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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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遮天-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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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我跟太子对望着,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脸上都有些烫。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像个小孩一样戳着他的手臂责怪他。   
  东宫更莫名,反问:“不是你问的吗?”   
  也不用竹筒倒豆子连心理活动都一一招来吧?闹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当然他是不会知道我为什么跟着脸红啦……   
  “随便聊聊而已,我连三公子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呢!”我摆摆手。   
  嗯,他也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彼此看不顺眼或者看对眼(好吧,也许对他来说是‘看走眼’)。   
  他沉默片刻,说:“我姓殷,单名一个‘致’,眼下还没有表字。你呢?”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总要礼尚往来嘛。   
  “我姓秦,名斯,你就连名带姓地叫我吧!”千万别叫我小厮、阿斯、斯斯一类的……怎么听怎么别扭,还是成年之时请师父取个好听的字算了。   
  “你也姓秦?”   
  “怎么?”   
  东宫盯着车窗外,嘟起嘴:“……平日里我最讨厌的就是姓秦的家伙,明明不是我们本家,却又登堂入室把家里搅和得乌烟瘴气!”   
  太后和她的亲戚那么招东宫反感吗?   
  想到我曾经也是秦家的一员,这心情还满复杂的。   
  “呵呵,大家族的事情,我是不太懂了啦!不过呢,继承家主位置之后,你应该就可以让他们卷起铺盖回乡下了吧?”我说。   
  ——要小心喔,你的性格非常容易看透,千万不要在做了监国之后被某些人利用啊……   
  东宫摇摇头。   
  “不行啊,他们可没有那么简单……一招急躁的话,我就会……”他皱起眉毛,“所以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我好奇的就是这个!“到底是什么人,需要你‘大老远’‘亲自’‘单独’来找寻呢?”   
  东宫歪过头,露齿一笑:“嘿嘿,不告诉你!”   
  哼,瞧那小样儿,忘记领路的是我吗?迟早会知道的!   
  不过想想,我居然从东宫那里赚到了货真价实的银子耶!   
  这趟回昙县,可以请谭解元去酒楼吃顿好的,然后给阿青一些钱让他做点小生意,别再混东混西地过日子……啊,几年不见,不知道阿青变成什么样子了。   
  当年要不是多得他们照顾,我现在还指不定在哪里做奴仆呢!   
  正美滋滋地想着,突然听得车夫一声惊呼,马车颠簸两步,停下了。   
  到可以歇脚的驿站了吗?   
  我掀起帘子张望,正看到车夫仓惶逃命的背影,视线越过马匹的鬃毛,便见一名彪形大汉提着刀站在道中间!   
  这是什么架势?   
  长州往偏僻小城去的路确实不安全,劳民伤财的修路工程并不包括这边,但——这好歹还是马道上面啊!   
  居然给遇上拦路抢劫!   
第二十二节 太子vs山贼   
    今天起来得比较早(?),于是先更新一下,晚上再来一章~^^   
  ————————   
  长州往偏僻小城去的路确实不安全,劳民伤财的修路工程并不包括这边,但——这好歹还是马道上面啊!   
  居然给遇上拦路抢劫!   
  我当即在车里跳了起来,脑海里面回响的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这一串长长的不带标点符号的“山贼职业口号”。   
  拦路的人并不专业,他抖了抖手里的刀,刀上串的几个铁环当啷作响。   
  吼:“车里的人听着!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东宫好像还没从他自己的世界里钻出来,愣了愣,呼啦一声扒拉开草帘,威风八面地呵斥回去:“放肆,谁敢在外喧哗!”   
  呃……   
  他茫然地眨眨眼,看着同样茫然的抢劫者,还有似乎不太茫然的大刀,歪了下头,说:“你这是干什么?”   
  “那、那个……”对方咳了一声,找回气势来,“废话!当然是打劫!难道还是吃面不成?”   
  打劫,这词估计在东宫的脑袋里面要转几个弯才能明白意思,对于他来说,这种词的使用频率完全可以跟“微积分”“高等数学”媲美。   
  当他理解到这个人是要对自己不利——抢夺他本来就为数不多的旅行资费的时候,他怒了。   
  “混账!知道我是谁吗?”他咣地往外踏出一步。   
  这回强盗也不懵神了,硬邦邦地骂:“莫说你个小娃子,皇帝老子来了咱也不让道!”说着,伸手就来拽住了马的笼口。   
  说时迟那时快,东宫一面叫“放手!”,一面飞速捡起帘子下边丢弃的马鞭,啪地朝强盗甩了一鞭!   
  我被他的英勇举动吓住了,连已经伸去摸银子的手也定在空中。   
  ——这东宫不止没吃过苦、受过惊吓,更是连电视剧都没看过一眼啊!(废话)他居然不觉得面对成年人的时候自己处于弱势,手上没武器也敢创造武器叫板!   
  破财消灾,不说多了,就算是受个小伤,那也划不来啊。   
  我定了定神,抓上银子起身叫到:“别打,有话好好……”   
  唰,东宫就着左手往后面一抄,竟然就把我掼到了车厢最里面坐着。“好好呆着别添乱!”他头也不回地说。   
  我添乱?   
