手开始不安分,他身下的床提醒了他很多和杜倩在床上 的愉快时光。
他的手渐渐的往下。
“你已经要迟到了。”她笑吟吟的提醒他。
“我不在乎!”他现在只想要她,什么都无法和她相比,她真的把他的心和人拴得 牢牢的。
她摇摇头。“你明知道这个宴会很重要,如果你迟到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这不只 是生意,而且关系到你整个家族的声望。”
“那你更该陪我去!”
“我不想去!”
“我可以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朋友、生意上的伙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有这种念头,杜倩是第一个,他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和杜倩的关系,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杜倩是他的。
“以什么身分?”她随口问。
“你想要什么身分就用什么身分!”
杜情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她的头。“一来我不喜欢那种应酬的宴会,二来我也不想让大家指指点点说这个女人是方卫国的新女伴,反正你去只是两、三个小时,你就饶了我吧!”
“但是你一个人待在家里……”他本来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但在不知不觉中,他想二十四小时的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我──”
“我可以看电视。”
“你不爱看电视。”
“看录影带。”
“不到一半你就会睡着。”他现在已经了解她的每一个生活习性、她的习惯。
“那我打电话和希薇雅聊天。”她终于把领带的事搞定了,大功告成。
“如果她不在呢?”
“那我──”
“如果你电话讲得太久,我又根本打不进来!”
杜倩知道方卫国不是在演戏,他是真的关心她,但如果他们再这么的发展下去,将来他们要怎么的分开?她才不相信他们可以一辈子这么下去。
“那就不要打给我!”
“可是我想跟你说话。”
“你可以现在说。”
他现在想的是“做”不是说。“杜倩!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想和你做爱,不是和你说话,如果我们没时间做爱,那就跟我一起去,我知道你换衣服、化妆的速度很快。”
“我说了我不想去嘛!”她柔柔的和他撒娇着。“我明明可以很舒服的在家里。”
“你不想和我在一块?”他既不悦又有些伤心,他已径少不了她,但是她却可以没有他,她甚至还能享受自己独处的时光,这是不是表示她可以没有他,而他却不能没有她,他要想想这其中的奥妙。
“等你从宴会回来,我们就在一块了。”她像哄小孩似的哄着他。
“好吧!”他突然把她往旁边一移,站了起来,对着镜子再调整了一下领带,如果 她能,他也能,他不要她以为没有她,他就活不下去似的。
“你生气了?”她的双手交叠,有些好笑的问道。
“我没有生气的理由。”
“但是你明明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他套上西装,但是脸上的表情只能用铁青着脸来形容。“你有不去的自由,我不会勉强你,我也没有资格勉强你,既然你喜欢一个人在家看电视,你就在家好了。”
“叫杜杜!”她突然促狭的说。
“杜倩。”
“我是说叫”杜杜“。”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男人的自尊心!“如果你没有生气,那就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好像我是你的职员。”
他不理她,准备走出卧室,而且真的走了出去。
她往床上一躺,知道如果她没有跟出去,他一定会再回来找她。
果然不到十秒钟,他又折回来了。“好!杜杜!”他让步的说,但只让这一步。“ 我两个小时内就回来,这期间你不能使用电话,我随时可能打回来,如果电话占了线, 我会──”
“你会怎么样?”
“今夜你就别想睡了。”他故意凶狠的表情。
“不睡要做什么呢?”她也故意仰着头的作思考状。
方卫国并不想对女人用情,付出真爱,他喜欢无拘无束的人生,他喜欢自由自在的 生活,他已经如此的过了三十几年,他不习惯未来的一生要和另一个女人绑在一起,但 他发现他愈来愈做不到。
知道如果自己再留下来,会说出一些令他自己脸红的话,他一把拉起她。“晚上再 告诉你,现在陪我走到车子,我们还可以说上两分钟的话!”
“我不想说话了。”她故意和他唱反调。
“那我们一路吻到那里好了。”
“我不想冒险!”她故意把头偏开。“和你吻上两分钟,只怕我会被你拖进车里,载到会场去。”
“那正是我的希望!”他拥着她,好似一秒钟也不愿意松开她似的。
她只陪他走到了门边,说什么都不肯再走。“两个小时后见。”
“说不定更早!”他决定露个脸就回来。
杜倩看着他依依不舍的走向他的车子,而且频频回头,她心中是忧喜参半,不知道 自己离开他的时间是否快到了,他们之间没有一次出现过“爱”的字眼,但她发现自己 好像已经爱上他了。
希薇君心事重重的收拾着餐桌,眼光不时的投向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言哲,宣宣就 坐在言哲的旁边,翻着一本图画书,整个屋子是如此的安静,只有她偶尔制造出来的声 音而已。
原本她很满足这样的生活,但是近日她的心却常常不安的蠢动,尤其是在和汪奇民 超市的一席谈话之后,她更加的不能满足于现状。
念大学时的她常听音乐会、常逛画廊,甚至偶尔自己会拿起笔涂鸦两下,但是自从 结了婚,自从有了宣宣之后,除了“三厅”、照顾小孩、照顾丈夫、照顾家之外,她好 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朋友、没有自由。
她知道言哲有言哲的工作压力、他的世界,她不想太麻烦他,何况他也带她去了“ 二度蜜月”,她还能挑剔什么吗?他又没有亏待她。
但她为什么不能满足?
