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灏离越听眸色越沉,他虽知莲儿为人,但一想起之前颜若歆说过的狠话,眸色便阴冷了几分。
对莲儿的话,他虽不全信,却也信了一部分。
他收起盯着莲儿的阴冷视线,凌厉的扫向她。
颜若歆有些无语的在心里叹了声,才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了他。
………【031 掌掴,默默承受】………
颜若歆知凌灏离不是个糊涂的人,她多说无益,只能让他觉得她在狡辩。
毕竟,不管他是否爱翘璃韵,但从他的神情上都不难看出,他是真的疼这个女子的。
而在这皇权至上的深宫里,本就没有什么对与错,全看皇帝心里着紧的那个人是谁。
她看着他接过她手中的盒子,狐疑的看她一眼,才将盒盖打开,随即眸色便又是一沉。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清楚,翘璃韵做人皮面具的手艺有多好,因为她是得了那人真传的。
他拎起盒子里的人皮面具,打量一眼,又放回盒子里,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没有立刻表态。
翘璃韵见他如此,不禁紧张得连哭声都止住了。
正当她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担心他会护着颜若歆之时,却见他蓦地合上木盒,冷凝着颜若歆,冷厉的质问道:“颜嫔,你可知罪?”
颜若歆的心蓦地一沉,已明白他的决定。
他与她都是明白人,很多话不用解释,便已能看懂对方的意思。
“臣妾知罪”她的声音不高,却僵硬里透着略微的嘲讽。
他闻言,蓦地眯了眸,遮住眼中暗晦不明的思绪,沉声斥责道:“那还不给璃妃娘娘赔罪”
颜若歆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缓缓弯下身,对着翘璃韵欠身一拜,低低的出口道:“璃妃娘娘,臣妾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娘娘饶恕。”
翘璃韵瘪了瘪嘴,抽啼一下,心里虽然动了那么一点想要算了的心思,但随即便又打消了。
莲儿说过,若是她再心地善良,颜若歆就要抢走离哥哥了。
不行,为了凌灏离,她一定不能心软。
“哼”她当即冷哼一声,略微错开些颜若歆的视线,才狠狠的道:“颜嫔这道歉的方法,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
颜若歆缓缓抬起头,淡淡的问道:“那娘娘觉得臣妾怎么做,才算是有诚意?”
翘璃韵最不爱看的便是她不管何时,都能如此不卑不亢的模样,好似她翘璃韵便矮了她一等似的。
她不禁一时间气火攻心,抬手便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
当清脆的巴掌声在静寂的室内乍响时,颜若歆的视线却平静的落在了凌灏离的脸上。
她本看到了她动手,若是想躲,又怎么会躲不开。
但,她知道,只要那个站在她面前,掌握着世人生杀大权的男人不开口,即便向她而来的是把刀子,她都不能躲。
她不想叫屈,更没资格向他要个说法,只想知道这场闹剧是不是可以谢幕了。
………【032 交换,谁更聪明】………
翘璃韵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着手,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动手打人。
“离,我……”她想解释,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又心虚的解释不出口。
凌灏离却在她不安之时,抬手将她抱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温声安抚道:“好了,莫要再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
翘璃韵心里一暖,刚刚的那么一点紧张和内疚已瞬间荡然无存。
凌灏离温柔的与她对视一眼,才对还跪在地上的莲儿吩咐道:“莲儿,陪你主子回去休息。”
莲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扶过翘璃韵。
翘璃韵虽然还惦念着晚上陪他参加夜宴的事情,但这会儿却有些不敢说,就像是做错了事,却又怕被追究的坏孩子心里一般,只得咬咬唇,不甘的离开。
而颜若歆始终平静的站在原地,就像是一个人偶一般,好似这世间的所有事情,于她而言不过就是一场不相关的戏。
即便,她的脸颊被翘璃韵的长甲刮伤,现在还隐隐的痛着,她却仍是没有半点反应。
不是她大度,而是她从来都知道,人为了达到一些目的,总是要做一些牺牲的。就如她想要出宫,做了他的宠妃,就势必要接受这全后宫女人的敌对。
翘璃韵的这一巴掌,不过仅仅是一个开始,之前的路上,阴谋,算计,陷害,大概一样不会少。
直到目送翘璃韵离开,他才缓缓开口,“怨朕吗?”
颜若歆轻轻一笑,开口道:“臣妾可否向皇上讨些好的伤药?”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脸上,留下翘璃韵的指甲印。
凌灏离蓦地一皱眉,他知道她的性子沉稳,却没想到可以沉稳到这份上。
他看着她的鹰眸中,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赞赏,随即从喉中滚出一声浑厚的笑意,似赞扬,似讽刺的说道:“朕总算是没有选错伙伴”
颜若歆回以淡笑,借着这个机会,又道:“臣妾听说,皇上一向赏罚分明,既然今儿臣妾取悦了圣心,那臣妾可否向皇上讨个恩德?”
凌灏离微眯了眸子,将锐利的锋芒遮住,静候着她开口。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那么容易就吃了这个哑巴亏,果真是在这里等着他啊!
