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小楼传说 Ⅲ(共4卷)- 第94部分

，我却全无自觉，还闷头埋在沙里，在自己的世界中偷懒。　　　　直到我的读者，好友，热心的棕黑色将我一把揪起来，斥我太过懒散，逼迫我奋起直追。　　　　我当时也不过是抱着尝试一下的态度，开始认真更文，开始在后记中喊着要月票。　　　　看着自己的月票数从零落的几票，渐增到几十票，看着自己的排名，从垫底，渐渐升到勉强可以看。我的读者和朋友们欣然说，这才象点样子。而我在汗颜之余，觉得不能愧对这样的热情，这样的关心，开始认真起来了。　　　　然后，名次慢慢地爬上去，渐渐得在第四名徘徊不去。　　　　对我来说，能有这样的名次，已是意外之喜了。　　　　我是个极度缺乏自信的人，所写的小楼，又是极诡异的题材，因风格问题，男读者基本很少问津，而女读者也不是人人接受涉及耽美的描述，而又因为小楼不是纯耽美，风格又太奇特，所以，一般的耽美读者，也不是个个喜欢的。　　　　因此，一直对于小楼到底会有多少人看，心里没有底，而那一次的月票之争，真的让我找回了自信，让我觉得，原来，我写出的文章，是可以一看，值得一看的，是有那么多读者，肯为我的文章花钱包月的，是有读者，肯把仅有的一票交给我的。　　　　对一个作者来说，这种被认同的感觉，真的太太太重要了。　　　　再然后，就是我的读者们，为了我能进入前三甲而费尽心思了。　　　　是的，是读者们，而不是我。　　　　说来极惭愧，从没有月票战经验的我，凡事都是后知后觉，读者推一步，才能走一步的。　　　　那个时候，我没有想到的，读者为我想到了，我不懂的，读者替我筹划打算，我不明白的，读者笑我是火星人之余，又耐心地一点点教我。　　　　他们在讨论区，在贴吧，在群里，都不遗余力地替我宣传，为我拉票，写很长的贴子，分析给我投票的各种理由，认真地提供如何购买包月，以及怎样最划算的一切资料。　　　　整件事上，其实我根本没有费什么心力。十二点之后，第三名的结果，让群里的读者弹冠相庆，然而，我只会傻笑罢了。　　　　十月的月票战，我自认，没有出过什么大力，却享受了最后的成果和荣耀。十月的月票战，我得到的最大好处，就是自信心。　　　　我还记得很久以前，编辑笑我，说别的小说有七千订阅，我的小楼只有两千订阅时的震惊，痛苦和自卑。（虽然我还是不懂，包月的订阅量是怎么计算的。）　　　　那么大的差距，让我觉得迷茫，觉得对不起自己得到的稿费，觉得失落，觉得惊恐。所以我开始在小楼区哭着喊着要包了月的读者，不管喜不喜欢小楼，都请打开小楼的包月内容，一章章翻一翻吧，给我一点支持吧。　　　　那段时间的自卑，压力对我来说是极重极大的。　　　　而这一次的月票战，为我找回了自信，让我的心重新得到了安宁。　　　　让我知道，至少，起点的读者，肯给我月票的人数居三，原来，我不是那么差，那么差的。　　　　这种心理的落差，让我深深感觉到，对作者来说，被读者认可，是多么重要的事。　　　　———————————————————————————————————————　　　　第二部份，十一月篇　　　　如果说，十月的月票战，给我带来的是成就感，兴奋感，那么，十一月的月票战，给我带来的就是更多的不安，更多的内疚，更多的迷茫。　　　　如果说，十月的月票战，让我感受到了读者对我极深的关爱，那么，十一月的月票战，就让我知道，这关心爱护，到底深到什么程度。　　　　十一月的月票战，最初我还是十分悠闲的。只想着能站稳第三名的位置，不要掉下去就好。看着自己的名次正好在二三名之间，看到自己的票数优势也不少，于是心安理得，悠哉游哉，连叫喊月票的工作，都是隔三岔五才叫一回，就更别提到处做广告，四处托人情拉票了。　　　　反正只要辛苦的工作，基本上都不干，只求安安稳稳，无功无过即可。　　　　至于说抢第一，那是连这个念头都没有的。