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玄幻风玫瑰 全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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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玄幻风玫瑰 全本完-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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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刻,华尔兹的乐声响了起来。
  “阿黛尔,”毫无预兆地,西泽尔忽然站了起来,“跟我跳一支舞吧。”
  阿黛尔吃惊地看着他,又下意识地看了看他身侧的纯公主——那个东方的女子也在看着他们,然而黑色的眼睛里却深不见底,没有任何表情。
  “没关系,你们跳吧。”纯公主微笑,“有一打的男伴等着我呢。”
  西泽尔对着妻子点了点头,手上暗自用力,一把将妹妹拉入了舞池。阿黛尔几乎是一个踉跄跌入了他手臂间,不等抬起头,身子已经开始旋舞。
  “松开手,”她低声道,“别靠那么紧,别人在看。”
  “我有话和你说。”然而他没有松开分毫,只是低下头,在她耳畔道,“从东陆回来后,你几乎就不听我说话了,阿黛尔。”
  她微微冷笑:“二十几年来,我听得够多了。”
  “以前你从来不会这么跟我说话——阿黛尔。”西泽尔冷冷开口,眼睛却越过她,看着人群里随之步入舞池的妻子,“你变了。看来送你去东陆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她不为所动,针锋相对:“以前你也从来不会这么对我,哥哥。”
  “怎么对你?把你当作一次交易?”他收回了视线,忍不住的冷笑,“要知道就算没有我的存在,父亲照样还是会把你一次次地送出去——无论东陆还是西域,身为公主的命运都不过如此。阿黛尔,记住,如果不是我,你的命运就是在高黎深宫里被那个老头折磨死。如果不是我,你的命运就是在东陆冷宫里守一辈子的活寡!”
  她的身子忽然僵硬,只觉得耳边低语的仿佛是魔鬼的声音。
  “是我一次次的把你夺回来,阿黛尔,”他轻声叹息,脸上没有表情,手却握紧了她的腰。“我不想松开手,阿黛尔,为守护你尽了心思。”
  她苍白着脸,木然地随着他的脚步一起旋转。
  “而你却因此责备我,妄想先松开手来。”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某种刻刀似的力度,一下一下的凿入她心里,“只记得我是怎样把你一次次送上迎亲马车,只记得我背着你和别人交换条件,只记得我是怎样谋杀你的丈夫!——但是你却恰恰忘记了。我不惜污了自己的手,被所有人议论和诋毁。又是为了谁?”
  阿黛尔开始微微颤抖:“你只是为了你自己。”
  “我自己?”他低声冷笑:“呵……如果只是为了我自己,为什么你在婚典上喝下那一杯毒酒时,我怎么会在千里之外紧张得发抖?如果只是为了我自己,我为什么要发出战争的警告,对公子楚说如果不把你送回来就带兵去天极城?——见鬼,如果不是为了你,谁会去招惹这样一个对手!”
  “不要说了!”阿黛尔忽然低声开口,近乎失态地抓紧了他的肩膀。
  仿佛明白方才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意味着什么,西泽尔沉默下去,再也没有提。两人只是随着舞曲默默旋转,脸上都没有表情,仿佛冰雪塑成的雕像。
  人群在他们身侧不断地靠近又远离,一对对的贵族们翩然而来,对这一对皇室兄妹颔首致意,同时致以探究好奇地眼神——然而他们一概没有回礼。对此刻的他们而言,这个世界仿佛在极其遥远的地方。
  “好了!”终于,她咬着牙低声说出来。“不要再说这些了,哥哥。”
  她霍然抬头看他:“既然如此,既然要费尽心思把我夺回来,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别把我送出去?”她拼命克制着自己,颤声低语。“哥哥,如果你真的爱我胜过一切,那么你根本就不会让我离开翡冷翠、离开你!”
