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逆鳞。
太子妃的逆鳞就是儿子。任何人说太孙不好,都会令护子心切的太子妃勃然大怒。
顾莞宁忍不住抿唇笑了一笑。
乳母们又抱着两个孩子出来了。
太子妃一看到孩子,眉眼顿时柔和了几分,笑着抱起麒哥儿,一边笑道:“你抱一抱麟哥儿。”
顾莞宁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头:“还是算了吧!儿媳手上没个轻重,万一伤到孩子就不妙了。”
都说女子天生都有母性,喜欢孩子也是天性。
可惜,顾莞宁真的不在此列。
看到这一双白胖可爱的双生子,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大概是她天生心肠比较硬,并不喜欢孩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孩子好。
所以,前世儿子对她更多的是敬畏,并不亲近。
太子妃笑着鼓励道:“稍微小心一些就是了,抱一抱沾沾喜气。等再过些日子,你就要及笄了。等和阿诩圆了房,也能早日怀上子嗣。”
……顾莞宁嘴角抽了抽,一时找不到话语拒绝,只得从乳母的手中抱过了麟哥儿。
两个多月的孩子,身子又小又软,哪怕被厚厚地包裹着,抱在手中也是轻飘飘软绵绵的。
顾莞宁已经很久没抱过孩子了。
此时将小小的麟哥儿抱在怀中,竟有些手足无措。
太子妃一抬头,见顾莞宁这副笨手笨脚的样子,顿时笑了起来:“瞧瞧你,果然没抱过孩子。倒像是抱着一截木头似的。你将右手抬得高些……”
好赖也是生过养过儿子的人,竟连抱孩子都抱不好。怪不得儿子一直和她不贴心不亲近。
顾莞宁不无自嘲地笑了一笑,听着太子妃的吩咐,稍微调整姿势,让孩子躺着舒服一些。
逗弄片刻,太子妃才让乳母将孩子抱走。
顾莞宁看着太子妃依依不舍的样子,不由得笑道:“母妃倒是很喜欢孩子。”
太子妃笑道:“不瞒你说,一开始你劝我将两个孩子养在身边,我心里并不乐意。如今倒是一天都离不得,每日都要看上几次,心里才踏实。”
顾莞宁轻声道:“因为母妃太寂寞了。”
太子妃哑然。
是啊!
儿子自小就住在宫中,回来的时间极少。太子忙于政务,有空闲的时候流连美人间,很少踏足雪梅院。她一直都是很寂寞的。
顾莞宁进门之后,时常陪伴在她身边,她的身边才热闹了些。如今再多两个咿咿呀呀的婴儿,倒是半点都不觉寂寞了。
“我现在就盼着,你能早日怀上阿诩的骨肉。”
太子妃一时动情,便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这两个孩子虽好,到底是郑氏生的。现在孩子还小,分不清什么是嫡母什么是生母,在我身边养着,权当消遣解闷。等孩子大了,未必能养得贴心。”
“你和阿诩的孩子,才是我嫡亲的血脉。让我天天捧在手心里,我也是乐意的。”
提到孩子,顾莞宁也未害臊脸红,笑着应道:“孩子的事,总得看缘分。这个急也急不来。”
太子妃立刻道:“总得先圆房再说。下个月初六是你的及笄礼,我已经让人算过了,再隔两日,就是初八,也是难得的好日子。不如就在那一日举行圆房礼吧!”
顾莞宁略一犹豫:“此事还是等殿下回府再商议吧!”
太子妃笑了起来:“这日子就是他找人算的。若不是怕人笑话,他还想就定在初六那一日的。”
顾莞宁:“……”
顾莞宁难得地红了脸。
这个萧诩!