………【033 迷阵,看不懂她】………
凌灏离似笑非笑的看着颜若歆,微颔首,示意道:“爱妃说说看”
“臣妾想请皇上给颜予泽一个入仕的机会”颜若歆语气沉稳,看着他的面色缓缓沉了下来,竟是半分惧怕之意都没有。
“爱妃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凌灏离声线泛寒的提醒道。
即便,他承诺会放她离开,但她一天没有离开,就一天是他的妃子,没资格想着别的男人。
“臣妾若是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又怎么配陪皇上演戏呢!”颜若歆不以为然的笑笑,继续道:“一年的时间,这般漫长,若是臣妾不在朝中为自己找个依靠或是眼线,臣妾怕没命活着离开。”
?国的官宦制度,还是世袭,或是推荐制度,依着颜予泽在颜家不受待见的地位,想入仕,基本不可能,除非得到新帝的赏识。
“你倒是算计得周全”凌灏离鄙夷的轻嘲一句,对颜若歆的话,他也只是半信半疑。
他虽知,她是个善于明哲保身的女人,但他也说不准她对颜予泽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这一辈子,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心里总是会有一个着紧的,甘愿为之付出的人。
他想,颜予泽于颜若歆而言,大概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吧!
他心里又是一沉,翻滚起一股莫名的滋味,眉宇间已不知不觉纠结起一座小山。
“皇上,臣妾只是想让皇上给她一个机会,若到时皇上觉得他不是人才,臣妾自不会再提此事。”颜若歆顿了顿,略一打量凌灏离的神色,在他未开口之前,又道:“莫不是皇上还记恨着他?”
凌灏离闻言,咬牙一笑,“爱妃的激将法倒是用的不错,好,朕便如你所愿。”
他倒是要看看,能让颜若歆费尽心思的男人,到底是个人才,还是只狗熊。
“臣妾谢皇上成全”颜若歆满意一笑,欠身下拜。
凌灏离看着她唇角的笑意,心神微微一荡,眸光却瞬间变冷。
他蓦地抬手,扣住她的下颚,强硬的抬起她的脸颊,紧紧的盯着面前这张毫不掩饰喜悦的娇颜,“告诉朕,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很聪明,甚至有点狡猾,却又时不时,毫不吝啬的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让人不禁觉得,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心机。
若一切只是她故布迷阵的一个局,他要加倍的提起精神,才能不被她误导或是迷惑。
………【001】………
苍穹如墨,暴雨滂沱,冷寒的电闪撕裂宫廷上空,刺骨的凉意如刀子一般,割进人的皮肉里,可这并不影响欢颜宫里的歌舞升平。
只是,与之不相符的是,此刻欢颜宫的院子里正跪着一个全身湿透,顺着鬓发滴水的素衣女子。
她已在这里跪了一个时辰,只为等来那个薄情帝王的一分仁慈。
但,她终是没有等到……
她缓缓落下眼帘,遮住眼中的痛意和绝望,用雨水冲去眼角滑落的咸涩泪水。
之后,她颤着手,抚上自己腰间的织锦腰带,紧紧的攥住,手上每用一分力道,她咬着唇瓣的贝齿便也跟着加力几分,直到苍白的唇瓣沁出了血珠来,她才蓦地抬起手,将腰带扯下。
失去了腰带束缚的袍子,瞬间大敞开,露出里边的围胸来。
泪,划破脸上的雨水,心如窒息一般的疼,她却只能将手上的腰带放飞,缓缓站起身,衣衫不整的向欢颜宫的殿门走去。
这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她若是不想他死,便只能出卖自己的尊严。
朱红色的殿门,在她眼前缓缓的开启时,即便殿外雷雨交加,她还是能清晰的听到大殿之上,人们惊恐的抽气声。
她忽略那一道道不赞同的鄙夷视线,直直看向大殿上,唯一淡定的俊美男子,一言不发的脱下自己身上的素袍,露出圆润的肩膀和一双藕臂来。
悚骨的寒风,吹打着她两侧的门扉“啪啪”作响,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冷,一双眸子里的神色,此刻已经冻结成冰。
“还要再脱吗?”她问得极为平静,平静得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呵……”凌灏离低低的笑了声,一手抱着他的宠妃,一手抚摸着自己完美的下巴,玩味的打量着她。
他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为了救一个男人,竟真的敢在大殿上褪去衣袍。
不过,她好像是他的女人,他冷宫里的妃。
他蓦地收起唇角的笑意,眸光凌厉而狠决的落在她去解自己长裙的手上,吓得一殿的人全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皇上,您要记得言而有信。”她声音微哑,眼中的冰霜化开,染上了笑意,却远比哭泣更让人心头酸涩,那是一抹任谁都到达不了的悲凉沧桑。
这一刻,殿内的人,竟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个鬓发濡湿,衣衫不整的女子不堪,反而因她眼中的神彩,懂得了何为风华绝代……
………【002】………
凌灏离收起落在颜若歆身上的狠决视线,淡淡一扫殿上众人,离他最近的华服青年立刻起身告辞。
“皇上,夜色已深,臣等就先告退了。”
随即,其他人一并站起辞行。
无论如何,颜嫔都是皇帝的女人,不是他们这些人能亵渎的。
而且,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子,也没有人愿意看她狼狈的出糗。
“恩”凌灏离从嗓子里迸出一个音,看众人规律的离开后,才揽着白曼舞站起身,不急不缓的走到她的近前,视线在她身上巡视一番,忽然不屑的冷冷一笑,讥讽道:“也不过如此”
他怀中的白曼舞用帕子掩唇,也跟着讽笑出声,“皇上,妹妹这份勇气倒是可嘉,估摸着是将皇上的欢颜宫当成了烟花之地。”
颜若歆心里一窒,苍白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但,她却忽略掉这份难堪,坚持道:“皇上要的,臣妾已经做到了,还请皇上遵守承诺。”
“呦,妹妹还真是不知羞,都被一群男人看光了,还有脸与皇上讨价还价。”
白曼舞就是看不惯颜若歆这副高傲清冷的样子,好似比谁都高一等似的。
她一个不得宠的妃子,凭什么如此?
