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瑞终于动手去撕面包。
席享也笑了: 有点道理。
段倚算是吃饱喝足 他伸了一个懒腰: 快点吃 好不容易回来 我还有很多事情到办————可惜这里不是曼哈顿 我还是真的很想念复古酒吧的脱衣舞晚宴 啧啧 我还是不喜欢
妞 那些 我觉得穿在东方人身上 又是一种风。情。
乔瑞嗤了他一声: 你跟着罗浩混久了吧。
哥们儿 我喜欢女人 但不反感男人。
席享抽出餐巾抹了抹嘴角 问我: 吃饱了吗?
我放下牛奶杯 点了点头。
段倚放松的往后一仰: 哎 在 享受着这样的早晨。而罗浩 还在新加坡与童满琰周旋 我真的要替他撒两滴同情的泪 !
不见得吧。
我曾经说过:世间的男子 或清脱超拔 或稳重慈良 或智慧渊深 只取其中任何一样 就足以为他们喝彩 而童满琰 他只需要静静的站在那里 就已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他的美
不在于他挺拔的身姿和醉人的轮廓 而在于这个男人本身。他一座丰富的矿山 他内心的浩瀚博大才是真正值得探寻的真境界。
这样的男人 岁月从他身上流逝 苦难从他身上展碾 留下的不是沧桑与无奈 而是一种极为让人心漾的‘沉’。童满琰的本 是张扬的
可一重一重的经历让他的气质变的内敛。现在的他不张不扬 身随心愿 不必刀光剑影 一切从容清朗 气度自生。
我不用转身 就能看到他微弯的唇角 他醉人的眼神 还有他惯有张扬而内敛的气度 他一定是双手插在裤兜里 他一定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
黑色的长裤。他的腰间一定还卡着那黄金脚镣 奢华无惧。
这就是童满琰 我的童满琰。
唐肯在叫我: 席欢 你回头看看 你又忘记他了!童满琰 他找到你了!
我依然沉默着。
除了席享 段倚和乔瑞都震惊的看着我。
他们不明白 他们不了解 为什么童满琰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依然一动不动 沉静的坐在这里 垂着眼睑。
席享淡笑的摇摇头 也不说话。
唇 还是弯了弯 看看 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两个男人都在这里 他们不说话 因为他们知道我在想什么。
唐肯还在我身后喊: 席欢!你他。**要是因为那水忘了童满琰 你要是还敢像以前那样折磨他 这次我就是把他打残废 打失忆 换脑 催眠————我也要让他忘记你
让你再也见不到他!
我的笑意更深了。
就连童满琰都笑了 没出声 可我就是知道 他也笑了。
'卷'正文 263就连童满琰都笑了 没出声 可我就是知道 他也笑了。
唐肯 你别吼她 她没忘我 就是使小 呢。
唐肯满头的黑线。
席享也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他凑近我低声说道: 他很了解你呵。
我抬眼看席享: 你不也是。
可我们知道 了解是了解 亲昵归亲昵。
席享 只是了解。我们 却再也亲昵不起来。
他的手指拂过我耳边的乱发: 我也有机会像他这样的。
对。
是我自己毁了它 我不该埋怨。
他的话 带着一贯的理智。
我点点头 确实 童满琰也曾像席享这样 离我如此近 可我却毅然的向席享走去 他对我的好 全都在心底被忽略。
我慢慢的转身 看到童满琰。
他果真就像是我想的那样 站在那里 永远让我着迷。
可是 我依然没动 只是定定的坐在这里看着他 像往常一样 骄纵的犯了错误却还是想让他哄的席欢 受了一丁点的委屈也是想让他来疼疼的席欢 那个一直被他宠着 豁着 惯着
捧在手心里爱着的席欢。
我很想你的 每一天 每一个小时 每一分钟 每一秒。我吃饭的时候会想你今天吃了什么 我睡觉的时候会想没有我抱着你你睡的好不好。
童满琰慢慢的走近我 乔瑞和段倚似乎想站起来 可席享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动。
当然 这些童满琰并不在乎 现在 他的眼睛里只有我。
席欢 你该生气的 我又把你丢在外面这么久。
还是那张俊美的脸 还是那种迷人而优雅的脸庞 还有他眼神中 我熟悉的 怀念的 带着忧伤的光。他的唇微微的弯着 隐含着高贵 儒雅 宽容 善良的微笑
凡是见过这种微笑的 从来没有人逃出他的牵引。瞬间 泪水旁落————
还是定定的坐在这里 看着他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 咫尺间 朦胧的泪眼里 我仿佛看见第一次初见时一身白衣的少年 唇微弯 戏谑的笑。第一次流泪的王者
那种只在你面前才暴露出来的委屈 真实而心疼。
魂飞魄散时满头的银发 黑蓝黑蓝的眼眸 不甘 绝望 寄希 还有他问我的最后一句话: 我叫什么名字?
