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孔琉玥渐渐有了睡意,连日来为太夫人的丧事操劳,说实话她真的累了,一直到今天都还没缓过来。
但傅城恒却仍没有回来的迹象,她于是摆了摆头,努力睁大眼晴,想要自己保持请醒。说来今晚可是她真正意义上的新婚之夜,在她心里比之上次与傅城恒刚一见面就要做最亲密的事,让她只记得了疼痛和屈辱的洞房花烛夜重要多了,而且她还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去做这样一身睡衣,可不能就这样窝在被子里浪费掉了。
孔琉玥又强撑了一会儿,仍不见傅城恒回来,她终于架不住浓浓的睡意,耷拉下一直尽力大睁着的眼皮,跟周公约会去了。
迷迷糊糊中,孔琉玥感觉到有人在抚摸自己,还有男子灼热的气息喷薄在自己的脖颈边。
她立刻请醒过来,轻轻叫了一声:“傅城恒,你回来了!”张开了眼晴。
透过经由外间渗进来的微弱烛光,就见穿了中衣,一看就已洗漱过了的傅城恒正坐在床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一见她醒来,便快速的褪去自己的衣服,翻身上床,躺在她身侧,将她拥进了自己滚烫的怀抱里。
下午听闻玉漱说夫人使人来问他晚间什么时候回去,如果可能,能否早些回去时,傅城恒便已猜到孔琉玥是有惊喜要送给自己了,面上虽未表露出来,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要说这些日子夜夜与孔琉玥同床共枕,傅城恒没什么想法,那简直就是在说狼以后不吃羊,改吃草了。之所以忍住了没碰她,皆因他的确太忙,两人相处的时间的确太少,他回来时她已经睡了,他离开时她还没醒;她又连日来操劳太过,最需要的便是睡眠,他实在不忍心吵醒熟睡的她,因此一直忍到了现在,也因此一闻得她使人来催他早些回家,他才会乐开了花,忙完公事便即刻往家赶。
回到家后,果然她已经睡下了,屋里一个旁的人都没有,只在外间点了一盏灯,给人以一种静谧温馨的感觉。
就着微弱的烛光,他看见她一个人静静的侧躺在床上,修长的黛眉,明艳的脸颊,红润的双唇,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留下小小的阴影,象朵娇娇嫩嫩的花,恬静的独自绽放着。
他的胸腔瞬间被巨大的幸福和满足所填满,爱怜的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轻手轻脚去净房盥洗过了,才复又折了回去。
将孔琉玥拥进怀里之后,傅城恒才知道原来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摸到她身上与往常触感大不相同的衣衫后,傅城恒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便近乎是雀跃的坐了起来,点亮了床头的灯,敏捷的掀开了孔琉玥身上的大红鸳鸯丝被。
就见大红的褥子上,上着水蓝色他从未见过式样衣衫、下着水红色石榴裙的孔琉玥正双目紧闭,含羞带怯的躺着,大红的褥子衬得她本就白如初雪的肌肤越发晶莹别透,美得简直让他根本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形容。
傅城恒的喉结不自觉动了几下,只觉口干舌燥,根本等不及大脑发出指令,身体已自有意志一般的覆到了孔琉玥的身上。
八月的天,到了晚间还是有些凉,孔琉玥身上的丝被被掀开,不由轻轻打了一个寒颤。她很想让傅城恒把被子还给她的,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她就算闭着眼晴,也能想象此刻他正盯着她看,以致她觉得身体发冷的同时,又矛盾的觉得很热。
在这样的矛盾中,孔琉玥忽觉身上一重,滚烫而熟悉、带着特有的好闻雄性气息的男体已经覆盖到了她身上,让她忍不住战栗了一下,雪白的手臂已不自觉的攀上他的脖子,娇柔的叫了一声:“好冷……”希望他能把被子还给她,这样大喇喇的被他盯着看,她只觉羞不可抑。
只是她才来得及吐出两个字,已被傅城恒含住了她的唇,有些急切的辗转碾磨起来。
孔琉玥战栗着,在黑暗中听到了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娇柔得不像是她自己声音的抱怨声,“你就不能轻一点……”
傅城恒就停下来,低低笑了起来,“冷吗?我暖着你,不会冷的。”说着,大手伸进她的衣襟,握住了那细腻丰盈的酥胸,动作倒是放轻了许多。
他热热的气息打在孔琉玥的脖手上,掠过她的耳珠,让她又敏感的战粟了一下,喘着气正要反驳他,他炙热的唇又已落在了她的发间、额头、面颊,然后,衔住了她白嫩圆润的耳珠。
孔琉玥就忍不住低低的呤哦起来,“唔……”,声音似痛苦又似愉悦。
傅城恒的心里瞬间被一种激动的情绪所填满。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在床第间费心取悦女人,能让自己也得到那么大的幸福感,自己的快乐好像也因为她的快乐,而无限被放大了!
