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太才- 第2部分

　　
　　“看来龙凤胎真的是有心灵感应的哦，我看你俩老是不怎么说话，却好像什么都懂了一样，”吴佳佳趁休息走了过来，看着我说，“真羡慕啊。”
　　
　　我听出她的画外音，赶紧寻了个由头，走开了。
　　
　　“太才，别走太远。”
　　
　　我回头，看到秦晓正故作深沉状听吴佳佳说话，不免扼腕，这吴佳佳长得也算漂亮了，难道秦晓真是如传闻所说，有龙阳之癖么。
　　
　　正逢晚休，校园里零零散散走着许多人，我也无事，便决定在学校走走。手机却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老妈，我赶紧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接起电话，
　　
　　“妈，你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我扶额叹息，万一被教导主任抓到了又免不了一顿批斗。
　　
　　“达达，妈妈跟爸爸吵架了……”电话那头一点都听不出是一个快四十岁女人的声音，只当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在撒娇。
　　
　　“又吵架了？怎么回事啊。”我耐着性子听老妈诉苦。果不其然，不过又是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老妈想在结婚纪念日那天重回他俩初恋的校园，老爸却定了高级餐厅的位子。
　　
　　“达达，我觉得你爸不爱我了，连去初恋回忆的地方都不肯，就知道去什么高级餐厅，你说，我们女人要的难道只是那点钱么？”
　　
　　我愁了眼手表，嘴上不断迎合着老妈。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去上晚自习该迟到了，可是老妈还在长篇大论。我叹了口气，准备下必杀技，
　　
　　“妈，你再不消停，我就把那件事告诉秦晓。”
　　
　　这一招果真有效，老妈立即停止了对我的狂轰滥炸，
　　
　　“好了好了，妈不说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晓晓哦，让他知道了，妈就完了！”老妈在小的时候曾经把秦晓打扮成女孩，被秦晓知道后，几天都没跟老妈说话。但是死性不改的老妈还把秦晓穿女孩的衣服的照片留了下来。某日被我发现以后，就变成了威胁老妈的最好把柄。
　　
　　我挂掉了电话，向教室走去，时间还来得及，我便放慢了脚步，看着这条熟悉的每天都在走的路，那个小卖部前，还有上次我和秦晓抢牛奶时留下的印迹；橱窗里还贴着《麒麟传奇》汇演的海报，导演秦晓，主演吴佳佳；操场上，还有一些人在跑步，我想起不久前，我还在这操场上跑晕倒了，害得吴佳佳驮着我到医务室。
　　
　　来人间不过短短十余载，却是桩桩件件都记得清楚。东林山的日子一复一日没有波澜，一百年过得也是混混沌沌，哪里有这斑斓的人间快乐。正想着，一片落叶掉到我的头顶，我一低头又掉落在了地上。是啊，秋天到了，树叶即使再留恋树枝也得离开。
　　
　　　　　　　　　　　　　　　　　　第三章　东林山真是个无聊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弹！！零点击什么的，真的好桑心！　　所以当我一抬眼，看到的不是寝室那亲切的蚊帐，我知道，我也不过是一片树叶，离开不离开又岂能让我自己做决定。
　　
　　“太才，醒了啊。”我一抬眼，看到满目的花红柳绿。东林山四季如春，娇艳的蔷薇似乎要伸进我的窗口来。
　　
　　“绯长老，秦晓，不，霍空呢？”我欲起身下地，却被绯长老状似无意得阻拦。
　　
　　“唉，果真这人间数十载，倒是让你跟霍空关系亲近了不少，也是好事，也是好事。”老者身着绯色及地长袍，看着也就是三十岁的面孔，长发高高挽起，剑眉入鬓，竟是难辨雌雄。我望着她的眼睛，绯长老轻轻拍了拍我，脸上满是关怀，“好不容易走了这一遭，虽不说多有益，也至少是个历练，怎么，也不肯跟我这个老太婆说说，就忙着找霍空啊。”
