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医生说,基本稳定了,过不了几天就会醒的。”
只听她悠悠地来一句:“嗯,还剩一天时间。”
“什么?”祁桑疑惑地问到。
苏雨幕轻咳一声,“没事。”
他示意佣人倒了杯清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苏少颜,却被她狠狠得瞪了回去。
苏祁言皱着眉,嘴里的食物还没全部咽下去,左腮帮还鼓鼓的,有些奇怪地看着两人的眼神交流。
“你们,眼睛抽了啊?”
“咳……”换苏少颜呛了一下,她看着苏祁言低喝了声:“礼仪!”
苏祁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继续吃盘里的东西,默念着礼仪老师的话: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又过了一会,所有人都换上了甜品。
按照要求的,苏少颜的盘子里有着白鱼子酱,一个长相平凡的女佣撤掉了主菜的餐盘。
双手经过她的眼睛,只见她将耳边的发丝捊到耳后,露出了那抹若有若无地笑,抬眼对上苏雨幕,两人交换了眼神。
苏祁言正想说,却又立刻想起什么似的,往嘴里又塞了一口蛋糕上面的水果。
“我说呢,客厅里怎么会有油烟味。”
“哦?”苏雨幕帮衬地应了声。
祁桑有些好奇,“怎么了吗?”
“家里有小偷哦。”
“什么!”祁桑惊讶地低喊了一声
“还想去哪里?”苏少颜忽然声音一冷,眼神犀利冰冷地看着即将转身进入厨房的女佣。
她一把扔掉手里的短银叉,金属与瓷盘发出清脆的声音,却又干脆得让人一震。
“陈叔,把门关上,珍,把其他人带走。”
“是的,二少爷。”
不过是眨眼间,厨房的各个出口皆被保镖守住,除了苏少颜和苏雨幕两人和一群的保镖,没有人再留在这个地方,包括了祁桑和苏祁言都被珍带了出去。
 ;。。。 ; ; 通话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了,而屏幕上的几个买股人的名字各不相同,资料显示也是杂七杂八,从事职业完全不同的人买了苏氏的股份,看起来很正常。
但做得太完美,就有些欲盖弥彰了。
“帮她。”偌大的空间里,一个王座上,白衣少年淡淡地开口,将腿上的书页又翻了一翻。
她又倒了回去,双手枕与脑后,两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时不时从盘子里挑起一颗樱桃,放与唇上,慢慢咬下,几近相似的两抹红色相撞,呈现红宝石般的剔透。
约莫5分钟过去后,电脑发出‘哔’地一声,她猛得起身,抽出樱桃的小枝。
嘴角的笑扬得很美,却也透着一股危险。
桌上的一根嫩绿的枝干安静地躺着,然后被无声地扫走,桌上打开的电脑已经关掉了刚才的页面。
一双手迅速地操作着,竟然将已经消失的页面重新显露出来,一双冷漠地双眼将一切都看去了。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房间了的苏少颜看得清清楚楚。
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男子熟悉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是苏乘。”
“我知道了。”少年挂掉电话,一向面无表情地他少有的在外人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笑容,充满对游戏的玩味和对猎物的兴奋。
走到记者采访区,闪光灯不断下,几只话筒凑到他面前。
准备好了吗,游戏开始了……
临近中午10点,苏家的大厨已经开始烹制各种美味,犹如餐馆后厨一般的厨房里煞霎时热气腾腾。
周末吃得是西餐,由于礼仪比较复杂,食用的时间也较长,苏祁言早早地便下了课,由管家送走了礼仪老师。
“少爷,您想好要什么特别的菜式了吗?”
苏少颜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直直盯着电视,一手握着遥控,一手撑着脑袋,“我不要开胃菜,直接上主菜,甜点多放点白鱼子酱。”
“好的。”当女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苏少颜忽然问了句。
“刚刚有人来过吗?”
