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越额上青筋暴突,凄厉的一声大喝:“无耻之徒!”回身对着云寂就是一剑,云寂滴溜一闪,笑嘻嘻的看着南宫越:“无耻?和你们三大世家比起来,我们可不敢当这二字!”
南宫越只觉胸腔之内被什么东西撑的要炸了一般,是愤怒、悲哀,望着面前涌动不息的听雪楼众,曾经不可一世的南宫越竟涌出深深的无力之感。
“南宫越,你不该打我听雪楼的主意!”凌飞沉声说完,手中利剑长挥,斜指南宫越。
“哼!”南宫越冷哼一声:“我告诉你,今日即便你们讨了好,听雪楼的覆亡之日也不远了。”
“我也可以告诉你,现在,就算是九大世家联合,也不能动我听雪楼分毫!”凌飞挑挑双眉,面上带着自信霸道的笑。
南宫越目中精光一闪:“如此,我倒是很期待九大世家联合来端你们的老巢是什么样子!”
“可惜,你是不可能再看到了。”凌飞嗤笑一声,手微微一挥,冷声道:“上!”
百余听雪楼众再次席卷而来。南宫越振奋精神,提剑迎敌,不过,动作却明显慢了许多,腰间那一刀刺得不深,却也伤及了要害,现在他每动一下,浑身都会止不住的疼。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南宫越额上已是见汗,动作也开始迟缓起来。
凌飞瞅准时机,一剑刺向南宫越心口。南宫越心知不妙,急急一闪,却终究是迟了片刻,胸前一凉,长剑刺入肌骨。南宫越双目充血,猛然挥出手中之剑,逼退凌飞,再不恋战,飞身跃下一线天。
凌飞哪容到手的鸭子飞了,身子不停,直追了上去。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先后消失在一线天下。
云寂望着转眼消失不见的凌飞和南宫越,恨恨地骂了一声:“该死!”
仰头望了望月色苍茫,长长出了口气道:“但愿凌大哥能够将南宫越解决掉,否则,可真就麻烦了……”
一线天下,一片昏黄。凌飞双目警惕的扫视着四周: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南宫越竟然不见了呢?
脚步缓缓的走在一线天下,凌飞放开神识,慢慢搜索目标,却依旧一无所获。
跑了?不可能。凌飞摇摇头,慢慢蹲下身去,南宫越受伤不轻,不可能走远!一行血迹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红晕,轻轻扯扯嘴角,凌飞寻着血迹向一线天一处崖石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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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南宫险逃'
南宫越屏住呼吸,静夜里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伤口的血还在流,可他已经感觉不到疼。麻木吗?是吧,现在这个情形他已顾不上疼,稍有疏忽就可能送命。曾经不可一世的南宫越,深深地为自己感到了悲哀,明知道敌众我寡,为什么还要去飞蛾扑火?为什么刚才就不能忍了呢?存得一条命在,此仇何时不能报?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南宫二爷,你想去哪?”凌飞嘲弄的扬起唇角,身形傲然而立,俯视着斜倚着崖石的南宫越。
苦笑一声,南宫越望着凌飞:“是我低估了你们。”
凌飞薄唇逸出一个嗤笑的弧度:“的确,若是换了老楼主,这三计他决计不肯使出来,但,现在,我听雪楼新楼主雄才伟略,能力不凡,岂是尔等所能与之匹敌?”
怎么,听雪楼的楼主不是穆寒修吗?南宫越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哦?你们的新楼主?难不成穆寒修已经归西了?”
凌飞听南宫越嘴里没有好话,面色一沉,冷声道:“让你失望了,老楼主身体康泰,好得很,只是南宫二爷,现在要不妙了!”言罢,再不跟南宫越客气,手中利剑宛若灵蛇,刁钻的刺向南宫越。
南宫越怎堪就死,身子一晃,斜斜掠开,却已是费尽气力,在脚触到地面的那一刻,软软的倒了下去,而凌飞的长剑却毫不客气的刺了过来。
此命真得要休矣!南宫越无力的闭上眼睛。静待凌飞利剑穿心。然而,生死一瞬间,身边一阵劲风来袭,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竟然鬼魅一般出现在南宫越眼前,迎上了凌飞,剑光击出一串串火花,南宫越大睁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缠斗的火热的二人,缓缓挪动身形,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那白衣人似乎察觉出了南宫越的心思,气急道:“南宫越,我好心救你,你怎能丢下我!”说完这话竟已有些不支了。
管你好心不好心,此刻逃命要紧!