太子妃倒是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夫妻人伦,也没什么可害臊的。你若是没意见,就这么定下吧!这些琐事无需你烦心,我自会命人准备。”
顾莞宁只得点了点头。
……
数日后,上书房休沐,太孙回了府。
太孙先去雪梅院,给太子妃请了安,然后立刻回了梧桐居。
他平日住在宫中,回府的时间并不多。算一算日子,夫妻两个有十几日没见了。
“阿宁,”太孙笑吟吟地上前,要揽住顾莞宁。
顾莞宁没有闪避,却板起脸孔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找人算好了三月初八的日子?”
太孙一脸无辜:“就是上个月的事。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日子吗?”
装模作样!
顾莞宁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你告诉母妃之前,总该和我商量一下。这般急不可耐的样子,也不怕被母妃笑话。”
太孙理直气壮地应道:“我们两个成亲一年多了,一直都没能圆房。我着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母妃怎么会笑话我。”
顾莞宁:“……”
顾莞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索性伸手,在他的身上重重拧了一把:“总之,以后绝不准再这样了。”
太孙被拧得直吸凉气,哭笑不得:“阿宁,你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他的腰间一定被拧得青肿了一片。
顾莞宁稍稍消了气,见太孙龇牙咧嘴的样子,又有些后悔心疼:“真的很疼吗?”
太孙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一定留下了淤痕。你若是不信,我这就脱了衣服给你看看。”
顾莞宁:“……”
第五百一十二章 及笄(二)
三月初六,天气晴朗,艳阳高照,春光明媚。
太子府里,宾客盈门,格外热闹。
今日是太孙妃顾莞宁的及笄礼,前来观礼的女眷如云。全京城有些头脸的人家都来了。傅家林家罗家王家……
就连宫中的王皇后,也派了身边的女官前来观礼。孙贤妃窦淑妃,自是不落人后,也都派了人来。
定北侯府,则是倾巢而出,除了在荣德堂里“养病”的沈氏,所有人都来了。
已经许久没出过府的太夫人,也来了太子府。
见到太夫人的刹那,顾莞宁的唇角扬了起来:“祖母,你怎么也来了。”
太夫人今日穿了鲜亮喜庆的红色,精神矍铄,分外有神,闻言笑道:“今儿个是你的及笄礼,祖母怎么能不来。”
顾莞宁心里涌起阵阵暖意。
及笄礼是一个少女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她因为提早出嫁,到了夫家才举行及笄礼,也算是异数。
好在今日娘家人全部都来了,颇有些给她壮声势的意思。
顾莞琪笑嘻嘻地凑了过来:“二姐,你今日真是艳冠群芳,美得让我舍不得眨眼。”
顾莞宁被逗得笑了起来,轻轻地拧了拧顾莞琪白嫩的小脸:“你呀,说话就是讨人喜欢。”
顾莞华在一旁凑趣:“四妹将我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二妹往日就很美,今日格外的耀目动人呢!”
用耀目动人四个字来形容顾莞宁,确实再合适不过。
此时及笄礼尚未正式开始,顾莞宁还未穿上及笄的礼服,只穿了日常的红色衣裙。一头长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发髻上簪了一支点翠珠钗,手腕上戴了一只玉镯。
再简单不过的穿戴打扮,却丝毫无损顾莞宁的美丽夺目。
她的眼中闪着熠熠光芒,她的唇角扬着愉悦的笑容,她洁白似玉的脸庞闪着柔润的光泽。这些,远胜过世上所有的胭脂水粉。
顾莞宁笑着打趣了回去:“再过半个月,就是大姐出嫁的大喜日子。大姐不在闺阁里绣嫁妆,特意来观礼,我心中甚是感动。”
顾莞华果然红了脸。
崔瑶笑着接过话茬:“你既知道妹妹一番心意,等到添妆的时候,可万万不能亏待了妹妹。”
顾莞宁感慨连连:“到底是嫡亲的姑嫂,大嫂整颗心都偏到大姐身上了。”
一席话,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顾莞宁的目光落到了含笑不语的姚若竹身上:“姚表妹,我有些日子没见你了。你近来似乎长高了不少。”
姚若竹和顾莞宁同龄,今年也是十五岁,再过两个月及笄。
她原本有些瘦弱,这一个年头过来,长高了不少,身姿也窈窕了起来,有了妙龄少女的秀丽风韵。
姚若竹抿唇笑道:“为了长高些,我最近每顿饭都多吃一碗呢!个子没见长多少,人倒是长胖了。”
众人都被逗得笑了起来。
姚若竹原本偏清瘦,如今确实稍稍圆润了几分,倒是不显得单薄了。
说笑间,太孙走了过来。
“祖母,大伯母,大嫂……”太孙拱手抱拳,一个个地招呼寒暄,就连年龄最小的顾莞月都没漏。
顾家上下对太孙的印象都是极好的。
尤其是太夫人,见了孙女婿,立刻展颜笑道:“殿下今日没上朝吗?”
