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谋略(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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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全本)-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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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就传来了傅旭恒高烧不退的消息。

第126章

吃过晚饭后,孔疏玥闲着无事,遂拉了傅城恒下棋。
傅城恒是知道她下得臭的,与他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上,权当是陪她玩儿,于是一边下棋,一边拿了本兵书在手里看。说来他也有些不明白,为何在别事上都聪明绝顶的她,独独在下棋上会这般没有天分?
孔疏玥愁眉苦脸的看着棋盘,眼见才已被她包围了的白子又出其不意的从旁边一个小角落杀出了重围,乌压压的盖过了小半个棋盘,不由紧紧锁起了眉头,要知道她一开始就被傅城恒让了九个子,方才又已悔过三次棋了,若是这样还要输,那也太丢人了!
她有些心虚的抬眼看了一下傅城恒,犹豫着要不要再悔一次棋,反正她已经悔过三次了,虱子多了不痒,再悔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浑然忘记了她第三次悔棋时,与傅城恒斩钉截铁说得话:“事不过三,这次之后,我一定再不反悔了!”
就见傅城恒正一副全神贯注看书的样子,孔疏玥目光一闪,暗想你自己正看兵书,应该知道“兵不厌诈”的道理哦?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遂趁傅城恒不注意,将手边的白子和黑子调了个个儿,这样一来,她执的黑子看起来又显得有优势,能再与白子一战了。
适逢白书进来换热茶,瞧得孔疏玥这番做作,不由失笑,暗忖别人下棋最多也就悔悔棋,撒撒小赖也就罢了,夫人倒好,连这样类似于小孩儿耍无赖的手段都用上了。
又见傅城恒虽然仍一副专心看书的样子,在孔疏玥换棋时,嘴角却分明微微翘了起来,不由越发好笑,侯爷分明是将夫人的自作聪明看在了眼里的吗,偏偏夫人还一副自以为得计的样子!
白书换完茶便出去了,孔疏玥得意洋洋的将一颗黑子放下,然后抬手欲捡傅城恒的死棋去。
谁知道她手还未及挨上那片死棋,傅城恒已拿起一颗白棋置在棋盘上,将那片棋又给救活了,“这片棋又活了!”
原来他方才那几颗被她换了的棋分明就是在引诱她,明显的声东击西,她却没有看出来,就这么傻乎乎的上了当!
对上傅城恒明显带了几分揶揄的目光,孔疏玥不由有些恼羞成怒,“你怎么能这样啊,真是太奸诈了!”
傅城恒失笑反问:“你自己才不也想的是‘兵不厌诈’?”她那点小心思都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除非是傻子才看不出来。
“呃……”孔疏玥没了话,一时间又觉得有些小委屈,………虽然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矫情,他怎么都不知道让让她的?
于是没好气将棋盘的棋给弄得一团糟,“不来了不来了,睡觉去了!”起身要往里间去。
却被傅城恒伸手拦腰揽了回来,拉到了他腿上坐着,低笑问道:“生气了?”
为这样的小事就生气,更何况认真说来,明明还是她理亏在先,她得有多厚的脸皮啊?孔疏玥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嘟着嘴道:“没有啦,就是觉得我棋怎么下得这么臭,真是笨死了!”
傅城恒单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视线直对上他,认真说道:“你一点都不笨,相反很多时候都聪明得让我望尘莫及,你只是在这一件事没有足够多的时间来钻研罢了,就像我对怎么打理家务怎么管理内宅也一窍不通一样。千万别说自己笨,你都笨了,这世上多少人都笨死了!”
一席话,说得孔疏玥反倒更不好意思起来,但不好意思之余,心里又分明有一份甜蜜在升腾,还有一二分恍神,她只有在对着亲密得不得了的人,譬如夏若淳时才会这般矫情爱撒娇,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拿傅城恒跟夏若淳一样对待了?难道不知不觉间,傅城恒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跟夏若淳一样了?
