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谋略(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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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全本)-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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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看出,他时刻都是将你们姐弟放在第一位的。我出声低,没有自己正经的娘家,嫁妆也不算丰厚,若是没有孩子傍身,到老来会是什么处境,你能想象得到吗?依照常理,依照你的逻辑,我是不是应该恨你们姐弟入骨?可我有迁怒有报复过你们姐弟吗?没有!”
在过了这么些日子后再重提此事,孔琉玥的心境已经能做到很平静,只是她的拳头依然不自觉的握紧了,“你只是因为你爹爹忘记了你娘亲的忌日,就要迁怒于我,那我受了那样大的伤害,岂非更要迁怒于你们姐弟了?更何况,你爹爹从未忘记过你娘亲的忌日,事实上,你昨晚上就去祠堂祭奠过你娘亲了,你若不信,大可亲去祠堂瞧瞧可有祭奠过的痕迹!”
彼时初华正处在极大的震撼中。
她的确从未想过孔琉玥是否就愿意做永定侯夫人,做他们姐弟的母亲,她更没有想过她心里原来也有这么多的为难和委屈!
而这还不是最让她意外的,最让她意外的,还是孔琉玥那句‘当初你爹爹为了能保障镕哥儿的安危和未来,自我一进门之初,就给我下了药,让我至少在镕哥儿被封为世子之前,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她没有想到当初父亲口中那件‘无法挽回的错事’,竟会是这样的残酷,她已经不是意外,而是震惊了!
初华震正惊得无以复加,冷不防又听得孔琉玥说傅城恒并不曾忘记过她娘亲的忌日,早在昨儿个夜里就已去过祠堂祭奠,也就是说,她今日这一番闹腾,实实是无理取闹?
念头闪过,她听见自己结结巴巴的声音:“爹爹他、他真的从未忘、忘记过我娘亲的忌日?”虽是用的问句,心里却已清楚分明的指导答案定是肯定的了。
果然就听得孔琉玥反问:“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初华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因后悔而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好半晌方红着眼圈近乎梦呓的说道:“那爹爹怎么不告诉我呢?他怎么不叫了我一块儿去祭奠娘呢?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想娘,我也想娘,我也想啊……我还以为他眼根儿就忘记了,我……”说着,已是哽咽得说不下去。
孔琉玥见她已是泪流满面,衬着犹自高高肿着的左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到底不忍心,因起身走到她面前,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了她,方才又越发放缓了语气说道:“你怀念记挂你娘,想让大家都跟你一样永远记得她,是人之常情,可你有没有想过镕哥儿的感受?自己的生辰,便是母亲的忌日,母亲是因为自己才丢了性命的,你让镕哥儿情何以堪?你难道忘记了去年他还因此大病了一场之事吗?死者虽为大,生者却更重要,你难道想让镕哥儿再病一场?还是想让他背负这个巨大的心理包袱过一辈子?你爹爹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会独自去祭奠你娘的。真正怀念一 鋈耍静恍枰以谧焐希灰窃谛睦锛纯桑嘈拍隳镌谔熘椋膊换峁帜愕换峁帜忝墙愕艿模忝靼茁穑俊
对弟弟的生辰,初华向来都比对自己的生辰更要伤心一百倍,每年傅镕的生辰,她都恨不能将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他,就是为了能让他开心,却从没想过,弟弟在生辰那天,其实从来都是不开心的!
她的思绪渐渐变得凌乱起来,父亲的生气、继母的委屈、弟弟的不开心、还有娘亲已经模糊了的容颜……重重画面交替在她眼前晃过,让她只觉头疼欲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孔琉玥将她怔怔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她一时半会儿间消化不了这么多事,毕竟才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让她一夕间便要学会像大人那般去想事情,的确是太为难她了。
因放柔了声音说道:“时辰已经不早了,想必你也累了,让丫鬟们服侍她梳洗了,就早些歇着吧。至于方才我说的那些话,你不妨待躺到床上去后,回过头再好生想想,看我说的可有道理。才我来之前,你爹爹本来是打算等我回去后,也过来瞧瞧的,现在看来,还是别让他再过来打扰你的好。你也知道你爹爹明儿一早便又要去西山别宫,你如果想通了,明儿一早就过去正房给他送行,好吗?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回去了!”说完不待她有所反应,已不疾不徐的走了出去。
孔琉玥走出初华的房间,才发现卢嬷嬷不知何时已过来了,正与璎珞并初华的奶娘等人一道,面色凝重的侯在台几之下。
瞧得孔琉玥出来,卢嬷嬷忙上前一步屈膝行礼:“见过大夫人!”