南宫越忍着身上的伤痛,一溜风的向远处跑去。凌飞虽然在听雪楼中不算什么顶级高手,但此刻对付自己这个受伤的人还是绰绰有余,自己才不要在这个时候留下,至于白衣人柳朝辉,是他自己愿意冒出来送死的,怨得谁来?!
想到这里,更是心安理得的越走越快。
白衣人柳朝辉此刻真恨不得咬自己两口,自己这是犯什么贱,好不容易大难不死,却又该死不死的碰到了南宫越这个倒霉蛋,本以为合二人之力,对付面前这个少年该不是什么难事,结果可倒好,南宫越居然跑了!
额上慢慢见汗,大水没有淹死自己,这个少年的剑似乎决意不会放过自己,才想到这儿,面前的少年已是心急不耐的连连挥出了数剑,若在平时柳朝辉也不至如此不济,但是柳朝辉毕竟下午才被水淹过,身子还没缓过劲儿来,此刻对上杀敌心切的凌飞,自然是处处落于下风,不过盏茶的功夫身上已是多处带了伤。
暗暗咬咬牙,柳朝辉暴喝一声,周身顷刻间似乎充满了力量,杀气腾腾的逼向凌飞,凌飞心下暗吃一惊,身子却没有丝毫停滞,急急接住柳朝辉的杀招,几式凌厉的杀招过后,柳朝辉渐渐现出败迹,原来方才竟是最后一搏。
凌飞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幸亏刚才没有被柳朝辉的气势吓到,要不然结果不堪设想。心中这样想着,手中长剑一刻不停的削向柳朝辉的脑袋。
南宫越走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了,若是再不解决了柳朝辉去寻南宫越,今晚可真要走了南宫越,走了南宫越是小,他没法向叶初落交代却是大!
思罢,手中剑招更是霸道,眨眼间,已是把柳朝辉逼得无路可退。
面前寒光一闪,柳朝辉再也不用躲闪,长剑挂着夜的冷森直直削掉了柳家三当家的脑袋!
一刻不停,凌飞急忙向南宫越走掉的方向追去。
夜黑风急,凌飞的心更急。
浓黑的树林内,凌飞似乎能够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然而,却怎么都寻不到南宫越的身影。
真得走了南宫越!凌飞恨恨的咬咬牙,一拳砸向一棵老树,气得脸都白了。
天色大亮的时候,云寂等人才在树林内找到凌飞,而凌飞面色铁青的只说了一句话:“南宫越跑了。”
云寂心中咯噔一下,但转脸一看凌飞面色难看,只得安慰道:“跑就跑了吧,跑了这次,跑不了下次。”
凌飞紧紧握起手掌,握得指节咯咯作响,良久才长长出了口气:“我回楼里,向楼主请罪。”说完这话,霍然转身而去。
云氏三兄弟看着决然而去的凌飞,相互看了看,苦笑着摇了摇头。此次火烧张家、水淹柳家、石埋南宫家可谓是大获全胜,即便走了一个南宫越,还是功大于过的,凌飞实在没有必要小题大做。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想法,叶初落可不是这么看!
听雪楼,绣雪殿,叶初落眼神淡淡的看着一身风尘的凌飞:“跑了南宫越?”
“是,请楼主责罚。”凌飞单膝跪倒,深深低下头。
“罚?”叶初落双眼眯成一条线,直直看着凌飞:“你说怎么罚?”
凌飞听了这话,身子竟是没来由的一颤,却仍旧亢声道:“悉听楼主发落!”