他的动作也因那幸福感而变得越发的温柔起来,温柔的亲吻,温柔的抚摸,温柔的啃咬在他的温柔之下,孔琉玥只觉自己就像是漫步于云端,又像是喝醉了酒,总之全身都是轻飘飘的,好像正处于一种非常奇妙的失重状态。
当一切都停止下来时,孔琉玥气若游丝,只觉自己连出大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孔琉玥望着头顶红底金线的帐子,一时间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珊瑚……咝……”,尝试着动了一下身体,孔琉玥已控制不住的倒回了床上。
身体好像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昨晚上的糜艳也一下子浮上了她的脑海,她不由懊丧的捂住了脸。
看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就知道这会儿必定已经是下午快接近傍晚了,她竟然睡了一整天,这让芜香院上下的人怎么看她怎么想她啊?会不会笑话她荒淫无度啊?还有老太夫人那里,也不知道梁妈妈有没有使人去说一声她病了所以不能去请安?
最关键的是,现在还是太夫人的孝期,就算老太夫人心知肚明她和傅城恒不会愿意为太夫人守孝,因此之前还曾特意找了她去说,衣着打扮什么的不必太过忌讳,毕竟她还年轻,又身为永定侯府的当家主母,再是孝期,总有应酬是推不掉的,穿得太素净了没得让人忌讳。
可话虽如此,该做的表面功夫她也要做到才是啊,哪有婆婆才死了没多久,儿子和儿媳妇就荒淫到连床都下不去地步的?传了出去,别人也是会笑话说嘴的,早知道半夜那次之后,就不该由着傅城恒又来了一次的孔琉玥正自懊丧后悔不已,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顾不得去辨认那脚步声是属于谁的,一把便将自己整个包进了被窝里,有些鸵鸟的打定主意不管是谁进来,她都装死到底了,省得没脸见人。
“玥儿,我知道你醒了……”
孔琉玥才将自己包裹好,被子就被人掀开了,傅城恒明显带着笑意的低哑声音也随之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赌气的不去理他,继续装睡,嘴巴却因不满而不自觉的微微嘟起了。
傅城恒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失笑不已,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继续笑着哄她道:“祖母那里我已使人去说过了,说你昨晚上有些走困,今儿个不能过去请安了;孩子们那里我也说过了,让他们明儿再过来给你请安:至于屋里的人,除了你近身伺候的那几个,其余人都不知道,亦连你近身伺候的那几个,我也吩咐过了。所以,你可以睁开眼晴了。”
登徒子,一找到机会就占她便宜!孔琉玥暗自腹诽着,依然固执的不肯睁开眼睛,暗想我就是不睁开眼睛,看你拿我怎么样!
等了片刻,没再等到傅城恒的声音,孔琉玥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正想换个要势,长时间保持一个要势也怪累的,耳边就传来一阵积轻微的窸窸窣窣声。
她有些奇怪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傅城恒正站在床边褪自己的衣服,一见她睁开眼晴,就笑道:“正好我也有些累了,索性上来陪你一块儿睡!”
孔琉玥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她早该知道,要比不要脸,她就是再修炼一百年,也绝不可能是某人对手的!
她猛地坐起身来,其间还不忘用被子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急声说道:“我要起身了,你快出去……我肚子好饿,你快出去好不好?”