  又是几声鞭鸣,太子在京里八成学过骑马,不然怎么玩得这样顺?   
  鞭子拍在刀上铮铮响,那歹人招架不住,猛然大喝:“兄弟们出来!”   
  哇呀呀呀呀一群土匪从山石后面涌了出来,堆在马车前。   
  东宫这下也知道不妙了,回头看我一眼。   
  我瞪回去:看我干嘛?就这几两银子,你还穷闹腾,现在能不脱险我心里也没底啊!   
  谁知东宫却没那跟我商量的意思,他开口道:“抓牢了!”   
  抓牢?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攥起缰绳,死命给了马儿一鞭,将马车转向路旁的树林!古代的马车那是什么底盘?急转弯之下,车左轮立刻抬起60度,单靠右轮行驶!   
  我骨碌从左滚到右边壁上贴住。   
  抖啊抖啊!   
  马儿飞奔,林地不平,车板狂颤,全世界都在摇晃!   
  嘣!   
  一把飞斧追了过来,劈在车壁上,离我就不到十公分。   
  土匪怒吼着拔腿就追,但声音越来越远……   
  ※※※※※   
  摆脱追杀的人之后,我们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迷路了?”   
  东宫认真地点头:“迷路了。”   
  确切地说,是在一片看不到头的大森林里,就两个小孩,一辆马车,一包干粮的情况下,迷路了!不瞒各位,我其实是很想打他出气的,但是考虑到好歹是他驾车从一伙强盗那里逃掉的,于是勉强忍下抬手的冲动。   
  我要冷静,像个大姐姐、哦不,大哥哥那样值得信赖:“还能想起从哪边来的么?”   
  他摇摇头。   
  我望望天色,现在还不找间民家投宿的话,估计就只剩下露营一个选项了吧。跳下车,我查看车辙的方向,牵着缰绳想要把马往那边拉。   
  谁知这马根本不听我的。   
  东宫从我手里接过缰绳,踮脚拍拍马儿,对我说:“我们不回那边。”   
  啥米?   
  “我们不回去,以免再与歹人撞上。”他坚决地说着,吃力地拖了马就要走。   
  马也不听他的。   
  我们一齐研究起这个问题来,最终发现,在马车停下来的这十来分钟里,车轮已经陷进烂泥里去了……   
  我试了试,推不动。   
  发动东宫那小子一起推,车自巍然不动。   
  回忆起电视里面的解决方法,找枯枝垫在车轮下面,然后又是拉又是推……依然不动。   
  “唉,走吧。”解下马匹,我沿着车辙印子往回走。   
  东宫使小孩脾气,站在原地:“不去那边!”   
  为什么?   
  “要是那伙歹人还守在林地外面怎么办?”原来他在担忧这个,“……以我的身份,怎么可以对贱民示弱!”   
  我悻悻——好,你不示弱,不示弱为什么现在又不敢原路返回了?真是死要面子嘴硬。   
  “先找着路出去才行啊。而且对方那么多人,我们警醒一点是不会躲避不开的。就这样好吗?”好言好语地跟他解释了半天,他这才小心翼翼地点头。   
  “骑马吧,”他说着,熟练地踏着石头爬上了马背。   
  我摇头。我不会。   
  “上来吧,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他伸出手。   
  算了,你自己不也是个半大小子么?怎么看都不可靠,我还是不要试了。“你坐上面,我牵马。”   
  ——哎,我表现得真是成熟稳重啊,不知道他看着我的背影,眼里有没有冒崇拜的泡泡?   
  正当我自我陶醉的时候,东宫在背后阴恻恻地来了一句。   
  “草里有蛇。”   
  唰,我立刻严肃要求一起骑马前进!什么大哥哥形象,让崇拜的泡泡随风而去吧,命比较重要!   
  东宫得意地笑。   
第二十三节 露宿深山中……   
    事情到这里,虽然惊险了点,还算平安。可是很快,天就黑了下来,看不到车辙。   
  我们面面相觑。   
  “……火折子有吗?”我问他。   
  “那是什么?”他用纯洁的眼光回望我。   
  “没啥。”   
  我头痛了。不就是东宫想要去昙县,而我也打算趁机去探望谭解元和阿青吗?怎么事情会变得这么糟糕,居然沦落到困在大山林里!千万不要告诉我,这里晚上还会钻出老虎之类的猛兽来!   
  “秦斯,你在怕什么?”   
  东宫笨手笨脚地栓好马,缺乏危机意识地摊开包袱皮,准备吃晚餐。天色越来越昏暗,再不抓紧时间吃东西,就得摸黑往嘴里塞了。   
  “没什么。”哪里能告诉他我是害怕有野兽呢?吓坏小朋友就不好了。   
  我看着他他很有皇子架势地把食物一一摆放在包袱皮上。说是干粮,那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磨成粉末的作物,想也知道,我没有心情去吃那种面粉一样的东西,东宫更是不知其为何物了。他准备吃的是我专门挑选的、没有汤水的面食。   
  馒头打主力。   
  所以他就硬生生地摆了一圈馒头——晕死,又不是御膳厨房的人摆桌子,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跟你家一样,每顿饭吃好多好多道菜的!   
