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快去吧。”
寒衣见舞空一个劲儿的赶他，忽然红了脸：“方才，你干嘛一直让我等着你？”
“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儿啊？只是那时有外人在场，我不敢跟你说。”
“……哦。”寒衣失望的哦了一声，无奈的说道，“那你早点睡吧，明日早课我来喊你。”边说边捏了捏舞空的脸颊，垂头丧气的离去。
舞空正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儿，并没注意寒衣的表情。
寒衣接她来，本是好心，但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就连寒衣身边那两个侍卫都那么厉害，实在危险之极。万一他们心生邪念，骗了两人来炼丹吃掉，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自己跟洱苍出来，现在天都黑了，师父一定在担心吧，寒衣却处处看师父不顺眼，想来想去，除了菲菲，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或其他活物）来给师父报信了。
可是，刚才菲菲出去喊寒衣，根本就不曾回来，舞空刚才没注意，现在才想起来，连忙推开房门，见门口站着两个萝莉，笑着问道：“两位妹妹，方才可看到我的火凤凰？”
两个萝莉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摸样俊俏些的躬身施礼道：“回禀女主人，魔王陛下吩咐厨房给那圣鸟凤凰准备了红油肉丝，想来它正在厨房吃呢。”
“烦劳你，帮我把它找回来可好？”舞空笑得更加殷勤。
“朱女官吩咐奴婢，必须守在这里，不许随意走动，请女主人体谅。”小萝莉说得客客气气，却不容拒绝。
喵的，囚禁我吗？早知道就不让寒衣走，好歹他名义上还是魔王，不至于让这两个小萝莉抬出一个所谓的女官来压她。
不对啊，她们不是叫自己女主人？女主人难道要让女官囚禁？（！）
第033章 似呆非呆
“姐姐叫我女主人，却要听一个女官的话，倒是让人糊涂了，是不是我把这‘主人’二字理解错了？”舞空笑吟吟的问道。
那俏生生的萝莉脸色稍变，和另外那个眼神交接了几秒，终于说道：“女主人言重了，奴婢这就去请圣鸟凤凰。”说完便躬身退了下去。
“这位姐姐贵姓？贵庚？芳龄几许？可曾许配人家……”舞空柔声细语的跟留下的那个叫彩屏的萝莉唠起了家常，彩屏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是支支吾吾的应对，直到舞空问到“你大舅的二表姨的三舅母有几个小孩儿”，从前去的那个也不曾回来，这个却显然已经支撑不住了。
“女主人要不要奴婢去看看，粉蝶怎么还不回来？只怕她绕迷糊了。”彩屏在听到舞空问她“你妈贵姓”的时候，终于崩溃，主动告饶。
舞空体贴的点头：“好啊，小心些。”并友爱的伸手拍了拍彩屏的手背。
彩屏落荒而逃。
舞空满意的退进门里，念出召唤菲菲的咒语，没多一会儿，菲菲便拍着圆滚滚的红色小肚子飞了回来：“有事儿吗，主人？”
舞空现在一听“主人”这两个字就抓狂，又不敢耽误宝贵的时间，对菲菲说道：“你回趟灵玉宫，把我和寒衣的情况告诉师父，尤其是洱苍的身份，让师父有个准备。”边说边摊开右手，手心里是一团红色的粉末，“这是方才那个叫翠屏的小萝莉的鲜血，我已运功将其变成粉末，你收好，只要这里的人看不见你了，你便吞下去，变成巨鸟的样子回宫，这样强壮些，要不你这小胳膊小腿，谁想吃烤鸟就吃了。办完了事儿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天尊大人不是说，不许你再让我跑腿送信？一时一刻都不能离开你？你为何不干脆跟我回去？”菲菲犹豫不决。