多少个梦里 那个把一切全都奉献给了我的少年化成了眼前这个男人。 第一次见面 白色的衬衣 黑色的长裤 小王府喧嚣的人群中
只有他 那样理所当然的出现在我的眼眸里 占据了所有的视线。
霜琰穷极一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人。
童满琰以后的人生中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人。
所有的画面全都重合在此时 直到我落在他心疼的拥抱里————
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谁也不信只信自己。
我听到他满足的喟叹。
终于 再也抑制不住那奔涌而出的思念 我哽咽地抬起双臂 紧紧守住了这个拥抱 这个仿佛几世轮回换回的拥抱: 霜琰 童满琰
一声呼唤 一世的执恋。
童满琰眼中 漩漩的泪光: 你知道了?
那 你想起来了。
他点了点头。
我的手指插入他的发中 抬头 额头顶着他的额头: 你银色的头发难看死了。
可你还是吻我了。 他笑的有些得意。
见也见过了 该坐下来了吧。 一直沉默的席享开口了 可眼睛依然没有看我。
童满琰坐在了我的左边 席享就在我的右边。
一左一右。
我忽然就笑了 潜意识中 好像 就该是这样!
乔瑞 段倚 唐肯 全都离开了。
偌大的餐厅 就是我们这三个人。
我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食欲也有了 推开一边的牛奶 倒了一杯果汁 拿起松饼 我的吃很满足。
两个男人看着我 眼睛里都有宠溺 骄纵。
这是一幅很奇怪的画面 而我觉得 是有人在默默的促使着这一切 并躲在暗中为之自豪 或许 他才是整件事情的操控者。
童满琰对席享说: 抱歉了 毁了你两年多在欧洲干出来的成就。
没关系 我也把你老婆带走了将近一年。
两个男人沉默了。
曾经看过一段话:一个真正优雅的男人 对于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 都有着细腻的感受力 他的视觉、味觉、嗅觉、听觉都蓬勃地伸展着 这是他趣味的源泉
他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天资 就象茶道 他可将一种生理需求的喝水过程升华为一种文化。
我拖着自己的脑袋 坐在我身边的两个男人 绝对的优雅 但称不上绅士。尽管他们说的这两句话看起来这样客气 可这里面包含了怎样的血腥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当然
我也知道一些 毕竟席享的那句‘没关系’里 说的正是我。
两个男人儒雅的微笑 沉缓亲和的语调 圆活、柔和、连贯的韵茶姿态 处处凝练出舒雅与高贵 如此臻于圆满的男人 恐怕此时头上的那三尺神明 也要望之却步 低首拜膜。
而锻造这两个神佛疯魔的男人又是谁?
我也要为之拍手称奇了。
童满琰问席享: 你真的相信他吗?
席享说: 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童满琰摇头: 曾经我也是。
不!我和你不一样!他给我你从来没有见过的她 如果你是我 你会比我做的更毒!
这两个男人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 我在恍惚间 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他在笑 温柔散淡 眼睛里的光 暖暖的 带着期盼 带着满足————
再等一会 再等一会
他这样对我说。
'卷'正文 264我像是魔障了一样 只能看到那团白色的阴影 只能看到他满足的笑 面容是朦胧的 唇角边溢出来的笑却这样的清晰。
我似乎听到了童满琰在喊我: 席欢!席欢!