孔疏玥正想得出神,白书的声音自外间传来:“回侯爷、夫人,清溪坞的孙妈妈来了。”
孙妈妈?孔疏玥回过神来,“她来做什么?”心里其实已经约莫猜到了,但彼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因她的下巴还被傅城恒捏着,她也还坐在他怀里,两人的姿势真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她触电一般从他怀里跳到地上,慌忙整理了一下衣妆,才道:“请到厅堂里稍后,就说我很快便到。”
“是,夫人。”白书应声而去。
孔疏玥方微红着脸向傅城恒道:“你再看会儿书,我去看看孙妈妈有什么事。”
这些内宅的事傅城恒毕竟不好过问太多,因点了一下头,心里却不无懊丧,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候来,真是可恶!
孔疏玥去到厅堂,果见孙妈妈已经神色慌张的侯在那里,一瞧得她进来,便忙屈膝行礼:“见过大夫人!”
“妈妈这会儿过来,而开始有什么急事?”孔疏玥径自走到当中的榻上坐了,方微笑着问道。
孙妈妈焦急的道:“请大夫人再差人去请了李太医来,我们三爷白日里吃了药后,反倒烧得更厉害了,满嘴的胡话,人却始终未能清醒……太夫人和我们夫人都急得直哭,请大夫人即刻再使人请李太医来一遭儿。”
果然被她猜中了!
孔疏玥心中冷笑,面上却也带上了几分焦急,“怎么会这样?白日里李太医来瞧时,不还说三弟身体底子好,将养个几日自会无事的吗?”忙命珊瑚去取了自己的对牌,又吩咐,“……你跟着孙妈妈一块儿去外院,也省得待会儿孙妈妈还要再折回来送对牌,没的白耽误时间。”
珊瑚和孙妈妈齐齐答应着去了。
里面傅城恒方踱了出来,要笑不笑的道:“且等着瞧吧,他这病明儿一定会更严重!”
孔疏玥点头,也是要笑不笑的,“何止明儿,只怕正月过完都好不了了!也不知道祖母她老人家知不知道?总不能弟弟生病了,祖母都去瞧了,你作大哥的,反倒不去瞧吧?”敢闹出这样的动静,可见傅旭恒至少也有几分是真病,不然他也不敢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了,说来他对自己也是够下得去狠手就是了!
傅城恒沉默了片刻,才冷笑道:“我若不去,他这出戏岂不是白演了?去,我当然去,你也去,我们一块儿看戏去!可不能等到他‘病’得更重时才去,不然到时候……”
后半句话他并没说出来,未竟之意孔疏玥却是知道的,傅旭恒这会儿“病”得越重,老太夫人的心便只会越软,若是傅城恒不去看,相应的老太夫人也会多多少少对他有意见,毕竟是骨肉血亲的兄弟!
于是叫丫鬟拿了斗篷来披好,夫妻两个一道去了清溪坞。
刚走进清溪坞的院门,就隐隐听得屋里传来三夫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太医怎么还没来?再叫人催去,快!”
还有太夫人的哭声,“旭儿,你醒醒,醒醒啊,可别吓娘,你醒醒啊……”
守在门口的小丫鬟眼尖,已经瞧得二人进来了,忙朝里面通禀了一声:“侯爷和大夫人来了!”随即疾步迎上前屈膝行礼。
傅城恒看也不看那小丫鬟,大步流星越过她便往里走去。孔疏玥忙跟了上去。
就见面色苍白,双目红肿的三夫人已迎了出来,行礼后哽声道:“大哥大嫂,您们来了!”说着让了二人进屋。
“……说是烧的满嘴胡话,人却总不见清醒,这会子怎么样了?我瞧瞧去!”傅城恒面色冷峻。
三夫人就忙引了他往里面去。
毕竟是小叔子,孔疏玥不好去看,于是待丫鬟上了茶来后,便借吃茶的动作,打量起屋里的成设来。
地上铺的是光滑如镜的金砖,当中一张酸枝木的长案,案上摆几个精致的漆盒并一个耸肩美人瓶,瓶里插一支百叶湘梅,旁边还有个掐丝珐琅的三足香炉,檀香的味道正从那香炉中袅袅散开。
再向两侧望去,就见一侧是个多宝格,里面隔出了个小间儿,格上摆着什么铜珐琅嵌青玉的花篮、青花白地瓷梅瓶、琦寿长春白石盆景、绿地套紫花玻璃瓶等;另一侧则于左右各摆了四把鸡翅木玫瑰椅,铺了猩红的毡毯,被布置成了一个小小的宴息处。
孔疏玥微微有些愕然,想不到三夫人的屋子布置得这般华丽,而她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摆着这些样样都价值不凡的东西,可见应是她的陪嫁,也就难怪她平常行事多见嚣张,将傅旭恒辖制得死死地了,有这样一个强而有力的娘家作后盾,她的确有嚣张的本钱!