孔琉玥忙虚扶了她一把,笑道:“都这么晚了,嬷嬷怎么还没歇下?”心里却已明了了卢嬷嬷的来意。
卢嬷嬷笑了笑,倒也直言不讳:“老奴原本正要歇下,恍惚闻得人说大姑娘惹侯爷生气了,因此才过来瞧一瞧的。”
说着皱起了眉头,“老奴才闻得大姑娘的奶娘说,侯爷大了大姑娘,敢问大夫人,是否真有此事?咱们这样人家,别说主子姑娘们历来娇养,就连丫头们也是轻易不弹一指甲的,大夫人也该劝着些侯爷才是!”
虽说自己如今已是“总经理”了,但“董事长特助”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孔琉玥笑容不变,“嬷嬷可能有所误会,不过这里并非说话之地,不如我们去到前面的笑话听,一边吃茶,一边容我与嬷嬷细细道来?”
说完不待卢嬷嬷有所反应,已经自转头吩咐起初华的奶娘来:“着人打了热水,伺候大姑娘洗漱去。另外,去取一些冰块儿来,待会儿隔了丝帕与大姑娘冷敷!”
那奶娘虽自持是奶姑娘的,与旁人不一样,却也并非不识时务之辈,闻得孔琉玥吩咐,忙屈膝应了:“请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领着初华屋里的丫鬟们分头忙活儿去了。
这里孔琉玥与卢嬷嬷一道,回了正房去。
“……事情就是这样的,惊扰了嬷嬷休息,都是我的不是,我在这里给嬷嬷赔不是了!”孔琉玥将事情的经过大略与卢嬷嬷说了一遍,末了起身盈盈便要拜下去。
卢嬷嬷如何敢受她的礼?忙起身接住,又将人送回榻上坐了,方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是我想岔了……说来牙齿与嘴唇再要好,还有咬到的时候呢,大姑娘一时不察,误会了侯爷也不是什么大事,父女之间又哪来的隔夜仇?把话说开了,自然也就好了,只是辛苦大夫人您了。您也别放在心上,如今大姑娘还小呢,再过上几年,她自然明白您的好!”
孔琉玥无奈一笑,半真半假的说道:“我也不奢望大姑娘,乃至三少爷四姑娘日后能记得我的好,我只求所作所为,无愧于心即可。”
卢嬷嬷笑道:“大夫人这些日子以来待三位小主子的好,老奴都是看在眼里的,正所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信假以时日,三位小主子也都能完完全全感受到的,大夫人还请放宽心!”
“如此就承嬷嬷吉言了。”孔琉玥笑回,心里却不敢那么乐观。
老少主仆二人又闲话了一回,卢嬷嬷起身告辞,“……时辰已不早了,就不打扰大夫人歇息了。”
孔琉玥忙命珊瑚送了出去,随即又使了璎珞去东厢房,瞧初华这会子怎么样了?
璎珞应声而去,稍后回来禀道:“说是洗了澡敷了脸,这会子已经歇下了。”
孔琉玥闻言,方松了一口气,带着满身的疲惫回了卧室。
不出所料,傅城恒还没有歇下,一瞧得她进来,便急急迎了上来:“初姐儿怎么样了?”
孔琉玥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已经睡下了。我劝了她那么久,她向来懂事,应该是听进去了,你就放心吧。”
傅城恒紧绷着的身子这才放松了几分,“那就好,那就好……”话音未落,注意到孔琉玥满脸的疲惫,不由有些心疼,“玥儿,辛苦你了!”