“事有权宜，师父明白我的苦心，定然不会怪我。你快去快回，别担心我啦！”
菲菲犹豫不决，经不住舞空催促，终归还是飞走了，舞空的心里立刻踏实了很多，关好门户，便坐在床上打坐。
*** ***
第二天早课的时候，寒衣果然亲自来找舞空，带着她去了后花园的楼亭里，问她修炼到哪里了，把自己领悟的一些窍门教给舞空。
舞空尝试着用寒衣的方法修炼了一回，身上果然力气大增，笑盈盈的赞他聪明，寒衣昂首挺胸，做出一脸不屑的样子，却满眼都是笑意：“等风暴把洱苍捉回来，给你解了禁制，我再教你一套法子，更可事半功倍。”
“你果然很有天分啊，难怪一千年才能走出的结界，你四百七十多年就出来了。”
舞空本来是称赞寒衣的，却见寒衣的神色黯淡了下去，知道自己碰到了他的心结，连忙提醒自己以后再别乱说。
早课之后，寒衣寸步不离的陪着舞空吃饭。寒衣一向吃得极少，好像从化形开始，吃饭对于他就是可有可无的，他只是照顾舞空的习惯，早早的吩咐人按照舞空的喜好做了。
舞空想起从前寒衣把甜果子分给自己的事儿，心里温暖了不少，却见他吃了饭还一直陪着自己，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疑惑的问道：“你这个魔王这么闲吗？不是该有好多东西要学吗？都没人督促你？”
“切，你还真当回事儿了。”寒衣一点也不在意。
舞空倒也不甚在意，这样也好，那些为了权力争斗的人们，一看寒衣并不热衷权力，也许会给他更好的待遇，毕竟，现在寒衣并不强大，他现在需要的其实是羽翼，护着他，让他安心修炼。
不管将来怎样，都要靠实力说话的。
让舞空奇怪的是，整整一天，也没有一个人来打扰寒衣，仿佛自己跟寒衣就是住在一个金色的鸟笼里，吃着人家撒的鸟食，自得其乐，命运却完全掌握在人家手里。
寒衣好像看出她的心情一般，也不解释，只是偶尔握住她的手，鼓励的冲着她笑。
这样的寒衣，好像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根本不是他从前的心无城府。
被蒙在鼓里的，倒像只有舞空自己了。
不过，既然寒衣在，舞空心里就踏实了很多——自己只好好修炼，被寒衣保护着就好，别再去想其他的。
直到快吃午饭的时候，风凌才再次裹着一团迷雾，出现在寒衣身后，说道：“王，风暴传回消息，找不到洱苍的踪影，他问，是回来，还是……”
那声音听上去温润好听，让舞空不由得想起了师父灵玉天尊。
寒衣皱眉道：“找！一定要找回来！”
“是。”风凌挟带着黑雾再次退去。
舞空不想让寒衣心烦，满不在意的笑道：“没事儿，我倒没觉出什么，不碍吃不碍睡，修炼用你那法子也没多大影响，别担心，不急。”她其实是想着，只要见了灵玉天尊，不管什么禁制，什么疑难杂症，在师父那里都不在话下，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谁知道，想曹操曹操到，灵玉天尊刚在舞空脑子里盘旋了一下，就有人来报：“王，天界灵玉天尊求见。”
舞空立刻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这自然逃不过寒衣的眼睛，他的脸色更加难看，甩袖便走，舞空正要跟上，寒衣冷冷的回过头来，让兴高采烈的舞空差点撞在他身上：“你别去了。”
“我去。”舞空坚持。
她已经摸清寒衣的脾气，虽然在外人面前冷脸坏脾气，却从来不会拒绝自己的。
果然，寒衣皱眉犹豫了半晌，也没把那个“不许”说出来，只得牵了舞空的手，习惯性的说出另外一个不许：“不许跟他走。”
“不跟不跟，我就是想让师父看看，能不能给我把洱苍那禁制解了。”舞空本来也没想抛下寒衣，她只是要让师父放心，自己还活得好好的呢，就行了，解开洱苍的禁制，只是比较重要的副产品罢了。