她正想得出神,利剑忽然传来傅旭恒的喊声:“大哥,大哥……你相信我,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易信竟背着我作出了这样的事……我若是知道,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这样做……大哥,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断断续续,无语伦次的,看来是真“烧”得不轻,所以满嘴的“胡话”。
伴随着三夫人的哭声,“……从祠堂抬回来刚歇下,三爷的奶兄易信就来了,一来便跪着说自己有罪,说日前的事,都是他背着三爷弄出来的,原以为是在为三爷好,谁知道事情竟会闹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求三爷打死他……三爷当即便气得吐了血,说昨儿个夜里他还对着祖母起誓此事与他绝无干系,谁知道今儿个他便来告诉他,此事竟是他一手谋划出来的,这不是生生的打三爷的嘴,让三爷再无颜见祖母和侯爷还有大嫂吗?……三爷便挣扎着要起来亲带了易信给大哥大嫂请罪去,谁知道刚一下地,就因急怒攻心晕了过去,然后便一直到现在都未清醒过了……”
“祖母那里可知道?”傅城恒忽然出声,打断了三夫人的哭诉。
三夫人怔了一下,才期期艾艾的哽声道:“没敢惊动她老人家……”
外面孔疏玥不由有些意外,傅旭恒“病”得这么重,三夫人竟然没使人去禀告老太夫人?不过只怕她们没去禀告,老太夫人应该也很快就会知道吧?!
思忖间,又听得傅城恒道:“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只怕很快就该到了,待太医瞧过之后,记得使人去芜香院说一声。时辰也不早了,我和你大嫂就先回去了,你照顾好三弟!”
接下来是一阵静默,然后屋里又响起了太夫人的哭声:“侯爷,你就原谅你三弟这一次吧,认真说来这事儿也怪不得他,谁能想到那起子刁奴会背着他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你只看在他原本不知情的份儿上,看在他如今又病得这么重的份儿上,就原谅他这一次吧……我给你跪下了!”
很快里间便想起了傅城恒绷得死紧的声音,“母亲这是做什么,是打算让御史参我一本‘不孝’吗?还请放手!”还有三夫人的声音,“娘,您这是做什么,您还是快放开大哥,快起来吧,大哥又没说不原谅三爷,您这不是诚心让大哥难做,诚心让御史参大哥一本‘不孝不悌’吗?”
外间孔疏玥听到这里,就忍不住冷笑起来,这母子婆媳三人可真是好手段,竟打算以“不孝不悌”这顶大帽子来逼傅城恒就范呢!一旦傅城恒松口说原谅了傅旭恒,那就等于是向旁人宣布了他相信此事乃易信所为,儿傅旭恒则只不过是犯了个治下无方的小错而已。到时候到了老太夫人面前,他就算不出口为傅旭恒求情,这样的态度也等同于是在求情了;再加上老太夫人得知傅旭恒“病”得这般严重后,一定会心软,到时候分家之说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偏生傅城恒是个大男人,还是个绝然不屑对女人动手的大男人,只怕这会儿已经气得够呛,却还不会动手也不能动手,否则只怕还会落个对继母动手的坏名声,想也知道这会儿正巍然屹立着。
当下孔疏玥也顾不得什么避讳不避讳了,她再不进去,恐怕很快就会落得个不是傅城恒实在忍不住对太夫人动了手,就是他被逼着就范答应了原谅傅旭恒的结果。而这两个结果,无论哪一个都是她所不想看到的!