为什么她觉得少了什么呢?
今晚特别早的送宣宣上床,她觉得自己需要和言哲好好的谈谈。
宋言哲带了些公事回来准备做,但是一晚看着薇君若有所思而且有所言的模样,他 就知道做不成了。
他坐在饭厅的餐桌上等她,而且体贴的泡了两杯红茶,女人每隔一阵子就会“神经”一次。
由宣宣的卧房走出,希薇君看到宋言哲在饭厅等她,她慢慢的走了过去。
“你不是有公事要做吗?”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希薇君似笑非笑的在桌边坐下,宋言哲并非真的麻木不仁,但是他好像又无法真正碰触到她的内心,知道她要的是些什么。
“怎么了?”他问,有些取笑的意思。“想”三度蜜月“吗?我们的荷包──”
“不是!”她打断他。
“那是什么?”
“你觉得结过婚的女人可以交朋友吗?”
宋言哲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他本来要说当然可以,但是他知道薇君不会无缘无 故的问出这样的话,所以他思考着,真的用心思考了下,然后才看着她,而且发现到薇 君即使结了婚、有了小孩,她依旧像个清纯的少女。
“交怎么样的朋友?”他有所保留的问。
“普通朋友。”
“男性或是女性?”
“有差别吗?”
“当然有差别。”这点宋言哲就不需要考虑了。“如果是女性的朋友,你们可以互相诉苦、互相打发时间,互相抱怨彼此的老公、小孩,那你们的日子可以不那么乏味,如果是男性的朋友……”
“怎么样?”她立刻问。
“容易出问题。”
“会吗?”
“薇君!你有这方面的困扰吗?”宋言哲试探的问道,不敢太直接。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看法而已。”她并没有回答宋言哲的问题。
“男女之间要存在不带任何色彩的友谊很难。”他望着她的脸。“尤其是对已婚的 男女,毕竟婚姻生活不似单身时的多彩多姿,如果在平淡乏味的日子中闯进一个男性或 女性,婚姻很容易出问题。”
希薇君也想过,但是如果自制力够、定力够,多一个谈得来的朋友又如何?男性有时比女性更能和女人相处,女人对女人,大问题不会有,但是小问题一定不少,女人太会无中生事、兴风作浪了。
“薇君!你碰到什么人了吗?”宋言哲是不怕希薇君有什么惊人之举,但是他也不 能无动于衷。
“没有啊!”
“你不会无缘无故的问我这种问题!”
“为什么不能?”宋言哲给她问倒了,夫妻间本来就什么话都可以问,她是可以问他任何问题,但是……
“我想去报名学画画。”她又突然的说。
“画画?!”结婚四、五年,她不曾想学什么,她的最大心愿是把宣宣好好、健康 的带大,但现在她却想学画画?有问题?!
“也不一定是画画,反正我想去学点什么。”她好像很坚持,不是随口的说说。
“宣宣怎么办?”他想用儿子去绑住她,知道一个母亲绝离不开也放心不下自己的 儿子。
“他可以进幼稚园的小班了。”
“你不是说明年才要送去的吗?”
“早个一年也没有妨害啊!”
宋言哲不赞成,他一百个、一千个不赞成,孩子太小就送进幼稚园,对小孩本身并没有好处,但他现在担心的是薇君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为什么她现在会想出去学东西,为什么会开始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够充实?
“你同意吗?”
“我不能反对。”他不能太专制,女人的心理他多少懂一些,你可以和她们商量,但是不能告诉她们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所以你是同意了。”她的脸上有了笑容。
“我只说我不能反对,但我没有说我同意。”
希薇君喝了口红茶,然后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男人的度量和心胸也只是这样,他们可以在外面拓展自己,女人就只能待在家里。
本来她不会去想这些问题,既然她已经结了婚,当了太太、当了母亲,她就该认命 ,她就该好好的扮演她的角色,但是她觉得这样愈来愈不够,她要一辈子这么单调下去 的话,她会崩溃。
是她的自我觉醒?
抑或是汪奇民的出现造成?
“薇君!”他察觉得到她的不满。“告诉我你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说了也不会有用,不会改变任何事,因为日子必须继续下去,她还是得在这个屋子里当一个好太太、好母亲,不能有自我。
她起身。“你去做你的公事吧!我想洗个澡睡觉。”
“但是你什么都没有说!”
“说了有用吗?”她轻轻的一句,然后离去。
宋言哲不会有心情再做任何的公事了。
他如道薇君的心中起了某种程度的变化,她变了。是因为某个男人的出现,或是她 现在才开始要积极的寻找自我,不过今晚他不能再逼问她,他要等待另一个较好的时机、较好的情况。
对薇君今晚的反应,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谈完公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被她办公桌上的那一大束白玫瑰给吓到,直觉的她 想数一数有几朵,但是她忍住了那份冲动,这不是一个企划部的主任会做出来的事,而 且她知道有好多对的眼睛在看。
公司的小妹正好拿了一个大型的水晶花瓶进来,一见到她,小妹一副羡慕万分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