寒衣一听，倒也不再拒绝，紧紧拉着舞空的手，冷着莹白的俊脸，进了前殿。
那里，灵玉天尊独自一人，长身而立。
第034章 魔龙卵
“师父！”舞空见了灵玉天尊。才知道自己听风凌说话也像他，听寒衣提起洱苍也想起他，原来真的是挂念他了。
此刻，灵玉天尊丰姿清华的站在那儿，淡淡的笑看舞空，舞空的心情也一下子敞亮起来，想也不想的便要跑过去，忽然手上一紧，才想起寒衣在拉着自己，竟没来由的局促起来，似乎很怕让师父看见自己和寒衣这样亲近一般。
这是为什么，那是寒衣啊，又不是别人。
舞空自我安慰了一下下，才能大方的面对灵玉天尊的笑脸，连忙问道：“师父，二师兄可回了灵玉宫？”
“没有。你不必担心，专心修炼就是。”灵玉天尊温和的说道。
“您知道了？”舞空想问，菲菲跟您说了什么？又怕寒衣知道自己偷偷让菲菲去报信，心里不痛快，只是试探着问道。
“我知道你被洱苍下了禁制，特地来找你。”
两人就这样一唱一和的说话。仿佛都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寒衣。
寒衣脸色铁青，恨不得拉着舞空就走，心里却明白，舞空身上的禁制没有被完全解开，不但对她的修炼不利，如果真遇到什么危险，就后悔莫及了。
内心争斗了半晌，寒衣才渐渐松开紧握住舞空的手掌，说道：“师父来了，你还不请师父帮你解开？”
舞空安慰的冲寒衣笑笑，正要走过去，殿门外忽然进来三个人，有的威武，有的清隽，有的妖媚，个个都是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
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四五岁模样的清隽男人，先向寒衣施礼，才对着灵玉天尊拱手道：“兄弟们说天尊大人纡尊降贵来到魔界，我还骂他们昏了头，原来是真的，断翼未曾出迎，还请天尊大人海涵。”
身后那两个也跟着拱手施礼。
灵玉天尊一边还礼，一边笑语温和：“断长老客气了，夙陌只是听说劣徒在魔王殿打扰，特地来瞧瞧。方才听断长老称寒衣为王？魔界新王登基，怎的这样毫无声息？要是早知道，夙陌也好奏请天帝。备礼来贺。”
“我王年幼，魔族现下又与妖族有垢，自不敢昭告天下。他日我王成年，重行登基之礼，必定请天尊大人和各位天界的神仙前来观礼。”那个叫做断翼的长老俨然一副老大的样子，眼见着连寒衣都不十分放在眼里。
舞空看着不爽，心道，什么断翼，折了翅膀？不如干脆叫断臂，旁边那个妖媚男人就做小~受——她边想边看了那妖媚男人一眼，那人正好看向她，不知为何，舞空只觉得心头一热，一颗心立刻扑通通的跳了起来，连忙扭头看向别处。
这个男人一定有什么古怪。
要说长相，同是“桃花派”，却绝对没有了尘有爱。了尘虽然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那眼神却干净清透，让人忍不住想依偎过去，或者把他揽在怀里拍拍头顶而已。而这个人，一双撩人的醉眼却仿佛带了勾子，一不小心就会被勾进他酒波荡漾的眼神里，爬都爬不出来。
舞空心里想着，向灵玉天尊探了一半的脚不由得缩了回来，还往寒衣身后靠了靠。
寒衣仿佛得到了鼓励一般，轻轻抬手，便把舞空护在了身后。
“到时候，夙陌必定前来叨扰。”灵玉天尊跟断翼长老客套了一番，便转头看向寒衣，“魔王殿下，请为夙陌找个僻静的所在，好为舞空疗伤。”
寒衣虽然对灵玉天尊有心结，毕竟谁都知道，他是灵玉天尊门下的弟子，此刻夙陌这样称呼他，他倒有些过意不去了，稍稍有些局促的说道：“师父还叫寒衣的名字就行。不如就去后花园吧，那里倒还清净。”
灵玉天尊点头说好，向几位长老拱手告辞便随着寒衣和舞空从前殿后面的侧门离开。
那威武的长老不等正在恭送寒衣的断臂等人站直身子，就不耐的低声骂道：“他NND，咱魔王殿下居然是夙陌那笑面虎的弟子，那岂不是咱魔界都低了他们一头？！大哥，这个买卖不划算！”