女佣立即转身,“应该是有的,负责客厅的佣人会来打扫。”
“嗯。你去吧。”
“好的,少爷。”
负责客厅的啊,那为什么会有一股油烟味呢。
长长的原木桌被铺上了一层干净整洁的白色桌布,红酒、刀叉,礼仪、贵族。
她坐在平时苏幕位置的对面,一个人的位置,看起来高贵又孤独。
来苏家这些日子来,祁桑感受到了权贵之上的人,是何种心情。
不能松懈,不能退步,只能往前,并且要踏上一切可以往上的垫脚石,这种攀岩,让人置身于向上,或死亡的境界。
“抱歉,来晚了。”苏雨幕有些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
“没关系,才刚开始。”苏少颜将烤肉用刀划到叉子的底端,没有要吃的感觉,倒像是在玩。
苏雨幕愣了愣,看着她的餐盘和其他两人的餐盘,她直接吃主菜了啊。
“二少爷,你是想直接上主菜还是……”
 ;。。。 ; ; 佣人准时的敲门,不变的规矩,变动的只有架子上的昂贵服饰和主人的心情。
早晨一杯鲜奶和新鲜的水果,唤醒了沉睡一夜的味觉,然后便是躺在舒适的美人靠上,开始看这周的最新时装杂志。
这边是尚城贵族的周末。
苏少颜抓了抓头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慢悠悠地走下楼。
“少爷早上好。”路过的佣人总会这样的对她恭敬地说话。
她习以为常地漠视掉。
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各周刊的报纸、杂志,她随意地抽了一本娱乐杂志,顺着沙发扶手倒下,整个人都横在沙发上,双脚相交挂在扶手上,柔软的棉料往上弹了弹。
一个女佣立马将装满水果的拼盘摆在茶几上。
她顺手的时候变可以抓一颗草莓嚼一嚼。
杂志上写着昨天下午的电影剪彩会,字里行间还透着些苏氏总裁不出席之类的信息。
耳边传来一些声响,交错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苏雨幕扯了扯领间系得有些紧的领带,身后跟着nike,两人准备去监督电影拍摄的第一次出行。
历代来,苏家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名执事,又负责工作的,也有负责生活的,但苏少颜,从来就没有,小时候她的亲手妈妈就负责她的生活,她又没有工作,又她妈妈在,什么都问题。
后来去了拉斯维加斯,更是自由已在,任意妄为。
现在回来,也没有打算安排执事的意思。
“稍微也整理一下自己吧。”苏雨幕经过她的时候,凉凉地来一句。
后来,遭到苏少颜一颗青苹果袭来,他顺手接过,咬了一口。
悠悠的:“谢谢。”
苏少颜白了他一眼,看了看杂志上乱七八糟的评价和模糊不清的照片,无心再看,径自将杂志盖在脸上,看似又睡着了一样。
这一时间段,对于她来说,就如太阳刚升起来,7、8点如3、4点一样。
苏祁言难得没有去补习,却还是和平时一样的起了,在苏家某个房间接受礼仪学习。
祁桑和珍一起去苏家超级市场采购了,实在不懂,明明一个电话就可以吃到任何你想吃得东西,这几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劳动?
忽然一阵简短经典的铃声响起,她扔开脸上的杂志,有些困难地抽出手机,放至耳边,“嗯。”
男孩低沉的声音传来。“我查到了,你家公司那边,已经有人在偷卖股票了,我把数据传过去你看看。”
“嗯?”苏少颜抿紧了嘴唇,立马坐直身子,挥了挥手,“电脑。”
“是,少爷。”
一台黑色薄屏电脑开了机放在她面前,她又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食指在触屏上滑了滑,苏少颜眼神专注地看着屏幕上不断下滑的线条,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
“干得不错,小黑客,没有我ip地址也能给我送东西。”
“我是专业的……”
“再帮我一件事。”
“你说。”
“买股的人,你懂我的意思。”
“嗯。”
 ;。。。 ; ; “做什么去了?”她实在难以想象,从前爱干净决不允许任何脏东西粘在身上的弟弟,身上还有多少这样的伤疤。
“秘密。”
“嘁。”
“姐……”像是撒娇般的语气,他无奈地勾过她的手臂,苏少颜挣了挣。
“放开。”
“no。”
“嘿……”
两人开始拉拉扯扯的,不是打架,倒是一般的打打闹闹,时不时发出点开心又无奈的语气词。
“stopit!”
“no~”
再怎么吵,再大的嫌隙,都抵不过时间的摩挲,他们,始终是一家人。
玩闹间,他的衬衫被拉开,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攀上心脏位置的纹身。
“what’sthis?”她没有切换语言,惯性地继续用着英语。
苏少颜蹙着眉,抓住他的肩膀,将衬衫打开,他里面还穿了一件背心,所以布料遮住了大部分的纹身。
苏雨幕躲避地将衬衫拉了拉,连露出来的一点点纹身都盖住了。
“松开我看看。”
苏雨幕排斥地止住她的手,她有些生气地抬头看着他。
他已经比她高了,已经比她厉害许多了,但她依旧是他的姐姐,仍然还有管教他的权利。
“给我看看,不告诉别人。”她下了通牒,这是最后的温柔。
他松了手,任她掀开衬衫,再翻开背心。
一个巴掌的纹身,大写m张扬的攀着他的左胸,周围延伸的线条像网一样要死死护着他的心脏,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的心脏要被占有了。
苏少颜只觉得这纹身越看越熟悉,和那个钥匙链……
“一样的……”她轻声道。
“嗯。”
“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护身符。”
“什么?”她对他的答案显然很是疑惑。
他挥了挥手腕上的谭木珠手串,“就像你给我的一样啊。”
苏少颜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算是被他含糊过去吧。
替他一颗颗地将扣子扣好,拍拍他的肩膀,“早点睡吧。”
她先他一步地离开露台,往房间走去。
蓦地,被他叫住——
“对了,姐。”
“什么?”
