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没有裙子 但也只是几乎而已。
衣柜里 因为第一次不知道不能穿薄 席享给我准备过一件小礼服 白色的Valentino 白的面料 色泽的清雅 出挑的是胸前佩戴的链饰 钻石黄、翡翠绿、水晶紫
这个品牌代表的是一种宫廷式的奢华 高调之中隐藏着深邃的冷静。
罗浩警惕的看着我: 你要干什么?
我当着他的面 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将这件礼服套在身上 转身看着他。
席欢 你不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手里执着一只紫罗兰色的唇膏 我朝他慢慢的走过去: 我们认识?以前就认识?你告诉我 那只唇印在我锁骨上的什么地方?
罗浩身后的镜子里 我惨白着脸 眼睛红的能冒血 一步步的向他走去。
席欢!你冷静冷静! 罗浩的声音拔高了: 你该穿上衣服!
我的要求很简单 涂上这支唇膏 亲吻我的肩胛骨————
就在我要碰到罗浩的时候 席慕推门而入!
席欢。 他慢慢的向我走来 表情平淡。
罗浩逃命一样的跑了出去。
跌坐在沙发里 没有照镜子 拿着唇膏一遍又一遍的涂在我的唇上 没有看席慕。
他替我披了件衣服 抬着我 对我说: 你可以把唇膏涂在我的唇上。
我看着他 很平淡的说了一句: 凭什么 你又不是他。
席慕的脸深深的埋在我的膝盖上 许久 我听到他说了一句: 罗浩不也不是。
我看着镜子中的女人 眼睛通红 皮肤惨白 唇上厚厚的一层紫罗兰的唇膏 忽然笑了 很开心 很开心。
'卷'正文 251我终于躺在 睡下了 没有睡着 但是闭上了眼睛。
席慕帮我洗了脸 唇上的紫罗兰唇膏一点一点的被他小心翼翼的抹去。我知道 他现在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我 还有另外一个人 也在。
席慕 她在折磨你。 是段倚。
席慕摇摇头: 她什么都不记得。
段倚冷笑: 是 她什么都不记得————她疯癫的时候还不是那样的折磨童满琰!
童满琰!
童满琰!
童满琰!
眼睑下 我的眼珠子动了动 童满琰————
你们席家人全都是疯子 席慕 席享 还有席欢! 段倚还在说。
席享————
席慕从来都没有告诉我 我们席家还有一个人 叫席享!
就算是折磨吧 只要是她给的 我全都愿意。 许久 没有说话的席慕叹了一声气。
他朝我走了过来 我感觉到他慢慢俯下。身子快吻到我的唇的时候 我装作很随意的翻了身 席慕刮了一下我的鼻头 笑道: 小东西 装睡呢。
我没睁眼。
他干脆躺在我的身边 连被带人的抱着我: 我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我哼了一声。
听到童满琰了?
这次我睁开了眼睛 抬眼 看着他。
听到 席享了?
我点了点头。
席慕问我: 你想他们吗?
我扯了扯唇: 我连他们是谁我都不知道 怎么想?从何想?
席慕又问我: 那如果我离开的话 你会想我吗?
我没说话。
席慕说: 席欢 明天我要去趟 你乖乖的留在这里 段倚会陪着你 行吗?
我转了转身子 用被子蒙住头 不再理他。
席慕也不生气 帮我看了被角压好了没有 转身离开。
段倚摇头 这兄妹俩 真不愧是兄妹俩。
第二天 席慕便离开了耶路撒冷。
罗浩也不再来 硕大的屋子里 只剩下我和段倚。
正中午的时候 我在院子里晒太阳 段倚就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下 身子歪歪的靠在柱子上 阳光撒过他黑色短发 落在脸上 很安详。
不可否认 无论是罗浩还是段倚 都是极为出色的两个男人。 当然 席慕也很出色 他的漂亮带着一种圣洁 而且 他的手————席慕说
他是海德堡医学院毕业的 我觉得 他的手有一种 的美感 细白 指关节很柔软的样子。
席欢 你无聊吗? 段倚站了一个钟头后 问我。
我点头 抬了眼皮看他: 你有什么活动?