她这边正讥讽得欢实,凌灏离却忽然视线一转,阴厉的落在她的脸上。
她被他的目光吓得一哆嗦,立刻噤了声,不敢再张狂。
“下去”他无温的吩咐一声,视线再次落回颜若歆的脸上。
“臣妾告退”白曼舞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的退了下去。
待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两人,凌灏离的唇角忽然绽起一抹笑,薄削的唇瓣里飘出两个字,“过来”
颜若歆闻言,身子略微瑟缩了下,刚刚那么多男人看着她时,她虽觉得羞耻,却未觉得怕过,可这一刻凌灏离眼中的笑意,却让她的心里一阵的恐慌。
“你若是还想让他活着,就别让朕再说第二次。”凌灏离危险的眯起眸,遮住凤眸中想要捕捉猎物的锋芒。
颜若歆心里一紧,深吸一口气,不得不缓步走到他的近前。
她还未站稳,他便蓦地抬起手,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湿透的身子,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口中的话如刀子一般的无情,“你不是喜欢卖弄风~骚吗?那好,今夜你取悦朕,朕明早便如你所愿,放了他。”
………【003】………
凌灏离的话,远比今夜的风更凌厉,将颜若歆的心割成一片片的。
她攥紧身侧的拳,指甲已经刺入皮肉中,却还是忍不住身子的颤抖。
“皇上说过,只要臣妾有胆当众退下衣衫,便会放了他。”她咬紧牙关,咬重每一个字。
“没错,朕是说过。”凌灏离唇角微扬,划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但,朕可没说何时放了他。或许,朕也可以先打断他的腿,再放了他。”
“卑鄙”
颜若歆再也隐忍不住胸腔里汹涌的怒气,蓦地抬起手,对着他的脸便打了下去,却让他一把扣住手腕,连带着整个人,甩了出去。
她跌坐在地上,昂头瞪着满眼讽意的男人,眼中尽是不甘屈服的倔强。
“颜若歆,你该庆幸,朕还愿意与你讲条件。”他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勾住她的下颚,眸色飒然变冷,“你本是朕的女人,朕想何时要你,都是天经地义,不需要讲条件。”
一句话,让颜若歆所有的底气都泄了去。
是啊,她是他的妃子,他要她本就是天经地义。
“但,朕说过,朕要你求朕宠幸。”
话落,凌灏离嫌恶的收回手,背过身去,“你现在就可以走,但今后都别想再踏进欢颜宫一步。”
“为何是我?为何一定是我?”颜若歆想不通,他宫中的妃子有上百人,她不过是住在冷宫里那个最不得宠的,为何一定要如此逼她?
她蓦地的直起身,盯着他冷冽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大吼,第二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而第一次,便是入宫为妃那一日。
入宫第一日,她便得罪了他,他一怒之下,将形同冷宫的凉月宫赐给她。
那一刻,她竟是庆幸的,庆幸自己可以与他不再有交集,可以守住自己的清白之身。
可是,命运终究不肯放过她,她终是什么都守不住。
她身子里的力气瞬间被抽空,颓败的跌坐在地上,听他无情的声音飘散在风雨声大作的夜。
“因为,她们都不会如你这般,一心想着别的男人。既然,你给朕羞辱,朕只好还你同等对待。”
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
但,却无法再回头。
她拄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站起,颤抖着手,褪下最后的遮挡,脚步艰难的走向他……
………【004】………
颜若歆没有遮,没有掩,身子笔直的站在他的面前,闭上眼,颤抖着送上自己的唇。
凌灏离一皱眉,他生平最讨厌的便是女人的吻。
他抬起身侧的手,扣住她的双臂,刚想推开她,她冰凉的唇便已经贴上了他的。
他浑身一震,一股异常的感觉,从相贴的唇瓣间四散开来,扣着她双臂的手,不禁松了力气,眸光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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