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流利轻松,他脸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深,到最后,他忽的抓住她的手。
他的力道大,而她才不过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疼!”
她呲牙。
他一慌,忙松开手。
“还好么?”
他问,又赶紧的低头去看她的手。
手背上已经有了一道红痕。
在月色下,很有些狰狞。
他的脸上似闪过懊恼,她却是呆呆的看着,有些痴。
梦里的她应该是被他的美色迷惑,她却是因为这三个字而心头暖意软浓。
就在经历了几个时辰之前的街头惊惧,回宫之后,他先说的就是这三个字。
当时没觉得什么,入睡时也觉得他对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太过不关心,不爱护了,可现在听着,又是软软的,涨涨的。
唉!
她真是没的治了!
“……或许,真是人生如梦吧!”
忽的,一声轻叹从他的嘴里溢出来。
“怎么了?”她问。
他抬眸,定定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微微的有些颤。
“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有御林官兵调动——”
她霍得睁大了眼睛,“玄武门?”
“什么?”
“别问这么多了,那些人会是冲着你来的吗?”她问。
他苦涩一笑,“或许,是吧!我是,嫡子!”
“哦~!那就差不多是了!”
她也有些谎,忍不住责怪他,“既然知道是冲着你来的,你怎么不躲起来!”
“我不知道谁可相信!”他道,黯色再生。
心头软的一塌糊涂,什么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
“好吧,既然碰到了我,我就帮你这一次!”
梦里的她豪气万丈。
当然,容纤月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帮?”
她看了看四周的败破,眼睛里精光一闪。
“有法子了!”她道。
然后,挪着自己这个弱小的身子就开始在这个院子里挪挪,转转。
“你在做什么?”
耳后,传过来他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跟在她的身后。
她没理他,过了会儿,,往当中破败的殿内走进去——愣是没有发现他们。
容纤月松了口气。
他也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看向旁边的她。
她笑笑,伸手在自己的嘴唇上印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眸色发暗,身后的殿内,那名侍卫还在喊着,“璟殿下?璟殿下?”
没有回应。
过了会儿,后面传来轻微的刀剑收敛声。
“看来璟殿下不在此处!”
“怎么办?”
另一名侍卫道。
“我们去别处寻!”为首的那名侍卫走出来,其后,那数名侍卫紧随,
“若是找到了……”
那名侍卫伸手做了个动作,其他的侍卫看在眼里,眼中杀气一闪而过。“是!——”
她和他就在那几名侍卫身后,看着前面的动作声音,他的眼中狠狠一紧。
而几乎就是下一刻,那个为首的侍卫忽的回头。
她吓了一跳,忙捂住他的眼睛,连呼吸也小心翼翼。
终,那名为首的侍卫并没有看到什么,转身离开。
身后那几名侍卫跟着,很快,脚步声远去。
而这时,远处里似乎传来厮杀声,再远一些,隐隐的火光冒出。
她这也才看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这,这还真是赶上了!”
容纤月默默。
可不,这历史上记载的逼宫事件也有数,正巧就被她赶上了!
“不行,我要去找澈!”
他咬牙,推开她就要冲出去。
她眼明手快,把他拉住。“不能去!”
“外面那些人不知道是敌是友!何况,他们找的人是你!”
她的一声低呼,压住了他想要离开的脚步。
他的身形猛地顿住,立在数步开外的一片月光之下,形影独独。
她看着,眼睛里闪过些什么。
她走过去,从后面揽住他的腰,“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可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没办法,谁让你又弱又小呢!既然弱小,就只能让人欺负!”
“今天,我能帮你,可明天,以后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事在人为!”
“其实,我不喜欢太过强势的男人,可要是为了家人,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就必须要变得强势,变得霸道,让人只能仰望,心里头即便想着不屑,可也不敢露出来分毫!”
顿了顿,她又道,“……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不管他日后是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堪称妖孽的帝王,那时候毕竟才不过十一二岁,这样的话对他来说会不会有些复杂了。
他的身子动了动,然后转过来,反手紧紧的抱住她。
他没有说话,可紧紧揽着她的臂膀,似乎已经在诉说着什么。
好一会儿,她拍了拍他的后背,“别站着了,坐下吧!”
“既然他们知道你在这里,那你的家人也知道。与其出去,还不如就在这里等!”