我们去瑞典玩吧。 段倚忽然提议。
我眯着眼睛: 瑞典
瑞典 极昼极夜交替的光阴 森林和海岸线 的土地 物质富足却少有战火蹂躏。生在这样的地方 有足够长的夜来思考人生的本源和去处 有足够多的面包牛
让人流连于精神世界而对饥饿的存在浑然不觉。
席慕再对我讲这个国度是因为哪一次?半夜的时候病痛又一次折磨我 我咬着他的胳膊 痛苦的闭上眼睛 说: 生不如死。
他在我耳边低喃: 一个人若没有勇气自杀 就是再难也得接受生活。
席慕教我 要学会接受一切 失忆、病痛 包括死亡。
席慕说过我可以随意去玩吗? 我问段倚。
段倚说: 这倒是没有。
我继续闭上眼睛: 那我就哪也不去。
日子依旧在过着 整整一个星期 席慕都没有回来。
我问段倚: 今天几号了?
段倚在沙发上看书: 怎么了?
席慕今天生日。
段倚瞪大了眼睛: 他————
我一路小跑的跑去厨房: 他今天一定会回来!
段倚愣在原地。
果然 席慕推开门的时候 我正点着脚尖在上排的橱柜里找着什么 电炉上 一只小汤锅咕噜咕噜的煮着水。
席欢 你在做什么?
我转过头 看见他 问: 我记得面就放在这里面。
他走过来问我: 你想吃面?
今天是你生日 我煮给你吃。 橱柜里没有 我转身又要去打开冰箱。
席慕说: 我给你拿 你不能碰冰箱。
唔 上面的面没有了。 接过席享手里的面 走到电炉前 解开盖子 认真的在里面放着。
席慕问我: 你怎么想起来 今天是我生日?
你告诉过我的 忘了?再你说我是你妹妹的时候 你告诉了我的过去 我的很多 还有你的。
面还在汤锅里翻滚 我看着手里的番茄和蛋 皱着眉毛 说: 席慕 我记得我以前给你下过面对吗?你还说 不好吃。
席慕在我身后一愣。
我把材料放进去 最后把面捞了出来。
他走过来 从后面轻轻的揽住我的腰 像个孩子一样靠在我的肩头。
我煮的面或许真像你说的不好吃 可这是我煮的 哥 生日快乐。
席慕揽着我的手臂紧了紧 重复我的话: 哥 生日
我转过头 笑道: 是 咱中国人过生日不是要吃长寿面。
我抓了一把葱花 像是玩闹般撒在面上 翠翠绿绿的 撒到一半 忽然停止————手里还抓了半嘬葱花。
你睡醒的时候最想吃什么?
面。
你慢点吃好不好————
不好吃 真的。
我的右手发抖一样的抚上自己的唇————
我是个左撇子 席慕说 我生下来就是这样。我的右手使不上力气 席慕说 是因为受伤。
可为什么受伤?