仰面一声轻笑,叶初落负手而立:“那好,从今日开始,和十煞一起来绣雪殿向我接招吧!不过,你,要接够我一百招,否则,此生不准踏出听雪楼半步!”
凌飞听闻这话,心头一震:接叶初落一百招……妈呀,干脆杀了他得了……接不够还不能再出听雪楼,楼主,我好歹也算收拾了柳家和张家的两个头头,就不能将功补过嘛……但这话,凌飞自然不会说出来,接叶初落一百招虽然困难,但若是接够了一百招会是什么结果呢……别说一个南宫越,便是南宫俊也不一定会是自己的敌手!
“这些日子,你也受累了,下去歇着吧!”望了望仍旧石化一般的凌飞,叶初落露出一抹微笑,摆摆手道。
凌飞应了一声,退出了绣雪殿。
回首,透过门廊,看着绣雪殿外三三两两来回走动的听雪楼帮众,叶初落轻轻挑起双眉,拿在手中的碧雪湖战略图也慢慢被她揉成一团,立威的第一步,似乎做得有些不到位。
她薄薄的樱唇逸出一丝嘲弄的弧度,转身进了密室,调教这些听雪楼帮众是需要实力的,而实力,是需要不断提升的。
凌飞一众依叶初落计在碧雪湖取得大捷的消息,像插了翅膀,瞬间飞遍了听雪楼每个角落。在这段时间里,叶初落能明显的感到大家看她的目光,已不再是怀疑,而是由心底发出的钦佩。
半月之内,叶初落重新整顿了听雪楼各个部门,每个部门直接对自己的头儿负责,每个部门的头儿直接向她负责,每个部门之内,叶初落安插连日来所精选出的本部亲信辅助部门的头儿管理各项事务。每个部门出现任何异样,任何楼众都可以直接报给楼主。整顿之后,听雪楼纪律更加严明,整个听雪楼的凝聚力上升了不止一个级别。
半月之内,听雪十煞之中,疾风、幽光、孤星、玉雪、冷月先后能够接足叶初落五十招,被叶初落打发回了各自的属地,然而这些心高气傲的男男女女,在离开听雪楼的时候,居然有些不舍。
二十天左右的时候,怒云、霹雷、聚电、迷雾、寒霜也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够了叶初落的五十招,无比眷恋的离开了听雪楼,各归了各位。这二十几天,虽然十煞被叶初落揍得找不到北,穆寒修都差点认不出他门来,却实实在在的提升了功力,若说,以前自己在江湖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那么,现在,在江湖就是绝顶的高手!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他们的楼主,那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
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现在谈论的焦点,已经不再是楼主的年轻,而是楼主的雄才伟略、能力非凡;谁都没有注意到,曾经那个让他们怀疑是否能够胜任的少年,已经慢慢成为了他们心目中的神!
'正文 第四十八章叶家变故'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一切,总体来说,她还比较满意,在楼众之中,她已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传奇:不费一兵一卒,让北辰秋撤掉了听雪楼的眼线;略施小计,让南宫家、柳家、张家阴谋流产;通过内部整顿,对楼内的人员有了一个总体的了解,划归出更具战斗力的队伍;一月之内,听雪楼内武功最强的十煞,对之俯首帖耳……
叶初落站在走廊内,眼光散漫的望着碧空如洗,唇角慢慢勾起一抹笑,腾龙昨日传回消息,采信国内,已经渗入了听雪楼的势力,相信待以时日,便能做到采信国内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在最快的时间传回听雪楼。鸣鹤今天也传来消息说,星辉国正值大肆招募人才之际,他安排了几个机灵的楼众混进了朝廷,已得到一些宫内有权人物的招徕,目前看来一切顺利……
眯起双眼,叶初落任阳光点点洒在脸上,和煦温暖,恍若前世。院落之中,合欢树下,苏希然身法愈加的轻灵了,剑舞得滴水不漏,正自看得出神,一只雪白的鸽子扑着翅膀落到了廊檐之上。
叶初落伸手一招,那鸽子扑棱着翅膀,啾啾叫着落将下来,正落到了叶初落伸出的手掌之上。
鸽子红得透明的爪子上,绑着一个细若蒲草的纸卷,叶初落取了纸卷,放飞鸽子,慢慢展开。一见之下,波澜不惊的脸上,竟也慢慢变了颜色。
身子风一般向栖月阁而去,练剑练得正自入迷的苏希然似乎也觉出了什么,回首寻看自己练剑的叶初落时,却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小小的眉头深深锁了起来:落儿哥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行色匆匆?