  那只扶着她腰际的手僵了一下,西泽尔的脸色瞬间苍白。
  “你有你的底线,那就是不能反抗父亲,不能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阿黛尔轻声。咬着嘴唇。“不要跟我说如果不是你我的命运会如何悲惨——要知道,如果不是你。我早就离开翡冷翠,离开皇宫,或许离开这个人世了!而无论怎样,都不会比现在悲惨。”
  “阿黛尔!”他低声喊,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总是要我等你、再等你。可是,哥哥,你有你的梦想,有你的野心,有你的妻子和兄弟——我又有什么呢?”她惨然一笑,“我无能而软弱,唯一拥有的不过是自己的意志——而在去东陆之前,我甚至连这一点都没有发觉。
  她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所以,这一次回来之后,我就有了决定——我决定运用我仅有的意志力,离开你。”
  那样轻微但坚决的一句话,就如一剑刺穿了西泽尔。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一把勒住她的腰,就站在舞池的中间定定看着她,眼里的神色一瞬间极其可怕。阿黛尔本来以为自己有了足够的勇气,但忽然间却觉得畏怖,竟然在这种目光之下倒退了一步。
  他们停在大厅的水晶灯下,旁边几对正在跳舞的贵族一时间来不及收脚,几乎撞到了他们,看着在大厅中心忽然停下来的这一对兄妹,个个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西泽尔?”纯公主也停下了脚步,低声看过来。
  “没事。”她的丈夫苍白着脸回答,神态镇定地挽住妹妹的手,对众人道,“阿黛尔刚刚扭了一下脚,我得扶她回去休息了。继续跳舞吧,不用管我们。”
  所有人露出释然的表情。阿黛尔的身影有点虚弱,几乎是无法支持一样,被西泽尔半扶半抱着,走向一个垂挂着帘幕的角落位置,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真是令我想起他们小时候的模样呢,”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贵族喃喃开口,有些自诩资历地对众人道,“在公主童年失明的时候,西泽尔殿下就每天牵着她走在皇宫里——真是一对可爱可怜的小人儿。”
  “……”纯公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丈夫的背影,黑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担忧。
  乐曲重新响起,中断了的片刻地舞会继续进行。
  然而,回到座位上的阿黛尔却脸色苍白,仿佛要喘不过气来一般地握着领口,直到那些白玫瑰和素馨花都被揉成碎片,一句话也不说。
  “阿黛尔,你在试图激怒我。”西泽尔拉下了帷幕,给她倒了一杯苏打水,往里面滴了几滴药,递了过来,“你太激动了。来,喝了它。喝了就会好了。刚才的那些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也希望不要第二次让我听到。”
  “出去。”她没有碰那杯水。只是定定凝视着窗外,低声:“让我一个人呆着。”
  “不。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西泽尔反而走过来,伸出了手,“如果你觉得在大厅不舒服,那么我们去花园里散散步。”
  她定定看着那只递到面前的手,忽然低声笑了一笑:“不,哥哥。我不会再让你引导我了——无论去哪里我都能自己去。我再也不是那个瞎子阿黛尔了。”
  他的脸色变了一下:“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去不了。”
  “不,至少,我可以再度出嫁。”阿黛尔微笑起来,那个笑容带着一丝尖刻的讥讽,“这是你无法阻止的事情,对么?等我守寡期满,就算父亲不把我第三次送出去,我也会主动向他要求出嫁——如果我嫁到大洋彼岸的卡斯提亚公国,那个你兵力无法到达的地方呢?”
  西泽尔蓦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内爆裂开来,令他晃了一下。
  “你说什么?”他低声冷笑,“你以为到了如今,还会有男人敢于娶你么?”
  “呵,当然!”仿佛被他那种语气激起了愤怒。阿黛尔挺直了腰,同样冷冷回答,“我知道你派雷杀了所有接近过我的男人,但只要我拥有美貌和一个教皇父亲,这个世上追逐我的人就不会断绝!——哥哥,我一定会第三次出嫁。但记住:这一次,却是我自愿离开地。”
  “阿黛尔!”他终于忍不住低声叫了起来。“你疯了?”