“好!”
他应了。
和她一起坐到了先前躲着的草丛里。
正是夏日,即便夜色有些凉意,也不觉得凉,何况,那些厮杀声似乎远远的传过来,全身的神经紧绷着,根本就觉察不到。
他和她说着什么,声音很低。
容纤月听不清,只看着他脸上的沉郁越来越轻,最后嘴角几乎浅浅的勾出弧度。
直到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容纤月这才乍然醒了下。
那枚玉佩,她认得。
就是先前他说是定情信物的那枚。
如月的玉色在月光下,湛湛发亮。
,目光中,尽是她看不懂的情愫。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他摇头。
身形微动,再一次把他手里的玉佩放到了她的手心里,“拿着——”
“……”
她只能接过来。
那枚剔透的玉佩在月光下,晶莹闪烁,像是星辰绚丽。
“云纹若如意,绵绵不断,意为如意长久。如意延绵无边。”
悠长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转,像是钟鼓的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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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不安
不约而同,却又是声音都小的可怜,
“皇上?”
容纤月瞥了她们一眼,做了个叹息的表情,“原来,连你们也不相信自己说的呢!”
春桃,“……”
香兰,“……”
两人默了片刻,几乎同时的展笑娇俏,“娘娘又在戏弄奴婢了!”
眼瞧着两人的表情动作,容纤月掩唇,
“你们倒是越来越亲近了,却是让本宫怎么办呢!”
春桃,香兰两人一僵,再度讨饶,
“娘娘,饶了奴婢吧!”
这在容纤月嘴里是笑言,可她们身为奴婢当真是受不起!
所幸,容纤月也没有在这上面和她们再说什么,言笑着就转了话题。
“皇上昨儿可是过来了?”
容纤月问的随意。
香兰道,“是,皇上子时的时候过来了,瞧着娘娘睡了,便走了!”
“哦~!”
容纤月点头,心里头又安稳了些。
昨儿她倒是没想这么多,刚才在想着那个怪异的梦的时候,她才想到若是他真的爱护着她,怎么着也要过来安慰安慰她啊!
毕竟昨儿那场祸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淡然处之的!
“对了,你们去打听打听!前面可有什么消息?”
容纤月吩咐。
…………
果然是久经后宫的老人儿,没多久容纤月就得到了前朝的消息。
昨儿晨省过后,后宫里的走动就尤其的强烈,所以想当然的早朝差不多都应该是劝谏帝王不能偏宠之类的内容,不然昨夜里那位皇帝也不会连夜存着私心公心的带着她去了悦来酒楼见了容大公子。只是谁也没想到的是这早朝刚一开始,便是雷霆帝怒。
——因西北蝗灾,两国官兵都在努力镇灾,而西北外邦的密探此刻竟到了京城,不止如此,还趁着夜色意图谋害君主帝王。
或帝王私下出宫,于国规不符,可外邦异族胆敢行刺帝王,那便是举国之辱。
他们如何潜入大夏国,如何入京,如何又于京城之内掩人耳目?
便是一时有幸看到大夏帝王,不是心生尊意,而是意图谋害,此狼子野心,便是昭然若揭。
这关系两国邦交,绝非只是一朝后宫女子所能惹起的雷霆之怒,所以那先前一众的朝臣们连夜起草的折子就只能在怀里揣着全无用武之地,全都为这关系两国&;&;军民之事,绞尽脑汁。
有说这未必是外邦贼人,有说这或就是有心人蓄意掩人耳目,又有说或不过就是普通仇杀,认错了人。
一时,朝堂上可谓是众说纷纭,
反正当香兰从前面打听完消息回来之后,听说才勉强有了定论:派官员到西北前线弄清楚,要外邦给个交代,严查京城内外一众匪徒,大理寺卿梁启明治理不严,戴罪立功,若是此番差事办的好,那就一切好说,要是办不好,数罪并罚。
香兰说完,拍着胸口叹,“这还是皇上登基以来头一次早朝这么久呢!听说散朝之后,大多的官员就在皇城外面的小铺上用早饭了!”
若非是早朝时候过长,那些官员就是不去自家的府邸里用饭,也要到一些大的馆子里,哪儿会在小铺里就近解决了。
容纤月脑袋里想着一大堆的官员从自己的轿子里下来急火火的往小铺子的桌上凑的情形,也忍不住笑出声。
“春桃!”
