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谋略(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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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全本)-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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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息处,谢嬷嬷早已领着珊瑚璎珞摆好了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肴。
傅城恒见状,想起了之前梁妈妈的话,因摆手命众人:“都下去罢!”
谢嬷嬷与珊瑚璎珞闻言,便都拿眼看孔琉玥,侯爷又如何,如今她们几个可是半点不怕他,她们恮需要忠于的是夫人,而不是别人!
傅城恒将众人无声的反抗看在眼里,若是别人,他早让小厮传凌总管来卖人了,可她们却是孔琉玥的陪嫁,他不敢那么做,且也心虚,因只能看向孔琉玥,“让她们都下去罢,这里不必伺候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孔琉玥不好不给他面子,因点头向谢嬷嬷道:“你们都退下罢。”
谢嬷嬷几个方屈膝行了个礼,鱼贯退了出去。
傅城恒一直瞧着她们几个的背影消失在门背后,方仰头望向站在身侧的孔琉玥,声音里带了一抹不自觉的祈求说道:“玥儿,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并无一个旁人,不如你也坐下来一块儿吃罢?”
孔琉玥微微一笑,“妾身伺候侯爷吃完了,再吃也不迟。”说着动手先给他盛了一碗汤,“这汤挺滋补的,侯爷先喝一碗罢!”
傅城恒看着她端着珐琅粉彩碗的素手青筋冒起,难过得无以复加,在过去这段时间里,他怎么就没注意到过这样的细节?他有什么资格说他以后一定会百倍千倍的对她好?
他小心翼翼拉了她的手,近乎是哽咽着说道:“玥儿,对不起……”
孔琉玥不待他把话说完,已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脸上仍是恰到好处的微笑,“侯爷若是不想先喝汤,那就先吃菜。侯爷想吃什么,妾身给您夹。”
傅城恒沉默了片刻,才又说道:“玥儿,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好不好?”见孔琉玥依然不为所动,他忽然端起桌上的汤碗,喝了一大口,然后猛然站起来,捧着孔琉玥的脸,便对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孔琉玥只觉眼前一黑,然后已经被吻住了嘴,嘴里也瞬间弥满了带着浓浓人参味道的热汤。她完全没想到傅城恒会忽然采用这样的方式喝她喝汤,因此下意识怔住了,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本能的将傅城恒度过来的那口汤都给吞了下去。
她不由又气又恼,正想推开他,岂料他已箍住她顺势加深了这个吻。她就禁不住在心里暗自冷笑起来,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一有机会就占她的便宜,看来她明儿真得让凌总管直接送了新人来才是,被迫跟他同床共枕已经是她所能忍受的极限,若是他还硬要更进一步,岂非是要恶心死她?昨晚上的经历已经让她后怕不已,真怕再来一次,她会做不到那么镇定的装死,更怕他会无视她的装死,直接硬来。
傅城恒本来是真只想度那口汤给孔琉玥喝的,谁知道他的唇才一碰到她柔软的双唇,便立刻控制不住的想要更多,于是他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
他吻得投入,吻得忘我,以致孔琉玥根本没有回应他都没感知到,最后还是因本能感知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气息,他才如梦初醒般睁开了眼睛。
就见孔琉玥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他,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半分情绪都没有,就好像正跟他接吻的人根本不是她,她只是旁边一个看客而已!
根本不用说一个字,也不需要任何肢体语言,就已将对他的嘲讽和蔑视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傅城恒心里一滞,忽然就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尤其当他看见孔琉玥在与他对视了片刻之后,眸子里依然半分情绪都没有时,他就更觉得可笑,觉得无地自容,她就真恨他,——不对,她如果恨他,他还应该感到高兴,应该说她就真厌恶他到了连对他表露任何情绪都不屑的地步了吗?
傅城恒招架不住这样的目光。
曾面对数十个想杀他的人杀气腾腾的目光都不曾有过丝毫胆怯、丝毫退缩的他,终于忍不住在这样的目光下,落荒而逃了!