还有 刚才脑子里出现的那个如火烫一般的吻————
我知道 那个人 不是席慕。
'卷'正文 252席慕说我这样的身体不适合在居住在这里 他要带我去一个亚热带的国家————新加坡。
不但我奇怪 连段倚都奇怪 席慕怎么忽然想去那样一个岛国。
你疯了 东欧的市场 进展到这样的地步 你就要走! 罗浩不愿意了。
段倚也皱眉: 席慕 这样恐怕不妥吧。
席慕倒是很淡然: 现在天气越来越寒了 席欢如果再住下去 那就意味着每天连屋门都不能出 接触不到阳光对她身体复原没什么帮助。关于这边 我就全交给你们两个
有什么问题 我可以远程遥控。
段倚和罗浩同时睨了我一眼 不再说其他。
可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要带我去 可席慕似乎根本就没想问过我的意见: 我答应过要帮Arpad?Busson。
席慕说: 我们只去住两三个月而已 等冬季过去 我们还是会回来的。
我不再说话。耳边传来三个人商讨明天早上事宜 毕竟要走三个月 席慕在走之前也是要安排一下的。
飞机定在明天中午十二点 我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早上八点的时候 如同昨天商量的 席慕在段倚和罗浩的陪同下出去了。 Arpad?Busson递给我纸条上的电话我记得很清楚
电话拨通之后接听的是一位老妇人 我说了目的 她剪短的告诉我Busson家的地址 并说: Busson先生会在门口接您。
我看着被我记在纸条上的地址 这片住宅区我认识 就在席慕这间别墅的上方 沿着盘山的小路一直往上走就好。
没有惊动任何人 我裹上厚厚的棉衣 还不忘带上雪貂皮帽 一个人向Busson家的房子走去。
我走的很慢 平时只需要半个钟多钟头的路程 我却走了将近两个小时。院墙是白色的木栏杆 院子里郁郁葱葱的翠绿一片 丝毫没有一点冬天的影子 但是没有鲜花。
果然如同老妇人所说 Arpad?Busson就站在门口等我: 姑娘 很感谢你的到来。
他领着我 走进院子。
仿佛是知道我的身体这样不好 外面确实很冷 他直接让我进到别墅里面 壁炉里的火炉点的正旺 地上也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 电暖也是开的 脱了鞋 踩在上面很暖和。
席欢。 Arpad?Busson叫我。
我惊讶的看着他: 您认识我?
佣人上来递给我一杯温热的红茶: 如果我没记错的 姑娘 我们在一年多以前见过一次面 不过那次是在 。
我皱眉 我在 生活过吗?
席慕说 我是北京长大的孩子 对于这点 我深信不疑 因为他每说一个地方 我的心都能告诉我那是真的。我的过去并不怎么单纯 我也知道 席慕告诉我过我安晓木和容清
于正还有我的那些狐朋狗友之间他所知道的事儿。
这些 我心底都有共鸣 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 我在 生活过 席慕只告诉过我 我在法国呆过。
Arpad?Busson浅笑: 你不记得是肯定的 因为那个时候你很容易忘却很多事情。
我看着这位老者 他的笑容让我想起来一句话: 年轻人 有时候不要太执着 有些东西没必要一根筋的要全学会 明白吗?
可这句话只是在我脑中模糊的一闪 什么场景 什么环境 和谁在一起 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认识您吗?
你会骑马吧。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 反而问我。
我摇摇头: 您觉得我的身体可能会骑马吗?
他只是笑 接着便从茶几上一摞厚厚的杂志中抽出来一本 放在我的面前: 孩子 你的记忆力很好 而且 我肯定你会骑马。
杂志的封面是————我!
一件橘黄色的斜单肩礼服 赤脚跨在马背上 脊背曲线几乎与马背形成两道平行线 一手紧勒着缰绳 一手探出去去捞一个孩子————
近乎马上的特技表演 竟然是出现在我身上的。
大幅的照片 没有丝毫语言上的介绍。
我看着这位老人: 您知道我丢失了什么对吗?
他点点头。
您能告诉吗? 一颗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可我却在笑。
他没有帮我擦去眼泪 依然慈爱的看着我: 孩子 其实我今天没有想到会是你一个人来的 我以为你的哥哥会陪着你。
是我偷偷跑出来的。 我看着他 还是问: 您能告诉我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吗?
孩子 有些东西必须得自己找 不过 我很愿意帮组你。
他站了起来 问佣人要了一件厚重的狐裘披风 然后对我伸出一只手: 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我也站了起来。
出门之前 Arpad?Busson把他手中的狐裘披在我身上 对我说: 我们还要往上走一些 山上的凉气和湿气可能更重一点 身体可以吗?