“二哥，莫急，莫急。”那妖媚男风情万种的笑道。
“狼刀，你怎么还是这般鲁莽？！还不似柳宫识得大体！”本来清隽无伤的断臂眼底闪过一抹跟他的长相极不协调的戾色，甩袖率先走出前殿。
柳宫冲虎着脸的狼刀吐了吐舌头，笑呵呵的跟了上去。
*** ***
后花园。池水清澈，草木新翠，完全是一副春和景明的样子，亭台里的舞空却被一团淡淡的黑雾包围，灵玉天尊正单手抵着她的后背，若有所思。
寒衣紧张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终于，舞空身上的黑雾渐渐散去，灵玉天尊又伸手搭住舞空的脉搏，抬眼看着舞空。
舞空运气试了一遍，知道自己已经好了，便利用灵玉天尊的读心术，从自己在仲苍苑等洱苍回来将起，一直讲到寒衣救自己回魔界。
灵玉天尊温柔的看着舞空的眼睛，若有所思的听她“讲”完，才嘴角轻扬，对掩饰不住眼神中紧张的寒衣说道：“寒衣，为师带舞空回灵玉宫，可好？”
“不好。”寒衣想也不想的说道，“师父，我现在是魔王，有本事保护她。”
夙陌轻轻摇头，忽然嘴唇轻轻翕张。显然在采用传声入密的功夫说话，即便舞空被灵玉天尊搭着脉搏，从灵玉天尊指尖传来的声音也仿佛音频和视频对不上，慢了半拍似的：“寒衣，你若想让舞空平安，就该让她回灵玉宫，甚至，你都该随我回灵玉宫去，不理魔界这个烂摊子。现在魔界看上去风光无限，实则内忧外患，你现在需要的是专心修炼。而不是贸然卷进这些争端。”
寒衣转头看着舞空，眼神幽深，莹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
舞空知道他不愿意，自己又答应过他不走，便故意岔开话题，对灵玉天尊说道：“师父，有没有法子能让寒衣快速提升修为的？”
灵玉天尊自然明白舞空的意思，眼神稍稍黯淡了一些，终归还是传授给寒衣一套口诀，叮嘱他日日修习。
叮嘱完了，灵玉天尊长身而立，手掌一摊，化成凰灵戒的菲菲便出现在他的手心里，他手腕微抖，凰灵戒立刻变身成一柄火红的长剑，剑身扁而薄，却寒光闪闪，看上去极为锋利。
他仍旧用传声入密的法子跟舞空和寒衣解释使用的法门，只见那长剑忽长忽短，甚至可以变幻出各种形状，还时而柔韧，时而刚硬，完全可以随着灵玉天尊的心思随意变化，演示完了，最后仍旧变回小凤凰的摸样，飞回舞空的手指上。
“你也试试。”灵玉天尊稍稍后退了一步，淡然说道。
寒衣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连忙也随着后退了几步，把场地给舞空让出来。
舞空学着灵玉天尊的样子指挥着菲菲变幻了几回，开始时还有些卡壳，不一会儿便熟练起来，有时随着她自己的心意让菲菲变幻出灵玉天尊没有变幻出的形状，最后，甚至变成了紫衫的多情环，手臂一抖，一只多情环立刻呼啸旋转着出了亭台，环刃急转。只听假山后有人暗哼一声，多情环飞回舞空手中。
三人相跟着飞身跃了过去，舞空见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侍女，血液流淌，渐渐变成一枝枯萎的罂粟花，连忙拉住寒衣的胳膊，故意高声哭道：“寒衣，这可怎么办？我不小心杀了人了！”
“躲躲闪闪，鬼鬼祟祟，一点规矩也不懂，死了就死了！”寒衣冷着脸说完，伸手冲着罂粟花弹了个冰弹，罂粟花立刻变成了一坨冰块，转眼便稀里哗啦的碎成冰渣，渗入土地里消失不见。
灵玉天尊点了点头，挥手设了一个结界，将三人罩在其中，身处其外的人根本听不到里面的人说话，才对舞空说道：“菲菲本来就是用你的精血养成，你是它的主人，就算别人听到了控制之法，也指使不动它。”说罢又转头看向寒衣，半晌才伸手轻轻拍了拍寒衣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