“我没事儿,”孔琉玥摆摆手,“倒是你,明儿一早又要去西山,还是早些歇了吧。你也别担心初姐儿了,我跟她说了,若是想通了,明儿一早就过来给你送行,你只看明儿一早她过不过来,就知道她还有没有在生你的气。”
傅城恒想了想,唯今之计,也只有等了,又见孔琉玥是真累了,便熄了灯,拥着她睡下了。
但只他又如何睡得着?虽说他已尽量不发出生息了,依然累得孔琉玥也睡不着,一直到三更将近,方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
丑时初刻,傅城恒和孔琉玥便起了。
更衣梳洗时,孔琉玥有留意到傅城恒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定,情知他实在等初华,也不点破,只命人盛了熬了一夜的冬虫夏草鸡汤给他喝。
心不在焉的接过丫鬟奉上的汤,傅城恒方要喝,就有小丫鬟来禀:“大姑娘来了。”
傅城恒蹙着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了开来。
孔琉玥悬了一夜的心也终于落回了原地。

167

孔琉玥正在花厅里听管事妈妈们回事,初华则站在一旁看她如何行事,——傅城恒离开的第二日,孔琉玥便使人请了初华过来,把傅城恒要她跟着自己学管家的事大略说了一遍,让她回去后准备准备。
许是因着前日之事,初华在面对她是很不自然,几次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估摸着是想为之前的事做一番解释。却都被孔琉玥有意无意岔开了话题,这些事情,过了也就过了,犯不着再纠结,横竖只要她知道初华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也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事,就要看她以后的行动了。
就有小丫鬟进来行礼禀道:“夫人,梁妈妈回来了!”
孔琉玥听说,忙三言两语给正议的事拍了板,打发了管事妈妈,又命初华先回房后,方命小丫鬟:“让梁妈妈进来吧!”
今儿个是七月初七,夏若淳在现代时的生日,孔琉玥本来是打算亲自去一趟伏威将军府的,偏因洁华日前不慎染了风寒,被她接来了正房跟着自己住,小丫头又依赖她得紧,因此不得一去,遂使了梁妈妈去送礼物。
梁妈妈很快进来了,手上不出所料拿了一个不小的包袱。她将包袱递给迎了上前的璎珞后,方屈膝给孔琉玥行礼:“夫人!”
孔琉玥笑着点了点头,“妈妈起来吧。对了,韩小姐都说什么了?将军府今儿个可热闹不热闹?”话落,方想起夏若淳的生日虽是今日,韩青瑶的生辰却是在十一月,将军府今儿个又怎么可能有多热闹?不由自失一笑。
梁妈妈却未听出她话里的异常来,只当她是在问有关伏威将军府为韩青瑶准备嫁妆的事,笑着点头道:“热闹得紧呢!听韩小姐身边的沈嬷嬷说,这份热闹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了,几乎每天都有相熟的夫人奶奶们上门给韩小姐添妆。夫人您是没瞧见韩老夫人为韩小姐准备的嫁妆,怕是只恨不能将将军府给搬空了,就是唯恐委屈了韩小姐,还有韩二夫人和韩少夫人,也是一得了好东西便往韩小姐屋里送,韩小姐的栖梧居都快要堆不下了……”
话没说完,忽然想起当初孔琉玥出嫁时的情形和尹大太太为她准备嫁妆,自觉失言,忙笑着岔开话题:“对了夫人,韩小姐还再四问我,您打算什么时候上门给她添妆呢,说是有好多话想当面儿与您说!”
孔琉玥自是没错过梁妈妈眼里的懊恼,约莫能猜到她的心思,却一点不觉得失落或是伤心,她比谁都希望韩青瑶能幸福快乐,看见有这么多人对她好,她为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觉得失落伤心?