　　
　　我低了头，没再言语。
　　
　　绯长老似是几不可闻得叹了口气，“霍空就在外头呢，倒是着急你，刚去跟族部回过话就过来候着了。”
　　
　　我不置可否。
　　
　　“也好，让他进来，你俩说说。”说罢准备起身出门，我刚想抬头，绯长老状似无意回过头，“对了，太才，过些日子就是中天吉日，你也好好准备准备，全族都指望着你呢。”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绯长老刚出门不久，霍空就进来了。我看了他一眼，又恢复了在东林山常日的装扮，一身黑缎，无其余颜色坠饰，乌黑的短发显得整齐干练。霍空进来也不说话，就站在我的床前。
　　
　　“你不用愧疚，本不是你的错。”我一开口，就惊飞了窗外的几只鸟儿，和屋外守着的策箜策篌，“中天吉日本就难得，长老们肯定是要召我回来的，你不过是个执行的，何错之有。”
　　
　　霍空仍是低头看着我，不做声。
　　
　　“爸妈呢？吴佳佳呢？”我伸手去摘窗沿的滴水观音，俯身去饮。
　　
　　“爸妈都施了咒了，无大碍。”霍空传音。
　　
　　我低头没有再说话。
　　
　　霍空似乎不愿我再纠结这个话题，“策箜、策篌小时候都曾受你照拂，听闻你回来，主动请命来护卫你左右的。”
　　
　　我想到记忆中那两只步履蹒跚的小棕麒麟，我不过离去数十载，也已经长成人形了。房间内寂静的坏境似乎让霍空觉得很别扭。他清了清嗓子，“太才……”
　　
　　“秦晓，我要回去！”
　　
　　没说出的那半句话终是被霍空吞了下去。他看着我，我也毫不畏惧得盯着他的眼睛。企图从他的脸上发现一些惊讶、不信以及惊悚的表情。可惜，面瘫霍空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不过说实话，我还挺享受看到霍空语塞的样子。
　　
　　一段不长不短的寂静以后，霍空一言不发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起身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下有点麻木的四肢，策箜策篌就已经跑了进来。
　　
　　“姐姐姐姐，你可回来了。自从你去了凡间之后，我们都不准到白天阁来。”白天阁是我在东林山的寝殿，策箜策篌在我的熏陶下一向爱说爱闹，我也是特别喜欢。
　　
　　“姐姐，人间好玩么？”
　　
　　“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啊？”
　　
　　我好整以暇得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床边，摸了摸策篌的头，他已经快长到跟我差不多高了，“都这么大了呀，当时姐姐走的时候，你角还没长全呢，现在都成大男孩了啊。真不错啊。”
　　
　　“那当然啊，我们天天都有练法术呢，现在绯长老说，就指着咱们兄弟俩给棕族争光啦。”策箜还未褪置气的脸上满是骄傲和自豪。
　　
　　“那可不，我俩可是姐姐救回来的，不给姐姐争气怎么行！”策篌调皮得冲我眨了眨眼。
　　
　　看着他两闹闹笑笑的，我突然有一种老了的感觉，说来笑话，麒麟按灵力不等，寿命少则数百年，多则上万。大约是百岁长角，二百岁蜕人形时定性。我现下316岁，却还未定性。只是我走的时候正是策空策篌变人形的时候，所以即使只别离了十余载，却还是觉得错过了许多他们成长的重要时段。
　　
　　虽然觉得很抱歉，可是这次策空策篌特意请命来护我左右终究还是帮了我的大忙。霍空一言不发离去，我虽暂时还摸不着头脑。但比起当场被残忍否决，似乎还是颇有希望。
　　
　　一天跟策空策篌说了说凡间的事，时间很快也就过去了，东林山的时间本就过得混沌，不知不觉已是晚上，我随手摘了两个果子吃，打发走了兴奋过度的兄弟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二下凡的事能不能成，心里其实没什么底。但想到霍空，又觉得吃了一记定心丸。我回想着上次偷下凡的情景，虽有些阴差阳错，却少不了霍空的帮助。