傅城恒闻言,终是停下了褪衣服的动作,笑道:“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吃的了,我这就给你端!”说着,到底没忍住在她细腻如凝脂的肩膀上狠狠吮吸一口,直到那里浮起一朵艳丽的痕迹后,才眉眼带笑的走了出去。他正是怕她饿坏了,所以才定要叫醒她的。
余下孔琉玥看着他的背影,又是龇牙又是吐舌,又是挥拳又是跺脚的折腾了一阵,终是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趁着傅城恒出去的空档,孔琉玥忙强撑着翻身坐起,打算即刻找了衣衫来穿上,省得待会儿又陷入“危险”当中。
她才刚一起身,盖在身上的丝被便禁不住往下滑,露出了她满布殷红痕迹的前胸。她就一下子想到了昨晚上那些缠绵的画面,只觉两颊火辣辣的。
但现在显然不是害羞的时候,孔琉玥将丝被裹在身上,强忍着身下传来的不适感觉,缓缓下到床上,打算去净房收拾一番。
奈何她才刚一下床,耳边已传来一阵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那样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整个芜香院除了傅城恒,再不会有别的人发出。
孔琉玥只得连滚带爬又回到了床上去。
下一刻,果见傅城恒端着一个红漆托盘走了进来,其上放着一碗白粥,一碟青菜,笑道:“你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就吃晚饭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溺爱。
孔琉玥红了脸,抿了抿唇,才小声道:“你先出去,让珊瑚璎珞进来,待我穿了衣衫才进来……”
娇俏羞涩的小模样儿,加上眼角眉梢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风情,让傅城恒看直了眼,只觉心满意足,矮身坐到床边,笑望着她哑声说道:“叫丫头们做什么,我服侍你穿衣衫。”说着大手就要住被子里伸。
看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孔琉玥才不上当,一把拍开他的手,嗔道:“快出去,不然不理你了!”
傅城恒被她嗔得心都酥了,哪里舍得走?起身端了粥放至床前的小几上,舀了一调羹粥,又夹了一筷子青菜放置其上,送至孔琉玥嘴边,“还是先填饱肚子,再穿衣衫也不迟。”笨拙的动作,一看就是没有干过这类伺候人之事的。
孔琉玥很想坚持自己的主张,却被白粥的清香勾得越发的饿,又想着若自己吃,少不得要露出几分风月来,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将已到唇边的粥抿了下去。
见她将粥吞了下去,傅城恒越发的心满意足,继续喂起她来,从没想过就这样一件小事,也能让自己从中得到那么多的快乐。
等吃完粥,傅城恒拿了帕子来给孔琉玥擦嘴,孔琉玥趁机又赶他,“你先出去,让我穿衣衫好不好?”看他穿得衣冠楚楚,想着丝被下的自己却是一丝不挂,她就有一种很不好意思兼觉得自己与他不平等自己是弱者的感觉。
傅城恒却仍不离开,连人带被子将她抱了个满怀,片刻才近乎是梦呓的叹息道:“玥儿,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好满足,我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他没想到她答应了再与他过一次洞房花烛夜,就真做到了,以致他昨晚上一刻都舍不得睡,就像一个初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一般,只想缠着她一次又一次的与她缠绵,也难怪前人要将洞房花烛夜列为人生四喜之一,他终于明白那种感受了!
孔琉玥的心一下子变得很柔软,闭上眼晴放松身体窝在他怀里,也是片刻才轻声说道:“我也觉得好幸福,好满足!”虽然经过了那么多风雨,但也正是因为那些风雨,如今的幸福才越发显得来之不易,也越发的让人懂得珍惜。
两个人抱了不知道多久,谁也舍不得打破眼前的宁静和温馨,只恨时间不能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
一直红着脸侍立在外间的珊瑚和璎珞等了良久,都没等到里面叫人进去服侍,眼见天色越来越暗,想着自家夫人一整日都没有吃饭,再任由侯爷……闹下去,只怕夫人的身体吃不消,只得在对视了不知道多少眼之后,由珊瑚壮着胆子开了口:“回侯爷、夫人,该用晚饭了。”
里间孔琉玥闻得珊瑚的声音自门边传来,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猛地推开傅城恒,红着脸唤道:“都怪你,进来这么久都不出去,珊瑚她们还不定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呢……都怪你,害我变成笑柄了!”