及笄观礼,到底是女眷的事,男子是无需参加的。不过,以太孙对顾莞宁的情意,今日留在府中也不足为奇。
太孙微笑着看了顾莞宁一眼:“我提前几日就告了假,皇祖父听闻阿宁及笄,颇为高兴。不但准了我告假,还赏了许多金银玉器。”
太夫人听到这些,心中愈发畅快,眼角眉梢俱是开怀的笑意。
元佑帝如今有四个孙媳,王敏怀了身孕,傅妍林茹雪也都是出色讨喜的。不过,谁也越不过顾莞宁。
“今日的正宾和攒者不知是谁?”吴氏好奇地张口问道。
吴氏养病几个月,现在身体总算养好了。不过,管家的事务却是再也回不来了。整日里闲着无事享清福……才怪!
整日里憋着一口闷气才是真的,总时不时地挑刺找茬。
好在崔瑶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表面恭敬有加,暗地里没少出手对付吴氏。太夫人向着崔瑶,顾谨行也站在崔瑶一边。
于是,吴氏就只剩下郁闷的份了。
今日到太子府来观礼,她是主动要求跟着来的。整日躺在床榻上,没病也变得有病了。
太孙笑着答道:“正宾就是母妃,攒者是我妹妹衡阳。”
太子妃做正宾,衡阳郡主做攒者,这及笄礼的规格着实无可挑剔了。
太夫人心中颇为满意。
琳琅快步走过来,含笑禀报:“时辰快到了,太子妃娘娘命人来请太孙妃过去。”
顾莞宁笑着嗯了一声,轻声对太夫人说道:“祖母现在就随我一起过去吧!”
太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
顾莞宁的及笄礼既隆重又热闹。
穿着及笄礼服的顾莞宁,更是艳惊四座,令人目不转睛。
这一日的顾莞宁,也深深地镌刻进了前来观礼的众人心底。
“二姐真美。”顾莞月小声地对顾莞琪说道:“四姐,以后我及笄了,也会有二姐这么好看吗?”