　　
　　只不过心中还是有点不寒而栗，四长老齐出现？哎。这次是绝对不能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
　　
　　中天吉日还有九九八十一天，在东林山是一眨眼的事，可是在人间那可是足足三个月了。我还想去看吴佳佳的公演，我还要再吃食堂的早饭，我还想跟爸妈好好聊聊天，想到这，我坚定了我的信念，这凡间是必须再下的！
　　
　　正想着，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再一抬眼，霍空已经站在我的眼前，我望着麒麟身的霍空，耳边又响起他的传音，“策空策篌刚睡下。”
　　
　　我点了点头，刚欲开口，霍空的传音又震在我的脑海里，“别开口，你还以为在人间呢。”
　　
　　我赶紧咽了口口水，好险，这东林山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刚才要是霍空没拦住我，我想再下凡恐怕是痴人说梦了，
　　
　　“我都习惯了，哎。”我尽力将自己的灵力控制住，看了看霍空的表情，虽还有些皱眉，但似乎稍稍有好转，我就接着说了下去，“还好这次是策箜策篌守门。”
　　
　　霍空点了点了，半晌没有再传音，我静静地等着。
　　
　　“隔日就走太过明显，且先等个三五日吧。”
　　
　　霍空的回答让我喜忧参半，忧在这下凡计划可能无法即可成行，喜在至少还不是完全无望。
　　
　　“恩，我也需要几天才能将策空策篌说通。”
　　
　　霍空抬眼看了看我，想说什么终是没说。
　　
　　“策空策篌是我亲自从落雁谷救回来的，我不愿骗他们。”我低了低头，不敢去看霍空的神情。半晌没有声音，我偷偷抬眼看了下霍空。却见霍空望着窗外，似是有心事。
　　
　　“想什么呢？”我碰了碰他。
　　
　　霍空好似回过神来，“太才，这次，恐怕我不能陪你了。”
　　
　　“什么？！”我大惊，却看到霍空皱了皱眉，身子也不自觉得收紧，我赶紧收敛了灵力，“什么叫你不陪我去，你不去我回去干什么？麒麟传说还等着你导演呢，你让我怎么跟爸妈还有吴佳佳解释啊？”
　　
　　“太才，不要任性，吉日在即，黑族全族都在勤练灵力，严阵以待。我怎能在这时离开？”霍空似乎也有些着急，不自觉得提高了灵力。
　　
　　“不行，霍空，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去，凡人不似麒麟，人生不过数十载，错过了这次，再等下次，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我虽知霍空说得有理，但如果秦达没有了秦晓，下凡又有什么意义。
　　
　　霍空似乎知道拗不过我，赶紧寻了另一个话题，“先别说这么远，自从你上次出逃，现在谷口比以往管得都严，有黑族二十多支麒麟镇守。”
　　
　　“二十个？”上次我私自下凡时，谷口不过两支黄族麒麟，我想过长老们会加强守兵，可二十支黑族，未免太过夸张。看来长老们这次是势必让我乖乖在家静候第一次渡劫。
　　
　　“这次的中天吉日，长老们很看重。”霍空说着，却起了身，“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我知你下凡心切，可切勿操之过急，今日我先回去了。”
　　
　　我虽感觉有一肚子话要说，一时却也没有再留霍空的理由，只好让他走了。
　　
　　霍空走后，我躺在床上，企图能安然睡去。可霍空当时欲言又止的脸却始终在我眼前挥之不去，我出生便灵力超群，不到百岁便化人形，却一直雌雄莫辩。麒麟雄性为麒，雌性为麟。东林山有一句老话：白麟现世，天命可违。白麟为麒麟族改天命的故事，是每支麒麟都知道的。传闻，白麟元和向天改命，从此麒麟一族免受□之辱，不再是神仙们的坐骑。又传闻，白麟诸乾向天改命，从此麒麟一族有了雌雄之分，能自行繁衍后代。传闻，我是麒麟部族里成功蜕成人形的第三支白麒麟。虽已300岁却还没有定性，因为前两支白麒麟成年后都蜕成白麟，所以部族长老们从小将我当白麟来养，吃穿用度，都是女孩家的东西。策箜策篌也都称我姐姐。就连我私自下凡投胎，也转世成女孩。