从不认为自己有这个实力，也不觉得自己可以追得上那么大的票数差距。即知辛苦又徒劳，自己又为什么要自找麻烦呢。　　　　安安稳稳，无风无雨又一天地过吧。　　　　直到那一天，打开女频主页，忽然发现自己的名次掉到第四了，立刻大受打击。　　　　看吧，仅仅一个月时间，自己的变化多么快。　　　　从最初完全不关心月票之争，对名次全不在意，到现在，只掉了一位，立刻如天崩地裂一样。　　　　人总是虚荣的，没有得到过倒也无妨，可一旦得到了，就不愿再失去。一旦有了第三名，再变成第四名，就会觉得失败，就会觉得丢脸。人心之不足，由此可见一斑了。　　　　于是，我开始勤奋地每章必唤月票，开始详细地把投月票方式告诉每一个读者，开始紧张地拉票冲榜中。　　　　可能是榜上前几名的作者都感受到了这种名次不保的冲击，都在拼命往上爬，拼命拉票吧。所以大家一直纠缠绞杀着，票数直冲向上。　　　　等我若干天后，回过神来时，忽然发现，自己站在第二名的位置上，而且票数同第一名居然相差无几。　　　　那时，小小的窃喜，小小的自豪，冲盈着心房。那个时候，也依然没有太多的其他想头，直到几天后，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地发现自己在某一天成了第一名。　　　　第一名啊第一名，叹息，榜首的诱惑力，的确是极其强大的。　　　　在我当了短短一天的第一名，重新回落到第二名时，我开始有巨大的失落感。　　　　而群里的朋友们，我的读者们，都是一再地鼓励我更进一步。　　　　他们在我的名次升到第一时，发贴相庆，他们在我名次再落下来时，比我还要着急，他们支持我，激励我，教我有自信，告诉我努力争取。　　　　于是，我真的开始尝试努力了。　　　　一开始，整件事，还是在良性地发展着，还是一场合理而正常的竟争。　　　　然而，随着双方的票数差距越来越小，我的执着开始越来越深。　　　　眼看着自己这边一票票增长，那边也同样一票票多出来，我开始越来越疯狂地呼唤月票，在文章后记里，痛哭流涕，耍赖打滚，花样百出地要月票。　　　　读者们是善良而心软的，看到我这样的期待，这样的需要，于是就算本来不打算包月的，也纷纷包月，就算只看我一本书，怎么算，包月都觉得吃亏的，也咬牙掏钱。　　　　甚至有的读者告诉我，为了我，不止有一份包月。　　　　我内疚，我不安，但我几乎是仍然执迷地把拉票进行到底。　　　　但我仍会忐忑，仍会迷茫，仍会感慨自己的行为是否有太大的不妥。　　　　读者们笑我死心眼，群里的朋友说，你即没有找作者要推荐，也没有同人交换章推，只在自己的作品里叫几声月票，算得了什么？　　　　可笑我这个火星人，居然不知章推为何物，私下找人问了半天才明白。把自己的蠢笨说来给众人取乐，大家一笑便罢。　　　　直到那天，我与第一名的差距忽然间拉大到将近二十票，当时倍受打击，感觉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若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战斗也罢了，偏偏拖了那么多读者下水，害那么多读者只为我一个人，一句话而掏了钱，却得不到最后期待的结果。　　　　我在群里很沮丧地说，不想再继续了，放弃吧，我这样无能，太对不起大家了。朋友斥我胡闹，读者责备我，大家都付出了这么多，这个时候放弃，才是对不起所有人。　　　　我惭愧汗颜之余，重新振作精神。那个时候，只想着奋力一搏，胜固欣然败亦喜。只想着，就算会败，只要尽了最后一分力，只要争取到最后，也就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读者，对得起所有人了。　　　　于是，我夸下海口，每增加十票，则多更一章。　　　　但是，一想到可能有很多读者为我包不止一个号，可能有很多经济不是很好的读者，为我一篇文而包月，而且每每都是一包三月，还要加上升高Ｖ的钱，这个开支，我自己一想起来，都会忐忑心惊。　　　　