容纤月唤。
“奴婢在!”春桃应着。
“过会儿给皇上熬的汤羹本宫亲自下厨!”容纤月脸上满满的笑意。
今儿这一场就算是舌战群儒,她总也要有所表示,不是?
………………………………………………
只是这边凤仪宫笑声连连,来仪宫中,却已经是冷清湛然。
站在案几前,手里执着画笔的德妃容纤染听着香玉道出的同样事情,嘴角狠狠一抿,手里的狼毫霍得扔到桌上,那已经画了一半儿的锦鲤戏莲图上面赫然平添了一道墨痕。
“娘娘——”
香玉唤着,手忙脚乱的把那幅锦鲤戏莲图从那道笔锋下夺出来。
容纤染看着香玉的举动,一声轻嘲,“还有什么可拾的?”
“娘娘,这是您的心血!”
香玉低低的喊。
“心血?”容纤染只当是听着什么笑话,“这不过就是一副嬉戏之作,若是说起心血,他才是!”
容纤染摸着自己的腰腹,低头看着此刻隐隐显出一些轮廓的腰腹,嘴角弧度饱满,“……等他生下来的那日,就是本宫的翻身之时!”
略显阴沉的话语寒颤冷意。
“既然娘娘明白,那又生气什么!”香兰道,
而听着香兰的话,容纤染的眼中只恨光一闪,“说的容易,可这十个月却是让本宫怎么能忍下来?”
“那个梁昭仪,说什么就是拼的性命也要让她老实乖巧,可结果呢?弄得她自己被降了品阶不说,还把梁家给拖了下来!”
“大理寺卿,手握大夏刑狱。却是因为皇上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作乱给牵连了进去!这一来,岂不是损失我容家的一大臂膀!——而这若是能扳倒她也无妨,可她却是一点儿事儿也没有!这让本宫又怎么甘心!!”
话到此处,容纤染目光落到香玉手里的锦鲤戏莲图上,霍得把那幅图给夺了过来。
“撕拉——”几声,那幅图就撕成了碎片。
宣纸落地,如花似蝶。
纷纷扬扬的落在在地。
容纤染瞪着纷落的碎纸,手掌紧紧的覆在自己的腰腹之上,眼中狠光幽暗。
……………………
芳华苑。
缓缓铮铮的曲筝倏的一顿,纤白的手指从琴筝之上移下来。
纤细柔巧的手指落在柔软的绸缎之上,轻轻擦拭。
“可有遗漏?”
淡然的声音若是超出凡尘之音。
侍奉在侧的宫婢想了想,“没有了,娘娘!”
谢昭仪颌首,从软座上起身。
衣裙摆动,裙摆间的袖裙涟漪,美妙无双。
一双美目盯着远处里的蔚蓝天际,流动妙曼。
“皇上万乘之君,何能于此事玩笑,故而,夜遇刺客,应是真的!”
听着自家主子的话,宫婢在旁点了点头。
旋,谢昭仪转过裙摆,轻启一笑,“所以,倒是上天庇佑!”
“如此,那……”
谢昭仪抬手拂过自己发际青丝,唇中轻笑,“梁家,不过是我谢家的奴才。而皇上早晚要收回大理寺,既然我谢家尊的皇上,就由着皇上把这个大理寺收回去也好。”
“树大招风,若是我谢家拱手相送倒是显得不美!”
“不过……”
谢昭仪语音稍顿,妙目转动,落到那个宫婢的身上,“你说,如今我可有一争?”
宫婢抿了唇角,“在奴婢的眼里,娘娘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子,自是要和世上最好的男儿在一起,才算般配!”
谢昭仪满意微笑,随后,手臂微扬,宽大的袍袖荡起涟漪。
“既如此,那我就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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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之内。
御书房就在前面不远。
华服凤袍的容纤月前行着,身后,紧随着的香兰春桃两人各自手上都托着盖着薄绢的物件儿。
临来的时候,香兰已经问过了,皇上就在御书房,只是明明那人就在那边,可心头这乍然而来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
容纤月忽的停下脚步,身后春桃香兰也随之而顿。
“娘娘——”
香兰出言相询。
容纤月沉吟,良久,
“今儿怎么没听着谢昭仪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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