余下孔琉玥看着他仓惶萧瑟的身影,似是忽然之间被人抽走了浑身的筋骨一般,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半晌才抬头望天,将眼角已快成形的泪意给逼了回去傅城恒一夜没回内院,他歇在了外书房,只因他已完全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孔琉玥的冷淡,他可以忍受她对他哭,对他闹,甚至打他骂他咬他,就是不能忍受她直接拿他当空气!
他甚至绝望的想,与其这样折磨自己更折磨她,倒不如真如她所愿放了她,也许她就能重新快乐起来了?至于他要因此而承受的痛苦,那都是他该的,怨不得任何人!
可是这样的念头才仅仅在脑中闪过,傅城恒已是无法忍受,不行,他还是做不到放孔琉玥走,他还是宁可将她锁在自己怀里哭,也不愿意让她在别的男人怀里笑,他做不到,死也做不到!
不管心里有多煎熬有多挣扎,四更天一到,傅城恒还是在与往常一样的时刻醒了过来,然后梳洗更衣毕,去上早朝。
到得宫门,其他与他一块儿等着上朝的官员都是避他莫及,原因无它,只因他脸上虽仍是他们早已看惯了的面无表情,但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却让人还没靠近,已经觉得快要被冻僵,自然是能避他多远,就避多远。
作为傅城恒的亲姐夫,晋王自然比谁都更能感觉到连日来他的阴郁。别说晋王每日都要跟他一起上下朝,相处的时间算比较多,就连大多数时候多要待在王府主持中馈,教导孩子们的晋王妃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晋王妃为此是担心的不得了,几次三番叫了傅城恒去问,都没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还是她使回侯府去请安的嬷嬷打听到了蓝琴的事,她心里方影影绰绰有了个谱儿,知道自家弟弟是跟弟妹闹了矛盾。
虽说地孔琉玥这个弟媳很满意,但对晋王妃来说,还是弟弟更重要,因此得知孔琉玥竟是为了一个丫鬟而跟傅城恒闹矛盾后,晋王妃心里多多少少对孔琉玥生了几分不满。但晋王妃同时也知道自家弟弟有多宝贝自己的小妻子,她就是有所不满,也只能先压下,先为二人说合了再谋后事,因于昨儿个夜里特地吩咐晋王,今儿个务必要带了傅城恒去梅苑,她要将事情问个清楚明白,明儿才好对症下药的为他们两个说合。
对于爱妻,晋王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自然一口应下,打算等散朝后便即刻拉了傅城恒往梅苑去。
谁知道散朝后晋王却被户部尚书叫住,请示了几个问题,等到他交代完户部尚书,再要寻傅城恒时,他早已没了踪影。晋王只得出了宫门,然后问守在宫门的小厮傅城恒往哪个方向去了,等问清楚傅城恒是往西边去了之后,晋王忙撵了上去。
再说傅城恒出了宫门,便漫无目的的往西边走去。按说这个时间他该去五城兵马司的,但他委实没有那个心情,于是任意了一回。
不想刚走出没多远,远远的就看见赵天朗走了过来。
傅城恒不由眼前一亮,赵天朗家的韩青瑶不是向来跟玥儿最要好的吗?也许他能通过赵天朗,请了韩青瑶帮忙给他和玥儿说合?
念头闪过,傅城恒才亮起来的眸子禁不住又黯淡了下去,这样的事情毕竟不光彩,且是他和孔琉玥床第间的事,连对着晋王妃他都说不出口的,对着赵天朗他要怎么说出口?
与此同时,赵天朗已经走了过来,对着他拱手行礼道:“傅大哥,有日子没见你了!”
傅城恒点了点头,因见旁边有一个小酒馆,于是不由分说拉了赵天朗进去:“子纲,遇到你正好,走,陪傅大哥喝酒去!”