  “我没有疯,亲爱的哥哥。”她抬头盯着他。一句一句的低声开口:“这是我第二次在运用我的意志力——而上一次,则是在离开东陆的时候。”
  她轻声说着,仿佛自语,一边缓缓站了起来:“是啊……弄玉公主说的对,既然清楚你们都是怎样的人,我必须离开,否则迟早都会被你们摧毁。”
  “阿黛尔!”西泽尔脸色苍白得吓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就这样走开。
  然而阿黛尔带着一种愤恨的表情用力挣脱,却被越抓越紧。短促的僵持后,她忽然间仿佛失去了控制,开始不顾一切的厮打着他,推开哥哥的手臂。
  外面的舞会还在继续,为了不惊动外面的人,他们始终一声不发。
  兄妹之间无声的争斗只持续了片刻,西泽尔很快控制住了局面,紧紧从背后抱住了阿黛尔,
  将她死死压倒在沙发靠背上,任凭她的手落在自己身上脸上,却不放松分毫。那只抓着她肩膀的手在剧烈的颤抖,背后的呼吸凌乱急促。
  “该死的,你想逼疯我么?!”仿佛也是被逼到了某个极限,他几乎是低吼一样的在她耳边道,“听着,阿黛尔!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再踏出翡冷翠一步!——如果你离开了,那么我在这个世界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感觉到了哥哥情绪的忽然绷紧,为了不刺激到癫痫的发作,阿黛尔终于暂时的安静下来,不再挣扎。然而她的身子却是僵硬的,始终不肯软化屈服。
  “不,你有纯公主,还有李锡尼昆士良他们,”她冷冷地回答,“你的世界很大,哥哥。你拥有的东西太多了,不像我。”
  “是么?”他冷笑起来,忽然用力,几近粗鲁地将她拖到了帷幕后,拨开一角,低声,“好啊,既然我们谈到我的妻子,那么,就让我们看看她正在做什么吧!”
  阿黛尔被拉到了帷幕后,只是看了一眼,身子忽然一颤。
  灯火辉煌的舞厅里,双双对对的贵族旋舞着。其中来自东陆晋国的皇子妃舞姿最为出众。她的舞伴是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虽然一直没有和她多说话,但是注视着她的眼神里满含爱意。那个人的手搭在她的腰间——那双钉着银扣的手腕上,雪白的衬衣花边绣着金色的花,在烛光下奕奕生辉。
  那一瞬,阿黛尔忽然明白过来,身子剧烈地颤抖,几乎不敢回头去看西泽尔的脸。
  金色的绣花,男子的手,台伯河阴暗的门廊里的那个拥抱!
  “是的。你猜测的都是真的,”西泽尔重新放下了帘幕。在她耳边低声冷笑,“你在台伯河边看到的那个男人,正是现在和我妻子在一起跳舞的人——我的朋友加图。”
  她震惊地倒退了一步,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眸子里燃烧着一种火。
  “原来你早就知道?”她喃喃,“为什么?”
  “为什么?”西泽尔冷笑起来。“我想你应该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纯公主嫁给我完全是出于某种政治目的。她是我的妻子、秘书和盟友,却不是我的爱人。我们甚至从未同房——既然如此,我很高兴我的朋友替我分担了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
  阿黛尔掩住脸倒退了一步,跌入了沙发里,仿佛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现在你知道了?”他低声,“这些年来我所受的折磨并不比你少。”
  “听着,阿黛尔,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血脉相连者,没有任何东西能代替你。”他在她身侧坐下,低声握住她的手,“我是有自己的计划,为了实现它,令你吃了很多苦。但,我自己也受了很多苦——你就不能体谅我么?”