我点头。
他帮我把狐裘裹紧 对我说: 好孩子。
出门之后 有佣人过来 手上牵着两匹马 Arpad?Busson身手利落的翻上马背 我有些退缩。他鼓励我: 一些你本来就会的东西 即便是失忆
可在脑子里也会演化成本能。
我深呼吸一口气 脚尖勾上马镫 果然如他所说 不用别人指点 我知道怎样上马 反应迅速的握住缰绳 并且能够很好的驾驭它。
Arpad?Busson冲我点头 我们骑马并不快 他在前面带路 我跟着在他的身后。
一个男孩在十岁的时候他的爷爷带着他来我这个庄园住过几天 那孩子刚得了一件宝贝 可谁都没让看 他把他的秘密全都放在了那里————
顺着Arpad?Busson指尖看过去 那是一片松树林 一年四季都郁郁葱葱。
'卷'正文 253您让我帮的忙就是这个?
Arpad?Busson对我说: 这是一个类似夺宝奇兵的游戏 男孩当时把秘密藏在这松树林里的时候说 没找到他一句话就意味着一个提示
只有完全能看懂这提示的人才能进行下一步 直到最终找到他埋藏在树林中心的东西。
我明白 其实这位老贵族让我来 就是让我自己来寻找自己的记忆。
为什么非要骑马呢? 我不明白。
Arpad?Busson说: 男孩说 来这里的女孩一定是会骑马的。
我夹了一下马肚子 向松树林里走去 这里近乎山顶 很冷 也很潮。空气中有一种泥土混合着青草的味道 风一吹 林子里传出沙沙沙的声音 入眼的一切
都有那么一些雾蒙蒙的。
骑着马 我一直沿着林子中的小路向前走过去 看不到提示在哪里 有些漫无目的。就像是我现在的脑子一样 雾蒙蒙的 什么都想不明白。
树林里很静 现在的天气 连只鸟都没有。
骑在马上很冷 就在我已经看不到树林入口的时候 我听到Arpad?Busson在外面对我喊道: 席欢 如果身体真不行 可以下马。
我听话的从马上翻身下来 确实 这样的冷空气我承受不了。
慢慢的走着 马就陪伴在我身侧 我沿着小路心里没有一点方向 就是路朝向哪个方向我就像哪个方向走。当我看到第一个分岔口的时候 路边的松树上刻有心形一样的图案
像是瑞士军刀留下来的痕迹 而且 已经淡化的几乎看不到了。我很讶异我竟然一眼就能看到。
直觉 我牵着马向右走去。
第二个分岔口的时候 迎面的松树上 只是划了一条波浪的形状。
直觉 我依然向右。
第三个分岔口的时 我看到上面的痕迹 是个圈儿。
直觉 向左。
接下来 再也没有什么分叉口 因为 路的尽头已经到了这个 可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树林。
我走了进去 太阳光已经照射了进来 可寒气丝毫不减。
咳咳 咳咳。
越咳嗽 我的脑子越乱 我甚至怀疑是我猜过了 什么话都没有 理智告诉我 退回去 向相反的地方找一找 可是————直觉 却依然促使着我在这毫无方向的树林转悠。
席欢
我像是听到谁在呢喃我的名字。
别怕 只是一点血。
依然是那个声音 我旋转一圈 附近 除了马 没有一个人 是谁!是谁!
我微微的笑着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唇角溢出。我知道那是什么 可是无所谓 手背抹了一下嘴角 也不管那阴沉的红色留在手背和脸颊上。
我就是按照我的直觉 这么一直走一直走下去。
裹紧了身上的狐裘 我告诉自己 没事儿。等我知道了那件东西 我丢失的 还有那心里莫名的痛 全都能找回来!
这片的松树很壮士 而已纸条上挂着松果 密密麻麻的 连阳光都遮的透不过来。
我还在不停的咳嗽 步伐越来越慢 可我不断的告诉自己: 席欢 你行的 如果连这样你都找不回来 那么 你一辈子 就只能这样了!没有记忆 没有记忆 永远欠着你自己的
还有————那个别人。
席欢!席欢!
这次 已然不是我的幻听 而是真真切切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
是席慕。
他肯定回去了 没有见到我。他想找到我不难 他一定会去拨那个电话 然后找上Arpad?Busson的家 接着来这里。
可是 他会阻止我。
我干脆的静在原地 想着那三个图案 想着我走过的路————
这里并不是迷宫 入口处有小路的图标 Arpad?Busson在我进来前还让我看了两眼 我记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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