不解的摇摇头,小手一翻,手中的剑迅速的挥起,学好本事才能帮落儿哥哥解决麻烦,这才是要紧的!
穆寒修看着面色煞白闯进来的叶初落,两弯眉毛抖了抖:“什么事,这么慌张?”
“师傅,我要回似锦国一趟。”叶初落将纸条递给穆寒修,冲口道。
打眼一扫纸条上的内容,穆寒修面色也不由的变了:叶玄天遭刺,生命垂危!
“既然冷月传回了这个消息,叶家可能真得有变故。”穆寒修正色说完,举起手,刚要拍叶初落的肩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放了下来,目光幽幽看着叶初落道:“事不宜迟,快去快回。”
叶初落郑重的点点头,身子一扭,一溜烟出了栖月阁,转眼间已从园子后面牵着路虎出来了,路虎好似知道叶初落心思似的,默契地跟在叶初落身后。
白衣黑马,就那样消失在桃花烂漫处。
小舟悠然飘过,顷刻间已是到了彼岸。
弃舟登岸,翻身上马,四蹄踏雪,一声长嘶,奋蹄而去。
马蹄翻飞,宛若离箭。
前面,似锦国的城门已是遥遥在望。
叶初落纵马不停,转眼间就冲到了城门之前,守城的将士眼见一人一马疾速而至,立时横眉立目,拔刀喝道:“何人进城,速速下马!”
叶初落暗道一声麻烦,一勒缰绳停住了马,目光一凛看向守城将士:“现在,看清楚了吧?!”
守城将士一怔,面前这个白衣的少年,赫然正是似锦国纨绔王爷叶初落。
“原来是王爷……”将士尴尬的笑了笑,身子一错,正要闪开,身后忽得一声冷笑传来:“哦?原来是叶家的小鬼!”
寻声望去,叶初落目光更冷:竟是绵香楼见过的段不才。
冷哼一声,叶初落懒得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一震缰绳就要离开,岂料那段不才竟涎着脸凑到了路虎边上,一脸羡慕的摩挲着路虎的头道:“好一匹四蹄踏雪,跟了这么个主子,糟蹋了……”边说还装模做样的叹气。
叶初落唇角逸出一丝冷笑,这个不知好歹的蠢材,自己找死啊!
才想到这儿,路虎已是一声长嘶,抬起前蹄,向着段不才踢了过去。良马通灵护主,已是觉出了眼前这个人的来意不善,哪里还和他客气!
段不才哪承想一匹马居然如此了得,登时面色骇然,便是此刻,一道黑影一闪,迅速的将段不才拉到一边。
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城门边的段不才与一个黑衣人,叶初落扬扬嘴角:“我没心情在这儿和你们浪费时间,识相的,给我滚一边去!”
守城的将士,暗暗咂舌:果然是纨绔王爷,真是嚣张!他可知道在要谁滚一边去呢……
果然,拉住段不才的黑衣人脸一黑,阴沉沉道:“小子,你老子没教过你该怎么对待长辈吗?”
“长辈?”叶初落抖着缰绳,讥讽的一笑:“我只知道挡住我路的,都该滚蛋!”话音一落,忽得一甩手,随着她的动作,一股劲风陡然而起,直直裹向黑衣人与段不才。
黑衣人神色微微一变,“咦”了一声,似乎是十分惊诧。
心里这样想着,已是身子一纵避了开去,而段不才则被叶初落掀起的风浪卷了一个跟头,轱辘爬起来,段不才破口就骂:“该死的杀坯!”
叶初落眉头一挑,手中的马鞭毫不客气的挥向段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