　　
　　我虽不知改天命只能究竟为何，却知道，麒麟一族自古为灵兽。吸天地精华，取日月精魄。天下万物皆有灵，麒麟一族按灵力不等，弱者能感受万物之灵；中者能聆听万物之灵；而灵力最强者，如白麟，则能改万物之灵。
　　
　　改念之能违抗天意，顾神仙们很是忌惮，下劫五重只为阻挡白麟灵力。可如果成功渡过这五劫，便可得机会向天改命。可是这些于我感觉都只是传说，太遥远。
　　
　　我兀自想着，也觉得有些乏了。不知不觉竟也就睡觉了。
　　
　　睡梦中竟梦到了爸爸妈妈找不到秦晓和我，焦急不已，妈妈更是整天在家以泪洗面。我心疼不已，不断地想开口告诉她，我就在这，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想找秦晓帮忙，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他，再回头，发现，连爸爸妈妈的身影都看不真切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偌大空旷的东林山，哭得撕心裂肺，却无人理会……
　　
　　　　　　　　　　　　　　　　　　第四章　霍空成年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零点击到底是肿莫回事！！！
有看的亲请留言，不然阿强真的都木有动力鸟。。。。　　早晨醒来，梦里的场景却记忆犹新，虽知秦晓给爸妈施了遗忘咒，可那种绞心的感觉却还是挥之不去。
　　
　　我翻身下床，策箜策篌已经侯在门口。我估摸着这个时候霍空正在族部忙着，一时半会也不会来找我，就带着两个小棕麒去谷口刺探一下军情。
　　
　　还没到谷口，就有一支黑麟拦住了我的去路，
　　
　　“白麟大人多有得罪，可是长老有令，谷口除长老亲自允许外，不得随意出入。”
　　
　　我看了看来人，一身黑族的标准打扮，从头黑到尾，倒是眼熟。
　　
　　“我就是看看。”池铭看了我一眼，对我的解释不屑一顾。我跟池铭不对盘不是一天两天，黑族派她守谷口，是好是坏，现在对我来说，还不一定。
　　
　　“姐姐，自从你这次回来以后，谷口二十支黑族麒麟就日夜轮流守候，不要说你了，我们现在都出不了东林山。”策篌轻轻给我传音。我默默点了点头，准备离去。
　　
　　“白麟大人，中天吉日就在眼前了，您再贪玩，也该收收心了。”池铭阴阳怪气的开口，我不置可否，倒是策篌先急了起来，转身就冲池铭瞪眼，我看其衣袂飞扬，知道他已动了灵力。
　　
　　“哼，我以为是谁，不过是当年被捡回来的两只杂种，战麒麟向来以黑为尊，褐色为二，黄色最次。要不是当年我们黑族的祖先被一个黄族的贱麟媚了心神，哪有你们棕族这么一说！”东林山向来安静，池铭一开口，瞬间吸引了镇守谷口所有黑族的视线。我再看策箜已是一张脸通红，连角都要缓缓冒出额头。
　　
　　“怎么，你还能跟黑族拼灵力么？”池铭却不肯收口。
　　
　　只觉得身边一阵劲风，再一抬眼，策箜策篌均已显出原形，瞬间，剑拔弩张。
　　
　　我轻轻挥手，“怎么，你还能白麟拼灵力么？”
　　
　　传音多加了些灵力，换了霍空也不一定吃得消，池铭果真摆下阵来，瞬间收敛灵力，弯下腰去。见她这样，我赶忙也收了灵力。
　　
　　“尝闻黑族族规森严，敢当面妄议白麟，不行大礼，该当何罪？”我亦开口，让谷口众人都能听到。
　　
　　池铭被我灵力所逼，一时半会也说不出话。我不再理他，“策箜策篌，咱们走。”策箜策篌闻言立即变回两名清秀的少年，跟在我身后。
　　
　　“太才，你少得意，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我头也不回，对池铭的话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