  她没有说话。只觉心绪纷乱如麻,用了巨大意志力才竖立起的念头开始动摇。
  “现在我还不能对你说我的计划。但是,等到它实现的那一天,你就会知道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你和我。”西泽尔轻声道,声音含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而那之前。我决不会让你第三次被人从我身边夺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的最后一句话刺痛了她渐渐软弱地心,阿黛尔霍然抬起头看他。
  “魔鬼的孩子只有和魔鬼的孩子在一起。”他低声喃喃。眼神尖锐而灰冷,“阿黛尔,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魔鬼的孩子!”她忽然一惊,伸出手紧紧抓住了他,失声,“哥哥,你到底知道一些什么?——你相信那种谣言么?还是你知道那根本就是事实!”
  西泽尔脸色微微一变,低声:“我什么也不知道。”
  阿黛尔凝视着他:“至少你知道的比我多,是不是?关于我八岁之前的那段黑暗岁月,关于我们的母亲,关于我们的父亲……这一切我所不知道的,你却比我清楚!”
  他终于不再说话,倒退了一步,静静看着她。
  “阿黛尔,那一些事,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记起来。”西泽尔无声的笑,脸色苍白,“但是,我亲爱的妹妹,我却是宁可你永远也不要记起来——要知道人生就像是一场梦,如果能跳开最痛苦的那一段记忆,难道不是最好的么?”
  “哥哥!”她忽然间觉得某种恐惧,全身发抖地低喊。
  是的,他没有否认……居然没有否认!
  然而就在这一刻,外面的圆舞曲停止了,隔壁传来贵族们纷纷入座的声音。
  “公主,您没事吧?”帷幕被卷起了一角,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阿黛尔一惊回头,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睛。费迪南伯爵是一贯的彬彬有礼,然而灰蓝色的眸子里却隐隐藏着某种尖锐的东西。帷幕被揭开,舞池上的那一行人返回来。二皇子妃和男伴一起回到了座位上,关切地询问着。
  “夫人,阿黛尔已经没事了,”西泽尔却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妹妹冰冷的手指,替她回答,然后对妻子身边的年轻男子道,“加图,今晚要麻烦你帮我送一下我妻子——因为我要亲自送阿黛尔回圣泉殿。”
  “好的。”那个文雅的年轻人眼神闪烁了一下,鞠躬。
  “不必了,哥哥,你还是送嫂嫂回去吧。要知道我更希望你做一个合格的丈夫——”阿黛尔定了定神,忽然对西泽尔开口。“至于我,不必担心,费迪南伯爵会送我回去。”
  现场忽然出现了瞬间的沉默,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异常,纯公主不做声地看着丈夫,而西泽尔却蹙眉望着自己的妹妹。
  “是么?伯爵?”阿黛尔轻声问身边的男子。
  “哦,当然。”费迪南伯爵吐出一口气,微笑着亲吻她的手背,“很荣幸为公主效劳。”
  西泽尔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那个男子。那种眼神令大理石像都会心生冷意。然而费迪南伯爵却没有露出胆怯的神情,反而落落大方地在公主身侧坐了下来。从花瓶里拿了一朵白色的玫瑰献给了阿黛尔。阿黛尔接过花,到镜前插在鬓上。
  女主人暂时离开,沙龙里几位贵族默默相对,各自饮酒。西泽尔看着眼前英俊倜傥的男子,蹙了蹙眉头,眼里不易觉察地露出一丝冷光。
  “伯爵。”他在阿黛尔离开的瞬间微微俯过身,低语,“小心点,不要做的太过分。”
  他的声音冷如冰雪,带着莫测的杀机,然而费迪南伯爵只是微微笑了一笑。
  “殿下,”他同样轻声耳语般地回答,“可惜,你已经无法左右事情的发展了。”
  在舞会结束时,费迪南伯爵陪同公主驾车离开。
  二皇子伉俪则一同乘坐着一架马车返回了所住的坎特博雷堡。
  阿黛尔一一送别了宾客们。那一群沙龙里的艺术家们都在看着她,低声私语,眼里露出各种复杂的光。她在看到英格拉姆勋爵的时候避开了一下眼神,因为那个年轻音乐家的眼里燃烧着愤怒,几乎要握拳走到西泽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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