“你的手机呢?我想看。”
苏少颜怔了怔,接着一笑,“因为某人走得一声不响,我很生气,所以,扔掉了。”
“正好诶,因为某人走得一声不响,我也很生气,所以也扔掉了。”他笑得好不无辜,大大的双眼,浓密的睫毛扇了扇。
“……”
“那……再做一部吧?”
“……嗯。”她勾了勾嘴角,在关门的时候说了一句:“晚安。”
“晚安。”她,没有骗他呢。
被至亲的人欺骗很好,相对的,被至亲的人坦诚相待,感觉很好。
不知何时,散发浓烈红色的太阳已经没入黑夜,火花的天边换上了星光璀璨,犹如无数双眼睛,一眨一眨……
——
晨,被悲伤囚禁的灵魂渐渐苏醒,抬头,窗外明亮的光芒仿若慈母般温柔,那耀眼的光辉仿佛是一股股流动着的金泉。
有人说过你的心很软吗?
你很善良,苏颜。
黑色的大床上,沉睡的少女睁开双眸,幽蓝的眸子倒映着挂在天花板的水晶灯,一天就是这么开始的了,为留住这盏灯的华丽色彩,为壁橱里的靓丽衣服,为保险柜里的巨大额数,开始了。
 ;。。。 ; ; “给我坐好了!”她放大声音一喊,气势十足。
苏雨幕愣了愣,接着撇了撇嘴,坐回沙发。
祁桑听到声响从厨房探出头,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瞧着情况,倒真有弟弟被姐姐教训的样子。
“唉,这两个孩子,很久没有这么一起在家里吃饭了。”菲佣珍欣慰地笑着,眼睛弯得如月牙,看起来慈祥友爱。
“哦?”祁桑好奇地问了声。
“以前,上礼仪课的时候,礼仪老师一生气就是喊一句:‘给我做好了’,久了以后,两人就开始模仿,谁要是礼仪不规范了,就会互相喊这句话。没想到,这么久了,他们还记得。”
“这样啊。”祁桑在心底叹了口气,再成熟再厉害,到底他们也还是孩子罢了。
“再加一点海盐。”珍在一旁教着。
一双冒着点点小泡的手抓住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晶莹的小颗粒被轻轻到了进去。
“好了。”
若是他知道,他的孩子们都为这个家努力着,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吧。
这一顿晚饭,祁桑吃得很愉快,苏雨幕和平时一样,动作得体优雅的。
苏少颜没有什么其他的态度,她吃东西像父亲,不会很挑,但由于胃口不好,所以每盘菜最多只吃两口。
她准备离席的时候,祁桑喊住她:“我知道你胃不好,煮了点小米粥,喝几口吧?”
就当周围一众佣人都偷偷看着苏少颜,期待她会接受的时候——
“吃不下。”她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轻轻擦拭了嘴唇,拉开椅子走上楼。
祁桑理解的笑了笑,只是眼底的一抹失望谁都看得出来。
她对自己的态度只是有点改善了,是自己太着急了点。
“我能喝一碗吗?”苏雨幕放下筷子,抬头问道。
“啊,当然了,我现在就去盛。”
“嗯,那个,多盛一碗吧,我去送。”他说完顺着楼梯看了一眼楼上。
“诶,好!”
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夏日的夜幕,总是降得很晚,靠着露台栏杆,她放眼凝望着夕阳,山的那边,只剩下点点红色,眼见着,太阳就要完全消失了。
一股粥香莫名的出现在这里。
苏少颜背着他,皱了皱眉,“说了吃不下。”
苏雨幕将手里的端盘放下,走到她旁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却可以感觉得到人体体温的靠近。
两人用着同样的动作,两手放在扶手上,看着天边,就像他们小时候一般。
“今天,经历了很多呢。”她微微叹息。
“何止是今天。”他若有所指。
“嗯,看来你也经历不少。”苏少颜转头瞥了一眼他撩起的袖子下,不仅露出了一串檀木珠,还露出了白却强壮的手臂上,一条条淡淡的疤痕。
细指轻轻触碰,顺着疤痕划去,有点痒,苏雨幕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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