  而这个顶级富豪家的小孩咬了一口馒头,放下,跟我要菜,还十分宽大地说“鸡舌、鸭掌或者别的什么,能吃就行,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好个不挑剔,要挑剔起来还得了……   
  见我悻悻地望着他不吭声,他愣了愣,说:“怎么,你没带那些出来?”   
  带上就奇怪了,干脆叫我带个酒楼吧。   
  他低下头,很善解人意地说:“没什么,常吃的菜肴想到就有些犯腻。”说着,小小地咬了一口馒头,皱眉嚼了半晌,就没看到他咽下去。   
  有些同情地摇摇头,我也捡起一个馒头,撕着吃。   
  早知道就回府去找厨房的人要点咸菜……唉,不知道周裴有没有发现我没回去?如果他不跑去小院找我的话,搞不好等我灰头土脸地回去了,他还以为我睡了几天懒觉呢!   
  “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东宫不经意的一句话,又让我的神经紧绷起来。   
  仔细听,确实有一种悉悉索索的声响,不是在身后,不是在前方,就凭耳朵来判断,应该是……   
  我抬起头,心里做好准备,即使看到斑斓巨蟒从树上探下头来的画面也……还是要尖叫一下比较好。   
  结果呢,黑洞洞地什么也看不见。   
  毛骨悚然地僵硬了几秒,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迎头落下,正掉到我的脸上。   
  捧到手心一摸,软的,热的,毛茸茸的!   
  “哇啊!”我尖叫一声就把它给丢开了。   
  啾啾,几声微弱的鸟鸣从我丢去的地方响起……   
  啊?是掉下来的小鸟?我急忙摸索着把它找回来,吹了吹以示歉意,小毛球一样的雏鸟,手感真可爱呢。   
  “秦斯,你又在干嘛?”东宫在黑暗中不安地问着。   
  “没事,睡吧!”我忘记了心里的骇怕,喜滋滋地捧着小鸟,感受它的蠕动。   
  ※※※※※   
  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发觉坐着睡一宿全身都会酸痛得不行这个事实。   
  然后另一个事实正在我的腿上,眨巴着黑豆一样的小眼睛,看着我。   
  这是一只墨水瓶大小的雏鸟,长着灰白色的短绒毛,红嫩嫩的脚爪又小又短,看不出是什么品种。它啾啾地叫了两声,摇摇晃晃想要站立起来,却扑通从我腿上跌了下去。   
  我急忙把它给捧起来。   
  这么小的鸟,我的手根本不敢用力,生怕不小心就伤到了它。   
  东宫没多久也醒了,皱着鼻子:“这是什么地方?”想了一会,终于从睡迷糊的状态中清醒,恍然:“哦……”   
  他转过头,看到我和我手里的小生物:“……好丑的鸟。”   
  小鸟听不懂人话,但是似乎也不满地蠕动了一下,发出哔啾的抗议声。   
  我仰头看看头顶上茂密的树冠,问他:“会爬树吗?”   
  想也知道,不会。   
  我也不会。捧着这只雏鸟,怎么办?   
  东宫潇洒地一挥手:“带走就是了,又不重。反正我家里养的珍禽多,吃得又好,跟着我走是它的福气!”说罢,十分有优越感地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泥土。   
  得意吧,得意吧,反正是你老爸的钱,拿去做善事还是为天下人着想呢!   
  我在心底笑笑,捧着雏鸟轻轻逗弄。   
  ——不知道它都吃什么呢?   
  刚得意洋洋地无方向乱走了几步,东宫就惊慌失色地逃了回来,哗啦躲我背后。   
  “怎么?”   
  “……那、那边有、有东西……”那声音还带抖的。   
  什么东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没发现动静,纳闷地再看看他的脸色,不像是假的,就顺手拎了条枯枝,站起身打算看个究竟。   
  唰地一阵乱响,草丛里钻出一对獠牙来!   
  野猪!   
  比我俩都要高的大野猪,哧吭哧吭地朝我们走来,在离大约一丈的地方,站住不动。   
  我懵了,大清早的在深山遇到野猪该怎么办?   
  等等,我以前有看过这方面的资料——说野猪一般不主动攻击人,除非它落单了,没有安全感。再前后一望,这就是只落单的大野猪!   
  东宫你干嘛怕成这样?面对拿刀的强盗都敢上,怎么被野猪欺负反倒不怕丢脸了……   
  啊,冷静,冷静,再好好回忆一下对付野猪的办法。   
  “秦、秦斯,数三下,我们一起跑怎么样?”东宫悄悄地跟我商量。   
  “不不!别动!”我拉住他的手臂。   
  ——我想起来了,这种落单的野猪特别有危机感,容易攻击人,只要你动弹几下,它就会以为你要伤害它,从而先下手为强地不拱翻你不罢休!   
  天啊,被那对牙戳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大野猪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就不要想着逃跑了,因为野猪奔跑的能力不差,而且能够持续跑上十来公里不带歇息的。东宫能跑多快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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