顾莞琪低下头,认真地打量顾莞月几眼,捏了捏她圆嘟嘟的小脸,颇为遗憾地说道:“你长得又矮又胖,连你四姐我都及不上,就别痴心妄想了。”
饱受打击的顾莞月,扁了扁小嘴,几乎快哭出来了。
顾莞华听得好笑不已,瞪了顾莞琪一眼,然后将顾莞月拉到一旁,柔声哄了几句。总算哄得顾莞月破涕为笑。
太孙静静地立在一旁,默默地凝视着顾莞宁。
前世顾莞宁及笄的时候,他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这一世,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夫婿。他们两个,是这世上最亲近亲密之人。再过两日,他们会圆房做夫妻,生儿育女,携手白头。
这一刻,他无比感激上苍的恩赐,让他得以重活一回,弥补前世所有的遗憾。
第五百一十三章 圆房(一)
及笄礼后,紧接着就是圆房礼。
圆房礼就要简单地多了。
梧桐居里外收拾一新,贴上大红喜字,挂上灯笼。被褥纱帐都换上全新的大红色,屋子里燃上两支红烛。
既不需要宴请宾客,也无需大肆昭告众人。在天黑之前,放上一串又长又响亮的炮竹,穿着红色喜服的小夫妻两个携手进了寝室。
接下来的事情,别人就无需操心了……
不过,对太孙殿下来说,今日才是他期盼了许久的最重要的大喜日子。
跳跃的红烛将整个屋子染上了醉人的红色。
灯下看美人,本就比平日多了几分风姿。更何况,顾莞宁本就容色倾城。冷艳明媚的脸庞被柔润朦胧的红光笼罩着,更添了几分艳色,令人心醉神迷。
“阿宁!”太孙低低地喊了一声,声音极低沉,几乎悄不可闻。
顾莞宁抬起眼,目中难得有一丝羞意。
那一眼的妩媚风情,令太孙心尖发颤,仿佛整个人都被灼热的熔浆包裹,瞬间熔化。
太孙情难自禁,大步上前,将她紧紧地搂进怀中,口中不停地呢喃低语:“阿宁,阿宁。”
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似要将她嵌入自己的怀里。
两人的身子紧密地相贴在一起,窜起不可思议的火热。
太孙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
顾莞宁脸颊一片嫣红,用力地咬了咬嘴唇,然后轻声道:“你还在等什么?”
是啊!他还在等什么?今天可是他们两个圆房的大喜日子。他终于等到了名正言顺拥有她的这一天,可以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了……
太孙略略抬头,目中闪着令人目眩的光芒。
然后,他打横抱起了她。
顾莞宁猝不及防之下,反射性地挣扎了一下。她的力气远胜过普通女子,这一挣扎,差点就挣脱出太孙的怀抱。
太孙踉跄了一步,才站稳了身体。
顾莞宁:“……”
太孙:“……”
太孙无奈地笑了一笑:“阿宁,今日才算是我们两个的洞房花烛夜。你稍稍让着为夫一些如何?”
顾莞宁也觉得这样的情形荒诞可笑,忍俊不禁地扬起唇角,故作骄傲地扬起头:“也好,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我就让一让你。”
太孙挑眉一笑,俯下头,就着这样的姿势,在她的唇上落下深吻。
顾莞宁主动张口双唇迎合。
紊乱的呼吸声,混合着剧烈的心跳声,还有唇舌交缠时的暧昧声响,在屋子里悄然响起。身体里涌起火热的情潮。
太孙粗喘一声,再也无法忍耐下去,将顾莞宁抱到了床榻边,撩起红色的纱帐,将她放在床榻上。
红色的被褥,红色的纱帐,还有穿着红色喜服的顾莞宁。
眼波流转,波光潋滟。黑发红唇,肤白胜雪。
太孙心底的火苗,欲燃欲旺,口干舌燥,说话也没了往日的安宁温润,急躁又热切:“阿宁,我来伺候你更衣。”
说着,大手已经摸索了过去。
刚摸到衣襟处,就被一只白皙柔软的手拦住了:“我自己来。”
太孙一愣。
顾莞宁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缓缓地伸手,解开衣襟,露出红色的中衣。再脱去中衣,露出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大红肚兜,还有一截白嫩的脖子和胸脯。
太孙呼吸一窒。
顾莞宁脸若桃花般嫣红娇艳,却未停下手里的动作,又褪去了柔软的裤子,露出修长笔直匀称的双腿。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孙将身体压了上去,狠狠地用力地吻上她的额头脸颊嘴唇脖子,然后贪婪地往下移。双手摩挲着她裸露在外的柔滑的皮肤,顺便灵活地解开了她的肚兜……
素来冷静镇定的顾莞宁,此时也有些慌乱无措起来。
前世他们虽是夫妻,同房的次数却寥寥可数。而且,每次他都很温柔克制,从不会这般激烈急切……仿佛在她的身上点燃了一把火,短短刹那间就蔓延至全身。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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