赵天朗虽觉得大白天的便喝酒对于一向自律的傅城恒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但见他神色间满满都是阴郁,也就舍命陪君子,跟他走进了酒馆去。
说来自事发以来,傅城恒一直都忙于想辙讨好挽回孔琉玥,倒还真没发泄过自己的情绪,这会儿见了赵天朗,又徒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却无从说起,且也没脸说,于是便一碗接一碗的喝起酒来,不多一会儿便将自己喝了个半醉,这才借着酒意遮脸,将事情大略与赵天朗说了一遍,然后委他请韩青瑶帮忙相劝孔琉玥一二。
赵天朗自是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到了韩青瑶当初闻得自己以后有可能不能生育时,曾是多么的伤心,之后听说有希望治好时,又是多么的开心,并说无论要因此吃多少苦付出多少代价,她都愿意承受,可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升级当母亲是何等的重要!
可现在他一向敬重佩服的傅大哥却不由分说剥夺了孔琉玥作母亲的权利,说实话,实在有些过分也有些残忍了,也就难怪孔琉玥会视他为无物了。
赵天朗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已是半醉的傅城恒道:“傅大哥,你不是对小嫂子比你以往的任何一个女人甚至是封嫂子都不同吗,你怎么忍心……,你难道不是真的爱她?”
“爱?”傅城恒醉眼朦胧的睨了赵天朗一眼,才冷嗤道:“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哪有心情去管那些情情爱爱的琐事?你当我跟你一样情窦初开呢!”
赵天朗听他以这种语气说自己,虽知道他是因为心里不痛快,仍是没忍住反唇相讥道:“你是没有情窦初开,那是谁一闻得小嫂子被人刁难,就立刻为她挡在头里?是谁闻得她身子不舒服,便连夜为她请大夫?是谁为了她,每月定期夜间巡城?是谁仅仅在她过个生辰,还不是整生,便送她一座温泉庄子?又是谁为了她,再不踏进姨娘屋里半步,甚至还一气将她们都给送走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爱她,你不爱她会为她做这么多?我看你根本就是爱她受到发狂了!”
一席话,说得傅城恒半日没了言语,眼前却不由自主的闪过一幕幕过去他跟孔琉玥相处时的情形,他想到自己一看到她笑,便自己也会觉得开心,一看到她皱眉头,便自己也会心情不好,甚至为了她,他做了很多过去他别说做,甚至连想想都会觉得嗤之以鼻的事,就更不必说这阵子以来的卑微了……这些,难道都是因为爱吗?
傅城恒不知道。
他从来没有爱过一个除自己母姐或是女儿以外的女人,不知道赵天朗口中所谓的“爱”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孔琉玥,宁愿失去自己的命也不愿失去她!
或许,这就是爱了?
傅城恒一时之间有些消化不了这个事实,只能继续大碗大碗的喝酒。
彼时晋王已经在赵天朗小厮四九的带领下,抵达了小酒馆,不想刚走到门外,就听得里面傅城恒大吼:“……我心里不痛快!”
他心里不痛快?晋王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傅城恒心里不痛快,哼,那是你自己的事,你偏还要累得我老婆也心里不痛快,到头来你倒有脸说起自己不痛快来?真是可恶!
晋王想也不想,便一脚踹烂了小酒馆的门,然后以眼神示意赵天朗打晕了满身酒气的傅城恒,便擒着他上了自己的马车,径自往梅苑赶去。
一行人到得梅苑时,晋王妃的车驾也正好到了,两辆车一前一后进得内院,晋王便命人直接架了傅城恒去梳洗,免得他那一身的酒气熏坏了他的爱妻。
傅城恒被玉漱服侍着梳洗了一番,又喝了一碗酽酽的醒酒汤,意识总算清醒了许多。
他的思绪还大半停留在赵天朗之前跟他说的那一番话上,因此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还是在见到晋王妃之后,才敛了心神,拱手给晋王妃见礼:“姐姐……”
可惜招呼还没打完,晋王妃已劈头骂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姐呢,你有什么话是连我这个姐姐都不能说的?非要去那种小酒馆里喝闷酒,还大白天的就去喝,你不知道喝酒伤身,不知道叫旁人看见了影响不好啊?我知道如今你也大了,翅膀也硬了,所以连我这个姐姐的话也不听了!可你虽不听我话了,我却不能不管你,当年在娘临终前我答应过她的,我那时候虽小,却也知道既是答应了娘的事,我就一定要做到……”说着已是忍不住红了眼圈,呜咽起来。
看着晋王妃难受,傅城恒心里也不好受,但一来那样的事情他委实有些难以启齿,若非是为了想请韩青瑶帮忙劝孔琉玥,他甚至连赵天朗都不会告诉;二来彼时他的心绪犹沉浸在原来他那么在乎孔琉玥的喜乐,死也不愿意放她走,都是因为他爱她,也没有旁的心情去管别的。
因此对着晋王妃的质问和哭诉,他依然紧咬牙关,一句有关他和孔琉玥闹矛盾的真正原因都没说,直把晋王妃气了个了不得,偏又无可奈何,只得暗自筹谋起明儿找机会将他和孔琉玥都叫齐了,当着她的面儿来让他们鼓对鼓锣对锣的说清楚来!