又问了几句韩青瑶的近况,孔琉玥便将包括梁妈妈在内的众人都打发了,拆开韩青瑶回送的包袱,先拆开面上的信看起来。
两人虽然又已是几月未见,通信却比之先前更频繁了一些,因此信写得并不长,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看完了。
看完信之后,孔琉玥原本是打算即刻回信的,想着再过几日她便要亲去将军府为韩青瑶添妆,到时候有什么话当面说不得?于是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回了正房去。
“四姑娘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一回到正房,孔琉玥便问迎上来的谢嬷嬷。
谢嬷嬷道:“之前吃药时一直吵着要夫人,还是暮秋几个哄着她吃了药,这会子已经睡下了。”说着奉上一盏温茶。
孔琉玥接过,喝了几口,方点头道:“已经吃了金太医的药三天,依然不见什么气色,明儿索性让人拿了侯爷的名帖请小华太医去。”据她看来,洁华的病症实在有些像是出花儿了,偏她并不精于妇儿科,不敢妄下结论,更不敢妄自用药,说不得还是只能请小华太医出马。
谢嬷嬷虽然不通医术,毕竟活了四十几载,经过见过的事多,也早就怀疑洁华是出花儿了,只是不敢说,闻得孔琉玥此言,忙不迭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小华太医医术高明,有他出马,定能药到病除。”万一四姑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夫人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母亲,我要母亲……”
主仆两个正说着,北次间忽然传来一阵细弱的哭声,不是别个,正是洁华的。
孔琉玥忙将茶盅递给一旁侍立着的小丫鬟,疾步走进了北次间。
就见洁华正靠在她奶娘的怀里,闭着眼睛在哭泣着,小脸因为发烧通红通红的,小小的身体也因为难受而无力的扭动着。
“让我来吧!”孔琉玥走到床前,示意奶娘起来后,自己随即坐到了奶娘方才坐的位子上,将洁华抱进了怀里。
“夫人……”一旁谢嬷嬷满脸的焦急,想要出言阻止孔琉玥,却被孔琉玥以眼神止住了,急得直恨不能上前将她给拉开,夫人长这么大,也不曾出过花儿,这万一要是染上了,可怎么得了?
孔琉玥就没有谢嬷嬷那么都顾虑了,在她看来,天花儿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并没有好值得特别忌讳的,因此不但将洁华抱进了怀里,还拿出手帕给她擦起汗来,又亲自喂她喝水。
直看得谢嬷嬷是心惊胆战,等不及明天再去请小华太医了,当下便去找到梁妈妈,把情况与她说明了,让她立刻使人去外院传话请小华太医去。
在关心孔琉玥的身体上,梁妈妈与谢嬷嬷从来都是一致的,听了谢嬷嬷的话,焦急之余,自是满口赞成,当下便使人去外院传话。
于是不到午时,小华太医已经出现在了芜香院,倒弄得孔琉玥吃惊不小,但随即便猜到这定是梁妈妈和谢嬷嬷的主意,虽有些不悦二人的自作主张,但人都已经来了,断没有让人白跑的道理,况她迟早也是要使人去请小华太医的,早一日晚一日,区别并不大,是以立刻使人请了小华太医进来。
这已是小华太医第二次见孔琉玥了,但乍一见到她,还是晃神了片刻,方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的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傅夫人!”又有些好奇永定侯不在府中,傅夫人怎么也不见回避?转念一想,傅夫人自己就是医者,医者之间,哪来的那么多繁文缛节?于是便释然了。
孔琉玥忙屈膝还了礼,“有劳小华太医了。皆因小女日前不慎染了风寒,吃了金太医三日药都不见多少成效,妾身担心她是……,所以才特特使人请了您来。”
小华太医笑道:“傅夫人客气了,原是下官职责所在。”说着坐到洁华榻前的杌子上,伸出二指探起脉来。
“夫人放心,小姐染的只是寻常风寒,等将体内的寒气发出来,自然也就打好了,并无大碍!”
小华太医此言一出,不止孔琉玥松了一口气,满屋子伺候的人尤其是谢嬷嬷和梁妈妈,就更是一脸的如释重负,小华太医可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只要他说四姑娘没有大碍,那就一定是没有大碍,真是谢天谢地!
“有劳太医了!”孔琉玥对着小华太医再施一礼,命梁妈妈引着他去外间奉茶开方子。
梁妈妈却赔笑道:“夫人也好长时间没请平安脉了,这会子正好小华神医在,不如让神医给您也请请脉?”
谢嬷嬷闻言,忙附和道:“是呀夫人,连日来您操持家务,也够累的了,前儿个还说头晕呢,趁着今儿个神医在,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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