虽说读者都说是爱我才这样做的，但我实在无法坦然而受。　　　　于是，开始到处打听，到底怎么样包月才最省钱，最实惠，最不吃亏，包月交费，哪一种最不花算，最要小心。然后把这一切一一分列记录，又举若干实例比较，这才贴在了更新中。　　　　明明知道，等我贴这些资料时，已是月底，大部份读者已经买了包月，而且多是五个月后才到期，暂时用不着这些资料，但还是盼着，最后的两天，这些资料能换我一点安心。　　　　二十九号，三十号是怎么过来的，现在想来，仍只得叹息。　　　　疯狂地写文，疯狂地更新，不停得刷新主页，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月票之争上，没空理家人，没空管家事，人就象疯魔了一般　　　　到了三十号的晚上，人几乎已经没有了理智，没有了思考能力，整个人受一种莫名的兴奋所控制，即使这兴奋中有着痛苦，却也有一种赌徒般的激切。　　　　三十号晚上，我的电脑崩溃了，也许是天意想要给我最后一次冷静的机会。　　　　然而，我没有。我想办法把文档从已不能正常使用的电脑中转移出来，出门去，到朋友家借用电脑。　　　　然后，连上网，打开群，打开女频，为自己做最后一次更新，最后一次在文章里拉票。　　　　女频的作者群里，作者们都被这样激烈的争斗刺激到，在一起说笑，闲看。我自己也疯疯魔魔地，同她们说着话，聊着天，全不知自己的激切已到了何等极端的地步。　　　　这时，另一位与我竟争第一名的作者也出现在群中，言及在各个群中拉票的辛苦，我心戚戚。将心比心，我之焦虑痛苦，未必不是她的。将心比心，她群中读者之真切热情，对她之胜负的感同身受，也未必比我的读者浅。　　　　这样一场争战，到底为何走到这个地步，已不可再反思，到了最后的时刻，都不可能罢手停争。只得强笑着，硬撑到底罢了。　　　　这个时候，刚刚从编辑那里知道，原来主页的更新票显示是有延迟的，要打开专门的包月月票更新显示页，才可以看到最新的。　　　　于是，赶紧把这个消息发到群里，看着大家一个个打开新的页面，为最新的数据而揪心。　　　　原本还是有一两分仅余的理智的，然而，很快，随着彼此票数的飞速攀升，双方不断的惨烈绞杀，文章讨论区呼唤声，询问声，越来越多，群里面朋友们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本来白天大家还是很理智地计算着票数，判断着得失，思考着只要尽力就好。然而，在这种欲罢不能的激切中，大家比我还不愿看到我的落败。　　　　在讨论区里，不断有新的陌生的读者留言告诉我，为了我，终于包月了。　　　　在群里，读者们全力发动起来，到他们所在的各个群里拉票，紧张地联系着他们所有的朋友。　　　　大家不计得失，不分彼此地发动起来。　　　　夜太深了，时间太紧了，不能去银行，买点卡也不方便，又没有足够的网银购买起点币，有的读者，毫不介意地不断用手机充值，选择了最吃亏的交费方式。　　　　有的读者大方地把自己的网银借给网银不够的朋友。　　　　有的读者，细心地帮助不会网上购物的朋友充值。　　　　那一夜繁忙，那一夜激狂。　　　　我曾有过的最后退意，被这样的热情，这样的激烈，震得粉碎，我唯有投身于这样的激动中，然而，我激动至深，却也内疚至深。　　　　这一夜，我让多少朋友花了多少钱，这一夜，我让多少读者欠下了人情。　　　　我只是写了一些文章罢了，而且还拿到了起点给予的稿费，可是，读者给我的，是怎样真心，怎样全心全意的爱护呢。　　　　这样的震动，这样的感受，我不能说清。　　　　这时，有一个朋友悄悄同我私聊，她问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有些过了。　　　　