席享在一旁微笑着: 现在你该知道 为什么我要带席欢来华盛顿了吧 能把你困在新加坡更好 不能 也没有关系。毕竟 之前能把你困在欧洲已经是成功的了 要不然
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放弃吗!
童满琰根本就不理他 他只是看着我: 席欢 你看看我。
我也很想 我多想抱着童满琰告诉他 我想看着他 可是那道光 就像是把我定住了一般 让我动弹不得。
席享还在说: 有什么用呢 即便是她现在能看着你 抱住你 可有用吗?我们都明白 不是吗!
不会!席欢不是那样的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那样!我给过她 她不要!
童满琰的眼泪掉了下来 可微笑里依然是无尽的宠爱。
我恨自己的无能 我恨自己的身不由已!
我更痛恨自己 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 带给他的 永远是伤痛过于幸福!
童满琰就在我的眼前 可是我的瞳孔却永远无法聚光的看着他。
他的手抚上了我脸庞: 乖 席欢 不要哭。瞧 我的妻子还是这样的脆弱 我怎么舍得抛弃?而你又怎么舍得离开我?
我木愣愣的像个木桩一样钉在那里 任由童满琰轻轻的拥着我 把头靠在我的耳边 低低呢喃 像以前无数个哄我入眠的夜晚那样:
席欢 你是在溺爱和物质中长大的孩子 也是在孤单和扭曲中长大的孩子。在杏花树下你吻我的那次还记得吗?你说要让我记住你的吻 你说
凡是你吻过的男人还没有一个像我一样这么不知道好歹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推开你吗?因为我没有过这种感觉 我吻过的第一个女子是你 我有 之亲的第一个女子也是你
你舍得不看我一眼吗?你舍得就这样让我一世一世的伤心下去吗?
席享对着童满琰只有摇头 可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他也渴望这样 曾经他才是最有资格的那个 可是他亲手毁灭了它。现在 只能看着另外一个男人把他最爱的那个女子抱在怀里
除了摇头 他还能做些什么?!
我的脖子湿润异常 那全是童满琰的泪。
这样的感觉我妾身体会过一次 在那个佛台 我也是只能对着那万张光华的佛光 脚下 像生了根一样的 依然是他 爬过来 抱着我 亲吻我。
席欢 你一直是个有感情的女人 无论是对霜琰 对席享 对容清 对安晓木 对于正 对你父亲 还有对我 童满琰————你骨子里有份洒脱 你最不看中的是感情 可
你最看中的也是感情 !你有把那禅杖插入自己胸口的勇气 你有和容清安晓木在一杯酒中了断的坚决 你也有再见面时能够做到淡笑问候一声的大气!席欢
你是个有感情的人吗?你非草木 你会爱 会享受 会难过 会流眼泪 会贪心 会矫情 也会耍心眼 会使坏 会狠毒 会放。荡————你有人的七情六欲 你贪恋这些
享受这些 对吗?
童满琰 童满琰————
他这么了解我 知道我不完美 知道我不是个好东西 也知道我那些并不光彩的缺点 可他依然这样爱我————
我除了掉眼泪还能做什么 还可以做什么?
谁现在能来救救我 那个白影已经带着胜利的微笑向我走了过来 谁能来救救我 哪怕给我一刀 打我一枪 让我动动 !动动就好!
许是真有哪路神仙听到了我的祈祷 不 或许就是上帝他老人家 毕竟 这里是他的地盘!
席享!看看我抓到了谁 现在欧洲的市场 罗伦佐是吐也得吐出来 不吐还得吐出来!
这个声音 除了罗浩 还能有谁!
而他冲进来的时候 怀里抱着的竟然是米迦叶!
这个小恶魔能被罗浩给抓到?!
还能这样乖巧安静的呆在他的怀里?!
可罗浩是真的开心: 他是Chace!罗伦佐?雷奥的儿子!