见她因推自己而不慎露出了肩膀,雪白与殷红相间,傅城恒的眸色一下子变得暗沉起来,忍不住俯身狠狠吮吸了她的肩膀一下,直至上面又多出了一朵殷红之后,方满足的站起身来,笑道:“你的丫头们见我喜欢你,只有高兴的,又怎会笑你?”说着,也知道自己闹得有些过火了,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到底走了出去。
孔琉玥这才得了机会先简单的梳洗一番,又快速穿好了衣服,叫了珊瑚璎珞进来伺候。
坐到镜台前梳头时,看着镜子里满脸春色,却难掩眼睑下青影的自己,孔琉玥禁不住一阵挫败,凭什么一夜索求无度的人那般有精神,她却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真是不公平!
尤其当她看到身后正给自己梳头的珊瑚满脸的笑意时,就越发的挫败,只得装作没看见。
因不必出门,珊瑚于梳头一事上虽不精通,也足够发挥了,她极利索的给孔琉玥梳了个云髻,又配着她身上春芽色的衣衫在鬓间插了几朵小巧的珠花,显得既活泼又不失妩媚。
晚饭吃得很丰盛,酥皮辣子鸡,干笋红烧肉,熏干豆腐卷,醋焖酥鱼,白菜豆腐汤,黄焖免外加几个爽口小菜并排骨百合粥。
傅城恒还兴致极好的命人上了一瓶梨花白。
饭毕,傅城恒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准备热水沐浴。
侍立在一旁的梁妈妈闻言,满心的担忧,忙拿眼看孔琉玥,夫人年纪原便小,身体又生得弱,不像侯爷,正值身强体壮之际……这可怎生是好?
接收到梁妈妈的目光,孔琉玥又羞又窘,狠狠瞪了傅城恒一眼,见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才回了梁妈妈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梁妈妈是知道自家夫人素有主见的,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担忧,也就放下心来,自领着人准备热水去了。
这里孔琉玥方看向傅城恒恶狠狠的威胁:“今晚上你若再敢像昨晚上那样闹我,别怪我撵你睡榻上去!哪有人吃完饭就沐浴的,你也不怕人笑话儿!”
傅城恒故作吃惊:“我是想着累了一天,沐浴能消暑解乏……难道这也有错吗?”说着坏坏一笑,“还是,你想到别处去了?”
孔琉玥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不由有些恼羞成怒:“傅城恒!”
傅城恒就大笑起来,与她你来我往的胡诌起一些毫无意义的废话来。但只恋人之间,就算是废话也能让彼此觉得有趣和甜蜜。
那天之后,傅城恒便如开了禁一般,无所顾忌起来,只要一找着机会,便会软硬兼施的拉着孔琉玥亲热缠棉。孔琉玥一来想着他不日便要出征,满心的怜惜他,因此不忍拒绝他;二来因为满心的爱恋他,身心都本能的渴求他,也的确拒绝不了。
于是几日下来,孔琉玥便眼圈发紫,走路发飘,瞧着整个人都似被掏空了一般。
直把谢嬷嬷和梁妈妈气了个半死,侯爷这是想榨干夫人呢?偏当着傅城恒的面还不能说,于是只能拿不好的眼神一次又一次的暗示傅城恒,待傅城恒不在时,则一次又一次的规劝孔琉玥。
傅城恒何等敏锐之人,自然察觉到了二人的异样,暗自好笑不已,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只在晚间抱了孔琉玥在怀时,在她耳边调侃,“这几日你有注意到梁妈妈谢嬷嬷看我的眼神吗?一副只恨不能一把将我从你床上揪下去的样子,我真怕哪天她们就真豁出去了老脸,开口让我睡到外间或是书房去,她们是你身边的老人,我总要给三分薄面!”
孔琉玥想起梁妈妈谢嬷嬷的规劝,也是好笑不已,其实这两日傅城恒已经收