我有如雷震耳的感觉，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最后的拉票到了如此疯狂的地步，利用很多读者对我的爱护，而使他们花了双倍，甚至三倍的冤枉钱，并且，因此还影响到他们的朋友却不过情面，只好跟着包月，我和另一位作者，本应该很平和的友谊之争，激烈到这种地步，是不是过了？　　　　这一个夜晚，我们双方的票数加起来，增长了一百多票。　　　　而整整一个月，各自也只有五百来票。　　　　我记得，上个月的第一第二名好象都是四百余票。　　　　随着女频的发展壮大，随着包月用户的正常增多，我们的票数比上月增长是理所当然，但增长的数目这么大，且一夜之间，双方都大约多出五十余票。这其中，不知有多少读者，仅仅为着爱护我们，就不计得失地付出了双重甚至更多的金钱。　　　　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　　　　虽然，我总是很自豪地宣称，从来不刷票，还常常阻止身边的亲朋好友为我包月买票，可是，这样肆无忌惮地利用读者对我的爱护关切，难道就是光明正大，就是光彩的吗？　　　　这样明知道读者已经付出了很多，却仍然挂着天真的笑，继续接受这一切的我，难道就很值得自夸光明磊落吗？　　　　我心如沸，而在另一个地方，另一些群里，面对另外许许多多热心读者的另一位作者，她又在受着怎样的煎熬呢。　　　　这一场应该很友好，大家说笑游戏着谈论胜负成败的竟争，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　　　　我的内疚和痛苦，让我说不出更多的话，然而事情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箭已在弦，不得不发。　　　　我对那个真心为我好，真心提醒我的朋友说，事已至此，我不可能再退，就让我疯狂这最后一次，无论胜负，我都和我的读者在一起。但是，我明天，一定会好好反省整件事，在冷静下来之后，思索整件事。并且保证再也不陷入这样的疯狂。　　　　十一点五十分以后，大家陆续把手头的仅余的几票投下，五十九分时，大家最后数秒，最后一次刷新，看着最后的数字。　　　　至此，真真正正，已尽全力，胜败都可无负。但是，我不能不无悔，不能不无愧，不能不无憾。　　　　在看着关心我爱我的人付出如许代价之后，我不能不愧，在听到朋友善意的提醒时，我不能无悔，而在此之后的结果，无论胜负，我都很难无憾。　　　　竟争是必要的，努力是应该的，可是激烈到这个地步，是否应当。　　　　这一夜，我实在无法安然睡着，到了晚上五点多，才隐约朦胧了一会儿，到了七点的时候，又睡不安，再次起床。　　　　整夜，我都在反思我的心态变化，为什么我会从一个一直不涉入争斗，一直最怕竟争的胆小鬼，变成昨晚那么激烈疯狂的样子呢？　　　　一整夜，我都不断在回忆，读者们，到底为我做过什么。然而，我无法记清他们每一个人曾做的努力。因为那个晚上，我的电脑坏了，我临时借用的朋友的电脑，又慢，又卡，还会掉线，还要重启。　　　　我没能复制当时的聊天记录，我不能保存这样珍贵的记忆，我甚至不能完全确定，他们每一个人，到底曾为我做到过哪些事，付出到多少地步。　　　　只记得一夜的繁忙，只记得一夜的疲惫，只记得一夜的激切。　　　　这一夜的反思之后，我真的深刻了解了自己的错误和迷乱，这一夜反思之后，我觉得我应当对很多人道歉，我的读者，我的朋友，以及另一位我也很佩服的作者，以及她的读者朋友们。　　　　我想说的是，我以后，还是会争取月票，还是会努力不让自己在榜上的位置掉得太低，但再也不会如此刻意，如此疯狂，如此勉强自己也勉强大家和我一起争取了。　　　　正因为读者们爱我，我才更该珍惜他们的心，每个人的精力，财力，都是有限的，我也实在不值得让她们这样的付出。　　　　我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