因忙微提裙角快步走进了里间去。
果然就见太夫人正跪在傅城恒脚下,双手牢牢抓着他的袍边,满脸的泪痕;一旁三夫人也是满脸的泪痕,正“卯足了”力气想拉太夫人起来,偏却因力气不够,总也拉不起来;至于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则早已“吓傻”了,哪里还能想到要上前扶人去?
再看傅城恒,也果然巍然不动的屹立着,只是面色铁青,额上青筋直暴,一看就知道已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孔疏玥当即便怒骂那些丫头婆子道:“一个个都是想吃板子了不成?都还傻愣着做什么!地上这般凉,还不快把太夫人搀起来呢,要是冻坏了太夫人哪里,你们一个个还要命不要?”
骂完见那些丫鬟仍然呆怔着不动,她不由越发动了怒,高声喝命外面的璎珞,“……去叫了凌总管来,我倒要问问他,似这等目无主子的奴才,该如何处置!”
这话就说得有些重了,要知道当奴才的本分就是服侍好主子让主子开心,可现在孔疏玥却说她们‘目无主子’,这样大的罪名,就算是将她们都打死了都不为过。
于是那些丫头婆子们终于知道害怕了,忙争先恐后的上前。但毕竟又顾忌着自个儿往后还得在三夫人手下讨生活,不敢做得太过,惹得三夫人生气,是以上前倒是上前了,却一个个都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扶了半天仍未能将太夫人扶起来。
孔疏玥看得冷笑不已,也不让那些丫鬟扶了,亲自上前扶起太夫人来,一边扶一边还冷声向三夫人道:“三弟妹还不来给我搭把手呢,难道必要等母亲冻坏了才称心不成?我虽知道三弟和三弟妹素来孝顺,但架不住旁人不知道,要是让人知道三弟妹眼睁睁瞧着母亲被冻坏,咱们永定侯府的体面名声还要是不要?三弟妹也是进了永定侯府好几年的人了,怎么这些规矩还要我来教你!”又不是只有她们才会给人扣“不孝”的帽子,她也会!
这还是孔疏玥进门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摆出永定侯夫人和长嫂的身份,来教训三夫人,以致三夫人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依仗原本苍白的脸立刻便涨得血红血红的,片刻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大嫂教训得势,都是作弟妹的错!”
上前与孔疏玥一左一右,总算是将太夫人给扶了起来。
傅城恒就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他带了玥儿一块儿来,否则这样的情况,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怪道以前他还没娶玥儿时,姐姐总是在他耳边抱怨屋里没有女主人不行,他那时候还很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姐姐的话是对的,这些事情,的确只有女人处理起来才更方便。
他不由有些感激的朝孔疏玥望去,就见她也正望着他,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孔疏玥因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方看向太夫人,打算也刺太夫人几句。
就听得外面传来小丫鬟的声音:“老太夫人来了!”
傅城恒闻言,忙与孔疏玥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如释重负,然后双双接了出去。
后面太夫人和三夫人也是对视一眼,只不过从彼此眼底看到得不是如释重负,而是恼怒和懊丧罢了。尤其三夫人,就更是恨得牙痒痒了,呸,黄毛丫头一个,也敢教训起她来,等以后有了机会,看她怎么收拾她!
婆媳二人原本的打算,就是要让老太夫人亲眼见太夫人跪求傅城恒的画面,到时候老太夫人便是再生气再铁石心肠,也会忍不住心软了。谁知道半道却杀出一个孔疏玥来,不但坏了她们的事,害得太夫人都已经被扶了起来后老太夫人才来,还趁机狠狠挤兑了三夫人一通,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也难怪得三夫人方才会瞬间血红了脸,她根本就是气的!
但饶是婆媳二人再生气再恼怒,老太夫人都亲自来了,她们也只能将一切情绪都压下,先接出去。
老太夫人面色蜡黄,额头上贴着药膏子,看起来比傅旭恒那个所谓“病人”还像病人。
许是一路走来有些急,老太夫人喘息了好半晌,才稍稍平定了下来,看向太夫人和三夫人问道:“我听说老三高烧不退,满嘴的胡话,放心不下,所以来看看。带我瞧瞧他去罢!”她的面色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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