141

侯爷与大夫人之间近来有些不睦的消息在芜香院,甚至是在整个永定侯府,都已不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但饶是如此,平日里与孔琉玥打交道打得最多的众管事妈妈依然不敢轻瞧或是慢待了她去,侯爷的态度可是摆在那里的,不但将三位姨娘送庄子的送庄子,送庙子的送庙子,一气都给送走了,奇珍异宝也是见天价流水一样的流进芜香院,这还不算,侯爷还夜夜都歇在正房里,这样的态度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侯爷对大夫人的宠爱?
撇开这些因素不谈,孔琉玥本身的手段也让那些管事妈妈不敢轻举妄动,她本就精细,该和气的时候和气,该威严的时候也能威严,自正式管家这么久以来,那些管事妈妈硬是连她半点错处都未拿到过,且还有老太夫人赏赐的掌家信物护身,又有那个等同于是定时炸弹的记档法,兼之前不久她才发落了秦显家的,因此众管事妈妈心里都有些战战兢兢,生恐做了她下一个出气筒,倒使得府里比先更井井有条了几分。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管事妈妈们心里仍多多少少觉得孔琉玥有些不识抬举就是了,如今侯爷宠爱她,不过是因为她如今颜色正好罢了,她不说赶紧抓住这几年恩爱的时光早点生个孩子下来,倒还有那个心思去与侯爷整日整日的赌气,累得侯爷不好受,她自己也没见得好受到哪里去,自己亦是瘦得不成样子,真是何苦来呢?等再过个几年人老珠黄后,有她哭,有她后悔当初气性大的时候呢!
众管事妈妈暗地里觉得孔琉玥气性大,乐安居的老太夫人亦有一样的感受。虽说自打三房被分出去之后,老太夫人便不大过问府里的事了,但府里的一举一动,仍瞒不过她老人家的耳目,只不过,就连卢嬷嬷都打听不到傅城恒跟孔琉玥怄气的真正原因就是了。
“……大夫人身边的人嘴都太紧了,不论我如何旁敲侧击,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连晓春知夏几个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卢嬷嬷一从外间进来,便对着老太夫人摇头。
老太夫人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满,“不拘什么事,也有这样一怄气就怄半月一月的?孔氏这气性也未免太大了!就算那个丫鬟是她心爱的,毕竟只是丫鬟,且我和老大都给够她颜面了,她还想如何?”
跟晋王妃一样,老太夫人也只当孔琉玥还在因蓝琴的事跟傅城恒怄气,话里话外便自然而然带出了几分不悦。
卢嬷嬷知道因当初将三房分出去之事,以致老太夫人心里这阵子以来都对孔琉玥多多少少有几分不满,乃赔笑说道:“小两口之间,一言不合怄了气也是常有的事,往日间侯爷与大夫人好得蜜里调油您老又不是没看到,指不定明儿他们便好了呢,您又何苦操那么多心?倒是大夫人也的确是个能干的,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已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焕然一新,果真天生是把主持中馈的好手!”
老太夫人闻言,想起府里最近的风气的确好了许多,眉头稍展,点头道:“这话倒是,别看孔氏年纪轻,出身低,主持起中馈来,倒天生是把好手。”
卢嬷嬷笑着奉承道:“我瞧着倒有几分您老年轻时的品格儿呢!”
说得老太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浓,“我像她这么大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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