席享没想到罗浩会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段倚和罗浩还有唐肯都知趣的闪过一边 没想到他会出现在华盛顿 还这么大刺刺的闯进来。
被罗浩抱在怀里的米迦叶 粉红色的唇瓣微微勾起 手一直在自己小礼服的兜里 不曾拿出来。
直到席享站起来的时候 这个孩子的手猛然掏了出来 手心里攥着的赫然一把袖珍手枪。
几乎没有犹豫 他朝着我的右肩膀就开了一枪。
当我中枪之后 强烈的疼痛感把我从魔怔中拉了回来 我终于能回抱着童满琰 说: 对不起 对不起
米迦叶冲着我笑了。
席享看着我回神 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苦笑着说: 那又如何 等时间到了 一切依然不可改变。
罗浩被米迦叶对我开枪的动作震撼到了 他把米迦叶放在地上 想走近我们的时候却被席享喝住: 你别过来。
米迦叶喊我: 席欢!
我回头 看着他: 谢谢你 米迦叶!谢谢你!
米迦叶依然看着我 一本正经道: 童满琰是不是你未来要倾尽毕生去爱的人?
是。
他笑了: 如果不能保留 那么就毁灭吧。
席享惊恐的看着这个如同小疯子一样的男孩: 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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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就回去了。
'卷'正文 265席享惊恐的看着这个如同小疯子一样的男孩: 你要干什么!
曾经 我一度担心米迦叶身体里那股怎么也压抑不住的邪恶因子 但现在 我却异常的感谢 感谢他是这么一个聪明剔透 善解人意的孩子。
是的 如果我们明知道改变不了一些事情 明知道我们最后都要走向不能预知的结局 那么 还不如毁灭这一刻。
童满琰毕竟带过米迦叶 他也无限了解这个孩子。
我在他的怀里 他笑着 看我: 席欢 吻吻我吧 或许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接吻了。
温柔的气息 满足的喟叹 童满琰笑的这样纯真。
这是一张漂亮红润的唇 上面又我的执恋 我的欲。望 我的付出 我的热情————即便之后发生什么让人不能预料的事 有他就够了。
没有什么 比能够在一起更重要。
思及此 我的心忽然就安静下来 没有害怕 没有彷徨 没有对未来未知的恐惧————在认真看着眼下的容颜 我温柔的笑着 倾身 印下了自己的唇印。
而就在这一刻 米迦叶手中一根火柴 一束火光 顺着泼洒而来的汽油————
我和童满琰笑了 唇舌纠结的不再是沉溺的宿命 不再是执着的朝暮。心里奢望的 不再是期盼控制欲 不再依赖所谓的守护神。
那团白光奇异的消失了 罗浩像是疯了一样冲入火堆中: 席享!你出来!出来!
席享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般 只有喃喃: 为什么 席欢 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想过 我这样做是你好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那样的绝望 当你真正知道一切的时候 你会后悔的
后悔的
他现在的样子 仿佛淌尽的是一生一世的血 一生一世的情。
满天的火光 围绕着我和童满琰 我们感觉不到疼痛 感觉不到绝望 眼睛里只有彼此。
席享就在我的身边 他看着我: 席欢 我放弃了一切 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做错了?
火光印照在我们的身上 像是从每一个毛细孔中流淌出来的鲜血 染红的颜色将我们照耀的面目全非 远远看来 只有闪亮的光点。
乔瑞 段倚 唐肯 罗浩————
他们都站在火光外面 嘶喊着 怒吼着: 席享————童满琰————席欢————
最为沉静的就是米迦叶 他潇洒的对我摆摆手 转身而去。
火光照亮了我的眼睛 瞳孔里清晰印出的 是童满琰 还有席享。
左眼 右眼————
世界忽然安静了 我们听不到外面任何的嘶喊怒吼。
我伸出手臂抱紧了这两个男人 童满琰腰间的黄金脚铐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辉。
席享的头深深的埋在我的颈窝里: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绝望的哀鸣 什么都没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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